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那名男子帶著林盼月走向停車場。
「你是誰啊?」林盼月眯著眼楮問,這個男人她好像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我是柳宇凡,在我大哥的婚禮我們見過。」柳宇凡因氣悶,所以才跑來喝酒,就這麼恰巧的遇到顏郁心的朋友。
「你大哥是誰啊?」她還是想不起來。
「柳逸凡。」
「哦!就是郁心死都要嫁的那個負心漢啊!」
「別這麼說。」
「我又沒有說錯。哦!懊不會你也是個負心漢吧?」林盼月上下打量他,只是他還真高大,讓她看得頭暈腦脹的!「喂!你別轉了行不行?」
天知道!他站得好好的,哪里在轉了?
「你喝醉了!你開車來嗎?你這個樣子,可不能開車。」
一听到他提到車,她馬上露出一副苦瓜臉。她的車被偷了!
「哇——我的車,死竊賊,你不得好死……」
她又開始在馬路上不停叫囂,歇斯底里起來。忙得柳宇凡只好按住她跳來跳去的身子、安撫她。
***
朦朧間,林盼月听到開門的聲音,她費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看清眼前的景象,四周乳白色的牆壁,天花板上奇異的燈罩,閃著點點光亮,這不是她的房間。
「吃早餐了。」柳宇凡走了進來,手上提著剛買來的早點。
「你、我、我怎麼會在這兒?」林盼月從床上坐起身。
她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讓柳宇凡笑了出來,心想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愛,睡了一覺竟然什麼都忘了。
「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兒,只好帶你回我家。」他將早點全部擺在桌上,喚她過來一起享用。
「我們什麼都沒做吧?」林盼月緊張的問,她該不會酒後失身吧!不是有句話說︰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嗎?
「有,你什麼都做了。」柳宇凡好笑的看著她,故意制造緊張氣氛,「所有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們全都做了。」沒料到話才一落下,她就尖叫了起來,嚇得他趕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別叫,樓下還有人。」
嘴被捂住的林盼月,只好不停的搖頭,來揮去昨夜發生的可怕事實。完了,她真的失身了。
「你答應我不叫,我就松開手。」等她點點頭,他的手馬上離開她的嘴。「你真的對昨夜,沒半點兒印象?」
「怎麼會這樣?我們真的做了?」林盼月沒想到自己倒霉透頂,昨天新車被偷、被裁員、還失身,一天之間所有倒霉的事全找上她。
柳宇凡攤開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第一次抱到醉酒的女人,還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哩!」
「你這個混蛋!」她揚起手,一巴掌就要落下,揮舞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他攔下。
「小姐,你的脾氣還真大。老實告訴你吧,我們什麼都沒做。」
沒、沒做?
「真的沒有!」柳宇凡再次向她保證。這個女人不是他要的型,盡避她昨晚是如此的誘人,他也不會對她下手。
「那就好。」她放心地拍了拍胸脯。
「你這樣教我很難過哩!難道我這麼沒有魅力,你不想和我有一夜?」他故作受傷狀。
「你少來了!」她想起他是顏郁心的小叔,換言之,他就像他哥哥一樣,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女人把心交給他們,無疑是自取其辱。
「嘖嘖,你還真是無情啊!」柳宇凡走到桌邊,悠哉的吃起早餐。
「喂!這兒的風景還真是漂亮,這里的房價不便宜吧?」林盼月有一搭沒一搭的朝他說。
「大概吧。」這是爸爸十年前買給他的,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那麼僵持不下,一家子和和樂樂的,莫不教人欣羨,只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對了,你哥哥是怎麼樣的人?」林盼月想從他口里多了解柳逸凡,明白他為什麼可以讓郁心這樣死心塌地的。
這個女人想干什麼?想破壞哥哥和嫂子之間的關系嗎?不行,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哥哥他們這個岌岌可危的婚姻。「你問這個干嘛?」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哥哥對郁心真的很不好!」
見她沒有別的意思,他為自己剛才錯誤的想法感到赧然,也對眼前這女孩有些許的贊賞。
「也許哥哥的作法真的不對,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嫂子的好。」
他從沒懷疑過嫂子是個好女人,也明了哥哥只是一時不能接受被安排的婚姻,只要哥哥能想通,他相信他們會很幸福的。
「是啊!郁心真的不錯,你哥哥很幸運。」林盼月認同他的看法。
「你說的沒錯,能娶到嫂子,是多少男人求都求不來的幸運。」他垂下眼,意圖遮去他的遺憾。
但眼尖的林盼月看出他的羨慕和遺憾,難道他也愛上了自己的大嫂?
