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高揚與許曜擎坐在高高的高腳椅上,他們剛剛逛了東區一圈,便受不了高揚的苦苦請求,落腳到滿室冷氣的咖啡廳。
斑揚穿了一件T恤,隨意的扎進牛仔褲里,戴著一副墨鏡。
許曜擎則穿了一件寬松的T恤和一件七分滑板褲,腳上蹬了雙球鞋,整個人看起來很可愛。只是和高揚站在一起,他就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跟叔叔出來買東西,很不搭軋,但似乎又是那麼理所當然。
「呼!還是這里比較舒服。」高揚拉拉衣襟,他似乎已經熱壞了。
「我不知道你這麼沒用,才逛了兩個小時就叫成這樣。」
「喂!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還要遮遮掩掩,比你這個普通人還累耶!」
「哼!強詞奪理。」他吸了一口話梅紅茶,茶味和酸甜在嘴里擴散開來。老實說,他的腿也有些酸了。
斑揚從出門到現在就一直受到所有女性同胞的注目禮,雖然已戴上太陽眼鏡偽裝,但他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在人群中實在特別的醒目,加上他隨性的穿著,為他添加幾分慵懶浪漫的氣息,不知道有多少蜜蜂企圖黏過來。
「待會兒要去哪里?回家吧?」他實在無法忍受他就在身旁,卻無法盡情擁抱,甚至連親密的舉動都得忍下來的痛苦。因為人太多了,曜擎一定無法忍受旁人的眼光,他現在只想好好的跟他親密……
「我們算不算在約會?」許曜擎沒頭沒腦的發問。
「啥?」他瞪大眼楮。什麼問題!
許曜擎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什麼態度嘛!「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那我們算不算在約會?」他又重復了一次。
他並不反對高揚的追求。從前,他對愛情就沒抱多大的興趣,高中時,雖然女朋也是一個換過一個,但從沒真心相愛過,都是好聚好散。為什麼呢?他也不知道,可能令他心動的人還沒出現吧!其實,他也不限定他愛的人一定要是女人,只要感覺對了、兩情相悅,他不覺得男生和男生有什麼不妥。
「你覺得呢?」他的疲憊、腳酸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喜悅。他接受了嗎?
許曜擎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應該是吧!」
「那就對了呀!」他摟住他的肩,一股滿足感充斥他原本空蕩蕩的心,令他再也顧不得他人的目光。
「喂!大庭廣眾呀!大明星。」他拍去他的手。
斑揚委屈的收回手,「回家吧?」他想好好的跟他溫存一番。
許曜擎看出他的意圖,「大色男!我先跟你聲明,我是給你機會追求我,可還沒接受你的追求,收起你的思想。」看他那樣子,就算一顆心已不知不覺淪陷,打死他也不會承認的。
「什麼?」高揚大驚失色。怎麼這樣!
「誰教你都在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喝完了杯里的話梅紅茶,他跳下高腳椅,「走吧!我們去西門和。」
「喔!」高揚付了帳,有點惆悵的跟著許曜擎出了咖啡廳的門。
許曜擎伸手擋住烈日的光芒,轉身看到高揚用來偽裝的墨鏡,忽然覺得很礙眼,興起了一股逗他的念頭,誰教他要有那些思想。「喂!墨鏡給我。」
「不行呀!傍你我會被認出來的。」高揚推推眼鏡,這是他最後的護身符了。
許曜擎的表情哀怨起來,「還說你喜歡我……」他轉過身去,不讓高揚看到他眼里的盈盈笑意。
可高揚真以為他生氣了,連忙安撫,「別這樣,如果你要,我再買一副給你。」他低聲下氣的哄著。
「我要你那一副!」許曜擎的嘴角上揚。
「好吧!如果你不怕引起騷動的話……」唉!
