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煞保鏢 第六章

書名︰東方煞保鏢|作者︰于佳|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對不起,由于我太過緊張少堂主的安全,所以才會忙中出亂,壞了您吃飯的雅興。一切都是我的錯,請您見涼。謝謝!」

步好簡直要為自己喝彩了,這麼完美的道歉辭也能想得出來,也許最適合她的職業是外交官,想起來就開心呢!

這麼半天都沒見到赫奔了,那家伙不會是看她犯了事,閃到一邊涼快以躲災難了吧?真是太沒有義氣了,枉她還把他當朋友,看到那把「凶器」的時候,撇開卓遠之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

算了,先跟卓遠之道歉再說,不管怎麼樣,總是因為她才壞了他的那頓午餐。步好獨自向邀海軒行去,咦?一樓的練身房里怎麼圍了那麼多人?

「發生什麼事了?這里發生什麼事了?」愛湊熱鬧的本性將步好推進了人群中,雖然這里圍了很多人,但大家都是極有秩序地站定,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步好順著眾人的視線向中間看去,那里是一個拳擊場,平日里用于給兄弟們訓練.身手,今天有人要在此決戰嗎?怎麼如此熱鬧?

等等!果著上半身站在拳擊場正中間的家伙不是赫奔嗎?他怎麼會在這里?難道說他是今天挑戰賽的主角?

炳哈!那他的對手可慘了,憑借他的身手,估計三下五除二就能將對手從拳擊場上丟出去。步好雙手抱胸,只等著看好戲。

赫奔的對手仁來了,瞧!個子比赫奔矮,身子沒赫奔壯,一看就知道是個等著挨打的主。可……可他怎麼看上去那麼像這里的小老大卓遠之?

不是吧?赫奔要跟卓遠之對打,那挨打的人可就要調過來了。他敢揍老大,除非想回家。

卓遠之身著跆拳道服,腰部系著黑帶。他緩緩地走到拳擊場中間,環視周遭,目光最終停在步好的臉上。

「驚雷堂組長赫奔引薦來的保鏢犯了錯,按照規矩,新人出錯尚且沒有承擔能力的,由推薦他的人代為受過。赫奔已經答應代替他人受過,現在由我來執行處罰。」

步好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這根本不是什麼打擂,卓遠之是想借這個場子猛揍赫奔一頓——就因為中午她的那一聲喊?

她的確犯了錯,但也用不著別人替她擋駕。步好上前幾步,沖到拳擊場的外圍,可惜無論她是用手拽還是用腳爬,亦或是手腳並用,始終無法爬上去,她只好站在原地沖卓遠之吼︰「中午的事是我的錯,你干嗎懲罰赫奔,有氣朝我發就好,我任你罵!」

「你能任我打嗎?」卓遠之微微抬起眉,笑意被隱藏在眼眸深處,「按照卓冠堂的規矩,在你尚無承擔能力的情況下,你所犯下的錯由赫奔替你擔。所以,這場仗是我和他之間的,你站在一邊看就好。」

赫奔不想她再惹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勸走她,「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不是還要去‘東京天使保鏢’的bbs上發帖子嗎?快點去啊!」

「你都快被打死了,我還去發什麼帖子?」他當真以為她無情至此?想到赫奔居然要為了她挨打,她再也顧不得卓遠之是不是組織未來的繼承人,還是什麼完美的白神龍二,她只知道,「卓遠之,你以權勢壓人,實在不配老大之名。」

「步好,你不要亂說話。」赫奔只怕她把事情越弄越糟。

卓遠之上前一步俯視著步好,「限時一分鐘,我們倆對打,這有什麼仗勢欺人之說?」

「你是老大,他哪里敢打你!」總之,步好就是要避免這場打斗,誰讓惹事的人是她呢!

