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胡涂女 第二章

書名︰拜金胡涂女|作者︰莘晴|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一個月後

「Stop」咖啡館里頭,依然放著那優雅的音樂,歌手低醇好听的歌聲,營造出滿室慵懶的氛圍。

連雁婷也是懶洋洋的趴在吧台前,無力的看著自己的筆記型電腦。

她沒有靈感打稿,只能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好無聊的下午時光。

今天不知道怎麼著,客人只有小貓兩三只,並未像之前那般忙碌,就連小巴也無聊到在一旁偷偷打著瞌睡。

其實這一個月來,她一直都很無聊,因為她推掉了所有男人的約會,只因為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去約會。

問她為什麼?其實她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寧願無聊,也不想去和一堆有價值的單身漢紂會。或許是受到好友的影響,她的好友中已有兩位傳來佳音,再過不久,她們就要步入禮堂了。

而且最讓她羨慕的是,她兩個好友的老公真的是名副其實的金主。

好羨慕哦!連雁婷支著小臉,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

就在這時,門口上的風鈴響起。

「歡迎光臨。」反射性的反應,讓沉思中的連雁婷月兌口而出。

但當她看見進來的男子,身著黑色手工西裝,高大的身影不斷往吧台移動時,她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步、步先生?!」他怎麼來了?

「齊隻人呢?」他臉上有著難看的表情。

「啊?」連雁婷瞠大美眸,不明白的望著他,「齊隻沒來這里呀!」

「是嗎?」他皺著好看的濃眉,「她無故曠職一個禮拜,我整個工作步調因為她的關系,全都大亂!」步轅亦緊握著拳。

「呃……」連雁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轉而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對小隻做了什麼,讓她氣得不去上班了?」

「我能對她做什麼?」他虎眸瞪向她,她說的好似他是個不講理的老板。「這幾天我打她手機都打不通,打去她家也沒人接,最後我只能來這兒,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連雁婷聳了聳肩,「小隻沒和我聯絡。小隻自小就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女生,她不可能無故曠職一個禮拜,這其中肯定出了什麼事!」

「你的意思是說,問題出在我的身上??」他眯眸,冷聲問著。

她聳聳肩,「我不知道,我不是你的員工。」

他挑挑眉,最後以霸道的口吻問道︰「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齊隻?」

「既然小隻不想讓你找到,那就代表她不想見你。」

忽地,她又忍不住把他跟齊隻二人聯想在一起。

他和小隻正在發展,還是快結束了?她的腦中出現一堆亂七八糟的畫面,閃過小說里面的劇情。

哼!小隻還跟她說不可能和頂頭上司發生感情,現下不就卷入辦公室戀情了?而且還像小說中的女主角,因為誤會而遠走他鄉,男主角則上門來找人……

咦,這不是跟她好友之前的情況很像嗎?

「噗——」連雁婷忍不住笑出來,原來言情公式在現實生活中也是屢試不爽。

「你有其他可以聯絡上她的方法嗎?」

她搖搖頭,擺出一副刁難的樣子,「小隻想見你的時候,就會主動跟你聯絡了,你不要這麼逼她。」

「如果她再這樣避不見面,我會提出法律訴訟。」他的口氣很堅定,不像是在開玩笑。

連雁婷愣了一下,突然為表妹感到不值。

「步先生,你真的很沒品耶!氣走了小隻,還想告她?」

她又誤會什麼了?步轅亦怪異地看著她激動的表情。

他發現她的思考模式不像一般的女人,怪得像外星人,令他三番兩次都模不清、猜不著她的思緒,完全無法了解她在想些什麼。

不過,他想了解她什麼呢?他們也不過是才見第二次面的陌生人,談「了解」,似乎言之過早了。「我只是公事公辦。她一聲不吭的離開公司,連聲交代都沒有,搞得我這禮拜忙得昏頭轉向,甚至還失去幾筆大交易,而且她未遞出辭呈,我是可以控告她違約的。」

步轅亦並不想撕破臉,畢竟齊隻在他身邊也待了好幾年,二人培養的默契也難得有了八十分,要他臨時再找秘書,恐怕不是這麼容易。但她這樣莫名就消失,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哇,這男人鐵面無私到了極點!她嘟嘟嚷嚷著,但還是想為表妹說話。

