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盡的許曜擎趴在高揚偉岸的胸膛上睡了一會兒,便被他怦怦的心跳聲吵醒。
「嗯……」他翻了個身,離開他的懷抱,弓起身體像一只蝦子般睡去。
斑揚的手始終環在許曜擎的腰側,愛憐的吻著他頸後細致的皮膚。「擎,我好愛好愛你。」他在他耳邊低語,也不管睡夢中的他是否听得見。
許曜擎翻身過來面對他,半清醒的雙眸直直的盯著他。
「我愛你。」高揚看著他的眸子,誠摯的說。
一陣感動泛過心里,有個人愛著他呵!天呀!這比他以前的任何一個女朋友說愛他還要令他來得高興。眼前的幸福是來得如此真實又容易,愛情竟唾手可得!他有些激動的反摟著高揚。
斑揚因他的舉動喜悅滿滿的佔據心頭。擎听了以後沒有逃開,那代表著他是有機會的!他抬起他的小臉,「告訴我,你愛我嗎?」
愛!當然愛,他張口欲言。
他卻先開口︰「你先別急著回答,我知道我有很多很多的缺點,也知道要你愛上我是有點困難,因為我們都是男人。但,誰能阻止我愛你的決心呢?除了你,你只要說一聲你不要我,我就立刻死心離開你。」
許曜擎聞言,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不要!他不要他離開。
「呵!」高揚把許曜擎摟得更緊,「唉!我覺得現在就算要我離開你,我也辦不到了。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你的,所以我要努力的讓你愛上我。」
許曜擎無言的反摟他。傻瓜,他早就愛上他了。在那一夜,他顯露出真心時,他就已經陷下去了。
「答應我,要好好的愛惜自己喲!你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了,你還要跟我這個愛你的分享,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也不要傷害自己喲!」
「騙人……」
他小聲的咕噥,但還是被耳尖的高揚听見了。
「你說什麼?」
「你還說不會傷害我,剛剛……」他頓了一下,臉霎時紅了起來,「剛剛,你弄得人家好痛……」他越說越小聲。
「啊?」高揚越听臉上的笑容越擴大,「真的嗎?」他的手繞到他痛的地方,「我幫你揉揉。」
「別……」那地方能揉嗎?而且……「啊……」他根本是在挑逗他。
「舒服一點了嗎?」他在他耳邊低喃。
「嗯。」不只一點,是好大一點。
「放心,剛剛做完而已,我不會再要的。」其實他下月復已經繃緊得難受。
「可是……」許曜擎遲疑的望著他,決定說出心里的話,「雖然很痛,但是、但是……感覺很好。」
「喜歡嗎?」
「嗯,喜歡。但我指的是……是能跟喜歡的人一起做……這種感覺很好。」他燒紅的臉整個埋進他的胸膛,不敢看他的表情。
「是嗎?」他沉沉的笑聲傳來,震動著他的耳膜。
「當然。」許曜擎反被動為主動,大膽的跨坐到高揚身上,「我們再來一次?」
聞言,高揚差點岔了一口氣。什麼?他沒听錯吧?他的擎在邀請他?
「這種感覺很好,所以我們再做一次。」許曜擎學著他,將細細碎碎的吻落在高揚古銅色的胸膛上。
「不行。」他扶起他的腰,讓他坐直,「你的身子不堪再……」
突然被拉起來坐在他身上的許曜擎,因為沒了棉被的遮掩,白皙的身子暴露在這微涼的空氣中,讓他雙頰一紅。「討厭!」
他那嬌艷慵懶的表情讓高揚看傻了眼,下月復竄過一股激流,他起身吻住他的艷唇,理智被情焰取代,滾滾的燒著!紅了這一片春光……
斑揚起身看向掛在牆上的大鐘,現在是下午三點多……唉!今早的纏綿,將他這一天安排的行程全打亂了,就算現在要出門也不可能,擎的身子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呼!他吁了一口氣,下床套上長褲,看著地上散落的衣服,他笑了笑。沒想到穿不到一個小時,那衣服又被他月兌下了。
他望著床上熟睡的容顏,心生憐惜。呵,他的最愛呀!