斑揚正打算拿下眼鏡—
「別月兌!」他知道拿下眼鏡的後果。倘若他真的拿下,只怕待會兒他們哪里也去不成,只能在原地開簽名會。
「你騙我。」他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及上揚的嘴角。
「對不起啦!誰教你要戴那一副礙眼的眼鏡。」還有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是我的錯嗎?」他也不想呀!怎麼知道明明是陪朋友去面試,居然會被導演相中,拍了西裝廣告而一炮而紅。
從此西裝成了他的標志,出了幾張專輯,宣傳、打歌服都是以西裝為主,而公司也特意營造出他溫柔貴公子的形象,讓那些幻想紳士名流的女子趨之若騖。
「那又是我的錯嗎?早知道跟個明星出來會綁手綁腳的,我就不出門了!」許曜擎早不把他當高高在上的高揚看了,把他的明星身份嫌得沒一處好。
「是是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頭一次為了自己的明星身份道歉。沒辦法,誰教他是那個先愛上的人,只好任人捏圓搓扁了。
「原諒你,下次不可以。」許曜擎揮一揮手,大方的說。
「唉……」他嘆了口氣。
西門附,台北熱鬧的街頭—
許曜擎一會兒看看手機袋,一會兒又模模手機面板,似乎這樣模一模、看一看他就滿足了。
「你不是沒有手機?」高揚問。一個沒手機的人,看這些周邊產品干嘛?
「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你看看,這些東西都好漂亮。」
斑揚想也知道他沒辦手機的原因,許家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有錢,卻也是出了名的節儉,像許曜擎這種年紀還用不到的東西!他大哥自是不會買給他的。
「我辦支給你。」他想讓他高興,使他覺得有他的存在真好,讓他更依賴他。
許曜擎一雙眼幾乎都亮了起來,「真的嗎?」他雀躍得聲音顫抖。
「嗯。」高揚看著他,他簡直就像得到天上掉下來的一億元般,整個臉龐閃閃發亮。
「可、可是……」一想到他以後要負擔的月租費,他的肩就垮了下來。平常零用錢就少得可憐,要是付完那些錢,他的荷包就可以躺在太陽底下曬太陽了。
看出他的想法,高揚捕捉了他一會兒雀躍,一會兒失望的神情,寵溺的開口︰「沒關系,帳單寄到我家,我來付。」
「這樣不好吧!」他跟他非親非故的,哪有他打電話他付帳的道理!
「沒關系,就當作你我交個朋友,還有你陪我這趟旅行的報酬吧!」
「好呀!」這樣也好,那他就不會有虧欠感了。「小奴我一定會把主子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他學電視上的對白。他敲了他的頭,「少裝可愛。」要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喔!該死!他的下月復因這句曖昧的話涌起熱流。
「怎麼了?」察覺高揚的異樣,他關心的詢問。
「沒有。」他能告訴他,他的腦中正春情蕩漾嗎?
「沒有就別怪里怪氣的。」他很體貼的不再詢問。個人有個人的隱私,搞不好他有什麼「隱疾」是不方便讓人知道的。
「前面有間通訊行,我們去看看。」他找死的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去。說找死一點也不為過,他的下月復因為身體的踫觸更顯得火熱。
許曜擎很高興的一直把玩著手機,試著它的功能,玩玩游戲。雖然只有高揚知道號碼,但他仍期盼著它響起的剎那。呵呵呵!對了,以前那些死黨還不知道他的電話,他得一一去炫耀……不,是打擾。
家里的……算了!大嫂不可靠,她一定會對大哥講的,跟曜翎講就好。
他很開心的按下熟悉的電話號碼,打開話夾子,侃侃而談。
而高揚則在廚房里忙著準備晚餐。
「唉……」他嘆了口氣,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說出大學時是自己一個人開伙的蠢話,晚飯的地點才會從凱悅淪落到由自家廚房。嗚……他設計好的燭光晚餐。
他不是很情願的撇撇嘴,要是那小子敢說不好吃,他一定把他當消夜煮。
「喂!好了沒?」許曜擎從廚房門口探頭進來詢問。都講電話講到肚子餓了,飯還沒煮好,真是慢吞吞的!要是他們真的在一起,沒幾天他就餓死了。
在一起?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行!不行!太快啦,得再觀察觀察。
唉,都是跟他一起逛超市、買菜的感覺太幸福甜蜜,都是他害的,才會讓他想跟他在一起。
哼!他轉頭離開廚房。
斑揚以為他只是沒飯吃在鬧脾氣,笑笑的搖了搖頭,加快手中的切菜速度。
許曜擎以颶風之姿掃去桌上大半的食物,若不知許曜擎原本就是這副吃相的人,還會以為高揚做的菜有多美味。
斑揚想起了昨天他在餐廳的吃相,不由得莞爾,原來他都是以真性情待他,絲毫不做作。
「喂!我悶你歐。」咀嚼著菜的許曜擎,口齒不清的說。
「又叫我喂了,不是告訴你要叫我揚或高揚?」他邊說邊幫他盛了一碗湯。
「我們要去哪里玩?」不理會他說的話,許曜擎徑自問著自己的問題。他跟他認識還不到四十八小時耶!要叫得那麼親密嗎?