卓遠之遙指站在場下的人,「你可以問問他們,在這個場上跟我打斗的人都可以還手,怕只怕他們沒有還手的機會。」

步好還想再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阿羅從身後拉住了她,「不要再說了,安靜地看著。你幫不了赫奔,只會害了他。」卓冠堂的尊嚴不容許挑戰,更何況是她這樣的小女生。

廢話少說,一分鐘戰事已經拉開。這個拳擊場上的規則很簡單,用你所會的全部技法,只要能打倒對方就是勝利。

沒有任何拳法的限制,當計時開始,卓遠之甚至沒有給赫奔緩神的機會,首輪助跑踢,赫奔眼明手快地閃過這一招,正準備還擊,卓遠之竟用腿隔開給他近身的余地,再一個側身,猛然間還了赫奔一個飛踢,緊接著外擺腿,全部動作一氣呵成,直接給予赫奔重創。

「赫奔,別當他是少堂主,現在他是你的敵人,快點打他扁他揍他!」

四周安靜異常,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步好身上。敢當著少堂主的面說要揍人家的,這小泵娘還是頭一個。

步好底氣還挺足,「看什麼看?都說了是公平比賽,揍他又怎麼樣?」

赫奔忙著打架,還得注意她的措辭,一個閃神再挨卓遠之一拳,「步好,閉嘴!」

「我幫你,你還叫我閉嘴?」這年頭好人真不容易做噯!

赫奔握緊拳頭,沒等他出拳,卓遠之的旋踢腿已經送上他的臉,嫌腿腳不夠狠,卓遠之一計轉身,後擺腿全力蹬上他的月復部,「你的確太吵了。」

這兩個人究竟是打架,還是訓斥她?步好費力地沖出人群,死命往上爬,邊爬她還邊嚷著︰「赫奔,你這個笨蛋,連還手都不會。都說了不用把他當少堂主,現在是你死我活的時候,他都不念你為他出生入死了,你還管他死活。快點打啊!揍啊!快點揍他!」

好吵,她真的太不安靜。赫奔只能用雙手護住自己,腦子里全是步好的聲音,完全沒有反擊的余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一道身影,沒等他有所反應,那身影已經近了卓遠之的身。

「打死你!打死你!我打死你!」

傻了,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發狀況嚇傻了。步好就像一個瘋子,不停地用手捶打著卓遠之。赫奔和卓遠之雙雙呆滯,卓遠之更是傻傻地任她打,連還手都忘了。

「你干什麼?」赫奔大夢方醒,箭步上前拉住步好,「你瘋了嗎?竟然打少堂主!」

步好想要甩開他的手繼續揍她心目中完美的白神龍二,卻是枉然,「我是在幫你噯!」

「我不要你幫,這是男人之爭,要你幫什麼?」赫奔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居然要一個女生幫自己擋駕,他還要不要混?

步好還很有理,「你是為了我接受處罰,我怎麼能放著你不管呢?我這叫仗義,你懂不懂?」她滿心都是為了他好,知道他不能跟少堂主打,她幫他打,這可是冒著死的危險噯!他到底想怎樣?

她二話不說,先打了卓遠之再說。拉過他的黑帶,步好小拳頭如雨而下。

「你鬧夠了吧?」

赫奔手一揚,人處于急躁中,力道難以控制,他手勁大到將步好甩到了拳擊場的角落,步好被丟在了圍欄邊,再重重地摔到地上。

心弦繃緊,赫奔大步上前想要扶起她,但當著那麼多兄弟的面,他只是停下了腳步,愣愣地待在原地。

步好捂著胸,痛得從地上爬起來,「你丟我?」她好心上來幫他,他竟然丟她?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當她看見他挨打,她完全忘了所有。只是憑著蠻力沖上去,忘了她打的人竟是她心中認定的最完美的「白神龍二」。

為什麼付出了這麼多,他竟一點也不理解?是她的錯嗎?還是她根本就忘了自己該愛、最愛的人是誰?