每次當他為了他的嬌嗔、發怒、嘟嘴、微笑、喜悅而著迷時,天呀!他恨不得把柔進身子里,讓他永遠沒法逃開。
他今早的主動他能解釋那是他愛他了嗎?他多想听他親口說,但又害怕他只是對他一時的迷戀;對他身體的迷戀,怕他錯把對他的當情。
他踱步到客廳,打了房內的電話叫服務生把吃完的早餐收走,換上新的餐點。
他突然覺得這趟旅行待最久的地方應該就是這飯店了,不過他倒滿希望能繼續這樣下去呢!
一位男服務生送上新的餐點,但是雙眼一直盯著高揚看。
斑揚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總覺得他好像對他有什麼企圖似的,讓他覺得被冒犯了。他讓服務生把餐點送到臥房,他不放心,也跟著進去。
那服務生看見床上熟睡中的許曜擎,身形顯然一震。
他並不在意旁人對他和擎的看法,但是不知怎地,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東西放在這里,你可以走了。」他給了他一筆可觀的小費,連忙打發他走。
那服務生領了小費就往房門外走去,只是在出房門前驟地停下腳步,轉頭對高揚說︰「先生,今晚我九點下班,我可否請你喝一杯?」他的眼眸中帶著邀請。
斑揚抬起眉,原來這小子是把他當同性戀看了。「不了,我要陪我的愛人。」他挑明說道。
「我可以把你服侍得比他好。」
斑揚壓下怒氣,「我對你沒有興趣,也不會有興趣。對不起,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他冷著一雙眼,口氣強硬的說。
看見高揚不友善的眼光,就算再怎麼渴望他的服務生也打了退堂鼓,只好訕訕然的走開。
去你的!斑揚在心里咒了句,轉身回到臥房,所有的好心情全被那服務生破壞殆盡。
他一回到臥房,便見到了全身包裹著床單、慌亂的在地上撿衣服的許曜擎。
許曜擎一見到他,便像做了虧心事般,把衣服胡亂的塞往身後。
「你干嘛?」他撿起掉在他腳邊的內褲。
「沒、沒有。」他趕緊搶下內褲,雙眼不敢直視高揚,一直盯著自己的腳丫子。
「什麼那麼好看?」他湊近他耳邊吹氣。
「你!你!你!」他後退了一大步,卻因踩到床單而差點跌倒。
他搶在高揚扶他之前站好,卻又因股間的疼痛而腳底一軟,撲在高揚身上。
「你看看你。」他著急的把他抱上床,「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還這麼亂來。」他把他抱在懷里,語氣擔憂的說。
「喂!是誰害的?」他沒好氣的回他,股間的抽痛又讓他皺眉。
「很痛吧?」
「嗯。」他點了下頭,並不多言。
斑揚把頭擱在他的肩上,雙手環著他的腰,輕輕的搖著,「怎麼了?在生我的氣嗎?我下次會溫柔一點的。」
「沒有。」他顯然繃著聲音。
「還說沒有。」他輕咬他的項頸,「說!」他霸道的命令。
「唉!」許曜擎嘆了口氣,「我愛上你了。」
斑揚一愣。「什……什麼?」
呆子!「我說‘我愛上你了。’」
他不知道這樣的愛對不對,但是他覺得他們的相愛並不會傷害到其他人。地球還是在轉,時間還是在過,而他只要愛這一回,問心無愧就好。所以,他決定對他說出真心話。
「真的嗎!」高揚摟他摟得更緊,語氣略帶激動。
「嗯。」但許曜擎的口氣卻像世界末日般。
「怎麼了?」高揚明顯的感受到一股不安。
「揚,我……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我和你有未來嗎?」
他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了。他的疼寵、他的溫柔,都讓他的心幸福得擰緊呀!他是他愛的男人,他已經對他動了心,他不能不去想想未來,不能再我行我素,不管世人的眼光呀!斑揚是國際巨星,是公眾人物;而他是「許氏企業」的二少爺,也算半個公眾人物,這件事若傳了出去,讓媒體大肆披露,對揚的地位和許氏企業都是毀滅性的沖擊,因為這是離經叛道,天理不容的感情呀!
