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女奴 第九章

書名︰國王的女奴|作者︰余嬙|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攫住她的雙唇,他只想讓自己的渴望得到解放,輾轉反覆的吸吮著,愈是探索,想要的愈多。健臂一伸,兩具軀體已緊密的貼合,手也不規矩的游移起來,所到之處皆燃起火苗。

那激狂的如排山倒海而來,令加那利斯急切的想要她,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沉浸于中的他尚能感受到這份沖擊,即使之前夜夜纏綿也沒有如今夜般的快感──血液更加沸騰了。

榜楠雅幾乎癱軟失去支撐的力量,全靠加那利斯的力量才不至于虛乏倒地。

今夜的他特別不一樣,除了粗暴的索掠,還多了一份吞噬人的火熱,她覺得自己快被他的烈焰給融化。

隨著他雙唇的游移摩挲,間奏出的是她連連的嬌喘低吟,釋放出體內奔騰的熱流,在他狂野的探索下,她只能任他帶領隨他起伏。

激狂前奏間歇,加那利斯放慢速度,粗暴中多了一抹溫柔,輕輕撫著格楠雅發熱的臉龐,另一手也沒閑著的解下她的衣襟,雪白的上半身就這麼展露無遺,呈現出無限春光在他的眼前。

又是一陣貪婪的亢起,加那利斯輕柔的使兩人交疊于草地上,漸漸拉起的序幕──突地,天色冷肅變得詭異,若有似無的死寂氣息間或盤旋縈繞,冷颼颼的劃過耳際,不尋常的氣流喚回加那利斯的理智。多年的警戒心使他立即踩煞車,飛快的抽身,低伏著身子的他眯著陰騖的雙眸,試圖捕捉那忽遠忽近的氣息。

鱉異陰森之氣四面襲來,冷凝的神情面不改色,唯獨眼底殘留的泄露了他想殺人的沖動──嘖!破壞了他的好事。

強烈的冷森四竄,格楠雅自是感受到了,她莫名的痙攣了下,冷意布滿全身,駭然的彈起身子,看向加那利斯。

「把衣服穿好,我們有麻煩了。」光果女敕滑的身子是屬于他的,不容別人分享。

經他這麼一提醒,她才意識到方才他們還在做天雷勾動地火的好事,他是怎麼地挑逗,而她又是怎麼的回應,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兩人交纏的愉悅。

俏?禁不住的紅了,還熱熱的。

「怎麼?還想繼續嗎?」見她發怔,加那利斯淡諷,唇角揚起一抹戲謔,連他自己也感到詫異。

「不……不,不用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講得太快,舌唇差點打架。不過,等她發現所說出口的話時,她更是後悔沒咬到舌頭。

什麼叫以後有的是機會?這不是擺明她的垂涎嗎?活月兌月兌的像在昭告世人自己是個大。

跋忙理好衣襟,低著頭,她沒勇氣迎向他嘲弄的眼神。

「你話里的涵義頗教人想入非非哪!」

榜楠雅急著澄清︰「沒有的事,你大可當作沒听到。」

「我可听得一清二楚,要我重述一遍嗎?」加那利斯惡意的揚眉。

「別……別麻煩了。」她已羞得無地自容。

「不過,你倒是說對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做那檔事。」他邪氣的在她耳邊吹氣。

或許將她納?妃嬪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夜夜的共眠已讓他對她的身體有某種程度的習慣。姑且稱之?眷戀吧!雖然他極力否定自己沒有非要她不可的念頭存在,可習慣她的馨香柔軟,失去倒也覺得可惜。

不如給她個可以安心待在他身邊的地位吧!

