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談就行了。"狄蒙不斷地在伊恩體內撞擊著,不顧他的反抗硬是要在外人面前上演這出戲碼。
"狄蒙……不要了!"伊恩搖著頭哭喊求饒,想保有一點尊嚴。
"怎麼不敢看?覺得污辱到你的雙目嗎?這不就你在我母親面前常做的事嗎?夜夜帶著不同的女人回來,當著我母親的面與她們交歡、惹她傷心欲絕的人不是你嗎?"
背著身的弗芮得倏地轉過身來,一臉不置信的瞧向面露狠意的兒子。
他怎會知道這一件事!
狄蒙不理會弗芮得探索的目光,低頭在伊恩耳邊以溫柔的聲音說道︰"我說過會送你第二份生日禮物的,這份禮物就在你的面前。"
伊恩充滿恐懼的雙眸緊盯著弗芮得,狂亂的目光向四周掃視,仿佛想從一團紛亂糾纏在一起的思路中探出一條光明的道路。
"他就是你每年生日許下的願望,一直想見到的親人——你的父親。"
從狄蒙口中吐出駭人的事情,讓對看的兩人彼此都嚇楞住。
"不……不……"伊恩搖著頭,一股莫名的恐懼猛地刺向他的心,他感到視線一片模糊看不清眼前的局勢。
"你在胡說些什麼!"弗芮得怒氣沖大的大罵。"這男娼會是我的兒子!?簡直是無稽之談、天大笑話!"
一抹冰冷的微笑浮現在唇邊,狄蒙慢條斯理地替伊恩解答這一切的謎團。
"伊恩,你母親口中所說的父親並不是在海上遇到暴風雨,不幸跌落海底失蹤,而是眼前這個男人為求一生的飛黃騰達,舍棄舊愛選擇與痴迷他的董事長千金結婚,來保障他末來富貴的日子。"
"不是……不是這樣的!"
"這個男人為求自身利益,拋棄心中所愛選擇與他不愛的人結婚,原本以為就此一帆風順、無欲無求,誰知道他擁有了財富地位後,心里卻念念不忘舊情人,暗中背著善解人意體貼的妻子,跟你母親藉斷絲連近三年的偷情生活。"
伊恩無法控制住心中的悸動,腦海中浮現慈愛的媽媽,那提起父親時總是像沉沒在戀愛中女人幸福的笑容,這樣的母親竟是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不是……不是……
狄蒙無視于伊恩已經負荷不了的身心,繼續透露更為殘酷的事實,"在你母親因懷孕而鬧上門,這位人人稱贊的標準丈夫、父親的男人形象完全破滅,氣急敗壞的他當著眾人的面前指責你母親的不是,幾近可能地運用各種字匯污辱她,來挽救他在眾人心中的地位,這種父親你還要嗎?你還會想要這種自私自利的爸爸嗎?"
伊恩的嘴開開合合就是吐不出一個字,瞧著狄蒙的眼早就被滾滾的淚水所淹沒,看不清楚所有的一切。
"自從你母親上門一鬧揭穿他的假面具後,我的母親便終年沉浸在被愛人背叛的殘酷事實里,不再展開笑靨,日日夜夜郁郁寡歡,最後她在這一天,也是愛人生日的宴會上,來到兒子的房間當他的面舉槍自盡,結束她痛苦的生活。"
狄蒙永遠忘不了那噴濺在他身上的暗紅色液體,母親死不眼目的控訴父親的背叛。
"不是……不是這樣的!他不是我的父親,媽媽她沒有騙我!她沒有騙我!"伊恩發出淒厲的叫喊,奮力掙扎著扭動身子。
狄蒙這回沒阻止他的逃離,讓他逃到牆角邊彎膝屈坐。
"你可以問他當初拋棄的女人是不是叫凱瑟琳.D。"
伊恩用不著再問,從弗芮得受不了打擊地向後跌坐在椅上的舉動,已告訴他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他真的是他尋找多年的父親!?眼前這個嫌惡他出生的人竟是他印象中慈祥的爹地……
猛地,他把視線移到狄蒙身上,盯著前一刻還溫柔擁抱住自己的男人竟在轉瞬間變成惡魔摧殘他的身心。
狄蒙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他的哥哥!