斑揚感受到他的惶恐,心疼的閉上眼,「你在乎嗎?」
「我原本不在乎。但是,我想到了我大哥、大嫂、曜翎,還有年幼的曜廷,我不得不在乎。」他不能不管家人的感受。
這份愛注定要自私的擁有。
斑揚又何嘗不是?他還剩四年,四年後,過了三十歲,他就得遵守跟父親訂下的承諾,回去掌管家族在英國的企業。分隔兩地,他怎堪思念?他怎麼給他一個廝守的未來?但是他必須義無反顧呀!
「我不在乎,但是我更在乎你在乎!」他像繞口令般的把話說完,「你的在乎,讓我們不會有未來。」他忍著心痛。「我……」他呼吸一窒,話哽在喉頭說不出來。
他知道他的愛,他也知道他的決心。揚是勇敢的,但他沒有他那麼勇敢,他牽掛的事太多,而他也不得不去牽掛。
這份感情是不會有結果的,如他所說。
一反早上的濃情蜜意,整個下午兩人都在低氣壓下度過,就像陌生生疏的路人甲乙般;一個始終坐在沙發上看著不知所雲的意大利新聞,另一個則坐在陽台的躺椅上,雙眼無神的看著路上的街景。
斑揚忘了此行的目的,在短短一天里,他得到了真愛,也失去了珍愛。他甚至無法讓平常淡漠的自己再冷淡起來,更無法注視許曜擎,因為他怕他會忍不住的抱緊他。
愛給得那麼重,他要怎麼放?
許曜擎茫然的注視著街景,心里卻紛亂想著高揚這些天對他的好。雖然兩人才認識幾天,但他的一顆心早已陷在他布下的密密情網里,再也沒有人能救他出去。
他該怎辦?為什麼他不是女人?為什麼他不是一個能自由愛男人的女人?
「吃飯了。」高揚決定打破沉默,走到陽台對看著窗外落日的許曜擎說道。
「嗯。」許曜擎站起身。平時就貧血的他,因為猛然站起而頭暈目眩,他腿一軟,就要往陽台跌去。
「擎!」高揚很明手快的扶著他,一顆心差點跳出胸口。天!這里是十八樓耶!
「對不起。」許曜擎臉色蒼白的抓著高揚的衣服,手因為害怕而顫抖。
「道什麼歉!」就只會道歉。他攔腰把他抱起,遠離這個使他心悸的場所。
「可以放我下來了。」他已經不能再貪戀,所以,即使害怕也要保持距離。
「為什麼我們會成這樣?」高揚仍緊緊的摟著許曜擎,剛才的心有余悸讓他不能再退縮。
「什麼這樣?」他盡量讓自己平靜的說話。
「像形同陌路的兩人。」他掩著一絲激動。
「我們本來就應該這樣才正常。」
他的話讓高揚的心揪痛,「正常!?壓抑自己的心叫正常嗎?磨滅我對你的感情就正常嗎?」
「不然你還要我怎麼辦?」所有的心慌霎時襲上,許曜擎掩面哭泣,斷斷續續的話從他指縫中逸出︰「我也不想這麼反反復復呀!你以為我不渴望你的愛嗎?你以為我不愛你嗎?你以為我心里就好過了嗎?」他們是相愛的呀!為什麼他不能感受他的擔心?
「我要你怎麼辦?我要你要我!我要你要我!」他把他重重的摔在床上,雙手不客氣的剝去他的衣物,薄唇粗暴的落在他的臉、唇、鼻、額,「我不要你去在意那些眼光,我不要和你分開,我受夠了!」一個下午的胡思亂想讓他所有的自信完全崩潰,他不再是高揚,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會害怕,但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許曜擎。
「高揚!」許曜擎阻止他褪去他褲子的手,「你在干什麼!」
兩人在床上扭成一團,高揚單手就抓緊了許曜擎反抗的雙手,將之置于他的頭頂;他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月兌去他的長褲。
「高揚!」他不停的扭動,雙腳緊緊的夾著,不讓高揚擁抱。
斑揚抬高他的一條腿,失去理智的他也不管許曜擎並沒有經過,就要進入他—
「高揚!」許曜擎放聲大喊。他要強暴他?!「你要是敢強暴我,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會恨你一輩子的!高揚猛然驚醒,他看著身下人兒狼狽的模樣,心像被重重的刺了一劍。「哈哈哈……」他頹然放開他,往後退了一步,放聲大笑,只是笑聲中帶著淒楚。
「揚。」許曜擎被高揚怪異的情緒嚇到!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的笑聲讓他心好疼呀!