他開始考慮。

「你……」

酥麻的吹拂在她耳垂邊撩撥,格楠雅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瞠著雙眸,噙著甜蜜的無奈笑意,隨他去了。

私下,她?加那利斯的邪氣感到震驚,這些天來,她明顯的覺得他有些微的轉變,冷漠無情中似乎多了些什麼不同的東西,也因為如此,一顆芳心才陷得更深。

可她的不安依舊深存,只因他的不定。

容不得他們分心,不遠處揚起的沙塵成功的引起他倆的注意力。加那利斯一派冷靜的盯著前方的異動。

「那是……」格楠雅的眼皮隱約的跳動。

「麻煩。」唇角的冷殘漸漸揚起,方才的戲謔斂去。

加那利斯將格楠雅推至身後,一面安撫情緒躁動的馬兒,一面好整以暇的迎接那愈來愈近的沙塵。

不一會兒,騷動戛然停止,一切歸于沉寂,仿佛一切如在夢境般不切實際,夢醒了,也隨之消失于現實。

這樣的平靜往往是危險的前兆。

榜楠雅惶惶難安的輕扯加那利斯的衣角。

「這是怎麼回事?詭異得很,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你認為我們現在還走得了嗎?」

話甫落,一向被訓練?最冷靜的馬兒──風焰也受不住那森羅可怖的氣息,狂亂的嘶吼著。?這鬼魅的夜添了抹冷悚。

「加那利斯,走吧。」格楠雅低聲催促,這夜令她不舒服的皺起眉頭。

瞬間,有兩條黑影交錯的晃動著,速度之快,赫然已包圍住他們。

加那利斯泛起冷笑……呵,纏了這麼久,終究還是出現了。

既然他們喜愛故弄玄虛,身形閃來閃去的不肯爽快露面,那他也毋需客氣。

懊給他們一份見面禮。

念頭才閃過,他已飛快的丟出兩把飛刀,分別射向形影不定的身影。

想當然耳,飄忽的形影利落的閃身,加那利斯倒也不訝異。

訝異的是形影居然停了下來,直直的望向他,只露出雙目的身影有著絕然的陰森氣息。

最教人駭然的是那眼楮沒有人氣,淨是空洞的悚然。

加那利斯立即明白了。

這兩人是魔法師,專擅邪魔歪道的妖法。

看來這陣仗會打得很艱辛。

「加那利斯,他們看起來不像普通人耶。」格楠雅戰栗的咽咽口水。「怪可怕的,他們是不是要對我們不利?」

難道這兩人是來應驗她的不祥之兆?她擔心的瞅著他的側?。

「怎麼辦?」他的侍衛又不在,他一人對付兩個人難免形勢上薄弱了些。

加那利斯狂傲自負的神情乍現,不屑的輕哼。

「區區魔法師,本王還不看在眼底,你少在那喳呼個不停。」

「魔法師?」格楠雅驚跳了下。

天──哪!

見她發抖的模樣,加那利斯忍不住嗤笑,還附帶一記白眼。

「記住別給我惹麻煩。」對方的來勢洶洶呢!

形影霎時晃動,如鬼魅般飄忽不定,舞出森絕的氣息,彌漫著大地,發出如訴如泣的低嗚。

那是死亡旋律!

加那利斯不?所動的凝聚專注力,將一股力量集中于掌上,蓄勢待發,等的是一剎那的關鍵。

冷冽的眼瞳前不時閃過交錯的身影,眸光閃了閃,一道冷光飛快的掠過。

加那利斯出手了,踩著看似凌亂、實則有竅門的步法,撩亂魔法師的眼,趁他們有瞬間的失神時,一掌已朝其中一人的天靈蓋劈了下去。

勝券在握的加那利斯揚起冷笑,卻在下一秒凍結住──那魔法師竟然一個側身閃過他凌厲的攻擊,雖狼狽的踉蹌,終究是保住性命,但也被他削去了一條手臂。

但加那利斯並不滿意,一條命和一只手臂還是有差別的,其中囊括許多可變因數,或許將決定他和格楠雅的命運是生或死。

他絕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成功的機會,抽出纏繞于腰側的軟刃,一個回旋,劍氣冷寒的往另一個欲欺近他的魔法師而去,接著又朝已受傷的魔法師逼進,欲取他的性命。

