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改變。
所有的辛爾納家族都為,奇怪的改變而頻頻注意著軒轅琥。
「老虎被馴服了?」
偌大的辦公室里,提亞皿聲音教人不寒而栗。
「是的,我們也很詫異,但事情或許真的是如此。」
辦公室里有一大片落地窗,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投映在地上,可一層厚厚的布簾卻遮住了那個發言的人。「根據我們的觀察,軒轅琥為了他底下的企業,不得不听命于市長公子凱薩,他們似乎有所交易,可交易的內容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這真是讓人震驚的消息。」提亞那肥胖的身軀因為大笑而開始抖動了起來。「那只老虎也會有臣服于人的時候?我還以為他一個弱點都沒有呢!」
「他並非萬能,提亞少爺。」
「但他在祖父面前就是萬能!」
提亞收起了笑容,滿臉橫肉的大臉上充滿了憎恨,「我才是純種的意大利人,那個身上混著雜種血的人算什麼?為什麼祖父總是對他贊實有加?難道我就不是他的孫兒?」
「您當然是辛爾納先生的孫子。」那個站在陰影的人聲音是如此的恭敬,一種對于正統意大利血統的狂熱充斥在整個房間。「辛爾納家族絕不可能會將老大的位置送給混種的軒轅琥,最後辛爾納先生還是會傳給你的。」
「我會慢慢的讓祖父知道,誰才是真的對辛爾納家族忠心的人!」
提亞的臉上出現一抹陰沉的笑容,一場陰謀,就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悄悄的進行。
萬里無雲,讓人覺得心情舒坦的氣氛宛若花瓣四散。
那場暴風雨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似的,朝陽在第二天冉冉升起。
「嗯……」
凱薩緩緩地翻了一個身,含糊不清地低喃著。
怦怦……
嗯?
就在他轉過身,靠近一個溫暖的物體時,耳際突地傳來十分有規律的跳動聲。
這是什麼聲音?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猛然看見那迫在軒轅琥左胸口上的長長疤痕就在眼前出現。
凱薩猛然驚醒,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和軒轅琥竟裹著同一條被單,而軒轅琥正在他頭頂上方安穩的睡著,自己竟像只無尾熊以地枕著他的胸膛睡覺!
他的睫毛很長,此刻正因為規律的呼吸而微微抖動;在合起來的眼楮上,那雙教人印象深刻的綠眸此時正安靜地休息,再也不見原本咄咄逼人的精光。
他的鼻梁很挺,可搭配著他的濃眉與五官卻又是那麼地好看,那張習吻過他的唇也……
啊!
凱薩此刻才驚覺,自己不知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居然……他居然在想著他給過他的吻!
他俊俏的臉孔霎時紅成一片,可眼楮仍然沒有移開正在沉睡中的軒轅琥。
「你在偷窺我?」
就在他的臉赤紅一片之際,軒轅琥突然睜開他那雙碧眼,翡翠色的眸子映出因臉紅而驚慌的凱薩。
「你……你裝睡?」
凱薩覺得自己有些狼狽,轉身就要起床。
「你真是狡猾!」
「既然你可以偷看我這麼久,我當然可以裝睡啊!怎麼,自己做過的事現在又不承認?」
只見軒轅琥立刻將要離去的凱薩拉了回來,失去重心的凱薩就這麼跌進軒轅琥的懷里。
「放……放開我!」面對他的碧眸,凱薩頓覺心慌意亂。「今天早上我要去孤兒院,可不能遲到……」
「孤兒院?」
「我每個禮拜都要到孤兒院去當志工。」
軒轅琥緩緩地放開他,在他離去之時,他指間的余溫竟然讓他對凱薩覺得有些留戀。
「這是我從以前就排定的行程,你也要去。」
「我也要去?」
「對,主人要去,所以你也要去。」
軒轅琥再度倒回床上,狀似痛苦地說道︰「天啊……你……知道現在才幾點嗎?」
「十點。」凱薩很肯定地說著。「我們現在去,剛好陪院童們吃午餐。」
因為經營風月場所的關系,軒轅琥早就習慣晚睡晚起,若不是因為他感覺到凱薩那道灼人的目光直盯著他,他才不會這麼早起床!