他抬起一只手阻止他的前進,「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他止住笑,凍結感情,冷著聲音道。一想到他的瘋狂讓他那麼害怕,他就不能原諒自己。
「揚……」許曜擎不理會他的阻擋,來到他的面前,伸出小手撫著他的臉,「別這樣……」
斑揚別過頭去,不去理會他的關心,「這是你要的,不是嗎?形同陌路的兩人!」他狠狠的諷刺著,同時心也痛得更厲害。他放不下呀!
許曜擎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是呀,這是他要的,不是嗎?他放下手,轉身背對著他,不讓他看見自己受傷的眸子。就這樣吧,沒什麼好說的了。
一雙手將許曜擎圈住,溫熱的氣息在他耳邊吹拂,「可是我還是放不下……」高揚摟著他,眼眶不知不覺的紅了。
他決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也不管了。去他的許家!去他的全世界!
他還是不能失去他!
許曜擎閉上眼,是他讓這個偉岸的男子害怕成這樣子的嗎?
「我不敢要求太多,只有暫時的也好……讓我擁有你好不好?別讓我抱著遺憾離開你。」高揚低聲下氣的求道。他已經失去一切力量,只求能挽回他。
許曜擎轉身面對他,看見他眼中的淚光,他突然想通了些什麼。
反叛,有時只是因為害怕失去。
他反叛他的感情,因為害怕失去,他反叛他對他的好,因為害怕失去。
他反叛著他的一切、一切,因為害怕失去。
他害怕到頭來是白愛一場;所以不愛了,所以害怕世人的眼光,害怕世俗的羈絆。
但他也是堅強的,若可以,為了愛,他可以為高揚不顧一切!
因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借口。因為這段感情沒有安全感,所以不敢愛呀!
但是,眼前這男人為他落淚呵!他不顧一切,放下尊嚴,落下男人珍貴的眼淚,他只是要愛他呀!愛著一個鑽牛角尖的笨蛋!
「可以嗎?」高揚小心翼翼的問。
「不可以。」許曜擎低下頭,試著將眼淚眨去,「我不要暫時,我要一輩子。」他哽咽的說,泣不成聲。
「真的嗎?」狂喜淹沒了高揚,他眼中的淚化為欣喜的淚水,「你是說一輩子?」他揚著聲音。
「嗯。」許曜擎點點頭。他不管了,沉淪吧!「一輩子。」
「天呀!我的愛!」高揚捧著他的臉,又親又舌忝。
「討厭!」
臉被他又親又舌忝的,癢得受不了。
「呵呵呵!」他緊緊的摟著他,幸福的揚起嘴角,「我不管,反正我現在心情很好。」
許曜擎依在他懷里,這就是幸福,兩人坦然真心的幸福。
一輪大大的明月讓整個黑夜更顯詭譎,許曜擎走在暗黑的巷道中,一直不停的喘氣,他倚著牆壁,驚慌的往後望,像被追趕似的,一道黑影倏地籠罩住他……
許曜擎喘著氣,「我不能愛你,你不知道嗎?」
「你是我的人。」高揚冷漠的說,語氣不像是求愛,倒像是傷害。
許曜擎閉了閉眼,「不要提那件事!」他猛然一拳揮了過去。
斑揚利落的閃開,「你不希望你家人知道吧!如果,他們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不要再說了!」許曜擎吼叫著,流下不爭氣的淚。「別說了……」他無力的靠著牆。
斑揚把他拉了過來,雙唇吻上他的……
斑揚睜開眼楮,背脊微微冒著冷汗。天呀,是那個夢?