孰料,格楠雅這邊卻出了狀況。

風焰瘋狂的嘶吼,不斷的扭動踢踏,極盡所能的甩動,?的是要甩下馬背上的不速之客。

榜楠雅死命的抱著馬兒,任由它抓狂,她在等它冷靜,再乘機駕馭,好奔回皇城搬救兵,她實在擔心魔法師不好對付。

她的一片心意卻被風焰毀壞殆盡。風焰不願讓她乘騎,任她如何駕馭、安撫都沒用,反而還發起瘋來,暴動的狂踏。

她嚇壞了,卻無力扭轉乾坤。

加那利斯一分神,受傷的魔法師立刻張開僅剩的手臂,揮舞著衣袖,緩緩柔柔的,如搖曳的柳樹般盈曼生姿。

隨著衣袂飄然,空氣的味道漸漸變了……是花香──加那利斯驚覺不妙時,?時已晚。淡雅的花香味已盤旋四周,慢慢侵蝕著大腦,蝕吞他大半的意識,身體的力量也慢慢的被抽離。

勉強收回攻勢,以軟刃支撐著身體,視線模糊令人視覺混淆,冷汗不斷的沁出。咬著牙,他傾力抵抗體內那股昏眩感。

魔法師笑了,低沉的笑聲縈繞四周,更覺刺耳。

別過臉,映入加那利斯眼中的是格楠雅滾落下馬背的景象,一顆心不爭氣的揪緊。

這女人──真是不該讓她跟來惹麻煩。

微微一笑,在他倒下去之前,一枚信號煙以沖天之姿劃過了黑夜。

呵──想必被他「勒令休假」的特哈爾昔會立即前來吧!

他自嘲的冷哼,終究自己是翻了船呀!

虛弱的一瞥,他驀地瞠大眼楮,加那利斯不敢置信的思索著。

那雙眼,似曾相識的令他想到一個人。

是弄日!

他同母異父的哥哥。

原來他真的沒死,而且還化身為魔法師前來取他的性命。好樣的,當日的墜崖果然是瞞天過海的障眼法。

他沒死,如同他的猜臆。

若是如此,那他們之間的帳有得算了。

但為何在他合眼之際,那眼神隱約流露出的無奈、憐惜卻毫不客氣的直闖他的心湖?

而他還深受影響的非常在意!

他無力去探究了。???皇城王後寢宮外的花苑里,不時傳來孩子嬉笑玩耍的笑聲,充斥著無憂無慮的童稚歡笑,?首的孩子更是靈黠活潑的綻放陽光氣質,是所有孩子中最引人注目的。

樹蔭下,婉約的王後正含笑的看著孩子們玩耍。

「弄日,趕快把球傳給我。」孩子當中最小的女孩城蘭斯伊因老是搶不到球而嘟起嘴,央求著拿球的弄日。

無奈的一笑,弄日決定將球傳給她,雖然肯定她又接不到球。

「好吧,你可要接好喔。」

球以為物線的弧度飛了過去,城蘭斯伊張開雙臂,睜著大大的眼楮,直盯著目標物。

咚的一聲,球落在她的頭上又彈起,往花苑外滾去,撲了個空的城蘭斯伊愣了愣才垮下俏?,淚水立即蓄滿眼眶。?孩子見狀,連忙停止訕笑,紛紛圍觀,七嘴八舌的安慰她,生怕那眼淚又落下來。

連王後也不禁開口道︰「怎麼了?疼不疼呀?」

「沒事的,母後。」弄日代?回答。

接著他拍拍城蘭斯伊的頭,哄道︰「別哭、別哭,我們一起去撿球,好不好?」

她這才破涕?笑,大大的笑容炫惑每個孩子。她率先跑了出去,一行人趕忙跟在後面。

花苑外的石徑上站立一個小男孩,過于漂亮的臉蛋上有絲猶豫,??的盯著滾到腳邊的球──他認得這粒七彩的球,那是弄日的,他也十分明白這球是從哪里滾出來的。收回目光,他將視線調往王後的寢宮方向,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亦蒙上一層黯然。