「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你的關系,才讓小隻想逃離你的身邊?」

「我有什麼地方虧欠了她?」

每年的績效獎金至少有六位數,外加每天四位數的加班費,該給的,他都不吝嗇給予,他不知道他這個秘書還有哪里對他不滿。

「問你自己呀!」她氣呼呼地回他。

「我自認是個完美的上司。」他發覺跟她之間的溝通出了問題,不想再跟她羅嗦,「趁現在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你要不要告訴我她的下落?」他的口氣強硬起來。

「你干嘛這麼凶?」她也不高興的板起一張小臉,「這是你拜托別人的口氣嗎?」

他一愣,當下反省自己的口氣,深呼吸後才道︰「我的口氣是沖了一點,但現下我真的很急著找齊隻。」

見他的態度軟化,她也不好意思再強硬下去,「我試著幫你聯絡小隻的老家好了。」

「謝謝。」

她轉過身,拿起電話打回台南老家,與對方說了幾分鐘後,便掛下電話。

「小隻回台南老家了,可是她現在不在家,所以無法接你的電話。」

步轅亦深呼吸,像是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保持最後一絲風度。

「告訴我齊隻老家的住址。」他的口氣不容置疑,有著無比的堅持。

連雁婷本來不想告訴他,可面對他一張堅持的俊顏時,她腦中又想起他的話。

如果小隻再不和他見面,肯定會引起他的不滿,甚至還會惹怒他……在左思右想後,她還是拿起一張便條紙,抄了住址給他。

步轅亦看了看紙上的住址,睨了她一眼,滿臉疑惑。

她為什麼這麼爽快就給他住址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晚風呼呼的灌進車窗內,拂亂了她一頭微卷的長發。

為什麼她要陪這個自大狂下南部呀?甚至,她還為了他,放下自己心愛的咖啡館,找來好友花小漾、席小小彼店。連雁婷看著不斷向後退去的景色,在心里嘀咕著。

她為什麼要這麼犧牲呀?明明是他與齊隻的事情,干嘛要拉她這個外人進他們的紛爭中呢?

她看起來像是吃飽沒事干的模樣嗎?所以步轅亦才會抓著她,一同加入「你追我跑」的游戲中?連雁婷心里有著諸多不滿,可是一想起他那不信任的口氣,她又氣得牙癢癢的。

他竟然不相信她提供的住址、電話,非要抓著她一同下南部,甚至還急于在今天就要見著齊隻……

神經病!必她什麼事呀?連雁婷不斷在心里抱怨著,但人都已經上了「賊車」,也不能反悔了。「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開車中的步轅亦,注意到一路上臉色難看的連雁婷,「暈車嗎?」

暈你的大頭鬼!本小姐是心情不好。

「是呀,暈車!」她將小臉撇向窗外,翻了翻美眸,口是心非的敷衍著。

「那等下了交流道,休息一下好了。」他很有紳士風度的說著。

「不用了。」她冷冷的拒絕著,「早點將小隻的事情處理完,早點放我走。」

「你的口氣听起來好像是我強迫你似的。」他的唇瓣扯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痕。

「沒呀,你又沒有在我的脖子上架把刀,怎能算是‘強迫’啊?」她哼了哼,道出了她心里的不滿。看來,她是在生悶氣沒錯。

只是,他不懂,她心里那股悶氣到底是從何而來,不過,他也不想去了解,畢竟,他認為自己沒有錯。

二人之間又陷入了一陣沉默,只有風聲在二人的耳邊呼嘯而過。

又過了一會,連雁婷看了看路牌,發現他們已經到台南,再過十幾分鐘,就能到達老家了。

神經病,她干嘛湊熱鬧的跑這麼一遭呀,她在心里罵著自己,等會見到齊隻時,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不過想了想,她這個月好像還沒有回家看老媽哦,算了!順便回家看看媽媽也不錯。一想起自己的老媽,連雁婷的心情才稍稍轉好。

