自從那天跟近藤楓接吻之後,他好像就此消失似的,不再出現在童心的視線之中。
即使她刻意的游走至近藤家的每一個角落,搜尋他的身影,仍始終沒法跟他見上一面。
比較起來,反而是近藤柳打那天跟她一起享受過栽種花草的樂趣之後,幾乎每天都會找時間過來跟她一起整理庭院。
近藤楓到底在忙些什麼呢?連回家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童心心不在焉的在長廊上晃著,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很想念自己小卻溫暖的窩,比較起來,這里雖然豪華氣派,卻好像個瓖金的牢籠,叫人悶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突然,尖銳的聲音自大廳傳了過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聲音應該是屬于那個「老夫人」的聲音。
「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擦干淨。」另一個聲音顫巍巍的飄起。
「不用了,笨手笨腳的,你馬上給我滾。」唐麗文一臉怒容,拿起手巾擦拭著被茶水潑濕的裙擺。
「請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女佣的聲音帶著哽咽。
「我們近藤家不用你這種笨手笨腳的人,你滾吧。」她壓根無視對方的哀求,冷冷的道。
「老夫人,我們家真的很需要這份薪水,請你不要趕我走。」雖然在近藤家工作是件苦差事,但優渥的薪水卻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
「我不喜歡重復的話說太多次,你再不自行離開,那就讓警衛拖你走吧。」這種低賤的下人,她要多少有多少,不需要留下一個笨蛋。
「老夫人——」
「你未免太不通人情了吧,難道就不能再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嗎?」走近瞧個仔細的童心實在忍不住跳出來開口了。
「你?!」唐麗文看向她,雙眼驟地不悅的眯起。
又是她?
「人都難免會犯錯,而且只不過是被水潑到,等干了不就好了?」童心趨前看了看唐麗文的裙擺,根本就只有幾滴水漬。
拜托,就算自己洗手也會不小心沾到幾滴水吧,需要這樣大驚小敝嗎?
「看來那一巴掌似乎還不夠。」唐麗文嘲諷的冷笑了聲,高舉起手,朝著童心的臉揮去。
「啊——」發出尖叫聲的是在一旁閉眼不敢瞧的女佣。
「你——」唐麗文又驚又怒的看著抓住她手腕,擋下她巴掌的童心,氣得全身發抖。「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忤逆我?」
「君子動口不動手,以老夫人這麼‘高貴’的身分,更不應該有這種‘低賤’的行為。」她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而且還動不動就想打人,真是可惡。
「好厲害的一張嘴。」唐麗文眯起眼打量著她,「說,你接近近藤家的目的是什麼?」
「我沒有。」是不是有錢人都這麼自以為是啊?
「呵,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以為你可以從近藤家撈到任何好處嗎?哈哈哈,近藤楓只不過是個野種,很快的他就會一無所有,就算你再使勁替他暖床,最後也只會落得一場空。」
「你怎麼可以這樣惡毒?他是你兒子耶。」童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我沒有這種流有低賤血液的兒子。」她冷冷的道,臉上布滿了嫌惡。
童心困惑的皺起眉,「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母親……」難怪,近藤楓的眉宇之間總是充滿著濃濃的愁緒。
「閉嘴,我不是他母親。」唐麗文拔尖聲怒吼,伸起另一只手再度揮向她。
「媽,住手。」這次阻止她的是近藤柳。
「柳?」唐麗文的手停頓在半空中,詫異的望著走上前的兒子。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對她說話。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她沉下臉色。
「我……媽,請你息怒,她是我朋友。」剛才的勇氣瞬間消逝,近藤柳囁嚅的道。
「住口。」她怒氣沖沖的反過來質問起兒子,「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偷偷交這種不入流的女人當朋友?」
都一樣,跟他爸爸都一樣!