小小的心靈早已知道不受歡迎的滋味,雖然他不知道個中緣由。

不快樂的陰影悄悄爬上心頭,他轉過身欲離開時,卻被熟悉的叫喚聲給定住身子。

「加那利斯,你怎麼來了?」弄日興奮得雙眼亮起來,他笑著跑向他。「你好會跑呀,我都找不著你,本想邀你一起玩球的。」

沉靜的性格有著冷漠,恰與弄日的熱情形成強烈的對比,加那利斯冷然的垂下眼簾。

撿起球,弄日漾開笑容,一臉熱忱的勾著加那利斯的肩,邀請道︰「一起來玩球吧!」

冷冷的掃向弄日身後的?孩子們,加那利斯冷淡的搖搖頭,他知道這些王公貴族的孩子是不樂于與他親近的,大部分是因為王後的關系吧!

「別這樣嘛!走啦、走啦!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你。」算算日子,他好久不曾見過加那利斯了。

「我不想玩。」即使心中有絲渴望,他也不願輕易顯露出來。

「走啦。」不由分說,弄日強拉著他,把他拖進花苑里。

在半推半就下,他依然抵擋不住想見母後的期盼,于是他順了弄日的心。

那年弄日十歲,他七歲,城蘭斯伊五歲,他們三人的命運有了交疊。???那是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漂亮陰柔的臉上明顯有著早熟的味道,冷然的大眼仿佛盈滿譏誚,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可笑畫面。

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哥哥。

「為什麼?為什麼是加那利斯繼任?王,而不是你?你父王未免也太過偏心了,再怎麼說,你總是利日比的大王子呀。」王後氣憤難平的揮落一桌瓷盤,她的盡心盡力、用心計較,?的就是要讓弄日繼承王位,誰知那老頭子竟然舍弄日而就加那利斯,怎麼不教她怨恨?

弄日嘆口氣。

「母後,孩兒並不想當什麼帝王呀!」他再一次申明自己的心意。「既然父王決定授與加那利斯王位,那就請您接受這個事實,我想信弟弟會是個好君主。」

他特別強調「弟弟」,意在提醒母後,加那利斯也是她的親兒子。

孰料,王後卻翻臉了。

「不管怎樣,我一定要你繼承王位,不管要付出多少代價。」

「母後……」他無力,斯文的臉龐布滿無奈。

看著眼前的一切,加那利斯的唇角揚起漂亮的弧線,水汪汪的雙眸卻沒有一絲笑意,是一片死灰,連一絲希望、渴望及他這年齡該有的童稚也全消失不見。

他的心徹底的死了,對母後、對這個世界的期盼、對自己的命運尚存的希望,全在這一刻全毀了。

既然上天待他如此刻薄,那也別期望他會有好心腸。

他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十歲的他斷然的切斷對母親的牽擊。???「哈哈──我要殺了你。」絕美細致的臉龐上有著錯亂的瘋狂,披頭散發的王後神智不清的拿著劍朝空中揮舞,和四周熊熊的火焰相輝映,交織出淒絕的畫面。

加那利斯定定站在火焰中,那和王後如出一轍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他木然的看著前方,仿佛一切事不關己。

他知道火焰終究會吞噬她,帶她離開這紛擾的塵世,洗淨她滿身的罪惡,以一身的潔淨到地底下去向父王陪罪,而這不也是他所執導的結局嗎?他應該感動欣慰的,可一絲的牽念讓他移不開腳步,生根似的站定。

他畢竟還是割舍不掉壓抑著的牽系嗎?對母親,或多或少還存著一點天性吧!

火焰照出她哀絕慘白的容顏及荏弱不堪的身軀,喪失心志的她仍不減艷麗的風情,反而散發出一種淒絕翩然的美,在火光中更顯動人。

這是他的母親呵!

有記憶以來,他一直是以愛慕崇拜的眼神繞著她轉,他愛看她婉約溫柔的笑,雖然母親從不曾給他如此的笑容;他愛听她如春風般的聲音,雖然母親從不曾對他和藹以待。他愛極了漂亮可人的母親,但母親似乎吝于施舍一點愛給他。

日復一日被拒絕,積成他心底的痛,無法痊愈的傷口赤果顯露,不見愈合。

目光一黯,不自覺的,雙腳往前挪一步,他蠱惑般的伸出手,直到指尖傳來刺痛感,他才體悟到自己正在做什麼。

對呀!他在做什麼?