她漠然地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看到的還是那張天煞臉,為什麼?為什麼無論她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保持平靜,都可以永遠地面無表情?

赫奔雙手握拳放在身側,好想跨過去扶起她。可是少堂主在場,眾兄弟在旁,他怎麼能?怎麼能為了那一點點內疚和心疼而放棄所有的一切?

「赫奔,從此以後我跟你一刀兩斷!」

她捂著胸口費力地想要爬下拳擊場,身上的痛加上艱難的行程,她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過的委屈。

不許哭!步好,你為了找到心中最完美的白神龍二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怎麼可以因為一個跟白神龍二完全不相干的人而哭泣?

不許哭!不許在他面前哭!

「赫奔,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阿羅跟在後面嘮叨,「雖然步好是做得過分了一點,但你也不能這樣對她啊!你讓她很丟臉噯!你知不知道?喂!我說了這麼多,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你閉嘴好不好?」赫奔急著回家,已經听不清任何話。如果能快一點也許還來得及攔住她,有了一次經驗,他了解她生氣後最大的反應為何。跳下車,他沖進家門,「步好!步好!」

她正在收拾東西,非常安靜。與第一次離開這里的感覺不同,她平靜地收拾著所有的東西,每一樣都不遺漏,每一件都收拾妥當。

「你要走?」赫奔站在臥房門口望著她,不敢往前走,也不願後退,「你急著離開嗎?你們家不是還有一大堆的費用沒有繳?等繳納完了以後一切恢復正常再回去不好嗎?」

步好什麼也不說,保持著極端的冷靜,仿佛天塌下來也難阻止她的決定。她一樣樣地歸置著東西,僵硬得好似未完工的雕像。

「步好!」她倒是說話啊!他不怕她生氣,就怕她什麼也不說,那種安靜讓他有種失去的恐懼,「步好——」

「不要叫我的名字。」步好冷漠地回絕他,「我已經說了,從今以後,我們倆橋歸橋,路歸路,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們之間……徹底地完了。」

他沒有犯錯,他只是在維護卓冠堂的規矩,他更是在維護她的安全。如果當時任她再胡鬧下去,也許她的小命就此送掉,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我只是……」

起身,拎起行李,她這就走人。

「步好,你……你答應做我的家教,你不能中途反悔。」關鍵時刻,他拿出了最沒理由的理由。

他哪里知道,這樣的理由步好也給自己否定過了。她找了無數個留下來的理由,找來找去也找不到任何一個讓自己留下來的借口。是他逼著她走這最後一條路,她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

「離補考還有三天,就算我做你的家教也做到頭了,咱們倆之間再無牽扯可言。」

拉著行李,她從他的身邊走過。赫奔適時地拉住了她,「留下來,哪怕再三天。」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讓她留下來,他只是不想讓她走。

右手拎著行李,左手摩擦著他厚實的大掌,想掙月兌,卻又怕離棄。步好直視著前方,不肯看他的臉。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我竟然會為了你去打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白神龍二,而且我還被你丟在了拳擊場上。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更不知道你究竟怎麼了。」

沒有解釋,赫奔給不了她任何解釋。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竟然拉著她不放,放不下的到底又是什麼?

「如果你真的要道歉,就拿出一點誠意給我看。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的臉上有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即使在我被你丟在拳擊場的那一刻,我也沒有看到。現在要我留下來,太遲了。我堅持多年的夢想被那幾拳擊碎了,而你卻將我僅剩的自尊也丟開了。」