步轅亦不時注意著身旁的她的臉色,發現她一下子愁眉苦臉、一下子又眉開眼笑,令他一頭露水。

不過見她的心情轉好,他唇邊才有了笑意。

的確、他心里是對連雁婷過意不去的,但誰教她是唯一能與齊隻聯絡上的人,若不借由她,恐怕他怎麼找也找不到齊隻的人。

當車子下了交流道,二人才又有交談。

「右轉。」她以冰冷的口氣說著︰「下個紅綠燈左轉。」

她指路,他開車,不久後,在連雁婷的指示下,他們終于來到一處四合院前。

「這里就是我與齊隻的老家。」連雁婷冷冷的說。

「嗯。」步轅亦將車子停好之後,與連雁婷一同走出車外。

「我的行李。」她勝了他一眼,示意要他開後車箱。

他將後車箱打開後,很紳士的為她拿出行李,「我幫你拿。」

「應該的。」她哼了哼聲,高傲的踏進四合院中。

此時正是晚上八點,四合院里有幾個人正圍在一起閑聊著。

「阿公、大舅、二舅、三舅……」連雁婷高興的叫著親人。

「啊——婷婷,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年邁卻身子骨硬朗的齊老先生一見到長孫女,高興的站起來迎了上去。

「我媽媽咧?」連雁婷挽著阿公的手,親密的向大廳走去。

「咧看電視。」齊老先生操著台灣國語回答,且不忘看向跟在連雁婷後頭的男人。「嘿系隨啊?哩查甫朋友哦?」

連雁婷回頭望了步轅亦一眼,「嗯系啦,隻隻卡系伊查某朋友啦!」她以台語回答著。

只見齊老先生皺了皺,一道白眉之咽可能啦!伊前幾日才帶查甫朋友回來,嘎溫共嘿系伊新交到的查甫朋友溜!」

「奇怪……」連雁婷也皺起柳眉,「隻隻咧?叫伊出來就災了啦!」

「伊甲伊查甫朋友企夜市啊,等咧才鄧來。」齊老先生與連雁婷一走進大廳,大廳內的親戚便一擁而上,圍繞著她。

「婷婷,你怎麼沒跟丫母說一聲就回來了?」連母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訝的問著。

「想回來就回來了呀!」連雁婷揚著笑轉頭,這時才發現步轅亦正與舅舅們打著招呼。

這時,連母與其他親戚也發現了步轅亦的存在。

「你素婷婷的男朋友哦!」大舅直截了當的問著。

「生料金煙斗嘛!」二舅以台語稱贊著步轅亦。

「體格不錯哦!」三舅來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胸膛,「呵呵,還有肌肉耶!少年,看你的體格,一定很耐操哦!」

「我以為台北人都像白肉雞,瘦到像猴一樣咧。」大舅接著說︰「婷婷第一次帶回來的男朋友,長的還金素不錯厚。」

連雁婷見親戚都誤會了,羞紅了一張小臉,連忙澄清︰「不、不是……」

但她根本沒機會開口,連母就來到步轅亦面前,板起臉問︰「你是做什麼的?家里有幾個人?還有,你的工作能不能養得起我家婷婷?」

步轅亦被問得暈頭轉向,他根本不知道要先回哪個長輩的話,只能將眼光望向前方的連雁婷,希望她出來解釋一下。

「媽——」連雁婷連忙擠到步轅亦面前,「你們都誤會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

「不然他是誰呀?」

「他……」連雁婷看了看步轅亦,最後大聲說︰「他是齊隻的男朋友啦!」

此話一出,在四合院的所有人全青了一張臉,就連步轅亦也沉下了臉。

他什麼時候成了齊隻的男朋友了?!