這個夢他曾做過一次,還有一點印象。只是,這夢是要告訴他,他跟擎之間的牽絆嗎?可是……他望著睡在他懷中的擎。
夢里的他是那麼霸道,根本就不像他嘛!
「我不會那樣對你的。」他吻著他的額。
他決定了!擎退縮,他就前進;擎前進,他也會趕上的。
這一生,他是栽在他手上了。
兩人羅馬的行程從第三天開始,因為他們是自助旅行,在時間上可以自由分配;加上高揚對意大利滿熟的,何處有名勝古跡、觀光游覽區,他都略知一二。
原則上,羅馬假期的第一站是他們早就計劃好了的斗獸場。
她可以說是羅馬的代表,一般人提到羅馬便會馬上聯想到此處。
只是斗獸場經過兩千多年的風霜,已相當殘破。原有的斗獸場輩有三層建築,可容納六萬名觀眾,由四萬名奴工在八年間完成。
進斗獸場前會看到一座如同巴黎的凱旋門,不過這座凱旋門才是正宗,而巴黎的是仿制品。這有兩千年的歷史了,是為了迎接古羅馬將軍遠征回城穿越凱旋門晉見皇帝而設的,巴黎的凱旋門則仿照其意而建。
「好壯觀。」許曜擎站在入口,揚著頭說。
「很棒吧!台灣可沒有能容納這麼多人的地方。」
「真的很棒。」他吞了一口口水,目不轉楮的看著這棟雄偉的建築物。
「對了!!我們來照相。」高揚向許曜擎揚揚手中的相機。
「好呀,我照你。」他才不要照相。
「不不不,我照你。」
「我照你。」
「我照你。」
「我照你。」
「OK!不然我們一起照好了。」他真有耐性。
就這樣,高揚發揮他俊男的魅力,請來一位法國女郎替他們拍照。
「你還真會找!」許曜擎偷偷擰了高揚一下。誰不找,找這種豪放大膽的法國女人,不用多說,她等會兒一定又會纏著高揚的。
「喔!輕一點。」察覺到他酸死人的醋意,就算他捏得再痛,他也甘之如飴。
丙真不出許曜擎所料,那女人一幫他們照完相,便向高揚偎了過去。
許曜筆瞄了一眼那法國女人的胸部,嘖嘖!真大!應該有……算了,他又看不出來。
「這位先生,可以留個姓名,交個朋友嗎?」她嬌滴滴的說,還不時挺起她傲人的胸部,刺激高揚的視覺神經。
她的居心昭然若揭,高揚厭惡的睨了她一眼;若是在以前,他還能接受這樣的艷遇,但現在他有了擎,外面那些野花野草,哪有自家的花香。
「很抱歉,我們趕時間。」他說完便拉著許曜擎走開了。
其實他們並沒有離開斗獸場,只是繞到另一個方向,沿著圍牆慢慢的散步。因為不是假日,所以路上只有三三兩兩的游客,高揚便光明正大的拉起許曜擎的手。
「喂!」許曜擎抽回手,「被看到怎麼辦?」
「不會啦!」他又去牽他的手,並且把他拉得更緊。
「你真霸道。」許曜擎不依的說,其實心里的滋味是甜蜜的。
好久沒有放松心情了!他抬起頭,看著不同于台北的藍天,忽然想起家人。大哥應該會急著找他吧?都出來三天了,自己應該打個電話報平安才是。
「又在想什麼了?」高揚的手摟緊他的腰,怕他一閃神又鑽牛角尖。
「沒事,想家。」他除了畢業旅行外,不曾離家如此多日,加上生性戀家,他無法不想念。
「晚上回飯店就撥通電話回家吧!」他體貼的說。
「嗯。」他緊靠著他,昨晚整夜的纏綿讓他有點站不住腳。
「休息一下吧!早跟你說別出來玩,在飯店休息不是更好。」
「我可不想這趟意大利之行,惟一去過的地方只有那間飯店。」他拿什麼回去交代?