「歐洲。」他簡短的回答,把自己面前的燻鵝肉夾給他。
「歐洲哪里呀?」
「意大利。」
「意大利!那我們可以去比薩斜塔、聖彼得大教堂?啊!我還要去游威尼斯河!你真是選對地點了。」他向往浪漫的意大利很久了。
「謝謝。」他喝了一口咖啡。
「你都不說話。」察覺他的寡言,他抗議的叫著。
他笑指著自己的嘴巴,「我在吃東西。一個良好的紳士吃東西是不說話的。」
許曜擎翻了個白眼,受不了他的八股,「你在說什麼呀!昨天你不是跟我邊講話邊吃東西的嗎?」
「昨天我根本沒有吃到什麼東西。」他那塊牛排才切了一角。
說的也是。「可是光我們兩個人,若只吃飯不講話很悶耶!」
「吃飯本來就要專心。」
許曜擎差點一口飯噴了出來。這句話他最近一次看到是在國小的倫理課本吧!
「喂,嗯……高揚,你說那是什麼老氣的話呀!」感受到他警告的眼光,他連忙收了口,改叫他要他叫的名字。唉!不過就是個名字,那麼堅持干嘛?
「是嗎?」他不以為意的回答。
「當然是呀!現在會講這種話的人,只有學校那些騙小學生的老師。」他這什麼八股的論調呀?
「還好吧。」他回台灣前在英國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父母在英國當地都是有名望的人,對于禮儀方面當然會多加重視,才培養出他那股溫柔冷冷的氣質。
「算了,不談這些,若你還要跟我在一起,最好忍受我邊吃邊說話的習慣。」
「其實我倒是不討厭你邊吃邊說話。」
「哦?」
「因為你說話的樣子還滿可愛的。」他邪邪一笑,越過桌子以唇點了他的小臉一下。
「喂!」他捂著被吻過而發燙的臉。
「是高揚。」他微笑糾正。
「吃……吃飯不能……這樣……樣……子。」平常也不可以。他結結巴巴的說著,呼吸因為蜻蜓點水的吻而凌亂。
「不能怎樣?」他裝傻。
「就是、就是不能……」
「嗯哼?」
「算了,隨便你啦!」他放棄。要他說出那樣令人臉紅的字眼,還不如一刀殺了他。
「喔,隨便我呀!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又偷了一個吻。
「你!」
「我很帥嗎?我會不好意思耶!」他又回復調皮的本性,什麼餐桌禮儀全擺一邊去了。「謝謝你的贊美。」
許曜擎翻了個白眼,受不了他多變的孩子性情。
清晨兩點。
斑揚感覺有人模上他的床,平常因為一個人住,警覺性本就必須維持得很高,所以他一直保持淺眠的習慣。「誰?」他抓住拉扯他棉被的那只手。
「啊!」那只手的主人被抓得痛叫一聲。
「曜擎?」高揚坐起身,看到的是一雙驚慌失措的大眼,「那麼晚了,你干什麼!」
「我、我、我的手好痛。」他痛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斑揚這時才發現他的力道似乎太大,連忙放開。「你還沒告訴我你在這里干什麼?」
「我、我會害怕。」
「咦?」等等,他說什麼?
許曜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什麼反應!「我說,我會害怕!」他低吼。要在別人面前承認他軟弱的一面,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現在他又有那種該死的反應。
「喔。」高揚忍住笑,「怕什麼?」
「我……」可惡!他一定要一臉看笑話的樣子嗎?「不跟你說了!」他轉身就要下床。
「喂!這樣就生氣呀?」他把他抱回來。嗯,好香。
「放開我啦!」許曜擎掙扎著。
斑揚把他的頭枕在許曜擎的肩頭,「你不是說你會害怕。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他在他耳邊溫柔的問。
「哼!」他哼了一聲,表示默認。
「一起睡吧,」他躺下,拉近自己與許曜擎柔軟的身體的距離。
許曜擎沒說話,在他懷里找一個適當的位置,聞著他沐浴後男性的氣息,準備進入夢鄉。
「你做了什麼夢?」
「忘了。」
「很恐怖嗎?」
「廢話。」不然他來找他干嘛?