伊恩難掩哀痛的將臉埋在手掌間又哭又笑,突然,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讓他猛抬起頭,全身止不住因恐懼而起的顫抖。
"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弟弟這件事!"恐懼感直竄入身體的每一處。
"你說呢?"狄蒙不做正面回答。
一股絕望在他心頭升起,幾乎要令他窒息到無法呼吸。
伊恩發出痛心疾首的吶喊,接著雙手緊捂住嘴巴,極度的想壓抑住心頭的苦澀。
"我愛你呀!"伊恩嘶吼出他一直想對狄蒙說的話,激烈的啜泣聲伴隨著他無法言語的感受。
狄蒙發出震耳欲聾的尖銳笑聲。"父親,你听到了嗎?你的兒子正向我的宣言呢?在他得知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時,還能不知恥的表露他的愛意,你說我該怎麼響應他呢?"
狄蒙泛著冷笑,慢慢走向伊恩蹲,托起他的臉細覽他的表情,指月復緩緩的來何撫觸伊恩的唇瓣。"真的沒有我的不行嗎?你身體中留者的血液真的能讓你放棄這世俗道德,低下的懇求我的進入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告訴我!難道你對于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屬于計畫中的一部分嗎?難道在我高燒不退時徹夜照顧我的你,那份關心也是其中的一環嗎?"伊恩抓住狄蒙的手臂放聲哭喊,慌亂的眼神亟欲尋求答案。
他才不管狄蒙是不是他的哥哥,也不管近親相奸是否違反常理,他只想知道在狄蒙的心中可有他小小的容身之地。
狄蒙飽含厭惡的目光瞧著哭成淚人兒的伊恩,無情的嘲諷著他︰"你還不明白嗎?何時你的智商竟退化到連這浮花台面上的答案都不知道?"
伊恩緊縮著身子痛哭失聲,淚水早已泛濫成災,巨大的痛楚淹沒了他,狄蒙將他的愛評為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我恨你!"伊恩痛苦吼叫,淚珠滾滾而下。
他的心好痛好痛!
突地,他站起身迅速的拾起地上的衣物,一面哭一面沖出這個房間。
多年來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事竟是一個假象,母親的話、狄蒙的對待全都是在騙他!
狄蒙為他的心建造一個家,卻又當著他的面狠心的毀掉他溫暖的家。
他的心碎成片片,再也恢復不了完整如初的樣子。
這份禮物是他這二十二年所收到的禮物中,最震撼他心靈的一個,他永遠也忘不了狄蒙送給他的這份貴重禮物,忘不了這刻在心頭上血淋淋的傷害。
出生的那天五月二十日,是他父親的生日,也是狄蒙母親的祭日……
二十二歲生日的這一天,他認清了何謂真相……
二十二歲生日的這一天,他所有的一切全都崩坍、瓦解……
"老師!你看外國人好沒公德心,竟在清晨美好的一天開始之際,在這美麗的大海丟下垃圾。"
"巨大垃圾喲!"
陪著這群學生在海邊晨跑的貴罧好奇地眺望著海面上。"在哪里?"
"就在那里!"學生指著剛才用望遠鏡發現垃圾的方向。
斌罧搶過望遠鏡一瞧,隨即破口大罵︰"什麼垃圾,那是人!還不快去救人!"
反應快速的學生們立即跳下海救人去。
"你們兩個怎麼不下去幫忙?人是你們發現的呀!"貴罧問著發現的兩人。
"我們是打算瞧看看有沒有美女在清晨果泳一飽眼福,誰知道會踫到有人自殺呀!"
"真是觸電頭,不吉利、不吉利!"
斌罧對于這對愛耍寶的學生無言以對,浪費再多的唇舌也挽救不了他們偏離軌道的人生。
學生們將人救起後,經過一番的搶救,貴罧確定那個人已沒事,立即吩咐學生將他抬回旅館。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當初在餐廳遇上的那位美人,他記得那時他身旁有位護花使者……
唉,看來又是個情場失意的傷心人。
他怎麼專門撿到這種人呀!
二年後
斌罧優閑自在的坐在露天的咖啡廳,享受溫煦的陽光洗禮。
驀地,穿著三件式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未經他的同意便徑自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先生,你眼楮瞎了嗎?那邊還有好幾個空位,何必硬擠我這張桌子呢?"他身旁不就空著一張桌子嗎?
"如果讓索雷知道他花費大匹人力把意大利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來,心急如焚找尋被仇家綁架的愛人竟優閑地在法國度假觀光,不知他有何感想?"狄蒙抽著煙閑話家常地說著。
"你到底想怎樣?"貴罧的好心情全被這不速之客破壞掉,心情郁悶地接受他的壓榨。
"我只想要回我的東西,至于你的行蹤我可以替你保密。"
"你認為我會傻到在這里跟你談條件,不會利用這段空檔離開嗎?"