「這樣也不錯。」他的手在他腰間游移。
「喂。」他警告的捏著他的手臂。
「嗚……你忍心捏我……」高揚裝得可憐兮兮的。
許曜擎翻了個白眼,「裝什麼可憐?」又敲了他一下。
「不這樣你怎麼會愛我?」他摟緊他。
說得也對,他就是敗在他的眼淚攻勢下。
「你不要老是一個人神游太虛好不好?」高揚揮了揮手,招回他的神智。
這一趟下來,他已經陷入冥想不下數次,他好怕他會想些離開他的蠢事。
「呃!對不起。」他誠心的道歉。
「我不要你的道歉。」真是的。他扳過他的身子與他正視,「你知道嗎?我還是好怕,我怕你又去在意那些打量的眼光,又想離開我。」
許曜擎給了他一抹要他放心的微笑,「你放心,我不會再離開你了,相信我。」他握住他的手,想把力量傳遞到他手中。
「真的?」怎麼他最近一直在問這一句?
「真的,是你太多心了。」
真的是太多心了嗎?他嘆口氣,不想去想這惱人的問題。「走吧!我們去少女噴泉。」
少女噴泉就是聞名世界的「特萊維噴泉」,但有名的不是這個特萊維噴泉,而是噴泉旁的一間理發店,羅馬假期中,奧黛麗赫本就是在這兒弄了個風靡全球的赫本頭。
少女噴泉為巴洛克風格的作品,敘述海神得勝穿越凱旋門的景象,充滿華麗、飄逸、動態感。其實整個羅馬充滿了巴洛克式的建築,大多數為巴洛克之父貝里尼的作品,貝里尼可說是羅馬景觀的設計人。
「這個噴泉可以許願嗎?」許曜擎看著池中許多的硬幣向高揚問。
「嗯。」許曜擎點了點頭,「你想許願嗎?」他伸手掏掏褲袋中的銅板。嘖!只剩三枚,三枚銅板只能許三個願望。「怎麼許?」他接過鋼板,「我從沒在許願池許過願耶!」
「從沒許過願?你沒有什麼願望嗎?」
「之前是沒有,爸媽一向待我很好。惟一一次許願,是在爸爸媽媽出車禍那一天,我第一次害怕自己一無所有,第一次向天神乞求她的憐憫。」他的目光飄向台灣那個方向,想起那日的情景他仍心有余悸,他第一次那麼接近死亡。「對不起。」
「我是孤兒喲!」他忽然冒出一句話。
斑揚一愣,哪有人當孤兒還那麼高興的?
「嚇到你了吧!其實,我從沒覺得自己是孤兒。因為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嘛!而且大哥對我一向都很好,就像爸爸一樣。」
原來他會那麼怕他大哥,是因為他像爸爸一樣呀!
斑揚心疼的摟著他,「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港灣,是你可以依靠的地方。」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好了,來許願吧,別再悲春傷秋了。這個許願池得照一定的許願方法,願望才能實現的。」
「是什麼?」
「先坐在池畔邊,背對著許願池右手拿著錢幣繞到左肩,再向後拋入池中,願望便會實現。」
「喔。」許曜擎依言坐在池邊,背對池水。「這樣?」
「嗯。把錢幣從右手往左後方扔,你許的願望就會實現。」
他一連許了三個願之後,高揚忍不住問他許了什麼願。
「不告訴你。」他調皮的跳開。
居然敢跑開?他長腿一跨,大手一抓,就拎住了他的領子,把他抓回懷里。
「啊!不公平!」他在他懷里扭動著,「你的手怎麼可以那麼長?」
「為了要抓你呀!」他揉揉他的發。
「可惡!」
「你到底許了什麼願?」
賴不掉了!「宇宙和平、世界大同、經濟繁榮。」
「少來了!就這十二個字你要在池邊念念有詞那麼久?」他可不上當。
「嗚……你欺負我,又不相信我……」他佯裝哭泣。
「擎!」他一定要這麼揪疼他的心嗎?雖然明知那是騙他的,但是他仍忍不住相信。
「好嘛!好嘛!說就是了,听清楚了喲!第一個願望是希望家里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第二個願望是希望大哥的事業能越做越大,最好再生個小娃兒;第三個……」他忽然停了下來,不再繼續說下去。
都沒有他!听得心灰意冷的高揚,當然要知道第三個願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