十三年的夢想被那幾拳徹底地打碎,她不允許自己再留在他的身邊。

掙開他的手,步好拎著行李大步向前走。走出他的家,走出他的世界,走出兩個人之間煩亂的掙扎。

不知道她走了多久,赫奔一直坐在樓梯口,動也不動。他的臉上原本就沒有表情,現在更像石頭了。

「赫奔,你不睡嗎?」阿羅拿著藥箱走到他的身旁坐下,「別想了,你臉上的傷還沒有治呢!明天掛著彩出門,會很難看的。」

他的雙手握成拳交疊在一起,「阿羅,天煞臉注定孤獨終身嗎?」

「你在說什麼?」阿羅重重地拿手上的藥去擦他的臉,這小子居然不知道痛的,「什麼時候你竟然變得這麼詩情畫意?我怎麼沒發現你竟然有當詩人的天分?」

他沒有當活人的天分,這一生注定他要做保鏢,沖殺在第一線上。

讓心情冷靜了許久,新學期的第一天,步好依舊掛著笑容去上學。暑假的事她全都忘記了,而且永遠不打算再想起。包括「東京天使保鏢」的bbs,她也準備移交給其他同樣喜歡這部漫畫的人,至少短時間內她沒心思再關注它了。

走近教學樓,她抬起頭告訴自己︰「新的學期,新的開始,加油!」

收回眼光,她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這家伙來干什麼?參加補考嗎?

阿羅一路拉著赫奔的手,想要把他拽回來,「赫奔,你再想想,你再想想啊!你要退學,簡單一句話就解決了,可你這四年付出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

鬧了半天那家伙要退學?不關她的事,步好這就要走,迎頭卻見教務處主任直奔而來,「主任好!」

「好!」越過她,主任直奔阿羅他們,「你們想好了?要是感覺補考通過不了,就干脆不要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這就退學吧!我們學院向來教育品質優良,絕對不能允許成天不上課的學生夾雜其中污染環境。」上了四年,連大二都沒過,完全沒有必要再逗留下去。

赫奔從來沒有被這樣損過,簡直毫無顏面可言。阿羅想要為他說話,卻被他伸直的鐵臂擋了下來,「算了,主任說得對。我的確是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我的人生早就被決定了。該擋子彈的時候擋子彈,該死的時候就去死,該放棄的……就必須放棄。」

「干嗎要放棄?」沖出去的那一步連步好自己都沒料到,「你不是都學了?我不是都教了你嗎?你干嗎輕易地說放棄?」

都說了不要再跟他有牽扯,可是看到他被傷自尊,她就是忍不住沖上前擋在他前面,就像那天跟卓遠之打架一樣。是不是做他的保鏢做上癮了?

赫奔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更沒想到她竟然會走上前來幫他說話,「你……」

「我什麼我?我是你的家教,你要是通不過就是丟我的臉,我不允許你放棄。上大學,你不是堅持了四年嗎?既然四年能讀到大二,頂多八年的時間你一定能大學畢業。干嗎要放棄能做到的事情?」

推著他的背,她把他往考場中推,「去考試!快點去啦!」

靶覺著她的手貼著他的背,他能感覺到她的溫暖,更能感覺到她手掌中心的火熱。側著頭,他好想抱住她,「步好……」

「不要看我,現在的我一點也不好,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放棄了與他斗氣的原則,只因為她好想他們之間有一個人可以堅持自己的夢想,她完成不了心願,但願他能做到。

即使什麼也不說,赫奔也能感覺到她的失落。他的肩上背著兩個人的願望,即使負著再重的擔子,他也不能失敗。

手輕輕握握她的,他毅然走進了考場。

不就是《中國古代羅曼史》嗎?他也有羅曼細胞的,什麼樣的史對付不了,金童玉女七世姻緣比不過他與步好的百感交集。

考場外面,阿羅坐在步好的旁邊,與其說在等待赫奔的考試,不如說在追悼一種勇氣。

「組長……我是說赫奔他……他的面部肌肉在小時候受過創傷,他沒有辦法擁有任何表情,只能保持著一張冰冷的臉,所以才會被叫成‘煞保鏢’。」

阿羅的話解開了步好心中的疑惑。誰又知道,她更希望這個解釋是赫奔親口給她的。

呼!終于考完了,赫奔伸了個懶腰從考場走出來。他考得很有自信,步好真的很厲害,居然猜中了大半的題目。即使成績沒出來,他也很肯定自己能夠通過,這一次一定能升上大三,說不定正好可以跟步好成為同學。