「媽,她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女人,她很好——」他想要為童心辯解。
「柳!回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踏出房門一步。」唐麗文尖聲吼道。
「媽,我——」近藤柳的聲音在母親的嚴厲視線下逐漸消失,低垂下頭,不敢望向身旁的童心。
「回房去。」唐麗文又喝了聲。
他沉默半晌,轉過身抬起腳步。
「近藤柳,你真的要過這樣的生活嗎?」雖然人家母子的事情她無權干涉,但是童心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近藤柳的身形震了震,腳步瞬間停頓。
「柳,你敢不听我的話?」看著兒子的腳步停下,唐麗文氣急敗壞的道。
他的背影似乎透露出內心強烈的掙扎情緒,有那麼一剎那,他好像要轉過身走回來。
但最後,他還是垂下雙肩的離開。
看著他沮喪的背影,再看看唐麗文控制兒子成功的得意臉色,童心不禁替近藤家族感到難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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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是個英雄。
打從那天為了那個女佣出頭跟唐麗文對上之後,她在一群佣人心目中的地位有了微妙的轉變。
以往每個人看到她都是冷漠不搭理,但現在大伙看到她皆以微笑回應。
對于近藤家一直以來的死氣沉沉來說,這樣的改變足以讓眾人感覺到氣氛的不同。
好像在冰冷的北極吹撫過一陣陣的暖風似的。
不過唯一一個壞處就是,以前她們是不理童心,現在卻是太「尊敬」她,每個人都以「小姐」稱呼她,甚至不讓她做任何勞動的事情,比起近藤楓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對童心來說,實在是始料未及的結果。
「看來你已經收服這些下人的心了。」洪伯看了眼剛接受到一個女佣微笑的童心道。
「我從來沒有想要收服誰啊。」她坦率的道︰「可能是她們知道我對她們沒惡意,所以慢慢的也對我敞開心胸了吧。」
洪伯凝視了她半晌,眼底閃過一絲欣賞,「或許你就是那個人吧。」
「什麼人?」她困惑的問。
那個可以改變近藤家的人。洪伯在心中想著,但沒有說出口。
「沒事。」他搖搖頭,改變話題,「走吧,大少爺找你。」
「他回來了?」童心的語氣中充滿了難掩的期待與喜悅。
他微微的挑起眉,點點頭,「走吧。」
她可以見到他了。
苞著洪伯走著的童心每走一步,就幾乎可以听到自己宛若擂鼓的心跳聲。
好奇怪,不過是見面嘛,她干麼要這麼緊張?
瞧,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同手同腳,連路都不會走了。
「到了。」
「這里是?」
他們停在一扇門前,她好奇的問道。
洪伯沒有回答,只是敲了敲門,隨即朝她道︰「進去吧。」
緩緩打開了門,洪伯並沒有跟著走進去,反而站在房外,將門給帶上。
「你找我?」房內一片漆黑,只有床頭亮著微微的燈光。
她微微打量四周,這里應該是近藤楓的房間,充斥著屬于近藤楓的獨特男人氣息。
「啪啪——」幾個擊掌聲響起,房內霎時燈火通明。
此刻的近藤楓只隨意披了件浴袍,敞開的衣襟露出了結實的胸肌,微濕的發梢掉落額前,柔和了臉上剛硬的線條,為他增添一抹稚氣。
她的心跳更加的快速了。
「你找我?」童心又問了一次,好緩和自己的緊張情緒。
他慵懶的斜倚在沙發上,淡淡道︰「你又惹麻煩了。」
她怔了怔,隨即了解他的意思,「我只是據理力爭。」看樣子,唐麗文向他告狀了。
睇了她一眼,他一向冷酷的臉上難得浮現了笑容,「我有怪你嗎?」
「你不是找我興師問罪?」她以為是這樣。
他站起身,淡淡笑道︰「你何罪之有?」
「我罵了你媽媽。」她自首道,她是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不過畢竟對方是長輩,她的確也應該要忍讓些。
「她不是我媽媽。」他簡短的道。
童心詫異的挑起眉,他們不是母子?
看出她的驚訝,近藤楓自嘲的道︰「看來你對八卦新聞沒什麼興趣。」
一般人應該都知道近藤家中的恩怨情仇吧,這在一些八卦周刊雜志里早是舊聞,不算是什麼秘密。
看著她困惑神情,他不在意的說明,「我是私生子。」
雖然他臉上並沒有特別的情緒波動,聲音語調也仿佛像在說今天天氣如何般的平常,但她卻可以深刻的感受到他內心隱藏的傷痛。
沒有多想,她走上前,張開雙手抱住他,用行動表達了她的心疼。
「不要浪費你無謂的同情。」近藤楓訝異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開始習慣她所給予的溫暖,一點都不想要推開她。
「我不是同情你。」她嚴正的糾正道︰「我是心疼。」
心疼?這兩個字撼動了他心中的冰山,讓他許久沒有濕過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脆弱,他第一次讓自己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這樣的他讓他自己都震愕了住。
「人不需要永遠表現堅強,真的,像我想哭的時候就會哭,想撒嬌的時候就撒嬌,我爸都說我是愛哭鬼呢。」童心拍拍他的背。
不,他是近藤楓,他沒有脆弱的權利。
「放手。」他冰冷的語氣讓她縮了縮手,接著緩緩放松。
「以後不許你踫我。」他的口吻冷淡而嚴厲。
好像有種東西撞擊著她的胸口,讓她感到一陣疼痛。
「我只是想要給你安慰……」她不想表現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但她知道自己的聲音泄漏了這樣的情緒。
「我要你到近藤家,不是需要這種無謂的安慰。」近藤楓強迫自己無視于她受傷的神色,一貫冷酷道︰「你必須開始工作了。」
「工作?」她終于有工作了?「是什麼?」
他凝視她清麗的臉龐好半晌,有一瞬間他幾乎要懷疑自己不想要說出那梗在喉頭的話,但最後理智戰勝了一切,他緩緩開口,「誘惑近藤柳。」
「誘惑近藤柳?!」她沒听錯吧?
