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軒然大波,終有歸于平靜的一天。
事情平靜的那一天,京七郎,也就是花小漾的哥哥,提早從日本來到台灣。
一回來,他連休息也沒有,直接就召開了記者會,在亞洲的媒體前公開承認,花小漾是「龍宗門」的一員,也是他的親妹妹。
這消息一傳出,很快震驚四方。
沒想到,本來只是一名與滕以燁鬧出緋聞的女子,來頭竟是如此的大,而且在公開說明花小漾的身世背景時,京七郎早已動用了無窮的權力,將攻訐花小漾的敵人,一網打盡。
這時,花小漾也出面說明,否認所有吸毒、成為婚姻第三者的不實謠言,並且慎重的聲明,要林佳瑜出面道歉,要不就會依尋法律的途徑,保護自己的名聲。
這下子也驚動了林佳瑜的父親林稀宇,因為這一事件,深深的打擊到林稀宇在台灣的公司。
不說公司的股價一落千丈,更甚在一夜之間,原本已打算簽約的客戶,一個個消失不見,要不就延遲繳納貨款,使得公司一時周轉不靈。
林稀宇當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全是「龍宗門」的勢力!
這下子換林稀宇逼著女兒公開道歉,要不就要與她斷絕父女關系。
一夕之間,林佳瑜從勝利者成了罪人,許多矛頭都往她身上刺來,換成她變得無處可躲。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當然不服氣了,眼見著丈夫一直不肯回心轉意,甚至還幫著外人,先行公開道歉,根本沒有給她一個台階下。
目前就剩她一個沒有出來道歉,現下又換媒體爭先恐後的采訪她,如同棒打落水狗,打得她無所遁形。
林佳瑜被逼急了,而丈夫孔玉祥也一直請求離婚,現在就連她親生父親也不肯挺她,變成她一個人孤軍奮戰。
但是,林佳瑜不肯死心,因此,她瞞過媒體,決定親自與花小漾單獨談談。
這天,她悄悄來到花小漾的公寓社區,心中早埋下仇恨的種子,讓她來之前,皮包里早暗藏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反正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若是再不能出一口氣,她真的不甘心。
林佳瑜戴了墨鏡,臉上也沒化妝,刻意穿得樸素而不引人注意,悄悄地來到社區的「Stop」咖啡館。
她知道花小漾每天都會出現在這兒,所以她為了找一個機會報仇,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這天,花小漾果然精神奕奕的來到咖啡館內,與好友閑聊,並沒有發現林佳瑜躲在暗處,正暗中的窺伺她的一舉一動。
「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連雁婷為花小漾煮了一杯咖啡,輕描淡寫的問著。
「大致上,就等林佳瑜出面道歉吧!」花小漾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老實說,我真的很不想插手,但是林佳瑜以及孔玉祥真的把我惹毛了,若我再不發飆,他們可能會一直把我當成病貓。」
「說的也是,像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若是一直不實的散布下去,吃虧的可是妳。」連雁婷之前也深受謠言之痛,感受特別深。
「欸。其實要不是我剛好身為『龍宗門』的人,要不然像這種情況,我也只能私下解決。」花小漾苦笑一下。
「私下解決?」連雁婷輕笑一聲。「恐怕是林佳瑜被整得更慘吧!」
「其實,我還沒想到要怎麼對付她,所以才會配合京七郎,直接召開記者會。」花小漾啜了一口醇香的咖啡,輕道。
「是嗎?」連雁婷輕笑。「那我怎麼听轅亦說,林氏企業目前周轉不靈。」
「噗。」花小漾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噴了出來。「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做的。」
「但卻是妳的主意,對不對?」連雁婷太了解好友的個性,若她要逼一個人低頭,或是走投無路時,便會使出絕招。
「我只是動動腦筋而已。」她笑呵呵的說著。
這一席對話,全落進林佳瑜的耳里。
丙然如她預想,這一切全是花小漾搞的鬼!使得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連身邊的親人也一一離她而去。
于是她悄悄的從皮包里,抽出那鋒利的水果刀,決定就這麼豁出去。
她恨花小漾明明擁有這麼多的幸福,卻還來剝奪她的所有。
所以她要捍衛自己的一切。
只要讓花小漾消失在這世界上,那麼她又能得到原來的幸福了。
林佳瑜站起身子,手上的利刃悄悄藏在身後,一步步的走向背對著她的花小漾。
連雁婷眼尖,雖沒認出林佳瑜,但覺得她臉上表情詭異,于是止住與花小漾之間的對話。
「小姐,請問妳還要什麼嗎?」
當連雁婷話落,花小漾也隨即回過頭,只見眼前白光一閃,林佳瑜的利刃稍微偏了一點,刺入了花小漾的側腰。
「啊——」連雁婷驚慌大叫著,引起客人們的注意。
花小漾只覺月復部一陣疼痛,皺眉的望著林佳瑜,雙手摀住那汨汨冒血的傷口。「是、是妳?」
她萬萬沒想到,林佳瑜會出此下策,光天化日下刺殺她。
是她做得太絕,還是林佳瑜有恃無恐?