他快步跑到步好的身邊,站定,「為了感謝你,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步好拎著包準備離開,「我不想吃飯,你一個人去吃吧!我還要去報到。」

「步好!」他拉住她的手,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肯放開,「去吃飯吧!就當我……向你道歉。」為了上次的事,為了他失落許久的心情。

步好搖著頭,拒絕得很堅持︰「都說了我們之間再無瓜葛,還吃什麼飯?你皮很厚噯!」

赫奔拿出賴皮招數,說什麼也不肯放開手。她無奈只好拿煩躁作陪,「說了不去吃飯,絕對不去吃飯。除非……」她留了一個話茬,「除非你笑給我看。」

笑?這可是踩到他的貓尾巴上了,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再笑過。現在笑給她看,他怕她會被嚇死。

步好還就認真了,「我不管,我就是要你笑給我看。上次你把我丟在拳擊場上,居然沒有任何表情,這一次說什麼你也要對我笑笑,當做道歉。」

「笑?」赫奔的眼神整個垮了下來,「笑就笑吧!」不就是笑嗎?他對著鏡子試了很多次,笑也不是很難吧?

步好正對著他,就等著看他的笑容,不管有多難看她都認了,她要做這世上第一個看到他笑容的人,「來啊來啊!快點笑啊!」

「是不是只要我笑了,你就不再生我的氣,肯跟我回去?」

「如果我說有一半的可能,你會對我笑嗎?」

死馬當做活馬醫,反正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做好準備,赫奔的手拉開嘴角,慢慢往上提,基本上構成一道弧度。他記得眼楮要眯眯,然後……然後這就是他的笑容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想笑哦!真的好想笑他!他居然能笑得比哭還難看,步好的手搭上他的唇角,捏著他臉上的肌肉,她一點也不想笑。

輕撫著他臉上的每一道彎起的紋路,她無法想象他竟能面對著鏡子里的這張十多年都毫無變化的臉,「赫奔,你也想笑,是不是?」

白神龍二每天都掛著一張棺材臉,可是他想笑的時候可以笑,想哭的時候依舊可以哭。赫奔呢?十多年了,他無法擁有任何表情,他才是最難過的。

淚水滑出眼眶,最難熬的痛、最丟臉的時刻她都挨過去了,卻在這一刻為他而哭。他沒有的表情,她幫他補回來,為他落淚。

「你……你怎麼哭了?」他慌慌張張地抬手為她拭淚,控制不了力道,他擦得她的臉紅一塊白一塊的,「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還是說錯了什麼?」知道了,「一定是我笑得太難看了,你才會被嚇哭的。我不笑了,我還是保持那張天煞臉就好了。」

「你笑得不難看,一點也不難看。」她撫著他的臉,淚水盈眶,「你笑得很好看,比我見過的所有人笑得都好看。」

「騙人!」他拉著臉,想笑卻笑不起來,明知道她在騙人,可他還是很想笑,「你不用騙我,我不止一次地看過自己的笑臉,我知道一點也不好看。」捏捏她的手,他想告訴她︰「謝謝你,你讓我敢笑了。」用手牽動著嘴角做出笑的表情,她想看,再麻煩他也笑給地看。

步好反過來捏了捏他厚實的手背,「只能對著我一個人笑哦!」

「哦!」

樹叢後面鑽出一張臉,阿羅撓了撓頭,「怎麼像一對情侶?」

麻煩解決,問題隨後而來。

「你還要去做少堂主的保鏢?」疑問壓在赫奔的心頭許久,想問卻又不敢問,怕得到的答案是她還要回去,更怕她會惦記著做少堂主的聖妻,他心緒難平,「你如果還要回去,我會代你向少堂主說,你如果不去,我也會代你說明。」