凱薩仍在微笑。
看著金發惡魔的笑容,軒轅琥知道自己又敗在他的微笑之下了。
「凱薩哥哥——」
一踏進孤兒院的大門,只見一群天真活潑的孩子隨即蜂擁而上。
「你們有沒有乖乖的啊?」
面對這般熱情的招呼,凱薩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今天凱薩哥哥有帶很多很多的糖果來喲!還有一位新朋友。」
軒轅琥此時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這輩子看過的槍和女人都比孩子多。
與其叫他面對這麼多又這麼吵的陌生小動物,倒不如教他在槍林彈雨或是鶯聲燕語中度過遠比較輕松。
然而孩子們似乎也是第一次踫到這麼奇怪的生物;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們這群小矮人面前,頓時讓他們變得鴉雀無聲。
「老公公!」在對看了十來分鐘之後,有孩子月兌口而出。
「不對!他沒有皺紋!」又有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他是老公公啦!你看他的白頭發!」
「可是他又不老!」
軒轅琥錯愕地看著眼前因為他而起的紛爭。
而凱薩則是笑彎了腰,很快地出口解救他︰「各位小朋友,他是大叔叔喔!雖然他頭發都白了,可是他是個好人喔!」
他是個好人?
軒轅琥為他這一句話而屏住了氣息。
他是個好人?真的嗎?
他可是四十二街最可怕的魔頭、花街的名人,呼風喚雨的辛爾納家族的其中一員。
只是他從來不曾為自己而沽,因為他身上背負了太多人給予他的期望。
他很早很早以前就不想活了。
要不是因為他的命是安東尼舍命換來的,要不是因為他還沒有替安東尼報仇雪恨……
要不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這個金發惡魔……
看著眼前與孩子們打成一片的凱薩,軒轅琥的心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謝謝你今天陪我來孤兒院。」
夕陽余暉下,兩人告別了那些對他們依依不舍的院童,再度地驅車準備回到蘇活區的住處。
「沒有什麼。」
面對平日總是張牙舞爪的凱薩突然這般誠懇的語氣,軒轅琥居然有些不習慣。
「那里是我童年時的家。」
聞言,軒轅琥整個人震了一下。
凱薩似乎早預料到軒轅琥會如此驚訝。「你還記得嗎?我是我父親第四任老婆所生的小孩。」
「是的,我記得。」軒轅琥對他的身世感到不解;他記得將克替他弄來的那一份報告中,並沒有說到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但是你怎麼會在孤兒院長大?」
「因為我的父親大人替我銷毀了所有關于我幼年時的紀錄。」
軒轅琥仍是一臉訝異,並未開口說話。
凱薩笑了,那一抹笑容里有著許多的無奈。「你別以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其實我跟你一樣。」
翡翠色的眸子看著眼前的人兒,似乎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的母親是我爸爸的一個紅粉知己。」凱薩繼續說著,「我母親剛認識我父親的時候,她還是個從意大利來求學的小泵娘。」
「你是說……你也是半個意大利人?」
「是的。」凱薩苦笑,「我母親是個靠獎學金過活的窮學生,面對我父親這樣多金多情的追求者,她很快便墜入情網,不顧一切地生下了我……
就像是所有故事的結局一樣,我母親先把我寄放在孤兒院,直到我父親跟第三任老婆離了婚,當上了市長,這才讓我認祖歸宗,成了市長公子。」凱薩的目光望向遠方,夕陽的金黃余暉映在它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對過往的痛苦。「在孤兒院的那段日子里,我飽受欺凌……在學校,我學會了什麼叫作弱肉強食,于是我拼命用功念書,就為了要出人頭地。」