縮回手,指尖上的血映入眼瞳,撕裂了他的心。原來母親是不肯接納他的,在她瀕臨死亡之時,她依舊執著。

自始至終,她的眼中只能容下弄日而已。

「既然恨我,為何要生下我?」多年了,他問出心底的疑問。

王後茫然了,在她揮下劍的同時,心陡地跳了下,見到那鮮紅的血,她才意會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傷了他?!

痛苦的別過頭去,王後踉蹌的倒退,雙手死命的抱住頭,止不住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仿佛間,她看到先王悲傷的眼神,看到小男孩落寞和失望的小臉蛋及弄日不贊同的眼神,一一在她眼前回旋,似在責難她的行?。

頓時,她崩潰了。

她的孩子呀……抬起頭,淚已模糊雙眼,眼前的身影卻清晰的烙印在她眼瞳上──「加那利斯……」哽咽不成聲的她有著未竟的話語,深深望著他,一轉身,她奔入身後的火海中。

一切是這麼毫無預警,快得令人來不及有所動作,柔弱的身影已沒入重重火焰中。

加那利斯有絲愕然,母親最後的呼喚讓他泛起不該有的悸動,淚濕了兩頰。

火焰依然熊熊的奔騰,飛竄的火舌淹沒他,他仍無知覺的望向母親奔去的方向。神情哀傷的他緩緩移動腳步,一步一步隨著母親的腳步,走向那片火海。

蒙朧中,似有陣陣呼喚聲從天際傳來,似有若無的深深震撼他的心。

他失神了。

是誰在呼喚他?是誰?

心受到牽引,他驀然回頭一望,卻望進一片火光中。他茫然了。

是誰深深的呼喚……???

他哭了嗎?為何有一雙輕柔的手欺上他的臉頰?

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赫然映入眼簾的是格楠雅擔憂的臉,糾著的眉頭鎖著深切的心疼。

他訝然,心底突地涌起一股熱流,說不上來的悸動沖撞著他,他想將她擁入懷中,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

「這……」

這是怎麼回事?

「加那利斯,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格楠雅哭倒在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顫抖著雙唇訴盡對他的抱歉。

「不……」虛弱的吐出一口氣,望著四周,他知道自己被禁錮在地牢里,雙手雙腳以鐵鏈銬著。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遭人暗算,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天!她好自責、好自責,若不是她的弄巧成拙,加那利斯豈會成為階下囚?

他一向是那麼狂傲睥睨、目空一切,怎麼能遭受如此不堪的羞辱?

看他狼狽的被拷著,衣衫上浮是血污,傷痕累累的交錯,她忍不住就是一陣心疼。

都是她的錯呀!

癌下頭,將下巴抵住她的頭,加那利斯輕輕嘆息。

「格楠雅,別自責了。」注定是他要有此劫。

榜楠雅將頭埋得更深,濃濃的哭意淨是自責。

「為什麼你不罵我、也不凶我?那至少會讓我好過一些。」

她情願他惡言相向,因為她犯的錯大得無法彌補,听見他平和的話語,她反而更難過。

加那利斯臉上閃過一絲疼惜,連聲音也不自覺的放柔。

「罵你、凶你也無濟于事。」

小腦袋搖晃得厲害,格楠雅哽咽道︰「如果我听你的話,不惹麻煩,那我也不會害你落到這等下場。」

「不,這不是你的錯。」腦中清楚映著弄日的眼神,片刻的溫柔霎時被陰鷥所取代。

弄日,不管是以前或現在,他的存在依舊令人厭惡,刺眼得很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不能眼睜睜看他陷入絕境而受盡屈辱,那她會恨死自己。

即使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放棄。

加那利斯聞言僅挑起眉。

「等救兵來。」他不認為她有多大的本事。

等……多?渺茫虛幻的希望呀!卻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看他鎮定不?所動的態度,她倒有些寬心了。

她也不忘告訴自己,在他們尚未被救出時,盡其所能的,她都要保護好加那利斯。

即使這是則天大的笑話。

吸吸鼻子,她努力把淚水抑下,拿出手絹,仔細輕柔的?他擦拭傷口上的污泥。

「很痛吧?」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眼看又要氾濫,她連忙咬住下唇,以疼痛來遏止淚水的滑落。

「不……這點小傷不礙事。」痛的是心哪!