「我恨妳、我恨妳!」林佳瑜大吼大叫著,又想抽回水果刀,卻讓花小漾用力的抵制住。
花小漾一用力,傷口冒出更多的鮮血。
此時,現場慌亂成一團,不少客人嚇得躲在角落,更有客人拿出手機報警,連雁婷也跑出吧台,想阻止林佳瑜。
「妳憑什麼恨我?」花小漾執意不肯放手,與林佳瑜僵持著,小手也被刀面劃出了一道道的傷口。
「妳無緣無故破壞我平靜的生活,又無緣無故的將我的過往公布于媒體,這口氣,妳要我怎吞得下?」
「妳這賤女人,怎不想想是妳先勾引我老公,妳還有臉指責我的不是?」林佳瑜扭曲事實,一心覺得孔玉祥不愛她,肯定是花小漾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妳以為妳靠山硬,就能將黑的說成白的是不是?」
「那妳今天這麼胡鬧,又能還給妳什麼呢?」花小漾忍著痛,終于用力一搶,搶過林佳瑜手上的利刃。
林佳瑜被推了一下,踉蹌的跌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咆哮︰「賤女人,為什麼妳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麼?為什麼妳不干脆去死一死算了——」
連雁婷慌了,先打了電話報警之後,便急忙按住花小漾的傷口。
「小漾,妳血流好多,我先帶妳去醫院……」
花小漾唇漸漸發白,「妳知道妳現在這麼做,幾乎是毀去妳下半輩子嗎?」
「那又如河?」林佳瑜哽咽道。「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了,妳要我怎麼在上流社會再抬起頭來?我爸也與我斷絕父女關系,就連玉祥也不要我了,妳要我怎麼活下去?我什麼都沒有,所以下地獄之前,我死也要拖住妳!」
于是,她又從地上爬起,沖上前與連雁婷拉扯,用力將連雁婷推開之後,與花小漾扭打在一塊。
此時工讀生小巴也從廚房踏出,見這混亂的場面時,也鼓起勇氣加入她們,拚命的想將林佳瑜拉開。
無奈林佳瑜又從花小漾手上,搶過那把利刃,威脅著小巴讓開,又拚命想再刺花小漾一刀。
反觀花小漾,她冷靜的望著林佳瑜,似乎在看一場鬧劇。
「不,小漾——」連雁婷見花小漾閃都不閃,忍不住的尖叫。「小漾,快離開她的面前——」
刀,又準備落入花小漾的胸口時,突然一道蠻力將花小漾往後一扯,正好閃開了林佳瑜的攻擊,以至她一個用力撲了個空,跌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滕以燁正好從公司回來,知道這時間花小漾人一定在咖啡館,于是想也不想就踏進來。
只是一到門口,就听見那吵雜以及尖叫聲,令他不安的快速步入。
一步入,便見到這令他差點停止呼吸的畫面。
「嗯?」花小漾勉強抬眸,一見到滕以燁時,便輕扯唇角。「你怎麼回來了?」
「該死,妳受傷了!」滕以燁想也不想的抱起花小漾。「為什麼妳會流這麼多血?」
花小漾被他懸空抱起,只感覺腦中轟轟作響,在他踏出咖啡館沒十幾步,便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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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料想不到,林佳瑜會選擇玉石俱焚的結局——
花小漾經過醫生的急救之後,終于為她止住了血流不止的情況,也救回她一條小命。
經過三天三夜之後,她終于有力氣睜開雙眼。
當花小漾睜開雙眸同時,只見自己躺在偌大的白色病房之中,轉了小臉瞧,她手臂上正打著點滴,月復部還微微作疼。
就連嗅人鼻息之中的,也是濃郁的消毒水味……
她皺了皺眉尖,她一向很討厭醫院。
然而,當她轉了轉思緒時,她回想起自己為何會躺在病床,身體為何會微微作疼——
她被林佳瑜以利刀刺傷了。
她動了動身子,其實她不怎麼在意自己受傷的事,她反而比較在意林佳瑜的下場……
傷了她,林佳瑜肯定沒有好下場。
尤其「龍宗門」更不會放過她!花小漾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現在為敵人求情,還來不來得及。
「小漾,妳醒了?」那溫柔而低厚的男聲,突然出現在病房。
是滕以燁,他將插滿花的花瓶帶進病房里。
「嗯。」她輕答著。「那花……真美。」
「是小小送的,妳那幾個朋友,才剛走不久。」他將花放在一旁,坐在床沿看著她。「妳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搖頭。「我很好呀!」
「哪里好!」滕以燁有一些生氣。「妳知不知道妳這一道傷口,差點引起敗血癥?」
她吐吐舌頭。「這麼嚴重呀?」
「要不然妳以為自己為什麼昏迷了三天?」他板起臉孔,沒好氣的說著。「妳急死我們了。」