連雁婷的話,像冷鋒過境,將原本一頭熱的親友全凍在原地,直到一道嬌美的聲音打破沉默——

「誰在說我的男朋友呀?」

齊隻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身旁還伴著一抹高瘦的身影。

「我在大門外就听見?!是不是阿公太想我了呀?阿公,您放心啦,錫錯有買您最愛吃的棉花糖……」

「齊隻,我要打死你這個死小孩……」再次打破僵冷氣氛的是齊隻的爸爸,他沖回大廳拿出家法來,「什麼不好學,學什麼水性楊花,讓人家找上門來了……」

一時間,四合院又開始大亂,就連一旁雞籠里的公雞、母雞,也開始振翅加入亂戰中……

呃,現在是怎麼一回事?門口的齊隻、金錫鍺與院中的連雁婷、步轅亦對看了一眼,交換了不解的眼神。

然而,還沒有機會說明一切時,他們就陷入了長輩的責罵炮火中……

坐在大廳里,齊隻癟著小嘴,很委屈、很可憐的掃視眾人一眼。

「干嘛我一逛夜市回來就扁我?」她哀怨的看了她父親一眼,作勢擠出淚水來,「我又沒做什麼事!」

「你這不肖女,還敢應嘴應舌的,看我不打死你才怪!」齊父生氣的拿起楊子往她身上伺候去,好在被體貼的男友擋了下來。「你什麼不好學,學人家水性楊花……」

「我哪有呀!」她躲在男友金錫鍺的後面。「我男朋友只有這一個呀,哪來的第二個呀!」

說著的同時,她看向一旁的步轅亦。

「老板,你怎麼來了?連表姐也一起回來?你們二個是不是有什麼曖昧關系呀?」她似乎有了男友當肉盾,便大膽的用著曖昧語氣說著。

「這才是我想問的。」連雁婷在眾人未開口時,搶先開口︰「為什麼你會和別的男人回家?你知不知道步先生找不到你很著急?就算你和他吵架,也不能躲著避不見面吧?小隻,表姐記得你不是這麼不負責的人呀!」而且她怎麼這麼傻呀?就算有了新歡,也該先把舊愛安撫好呀!

「什麼呀,表姐?」一頭霧水的齊隻,不明白的側著頭,「我怎麼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和錫鍺交往快一個月了,而且我有跟老板請假呀!」

「沒有。」步轅亦看到自己的好友與秘書在一塊,大致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我沒有接到你的請假單。」

「有啦!」齊隻氣呼呼的跳了出來,「明明我在上個月就跟老板要求一個月的休假,而老板你也親口答應我,為彌補我這幾年的辛勞,還親自在請假單上簽準我三個月的長假。」

「我怎麼沒印象?」他挑了挑眉,口氣有些不確定。

「厚,我現在打電話給人事部經理。」齊隻拿起手機,撥了人事部經理的電話,便交到步轅亦的手中,「他可以作證。」

步轅亦接過手機,和經理交談一會兒,臉色幾乎是沉了一半,收線後,他啞口無言的望著齊隻。他真的忘了自己準假給秘書了……

「怎樣,我沒說謊吧!」

厚,這個天才老板,還有她的天才表姐。

「還有,表姐,你搞笑哦!吧嘛認為我和老板交往,因為吵架才回老家啦!」她翻了翻白眼,受不了這些天才親人。

「是我不對,我忙暈頭了,才會發生這麼烏龍的事情。」步轅亦站了出來,勇于認錯。

這下子,齊父也紅了一張老臉,歉意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隻隻,歹勢啦!」

「小隻,對不起啦!」連雁婷也紅了一張無瑕的小臉,「我看步先生找你找得這麼急,我以為……」

「拜托,我的男友是他啦!」齊隻將金錫鍺推了出來,笑嘻嘻地說︰「阿公和我老爸一直稱贊錫銬不錯呢。」

步轅亦看向金錫鍺,嘆了一口氣,「原來就是你勾引我的秘書出走……」

「都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就當作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吧!」金錫鍺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而且你都準假了。」

「我現在要收回齊秘書的假。」步轅亦認真的說著︰「沒有她在我身邊,我的工作亂成一團。」

才一個禮拜沒有齊秘書,他的工作幾乎是一團亂,他實在懷疑,三個月後,公司會不會毀在他的手忙腳亂之中。

齊隻躲在金錫鍺的身後,委屈說道︰「不要啦!我想放假!二年來,我連一天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跟在有工作狂的老板身邊,很辛苦耶!」

「助理根本處理不了你的工作。」步轅亦口氣冷硬的回道。

「我不管,你自己準的假。」她躲在男友的背後,「三個月的長假,等我放完。」

「你……」

「這樣好了,我介紹個助手給你,保證在三天內,就讓老板的工作回歸正常軌道,好不好?」齊隻一雙美眸溜了溜。

「你能保證不出差錯?」他挑眉,思忖公司還有誰可以接替齊秘書的工作。

齊隻用力的點點頭,將賊溜溜的眼光移向連雁婷的身上。

哦,老天,千萬不要!連雁婷看到了,正想偷偷離開大廳時,被齊隻點了名。

「表姐,除了你,還有誰能夠勝任呢?」她揚起不懷好意的笑顏。

「她?」步轅亦疑惑的看向連雁婷,不能相信她有這方面的才能。

「相信我,表姐以前可是在大公司里工作的萬能秘書,有她在,什麼事都能搞走。」

齊隻說的是實話,以前的連雁婷可是某公司的老板秘書。

別拖她下水呀!連雁婷的心里正在哀號著……

然而,哀號歸哀號,可命中往定的緣分,是怎麼躲也躲不了的。

于是,在眾人徹夜的勸說之下,事情就這麼——拍案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