看著格楠雅,加那利斯覺得心中某個角落仿佛淪陷了。她的擔心與不舍全看在他的眼底,而他也為此而微微悸動,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第一次-他任由女人進駐他的心湖,他承認。格楠雅某些舉動的確影響了他。

對她,還談不上有特殊情懷,只有在乎的感覺罷了!但能讓他在乎的人畢竟少之又少呀。

無關愛恨情仇,單純的只在乎她一人。

「對不起。」她好難過。

加那利斯低低的笑了。

「這些小傷還比不上你那一刀來得痛。」笑聲中有絲揶揄。

榜楠雅赧然了。她當然知道加那利斯所指為何,沉甸甸的情緒經他這麼一說,也平復不少。

「原來你這麼愛記恨。」

「我本來就不是個心胸寬大的人。」加那利斯倒也爽快。

對呀!他是怎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說穿了,他是個集狂大自我、剛愎自用、愛記恨、支配欲極強于一身的大男人,得令人受不了。也難怪在他的記恨下,她總是被他呼來喚去,操得要死。

她心有同感的點頭,「這點,我想我非常明白。」

對她的附議,加那利斯可不以為然了。

「批評我,你倒是很有膽子哪!」是他愈來愈縱容她嗎?不然他怎麼老是覺得這丫頭愈來愈會忤逆他了,不似先前的唯唯諾諾。

「我哪敢!」她裝得可無辜了,一雙大眼眨呀眨的。

加那利斯微揚起唇角,退去狂野霸氣的他看起來似無害,格楠雅對這難得一見的奇景不禁有些痴然。

他真的好俊俏。

就在她滿足的嘆口氣後,加那利斯驀然全身一凜,野性之氣再現。他直勾勾的望向前方的石門。

隱約的,格楠雅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

凝起冷冽的神情,加那利斯緊抿唇,雙眸中的利芒閃了閃。

須臾,石門有了動靜,出現的是一個肥胖的軀體,身後有十個護衛,一字排開的恭候兩旁。

肥胖的軀體晃動著層層脂肪,細小的眼滿是得意,標準的小人模樣。

「哈哈,加那利斯,我們又見面了。」爾合拉咧開大嘴笑道,一副狐狸嘴臉,藏著不懷好意的心眼。

「我並不意外。」加那利斯冷然的瞥向他。「對于你的卑鄙,我早有耳聞,更遑論是親身體驗。」

句句含諷卻對爾合拉起不了作用,抖著厚厚的好幾層脂肪,他笑得可開心了。

「所謂兵不厭詐嘛,否則怎能生擒你呢?你可折煞了我好幾個精英部下。」說到這兒,爾合拉不免心生怨恨。

加那利斯冷嗤了聲。

「你以為你制得了我?」

爾合拉緩步趨前。「至少你現在落在我手里,相信利日比不會坐視不管的,畢竟你是他們的王。你可是有很大的用處。」嘴角咧開一抹奸笑。

陰鷙的眼眸乍現,加那利斯陰柔的臉龐倏地冷森,一字一句冷悚有如冰刀。

「你是第一個敢向我挑釁的人。」

爾合拉冷不防地泛起些微涼意──他真是不容小臂,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懾人的氣勢,放眼天下還真找不出第二人,或許利用完他後就得殺之,以免後患無窮。

「你怕了嗎?」加那利斯冷笑,心思敏銳的他早已捕捉到爾合拉那微微閃過的殺意。

只有心生懼意之人才會萌生殺機。

「害怕?」爾合拉干笑兩聲。「你現在落在我手里,可得任憑我處置,我隨時可以殺了你,我何須害怕?」

加那利斯只是冷冷的揚眉,不置可否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