「你母親呢?」
「她等不及我老爸來接她,就已經先被天使接走了。」凱薩俊俏的臉龐上浮現一絲微笑,笑中帶著淒苦的感覺。「這樣也好,她一死,就再也見不到我老爸那副花心的模樣……」
「別哭!」
軒轅琥猛然將車子停在路旁,一把抱住了凱薩。
他被他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復原來的模樣。
他們,有著相同的身世。
一樣是不被這個世界所接受的孩子。
一個因為不是正統的意大利血脈而被排擠,一個則是因為私生子的身分而流落街頭。
「傻瓜。」
金發小惡魔伸手攬著那個男人,「都已經是那麼久的事了,我怎麼可能還哭得出來?」
兩個人在車上相擁,一種屬于情人的溫暖在車內蔓延開來。
不曉得是誰先吻誰的。
他們只知道彼此都渴望著對方的身體,渴望著彼此的靈魂。
返家的兩人幾乎是在門一合上之後便緊緊相擁,索取著對方的熱情。
凱薩月兌掉軒轅琥那合身的西裝,讓他露出結實的胸膛,見到他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怎麼了?」被凱薩壓在床上的軒轅琥,赤果的身子彷佛是一尊完美無缺的希臘神只。
「沒有,只是覺得我不想失去你。」
凱薩撫著他左胸的傷口,輕輕地趴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體溫和心跳。
「傻瓜,我不就在這里嗎?」
軒轅琥噗哧一笑,那真實的震動和呼吸,凱薩全感受到了。
凱薩有些笨拙地撫著他身上每一寸結實的肌肉,以及在那些毛發之下的微熱肌膚,他心跳加速,雙手微微顫抖地解開他褲頭上的腰帶,俯去,緩緩地以牙齒咬住他的拉煉,輕輕地往下拉……
軒轅琥發出一聲輕嘆,凱薩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動作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軒轅琥,我要引誘你。」凱薩低聲說道,在解開他褲子的同時,他的火熱著實教他愕愣。
「我已經接受你的引誘了。」
軒轅琥的聲音充滿了之火,隔著薄薄的內褲,這個金發惡魔故意以舌頭逗弄著他。
「唔!」
他發出了聲音,一手抱住那一頭金發,「你在玩火,這樣對男人的健康很不好,你知道嗎?」
「我知道。」凱薩的手伸進他的內褲里。「所以我要你燒死我。」
凱薩低下頭,企圖讓軒轅琥瘋狂起來。
「嗯……」
軒轅琥的聲音本來就很迷人,無論是說話的音調或是說話的樣子,就算他在罵人,他也會覺得聲音很動听。
而現在,只有一個人看得見他狂野奔放的那一面,也只有一個人听得見那催情的叫聲。
那是屬于男人、雄性生物的叫聲,一種原始的表露無疑。
凱薩感覺到他的炙熱慢慢地變大,隨著他的動作愈來愈快,軒轅琥的力道亦隨之加重。
「啊!」
就在快達到高潮的極點時,軒轅琥將凱薩壓向他的中心——
軒轅琥解放過後的模樣讓人覺得妖魅俊美。
「你……」他喘著氣,修長的手指在他美麗的臉上滑過,「你這個惡魔……」
「我想嘗嘗你的味道。」凱薩笑著回答。
「那很髒的。」
「軒轅琥,我才很髒。」凱薩啞聲說道,心里的痛苦突地百般糾結著。
「你不髒,你是我看過最純真的小孩。」
軒轅琥親了凱薩的額頭一下,隨即將他翻轉過來,一瞬間情勢逆轉了過來。
「不……如果……」
「如果什麼?」
凱薩停頓住,他無法告訴他所有的事實。
「如果我是這個世界上最髒的人,你還會愛我嗎?」
凱薩凝視著軒轅琥,一種幾乎是屏住呼吸的可怕氣息圍繞著不安的他。
「如果我只能活一天,我寧可用那一天全部的時間來愛你。」
軒轅琥吻了凱薩,也給了他保證
淚水,瞬間在凱薩的臉上潰決。
心跳,在愛的承諾開始的瞬間出現溫暖。
唇瓣,在相愛的甜美下互許完整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