「我去。」步好一句話應了下來,是她作出的決定,她會主動去解決並承擔所有的後果,「你帶我去見少堂主吧!」

「你要……」做他的保鏢,然後爬上聖妻的位置?這些話他問不出口。

甭管他怎麼說,步好有著自己的堅持,她要去做的事沒人能阻擋,「快點帶我去卓冠堂,我這就要見卓遠之。」

「不用了。」阿羅從樹叢中鑽了出來,指指那邊黑色加長型豪華轎車,「少堂主來了。」

丙然是少堂主專用車,他怎麼會親自前往?赫奔心頭一怔,不會是步好的事驚動了他,他打算親自出面解決吧?若真勞動了少堂主,步好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之前他一直跟少堂主解釋,步好忙著開學的事,所以短時間內會延誤當保鏢的工作,他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不知道少堂主打算如何處置步好,他為步好捏著一把冷汗。

卓遠之走下車,依舊是鐵面具戴在臉上,毫無生氣的樣子,「你們都在這兒?」

是不是意味著可以把事情一次性解決掉?步好從赫奔的身後走出來,直視卓遠之的雙眼,她從來就不會逃避問題,「我也正準備去找你。」

正合卓遠之的意思,他也是為尋她而來的,「你是想跟我解釋那天的事?」

「是!」做了就是做了,步好鄭重道歉,「我沒有想要破壞你卓冠堂的規矩,只是不想赫奔代我受罰,所以我爬上了拳擊場,還打了你。如果那讓你很難堪,你要打要罰盡可以沖著我來,跟赫奔無關。」

「不是的。」赫奔擋在她的前面,急忙為她辯解,「她剛進入卓冠堂,什麼都不懂。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按照堂里的規矩,我應該替她受罰。少堂主,你就放過她吧!」

靶覺他好像是無惡不作的劊子手,卓遠之在心里翻了幾個白眼,「你們倆似乎都很想受罰?」偏偏他最不喜歡按照大家的要求辦事,「我來只是想問步好——你是叫這個名字吧?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準備繼續做我的保鏢,還是你打算一直曠工下去?」

她不打算再做他的保鏢,既然已經放棄了十多年追尋的夢想,再當保鏢也沒有多大的意思。從今以後,她要尋找真正的完美男人,不一定是白神龍二那樣的,但一定要是她喜歡的。

「我不準備再當你的保鏢。」

赫奔的心塌了一塊,火山即將噴發,她當卓冠堂是什麼地方,任她來去自由,想做保鏢就做,不想做說聲不做了就能丟開?

丙然,卓遠之掛著一張陰冷的臉走到了她的面前,眼神中透著陣陣殺氣,「你真的不打算再做了?」

好可怕!他本身的氣勢已經很可怕了,再透出這股殺氣,步好的腿都在顫抖︰不能輸,說什麼也不能輸給自己。

「如果我說是呢?」

微眯著眼,卓遠之的怒氣一觸即發。赫奔繃緊全身的反射神經,他不知道在最後關頭他會幫誰?是少堂主還是步好,又或者誰也不幫,只是冷眼看著自己失去所有?從此不僅是臉,連心也沒了起伏?

最後一刻在卓遠之的揮手間降臨,他重重地拍打著步好,臉上泛起從未有過的笑容,那笑幾乎是和善的,「太好了,我長久以來所要尋找的女生就該是你這樣的,我決定了!」

「你決定了什麼?」步好被他這一拍,拍得一頭霧水,他究竟想干什麼?神經兮兮的。

「我決定娶你做少堂主夫人。」

「少堂主夫人?」周遭的手下全都張大了嘴巴,少堂主從來不開玩笑的,莫非這事是真的?他們即將有位少堂主夫人,還是眼前這位膽敢在眾兄弟面前打少堂主的小女生?

步好望望赫奔,看看阿羅,再瞧瞧卓遠之,她終于了解了事情的走向。

「我要當聖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