「我知道你們已經認識,根據我的觀察,柳對你的印象不錯,要讓他愛上你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近藤楓的聲音不帶一絲絲的情感。
「我跟他只是朋友。」童心刻意強調「朋友」兩個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讓他誤會。
他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以後就不是了。」
「我拒絕。」他的毫不在乎,居然讓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下。
「你忘記自己曾經承諾過的事了?」他犀利的黑眸直射向她,仿佛在向她索求承諾似的。
「我……」沒錯,她的確是曾經說過,不論他的任何要求,她都會做到……
「也罷,我本來就不該期望你遵守承諾,你可以走了。」背過身,他這招叫以退為進。
比起接受那個荒謬的要求,她發現自己更不能忍受他用背影拒絕她。
「我答應你。」她的聲音小得幾乎听不到。
「什麼?」他故意再問一次。
她深吸口氣,堅定的揚高聲音,「我答應。」
緩緩轉過身,近藤楓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著他的臉,童心似乎有種感覺,自己的世界正面臨了巨大的轉變,至于是好是壞,她一點也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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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該知道的,會一直介意著那個吻,因為那一吻而心悸掛念的人始終只有她而已。
而他……竟然要她去誘惑另一個男人,而目的是要破壞他的婚事。
所以他讓她住進近藤家,極力的打扮她,一切都是為了要她去吸引另一個男人。
童心無法解釋自己心頭那一直持續抽痛的感覺是為何而起,但她的確知道,他的滿不在乎狠狠的刺傷了自己。
雖然他這麼「瞧得起」她,竟然認為她可以讓近藤柳愛上她,但是這種「恭維」,她寧願不要。
她只是個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女孩,怎麼可能誘惑得了任何人嘛!
但是即使心中再無奈再難受,既然之前她已經答應過他要為了砸傷他而負責,現在也只好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總之她是答應了,但是結果如何就不是她的責任,反正一定不會成功的。
看著眼前的書房門扉,她深吸口氣,抬起手敲了敲門。
門內沉默一片,好久好久,就在她幾乎要放棄離開的時候,近藤柳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進來。」
緩緩推開門,她小心翼翼的探入身子,只見近藤柳俊秀的面容由原本的警戒神色,倏地放松了下來。
「呃,我打擾到你了嗎?」想到自己被近藤楓「賦予」的任務,童心不自覺的尷尬了起來。
「當然沒有,我本來以為是我媽媽。」他連忙否認。
「你很怕你媽媽?」她話問出口就後悔了,因為她在他眼中看到一抹困窘的赧色。
近藤柳自嘲的扯扯唇,「我從小就沒有反抗過她。」
「就算她提出的是無理的要求?」孝順是很好,但是愚孝就不應該了。
「她是我媽媽。」這個回答充滿了無奈。他站起身,走向童心,認真的望著她,「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自從那天在她面前屈服于母親的命令之下後,他一直覺得沒有臉見她,也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的在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那懦弱的一面被她見到,讓他始終耿耿于懷。
「我不會看不起你的。」她彎起唇,「只是我希望你可以活出自己,那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她純真無邪的笑臉,近藤柳一時心動的伸出雙手撫模著她的臉頰,喃喃道︰「你真是神奇。」每次只要她說幾句話,就可以讓他感覺全身又充滿了動力。
他的動作讓她嚇了一跳,直覺的微微移開了臉頰,尷尬的笑道︰「我只是個普通女孩。」
「不,你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他堅持道,注視她的雙眸充滿了感情,就連遲鈍如童心都感覺得出來其中的不同。
「近藤柳——」
「叫我柳吧,除了我媽之外,從來沒有其他女人可以這樣喊我。」他微笑的道,自然的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
他的笑容是這樣的溫柔,讓她更覺得自己答應近藤楓的「任務」簡直就是太惡劣了。
不行,不要說她不知道怎麼誘惑男人了,近藤柳對她這麼信任且和善,她實在無法听近藤楓的話,引誘他並且破壞他的婚事。
他是他弟弟,為什麼他要這麼做,難道……「難道他們兄弟感情不好嗎?」她喃喃自語的說出聲而不自覺。
近藤柳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問我跟我大哥的感情嗎?」
「呃,我剛剛有說什麼嗎?」她結巴道。
他點點頭,「你剛剛問了。」
「你可以不要回答,我只是在胡思亂想。」童心尷尬的笑笑。
「沒關系,我知道很多人都很好奇我跟大哥的關系,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了,他跟我媽媽處得很不好。」他苦笑道︰「就算我再怎麼崇拜他、敬愛他,我們之間始終有個無法解開的結,那就是我媽媽。」
「又是你媽媽?」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把一個好好的家搞得這樣烏煙瘴氣的?