「對不起。」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我以為我自己撐著住。」
「妳說那什麼白痴話。」他以大掌輕拍著她臉頰。「也不想想妳當時是被刀子刺傷,還想偽裝沒事?妳有病呀!」
「我是病人耶,你還罵我。」她嘟著小嘴,撒起嬌來。「給一個愛的親親,我或許就不會疼了哦!」
「笨蛋……」他又氣又無奈,卻又拗不過她的要求,于是覆上她的唇,深深的一吻。
餅沒多久,他無力的垂著雙肩,口氣瞬時軟化下來。「小漾,以後別這麼嚇我好嗎?」
「以燁……」她朝他一笑。「當時我真的沒想那麼多,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來,一倒下去就是認輸了,所以……」
「所以妳死也不肯逃?」他心疼的握住她的小手。「妳這小笨蛋,妳以為妳還是一個人嗎?妳有我呀!妳不是說過,我是妳很重要的人,我能幫妳承擔一切,而不是眼睜睜瞧妳扛起一切。」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呀!」她展開笑顏。
「這次不但有我哥哥幫我,也有龍氏的人挺我,更有你忙著幫我澄清一切,還有你的父母也承認我們交往……很多很多人都在幫我,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呀!」
「妳昏迷這三天里,妳哥哥京七郎也來醫院看過妳幾次。」他眼里有著復雜的情緒。「事實上,他也與我的父母見過面了……」
她眨眨眼,等著滕以燁說下去。
「我承認我父母是勢利了一點,所以很快就答應我們之間的交往,他們二老也坦誠來找過妳,卻很贊成我與妳的交往,只是妳哥哥卻對我頗有微詞……」他懊惱的說著。
「他告訴我,會將妳帶回日本,不準我與妳交往。」
「噗。」花小漾噗哧一笑,卻牽動月復部的傷口,她痛得微皺眉。「我哥哥真的這麼說?」
「嗯。」他的眉宇攏得死緊。「我不要他把妳帶回日本……」
「那你怎麼回答他?」她好奇的問著。
「我說,若是他要把妳帶回日本,那麼我也會跟隨妳到日本,不管妳到哪,我也會跟去哪。」他反握她的小手,似乎想確定她的存在。「小漾,別管我父母怎麼想,也別管妳哥哥的阻止好嗎?」
花小漾側著頭,似乎不為這種事擔心,徑自笑彎了雙眸。「你呀,向來不是霸道又自信過頭的男人嗎?怎麼現下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也對我這麼不信任了?」
「遇上妳,我早已不是之前的我了。」他嘆了口氣,承認他確實是敗在她的手上,只為她臣服。
她咯咯的笑出聲。「其實我不會去在意你的父母,畢竟我愛你是事實,你愛我也是不能抹滅的真相,若到時候他們還是不喜歡我,最後我尊重的,不是他們的意見,而是你的決定。」
「妳……真的很特別。」他知道,自己就是愛上她的特別。
「所以,決定和我廝守一生的人是你,我何必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她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而我決定愛上你時,我早已有心理準備去接受任何的結局了。」
滕以燁終于也扯開笑顏,心頭上的大石也放了下來。
他知道,今生自己與她是密不可分了。
「對了,林佳瑜最後怎麼樣了?」她還是惦記著這件事。「你們……對她做了什麼嗎?」
「妳哥哥決定要告她,已經提出告訴。」他吁了一口氣。「這也是她應得的報應,至于孔玉祥,也在我的警告之下,不會再出現在妳的面前。」
「嘻嘻,那你用什麼理由堵孔玉祥?」她好奇的問著。
「我說我們要結婚了。」滕以燁邪邪一笑。
「很好的借口呀!」她嘿嘿的笑著。「那是不是身體力行,也才能杜絕你身邊飛來飛去的花蝴蝶呀?」
「妳放心。」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洪欣歡我已將她剔除在我公司的模特兒名單之中了。」
「若是……」她睨眼望著他,噘起小嘴道︰「還有數不盡的緒方亞美呢?」
「別人動心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不會再對別人動情。」他望著她的小臉,堅定地說。
花小漾笑得有些得意。「真的?說謊的人,可是會在半夜被虎姑婆剪掉哦。」
「剪哪里?」他挑眉,佯裝不解的問著。
「就剪男人的『禍根』。」她側著頭,天真無邪的說著。「敢發誓嗎?」
「只要能和妳在一起,就算要我發三輩子的毒誓,我都願意。」他無可奈何的說著。「我愛妳,很愛很愛妳……」
這時,她才滿意的點點頭。「那我準許你和我結婚了。」她像個女王般的宣示。「現下,你可以吻我了。」
他好氣又好笑的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他終究敗在她的手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