「有多恐怖?」
「我不想講。」他又朝他偎近了些,雖然只有一、兩天的相處,但他直覺他可以信賴。
「喂,你太靠近了,這樣很、很危險。」他沙啞的說。
「會嗎?」了解他話語里的暗示,許曜擎逃難似的起身,「那我回客房睡好了。」他可不想在今夜失了身,都是那該死的惡夢害的。
「你休想。」他按住他的後腦,雙唇便欺了上去。
好舒服……許曜擎閉上眼楮愉悅的享受。這和他之前開玩笑似的吻很不同,細細綿綿的吻在他的唇上,由他的唇傳來的溫度,引燃了某種不知名的火焰,燒得他興奮異常。「自己也不是不曾吻過其他女生,但沒有一個能勾起他的感覺,所以,他自始至終總以為吻是沒有情緒的動作,純粹發泄。可高揚卻吻得他心癢難耐。
「好熱……」許曜擎嚶嚀了一聲,身上的睡衣即像有生命般听話的被褪至腰部,一只大手襲上他的背部撫模,略微粗糙的于掌在他的背部引燃強烈的,直至臀部……
斑揚托起他的臀部,讓他更靠近他,之前那些不要進展得太快的想法,在這一刻全成一盤散沙。
「不要……」感覺到他的,許曜擎從纏綿的幻夢中驚醒,連忙推開他。
滿眼的高揚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有點迷惑的望著空了的雙手及陡失重量的胸膛。
「高揚?」許曜擎拉著半褪的睡衣,拍拍迷失中的高揚。他不會傻了吧?
「曜擎!」高揚一清醒即意會到自己做出什麼傻事。該死!他居然控制不住。他重重的捶了床鋪一下。
「揚……」
「我不是故意的,我答應自己要慢慢來,不要傷害你的。」他自責的低吼。
看著他的模樣,許曜擎被一股滿滿的感動盈滿心頭。原來他是那麼重視他,並不是他想的那種膚淺的男人。「你沒有傷害我。」他摟住他,不願見到他像做錯事的小孩般低著頭,他愛的高揚應該是凡事都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愛?他愛上他了?
「我……」高揚吶吶的望著那清澈如水的眸子。
許曜擎只是摟著他,什麼都不說,因為他也被突如其來的情緒給震撼住。
這男人呵!是那麼的重視他,又那麼的疼愛他,把他的心填得滿滿的。現在他已經無法不重視他,把他當一個高高在上的歌手看待。
他是他愛的男人呵!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許曜擎忐忑不安的拉著手指頭,一邊詢問飛機上的注意事項。
第一次坐飛機心中難免心慌,看著飛機起飛、降落,又想到待會兒自己就要坐在那里頭,飛向萬里無雲的晴空,一種油然而生的驕傲又使他雀躍起來。
斑揚看他一會兒擔心的詢問,一會兒又一個勁兒的在一旁望著窗外的飛機傻笑,要不是知道他是第一次坐飛機,他真想把他綁起來送醫急診呢。
「揚,我們等會兒是不是搭那一架?」他指著外頭的某架飛機問。
「還不曉得。」他正在辦登機手續。
「那一架呢?」他又興奮的指著另一架飛機,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斑揚輕笑了一下,讓幫他辦手續的服務小姐雙頰起了紅暈。好俊的男人呀!