"如果你認為可以在十分鐘內離開法國境內的話……"狄蒙聳聳肩,不置可否的說。
就在此時,他的行動電話響了,貴罧想趁此機會離開,才剛站起身馬上被身後兩個保鏢將他固定在座位上。
"索雷,克莉絲這美人伴游參觀凱旋門的感覺如何呀?她沒給你惹多大的麻煩吧?"狄蒙挑起眉,笑看貴罧瞬間刷白的臉。
他在法國!?
斌罧瞪大眼,心里頭直喊糟!
他要趕快離開這危險之地才是,要趕快走!快走!
狄蒙對著電話閑扯了一會兒,結束通話。
"你的決定是如何?東西還不還給我?"
斌罧掙扎許久,最後終于屈服地答應他的要求。
"我只負責將他引到美國,其它的事我不管,如果你再讓從我手中救活的人自殘生命的話,到時……"
斌罧眯眼笑著,留下的但書狄蒙心里明白。
"或許我會踫上最強勁的對手也說不定。"對于他人的威脅,他從不逃避。
斌罧頓了一會兒,這個人真是狂妄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怪不得伊恩會愛得那麼辛苦。
"你曾想過嗎?最強勁的對手也許不是外在的敵人,而是你心中禁錮住的靈魂,或許他才是你最嚴重的致命傷。"
斌罧意味深厚的看著狄蒙,最後揮揮手向他告別,他得趕緊離開這危險之地才是。
"少爺,真的要放他走嗎?你不是答應索雷少爺有辦法找到他那失蹤的愛人嗎?"昨晚他明明听見狄蒙答應幫索雷的忙。
"這也得等他沒有利用價值後,再通知索雷到台灣去擄人。"
"你找我有事?"剛結束完一場任務,身上掛彩的伊恩一進大宅就听到女佣說貴罧在書房等他。
"這……"貴罧一反常態的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伊恩心生狐疑。
"有什麼事直說無妨,我一定會答應你的。"伊恩以為貴罧是擔心這次任務的艱巨非他可以承受,可是身上再有多少的傷永遠比小上心頭的那一刀,外傷易治、心傷難醫呀!
"你應該先听听看我的要求,再來決定答不答應。"他真不想把伊恩交給那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跟秀一相似的弟弟,沒想到他又要拱手送給別人,真是心痛,心痛呀!
生平從沒這麼窩囊過!都是索雷那渾球害的,要不是為了逃離他婚姻的枷鎖,投奔自由,他也不會白白受制于狄蒙。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
為了他的幸福,只好對不起伊恩這善良的孩子。
"某間知名的國際公司接到歹徒的恐嚇信,揚言要暗殺那間公司的負責人,在這一個月間突擊的行動已高達十多件,歹徒完全掌控住對方所有的行程,即使臨時變更的計畫或者設下的陷阱都能一一被識破,由此可見公司內可能有內奸。這是一個月內殺手的暗殺行動,對方保全部主管透過計算機正式向我們尋求幫助。"貴罧一面說一面打量伊恩的反應,內心悲嘆他怎麼像個乖乖听講的小學生專注仔細的做著筆記,他沒發現到殺手的行程很熟悉嗎?
"你還沒告訴我那間公司的名字?"抄完殺手的暗殺行動及手法,伊恩發現從頭至尾貴罧還沒跟他說對方是誰。
"是J公司。"
伊恩身體一顫,手中的筆掉落在地上,"對不起。"清脆的響聲讓他驚覺自己的失態。
"如果你真不想接的話,可以當面回絕我。"伊恩極力隱藏的震撼貴罧不是不知道。
每晚從惡夢中驚醒的他……
每次出任務奮不顧身的盡責態度……
都是代表他的人仍是懸掛在崖邊,一只腳踏著崖壁,另一只則踩在半空中。
他還是站在生死之間的那條線上,猶豫不決地不知該選擇哪邊。
伊恩考慮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以任務為重答應了貴罧。
"如果真的不行就回來吧!只要一通電話,無論關卡再怎麼嚴密,我還是有辦法從魔王的手中救出公主的。"
伊恩只是淡淡的微笑,"為什麼我會是公主呢?你比我還像個需要騎士拯救的公主。"
"那誰是魔王?誰又是騎士呢?"在童話故事里,他一直自認是個頭號大魔王或者英勇的騎士,從不曾想過他會是個公主。
"我知道在我的版本中魔王是誰?騎士又是誰?也許被囚禁的公主是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