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O三年初夏清晨台灣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里,有個長相清靈、美麗的嬌弱女子正拖著行李走向某大航空公司的櫃台;她的美引起許多男性的注意,當然也有女人的嫉妒和羨慕。
黑發長過腰際,絕美的嬌顏上有著清秀黛眉、靈動水眸、俏麗鼻形、粉女敕嫣唇,身子縴弱得像風一吹就會倒下似的。
她給人的感覺仿若一位清麗高雅、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除此之外,她身上還有意無意的散發著一股哀傷,讓人忍不住想擁她入懷,好好疼愛。
桑葶蔓,今年二十五歲的她已經結婚兩年,她是名門之後,丈夫亦是國內商界極富盛名的大人物;他們之所以會結婚有一半是奉父母之命,另一半則是出自她的私心。
兩年前的一場晚宴上,桑葶蔓邂逅了自己的丈夫,她對他一見鐘情;所以當她得知他娶她只是為了利益時,還是一口答應了。
天真的她原以為自己可以融化他冰冷的心,可她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從結婚當晚開始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他對她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她想改善兩人之間的關系,但是好難,真的好難。
後來,當她得知丈夫的女友因為她的關系而殉情身亡時,她十分的懊悔;她不該那麼自私,倘若不是她,他們現在應該過得很幸福吧!正因如此,她不怪他的無情,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當初她若是極力反對嫁給他就好了。
忍住因憶起受盡丈夫冷落而快掉下來的淚水,她買了一張飛往法國的頭等艙機票,行李托運後,便往候機樓走去。
***
機場的貴賓候機樓里有個男人,他叫印渝然,現年三十二歲的他是國內規模最大、體制最完善的「印氏廣告集團」的現任總裁。
極具魅力的咖啡色發絲,男人味十足的濃眉,炯炯有神的棕眸,形狀完美的鼻子,薄厚適中的唇,線條剛毅的下巴,高挺結實的身材,富可敵國的財產,這樣的他迷倒了許多女性。
堪稱完美的外表以及尊貴的身分,讓他面對女人時總是無往不利,因此造成了他風流卻不下流的個性。
這天,他突然想一個人到國外走走,于是他帶著護照、身分證件以及信用卡來到機場,準備到法國的巴黎度假。
拿起手機,接通後,他站起身,笑笑的說︰「親愛的璦蘿妹妹,你好嗎?」
「很好啊,好到我想殺人。」米璦蘿,印渝然最信任的秘書在電話彼端笑著回答。
她巴不得能一刀將他劈成兩段!
「呵呵!別這樣嘛,我是相信你的能力,才會把那麼重要的工作交付給你,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印渝然很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要不然米璦蘿肯定會將他大卸八塊。
「我沒扁你已經夠客氣了,還感謝哩!對了,你找我干嘛?」米璦蘿的口氣極差,完全沒當印渝然是她的「衣食父母」。
「我要到巴黎去,好了!我該走了,再見,有事電話聯絡。」語畢。不給她「荼毒」自己耳朵的機會,他關上手機,
此時,登機時間也到了。
***
飛機平穩的飛著,頭等艙的空服員小心翼翼的招待著兩位客人,生怕,—個不小心就會得罪客人、丟了飯碗,甚至失去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印總裁。請問您要咖啡還是紅酒?」空服員親切的問,
能夠服務到像印渝然這樣的貴客。是許多女空眼員的夢想。
「咖啡。這里還有其他乘客?」印渝然隱約看見有人進來,但不是很確定。
「是的,是位小姐、」空服員邊泡咖啡邊回答。
印渝然莞爾頷首,單單這麼一個微笑就足以迷倒一大票的女人。
空服員被他的笑容迷得心頭小鹿亂撞,忘了要離開。
「還有事嗎?」他故意問向空服員,為的是要拉回她的思緒。
「沒有,抱歉。」空服員道歉點頭後,立即紅著臉離開。
印渝然淡淡一笑,這種的情形他不曉得已經遇過多少幾次了。
就在此時,他听見一道宛若黃鶯出谷般的美妙聲音;那聲音好甜、好迷人,不曉得她的長相是不是也和她的聲音一樣?
「柏太太,請問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空服員保持一貫的笑容問道;
空服員的話令印渝然大失所望,原來她已經結婚了。
「我想看一下報紙,可以麻煩你拿給我嗎?」桑葶蔓不像一般的貴夫人那樣高傲,她的態度相當和善。
「好的,請稍等一下。」
空服員離開後,印渝然忍不住好奇地離開座位,走向坐在自己兩個位子之後的桑葶蔓。
仙女!好美的女人!這是他看到她時的第一個想法;他不是沒看過美女,但她的美卻撼動了他平靜的心。
桑葶蔓納悶的問︰「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她在雜志上看過這個人,可他們根本不認識啊!