她真的不懂。
近藤柳臉上閃過一絲落寞與黯然,但很快的又恢復溫柔的笑臉面對她,「不談這些了,來,我讓你看我的秘密。」
「秘密?」她好奇的問。
他的眸底涌起淘氣的光芒,「我連大哥都沒有讓他看喔。」
「是什麼?」
他將電腦打開,就像是在博取母親歡心的小孩似的現寶道︰「我的作品。」
「你會寫作?!」不過的確跟他斯文的氣質很符合。
近藤柳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羞赧,點點頭道︰「我想讓你當我第一個讀者,你的意見對我來說很重要。」他深深的凝視著她。
望著他與近藤楓酷似的黑眸,童心的心頭沒來由的一酸。
為什麼如此相似的一雙眸子,里頭蘊藏會是那麼不同的溫度?
而她,為什麼在面對這樣一雙溫柔的眸子時,腦中充滿的卻又是另一片冰冷的凍原,即使預知那刺骨的寒冷會讓她遍體鱗傷,但她卻仍是無法克制的上癮。
突然,她有點了解飛蛾撲火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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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近藤楓要求她刻意誘惑近藤柳的這一點來說,與近藤柳相處的時光對童心來說的確是舒服而輕松的。
相對于面對近藤楓時總會浮現的心痛與窒悶,跟近藤柳在一起,少了許多的揪心,而多了很多的笑聲。
縱使她下意識的想要梭巡近藤楓的身影,但每每只看到他的背影一閃而逝,根本連話都很難和他說上一句。
而近藤柳則是相反的太常出現,即使她並沒有听近藤楓的話刻意去引誘他。每天她才睜開眼活動不久,他就會出現在她眼前,根本不需要她主動找他。
像今天,她才剛起床梳洗完畢,走出房門沒幾步,就又「踫巧」的遇到他,然後又被他拉進書房,當他書僮兼讀者了。
「你不會覺得無聊吧?」近藤柳凝視著童心的視線明顯的充滿了情感。
「不會啊,除了拈花惹草,我也很喜歡看書。」她抿唇微笑。
「對了,我會幫你跟大哥說,請他讓你單純的當近藤家的客人就好了。」她的笑容總像是有感染力似的,讓他也忍不住苞著彎唇。
「不用了。」童心飛快的拒絕讓近藤柳困惑極了。
「為什麼?就算你曾經害大哥受傷,但畢竟你不是故意的,我想大哥也不會這麼不通情理的。」
「不是這樣的……」天,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竟然要她勾引他,害他結不成婚,心里一定會很難受的。
「放心,有我在,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吧。」近藤柳誤以為她的面有難色是因為害怕,于是挺起胸膛打包票的道。
看他誠懇認真的模樣,她幾乎要忍不住把真相月兌口而出了。「柳……」
「你什麼都不用說,總之你盡避放心,我不會像上次在我媽面前那樣,再讓你失望了。」他匆地握住她的手,一副急切的想要得到她應允的樣子。
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益發察覺到自己對她的情感日漸加深。
有了她,他的世界才真正開始有了歡笑。
沒錯,他喜歡她,他希望她可以永遠陪在他身邊。
永遠?
天,近藤柳驚愕的發現自己心底的聲音,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渴求的企盼。
不是听從母親或任何人的指示,而是一種發自他內心深處的真摯渴望。
「童心。」他沖動的月兌口而出。
「嗄、嗄?」童心有點不知所措的回應,畢竟她的手還讓他握著,而抽與不抽開都是個難題。
望著她清麗的臉龐,他沖口而出,「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