「那一架也不是。」他看著他寵溺的道。
「第七號登機門,三一七客機,祝您旅途愉快。」服務小姐在高揚取簽證時還有意無意的模了他一下。
斑揚苦笑了一下,不敢接受這份挑逗。他看了許曜擎一眼,沒發現他的異樣,心里松了一口氣,幸好他沒發現。
「走吧!」他摟著許曜擎的肩,親昵的往登機門走去。
「那麼快?」
「沒辦法,人家看我帥呀!」
滑頭!「哼!那你跟她去好了。」他揚手退出他的懷抱,對他使了個鬼臉。
「喂!」高揚有點惱怒,想把他提回來。
「干嘛?那個服務人員不是挺喜歡你的?叫她陪你出國呀!兩個人還在那里打情罵俏的。」
「喔,你在吃醋。」高揚開心的說。肯吃醋,代表在乎他。
「吃你的大頭醋!」許曜擎連忙否認。
「你是吃我的大頭醋沒錯。」他指著自己,無辜的說。
「你!」他氣結,「可惡!」他扭頭轉身跑開。
懊死!他不會真的想跑吧?他跟著追了過去。
許曜擎故意在機場大廳與高揚玩起官兵捉強盜。哼,他以為他沒看到那個服務小姐的眼神嗎?一臉欲火難耐的樣子,而高揚也該死的沒拒絕,還站在那里讓人看個夠本,搞不好人家玉手一勾,他就撲上去了。虧他還把他當謙謙君子,卻還沒超過半天的時間就幻滅了。
許曜擎胡亂的跑,全然沒注意到旁人,就這樣撞上一堵肉牆,「好痛!」他驚呼,就要依著反作用力朝地上吻去,一雙臂膀及時扶住他的腰。
「你沒事吧?」
一道混合外語腔調的中文在他上方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他連忙道歉。該死!丟臉丟大了。
許曜擎抬起頭!迎面所見的是一雙清澈明亮的藍眸。好亮的藍!他幾乎看得有點痴了。仔細一看,這外國男人還真有點像第六感生死緣里那個什麼布什麼特的。
好俏的小子!亞當‧杰尼斯瞪大雙眼,他從不知道黑發可以那麼好看。一頭閃亮的短發,配上他一雙明亮的黑瞳、削直挺俏的鼻梁、那不該出現在男人臉上的性感嘴唇,看得他心猿意馬。雖然平常即與不少性感男子交歡過,但真正能使他動心的幾乎沒有。
他要他!他霸佔性的摟緊他的腰。「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美色當前,可許曜擎的腦子還沒被撞胡涂,他明顯的感覺到這男人身上散發出的高貴、霸道及腰被箍緊的危險訊息。「對不起。」他巧妙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就在他以為安全時,一只手又襲上他的腰肢,霸佔性的把他往後拉,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
「揚。」他沒看到有人嗎?
斑揚一臉怒氣的瞪著亞當。該死的死洋鬼子,竟敢抱著他的曜擎!罷剛他都看見了。
亞當望著來意不善的高揚,心下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什麼關系。不過,同情是最沒保障的,沒有一紙結婚證書的約束,誰都有可能成為愛情的背叛者,而不用付上一點法律責任。說變心就絕情了,那是他一貫游戲人間的規則。
既然他能選擇男人,那他,他是要定了!
「揚,是我撞到人家。」許曜擎依在高揚懷里說道。跑了那麼一段路他也有些累了,有個現成的墊背不拿來用,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是嗎!」高揚低問了一聲,隨即惡聲惡氣的與亞當對視。「洋鬼子,對不起!」
這算道歉嗎?許曜擎翻了個白眼,站直身。「對不起,是我教犬無方,讓你笑話了。」
「我……」誰是他的犬?
亞當只是微笑著。他的中文造詣還不到能像許曜擎那般靈活運用的程度,雖然貴為「杰尼斯國際股份有限公司」的總裁,精通十三國的語言,但總公司並不在台灣,而是在意大利,也沒什麼華人朋友,所以用到中文的機會並不多,只能應付日常的生活會話。
「我是亞當‧杰尼斯,請多多指教。」
他和善的問候,使許曜擎原本的戒心放下許多。
「我叫許曜擎。」他微笑的報上名字。
他的微笑又使亞當一愣。
斑揚有點不是滋味……不!是很不是滋味。看見他的反應,他摟著許曜擎轉身就走。
「揚,你很沒禮貌。」雖然他也覺得那男人怪怪的。
「他很危險。」他悶悶的說,覺得他不是泛泛之輩,有可能會威脅到他身邊的人,包括—曜擎。
「你也感覺到啦!」
他話一出口即遭到高揚的瞪視。
「什麼叫你也感覺到了?」他威脅性十足的箍緊他的腰。「給我說清楚。」
「沒有呀!就是覺得他很危險。」
「那就別靠近他。」不錯,他還懂得分好人、壞人。
「可是……」他頓了一下,「他很帥耶!很像布什麼……啊!布萊德彼特!」
聞言,他揚起眉,「有我帥嗎?」
「當然有。」他不客氣的澆他冷水。
「是嗎?」他不懷好意的低下頭,竟敢在他面前稱贊別的男人,他不好好的吻他以示懲戒,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看見他的舉動,許曜擎知道若不討好他,他可要在出境大廳丟臉了。「當、當然還是我的高揚最帥了!」他拉著他的手撒嬌。
斑揚心念一動,不解他突如其來的柔順反應。
「喂!別那樣看我。」他不自在的順順頭發,沒被男人撒過嬌嗎?他都是這樣對他大哥撒嬌的。
斑揚朝他咧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嘿嘿!他知道要如何制他這個小惡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