「你好!我叫印渝然,不介意我坐下吧?」話甫落,他便自作主張的坐到她身邊的空位上。
當桑葶蔓要開口時,空服員拿著報紙過來。
「柏太太,您要的報紙。」
空服員對桑葶蔓的稱呼讓印渝然甚感不悅。
這麼好的女人竟然已經結婚了,不過他總覺得她的眼神好悲傷,是因為婚姻不幸福的關系嗎?
「印總裁,您怎麼會坐在這里?」空服員不解的問。
「沒什麼,這里沒你的事了。」他雖然面帶笑容,但趕人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那我先出去了。」空服員相當識相的走出頭等艙。
「我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嗎?我不想叫你柏太太。」他看上她了!如果她夠聰明的話,應該已經感受到了。
她沒有說話,思索著他這句話的涵義;不想喊她柏太太,為什麼?雖然她和柏攸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但她是柏太太卻是不爭的事實啊!
「不方便告訴我嗎?」他不著痕跡的向她靠近一些。
她沒有立刻發現兩人過于親昵的距離,發覺時她嚇了一大跳,聲音微顫、花容失色的說著︰「你可……可不可以別那麼靠近我?」
「你怕我嗎?我應該沒那麼嚇人吧!」他可是公認的大帥哥,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她的反應真是太……有趣了!
「我、我不是怕你,我是不習慣有人那麼靠近我。」嬌女敕芙顏染上兩片紅暈,她羞澀地說道。
他沒有理會她的話,充滿挑逗意味的輕撫她的臉。「你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先生,我已經結婚了,請你不要這樣。」她揮開了他的手。
雖然她的丈夫老早就背叛了她,但不代表她會紅杏出牆;只要她還是柏太太,她就會對柏攸、對兩人的婚姻忠誠。
別人會覺得她很傻嗎?呵!她自己也這麼覺得。
「不要這樣?我有對你怎麼樣嗎?我不過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此刻確實只是如此,但下一刻他可就不敢保證了。
「是不是我告訴你之後,你就不會再纏著我了?」她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但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她失序的心跳。
他輕揚性感的唇角,但笑不語。
「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她覺得他的笑好像別有企圖。
「你不是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他不答反問,笑得更加迷人。
「我叫桑葶蔓。」她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
「桑葶蔓?」好耳熟的名字。
她點點頭,有些後悔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他們只是陌生人啊!
「你是桑明的女兒,柏總裁的妻子?」他想起來了,他見過她,就在兩年前的一場晚宴上;當時他對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只覺得這女孩很美,想不到再見到她的,她已是有夫之婦了。
她淚眼汪汪,低頭不語。
兩年前,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孩,享盡案母和眾人的疼愛;結婚後她的世界都變了樣,丈夫不愛她、背叛她,父母又在半年前意外身亡。有好幾次她都想一死了之,但想起父母臨終前要她好好活下去,才打消了自殺的念頭。
可是她活得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啊!
「你怎麼了?」他關心地問,她的表情讓他好心疼。
她搖搖頭,連忙抹去噙在眼角的淚。
「你愛你的丈夫嗎?」他不想拐彎抹角,問得直接。
「我……」她愛嗎?她還愛他嗎?她還有勇氣愛他嗎?
「據我所知,柏攸根本不愛你,甚至還和其他女人發生關系,你為什麼還願意留在他身邊?」他突然有種想飛回台灣揍柏攸的沖動。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吧!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她討厭這個男人!他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她想逃避,想騙自己柏攸其實仍有可能愛上她,不行嗎?他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不覺得!我決定了,我要你,而且非要不可。」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產生如此強烈的。
「要我?你瘋了嗎?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天啊!這男人未免也太狂妄了,明知道她已經結婚了,卻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
「那又怎樣?我就是要你。」他固執地宣告;反正他是不會讓她再回到柏攸身邊,她要是回去,受傷害的不只是她,還有另外三個人。
「你真的瘋了!我已經結婚了,你不怕丟臉,不怕被指指點點嗎?」她再次提醒他,也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沉淪于他的熱情。
「怕什麼?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才管不著;我只知道我不想欺騙自己的心,我要你,就是要你!」他就是他,他的未來、他的感情都該由他自己決定,不是別人,更不是道德。
「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你就說要我,你根本不是真心的,你要的只是我的身體,對不對?」就像她的丈夫一樣,柏攸之所以娶她也不是因為愛她,而是為了金錢、利益!