「你和郁心?」
「你也看出來了是不?」他嘆了口氣,「不過,那都不重要。只要她能幸福,選不選擇我,我都無所謂。很傻是吧?愛不是佔有,更不是勉強就能擁有的,我能祝福她永遠幸福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樣的男人可以為了讓愛人愛其所愛,情願退居一旁,默默守候,只為了愛人永遠快樂、幸福。
她林盼月什麼時候才能遇到像這樣一個男人啊!她嘆了口氣。
一場本屬優閑的用餐時刻,就在兩人的嘆息聲中悄然地結束——
***
「凡,你怎麼來了?」杜初晴忙堆起笑容,巧笑倩兮的模樣令人疼惜。
「晴兒,郁心出了車禍。」柳逸凡告訴她時是一臉的擔憂,教杜初晴嫉妒。
她咬著牙問︰「怎麼會呢?不就是開得比較慢,竟然出了車禍。」
只見柳逸凡坐在沙發上,悶不作聲,她只好故作關心的說︰「那她不要緊吧?」
「打了鋼釘,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柳逸凡拿起桌上的煙,緩緩地抽著。一點兒也不介意這是杜初晴剛剛未抽完的,由這點足以證明,他倆的關系並不單純。
沒想到派人剪斷她的煞車線,她居然沒死!忍住心中的不滿,她嬌嗔道︰「你去看過她了?」十足的醋味,不過就是骨折而已嘛!吧嘛大驚小敝!
柳逸凡搖頭,他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去看她,所以才過來找杜初晴的,希望她能給他答案。
「你想去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認為呢?」柳逸凡把問題丟回去給她。
事實上,她根本不希望他去,不過是小傷,何需勞師動眾的。可又怕他會認為自己小心眼;這兩相衡量下,她著實進退兩難。
「算了。」柳逸凡不等她回答,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凡,你要去看她,那我陪你去好了。」她拖住他的身子,打從心底不願意他離開。
他扳開她的手︰「我沒要去,反正過幾天,她一定會回來。到時候,還怕見不著嗎?」
他心想在名義上她還是他的妻子,盡避受了傷,還是會回來家里休養,不可能會回去娘家的。所以,這個長期的折磨,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而這正也是杜初晴所擔心的,一旦顏郁心名正言順地住進逸凡的家,難保逸凡不會被她所吸引,進而產生感情。到那個時候,她杜初晴算什麼?會被所有的人譏為第三者、狐狸精、壞女人……她才不要哩!
她要盡全力阻止他們相處的機會,絕對不會讓凡棄她而去的!
「那你要去哪里?」
「找看護。」他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完全沒注意到杜初晴的嫉恨之火正熊熊燃燒著。
***
五天了,顏郁心待在醫院整整五天了。柳逸凡卻一次都沒來看過她。她輕逸出一聲嘆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不是嗎?
這幾天,爸爸和莫離極力的隱瞞和欺騙,她早就看出來了。爸爸說逸凡在她睡著的時候來過,莫離也這麼說。
但是醫院的規矩是晚間十點鐘後就不準會客了,她也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卻連見逸凡一面的機會都沒有,真相呼之欲出,她還會不明白嗎?
這一樁婚姻,是她強求來的,所以該有的痛、該有的酸楚,也只有自己默默吞下——
她依稀記得,出車禍那天,他突然加快車速,讓她追不上,後面又有來車,讓她心生畏懼,一時失察才會誤將油門當成煞車踩!
對了,煞車是壞的!她腦中電光石火的那麼一閃,現在才想起當時煞車失靈,才會造成車子打滑、失控。
難道,他是故意的?逸凡想要謀殺她,故意將整個情況制造成意外的樣子,好擺月兌她的糾纏!這樣,他既可以不必再忍受她、也可以不必繼承柳氏企業。
不會的,逸凡不會這麼做的,縱使他討厭她至深,卻不曾真正傷害過她。何況,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他不會這麼做的,她應該相信他的。
是的,不會的。她肯定地告訴自己。但心中那股莫名的狐疑是再也止不住的如在平靜的湖面丟下一顆石子般泛起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