「不對!我是要你的身體,但我也要你的心;我如果只要你的身體,就不必跟你說這麼多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爬上我的床。」他對她的情感不只是而已。
「你!」她羞紅了粉頰,他的話太露骨了。
他輕撫她的俏臉,柔聲說道︰「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我已經結婚了。」她不能背叛柏攸,不能。
「柏攸看上我的秘書了!現在他或許還不承認,但他喜歡我的秘書,甚至愛上了她,你們不可能有相愛的機會了。」他知道這些話很傷人,但為了讓她早日認清事實,他只好豁出去了。
聞言,她非常震驚;在今天之前,她知道柏攸並不愛他身邊那些鶯鶯燕燕,他之所以女人一個換過一個,甚至把那些女人帶回家都是為了報復她,可是印渝然卻說柏攸愛上了他的秘書,這是真的嗎?還是他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她對柏攸死心?
「你不相信?好!就算我剛剛都是騙你的,但柏攸不愛你是不爭的事實,你也很清楚,不是嗎?你為什麼要執著于一段根本不可能有美滿結果的感情?為什麼要讓自己活在痛苦中?」被愛不是比較幸福嗎?他不懂,不懂她為什麼情願去愛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也不願意接受他。
「對!我就是傻、就是笨,但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我有什麼辦法?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愛得這麼痛苦。
他握住她的柔荑,心疼極了。「試著和我交往,交往後你若是無法接受我,我絕不為難你。」
「我……」
她該答應嗎?她該學著去接受其他人的感情嗎?
「答應我。」他極為真誠的要求她。
「讓我想想。」她無法馬上做出決定。
「好!到了巴黎,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因為喜歡她,所以他希望她能考慮清楚。
她點點頭,之後兩人便沒再交談。
***法國巴黎
經過長時間的飛行,飛機終于抵達目的地。
下了飛機後,印渝然跟著桑葶蔓來到行李托運站。
「你在這里有認識的人嗎?打算住在哪里?」他趁等行李的空檔問她。
「住飯店。」她看著行李輸送帶,擔心一個不注意便會錯過自己的行李。
「我在這里有棟房子,去住我家吧!你一個女人住飯店我不放心。」說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惱怒;柏攸那個混帳東西!他竟然止美麗嬌弱的桑葶蔓獨自出國,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不用了,我住飯店就好,謝謝。」她拿起自己的行李,連忙拒絕。
印渝然不顧桑葶蔓反對的拿走她的行李。「好了,已經到了巴黎,答案呢?」
「我……」她仍是猶豫不決。
「如果你不想發展得那麼快,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他是個聰明的男人,知道不能逼她,逼她只會讓她退縮。
「從朋友開始做起?你不會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她有點心動,自從結婚後,她的朋友就愈來愈少了。
「我保證。」不強迫,但會勾引。
「那……好吧。」她露出難得的笑容。
「你笑起來好美,你應該多笑才對。」他由衷地稱贊她。
桑葶蔓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他看著她的目光里滿是愛憐,一手拖著她的行李,一手牽起她的柔荑。
她沒有拒絕他,只覺得他的手好溫暖。
來到機場門口,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旁站了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那兩個男人一見著他們就立刻走了過來。
「少爺。」兩人必恭必敬的喚道。
印渝然將行李交給兩個手下後,便帶著桑葶蔓走向座車,還相當有紳士風度的替她開了車門。
柔柔一笑,她姿態優美的坐進後座。
等他也上了車後,車子才駛離機場。
***
一段時間後,他們來到印渝然位于巴黎的住處,那是一座相當漂亮的古堡;古堡大門和主屋之間有段距離,主屋兩旁種子杉樹,地上綠草如茵,左邊有一座白色的噴水池,右邊則有一座上頭爬滿藤蔓的涼亭。
「這就是你家啊?」桑葶蔓既羨慕又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一直很想要這麼一座城堡。
「嗯,你很喜歡它?」她的反應太明顯,他不想知道都不行。
「我……」她怕他會以為自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你不必害怕,我沒有別的意思。」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難為情的紅了嬌顏。
印渝然莞爾一笑,帶著她走進古堡。
「少爺,這位小姐是?」說話的人是管家艾迪。
「她是桑葶蔓,我的女朋友。」印渝然用法文回答。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們不是說好先當朋友嗎?」她不想讓別人誤會他們的關系,她終究是有夫之婦啊!
「女的朋友,簡稱女朋友嘛!你听得懂法文?」沒想到她竟然听得懂法文。
「我以前學過。」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約。
看了她一眼,他轉身對艾迪吩咐︰「替桑小姐準備一個房間,記住!不要離我的房間太遠。」
艾迪領命離去。
「你剛才為什麼要那樣交代……」她不知道剛剛那位先生的名字。
「他叫艾迪,是我的管家,你以後要是找不到我,可以找他。」艾迪是他在法國最信任的人。
「我為什麼會找不到你?」大概是瘋了吧!她竟然害怕找不到他。
「我的意思是說,我有可能會很忙,你別害怕,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他如果會不管她,在飛機上就不會去招惹她了。
「我沒有害怕。」她不敢承認。
他但笑不語,就在此時,艾迪回到大廳。
「少爺,桑小姐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您房間的隔壁。」
「知道了,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