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武獨溫亦感受到所投下的結界被破,危險逼近——他一把拉起專注于撫箏的蘇焉煙,閃過一擊,古箏頓時粉碎。蘇焉煙怒目迎視烏龜精以及烏鴉精來到。
「又是你這只畜生!」好心情瞬間化為烏有,蘇焉煙嘴利地辱罵道︰「如此陰魂不散苦苦糾纏,敢情是活得不耐煩了?」
有大男人在一旁撐腰,她可一點兒也不怕眼前這只畜生。
「哈哈哈,我當然是來要回我的娘子。」烏龜精厚臉皮的笑著,對上武獨溫一派自若的神情後,立刻變了臉色,「我的娘子出讓夠久了,你要連本帶利的還我!」
狐假虎威,這會兒有龜兄撐腰,它倒也不怎麼害怕眼前這名帶有仙氣的男子。
「連本帶利?」武獨溫一笑,打趣道︰「你所謂的連本帶利是指小女人肚中或許會有的小孩兒嗎?」
他純粹是氣它的。
「小孩?」蘇焉煙卻當真的臉一紅,縴手撫上月復部,早拋卻此刻危險的處境而甜蜜的自我陶醉起來。
倘若她的肚子里真的懷有大男人的小孩兒,不知道該有多好啊!這是幸福的女人都會有的遐想,一點兒也不奇怪。
「去你女乃女乃的!」誰願意當現成的爹?「我的連本帶利是指要回我的娘子,並親手宰了你這王八!」
「哼!少臭美了!」在烏鴉精的面前,蘇焉煙刻意愛嬌的偎向武獨溫,以不爭的甜蜜示威,對上它的妒恨,她眸光立刻轉冷的咬牙道︰「一向就僅僅是你這畜生自作多情,我可沒準你喜歡我!也不攬鏡照照,你這德行?大男人,不許這張臭嘴污染了咱們肚子里的小寶貝兒,殺了它!」
它不死,她就永無寧日。
聞言,烏鴉精不愁反笑,「哈哈哈!你不是一向最能理解自作多情這種心理的嗎?你、我不過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它一語道破她難堪的處境,蘇焉煙老羞成怒地喝道︰「死烏鴉!我非封了你的嘴不可……別拉我呀……讓我親手封了它的嘴!」
若非武獨溫拉住她,她肯定沖動的上前撕了死烏鴉的臭嘴。
「你三番兩次語多挑釁的打擾我們的生活。此刻若速速離去,我可網開一面的既往不咎,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面。」不必要的孽少造,所以他不想輕易出手傷人。
「別同一只畜生講理,殺了它便是!」她氣他遲遲不動手,還同畜生哩唆的。
「要我走也行,蘇焉煙讓我一起帶走!」若娶不到蘇焉煙,它烏鴉精便無顏面再回神樹的巢穴之中。
「執迷不悟,休怪我無情。」好意勸不退,逼得武獨溫只得動手。
「殺了它!」蘇焉煙退開一步,扇風點火的吆喝著,「讓這只畜生瞧瞧大男人的厲害,殺了它!」
對于她選擇的人亦即她的夫君,她極有信心。
「龜兄!」它們打算聯手。
一直默默觀察敵情的烏龜精對眼前男子一點兒也不敢小覷,「嗯。」同意聯手,他們方有勝算。
「喲,怎麼?知道不是我夫君的對手還帶了打手來著?敢情也是只軟腳畜生?」她一向就不知天高地厚慣了。
「你——」
烏龜精不慍,反倒皮笑肉不笑的壓下烏鴉精的怒意,「稍安勿躁,小心中了敵人的激將法。」
「小弟駑鈍,龜兄教導得極是。」烏鴉精知錯,轉而厲言道︰「有我兄弟兩人聯手,即便你是大羅神仙也難逃死劫!」
「哈!大言不慚。」蘇焉煙嗤之以鼻,對上愛人立即眉開眼笑,「夫君,替妾身撕了它的嘴!」
武獨溫頷首,眸光轉冷。
烏龜精、烏鴉精冷喝道︰「納命來!」
瞬間,烏龜精、烏鴉精吐出本命丹直攻武獨溫而來,武獨溫全力抵擋,兩股強勁勢均力敵。
妖精與神靈的惡斗,霎時風雲變色、日月無光,北靈山飛禽走獸紛紛走避,北靈潭水柱擎天,蔚為奇觀。
蘇焉煙原是安穩的觀戰,隨著時光一點一滴的流逝,她開始著急于兩方的不分軒輊。
「如果夫君的手中有應靈筆,兩妖精絕非他的對手。」蘇焉煙喃喃自語著,不確定要不要把應靈筆還給武獨溫?
她若此刻把應靈筆交給武獨溫,要如何交代屬于他的筆何以會在自已的手中呢?倘若她此刻不歸還比筆,只怕他們再戰上幾天幾夜仍是勝負未定啊!
怎麼辦呢?
此戰的勝負選擇權似乎是操縱在她的手中,教她兩難。
手中沒有任何神器的武獨溫僅以仙力抵擋兩妖精凌厲的攻勢,兩妖精緊咬著不放,著實難纏。
在雙方僵持之際,烏鴉精有了點子。
「龜兄。」
「說!」
「若要制住仙人,唯有自仙人之弱點下手……」見烏龜精會意一笑,它亦陰冷的笑道︰「龜兄一人抵擋得住嗎?」
烏龜精額際冒汗的點頭,「一時片刻不成問題。」
「數三,小弟收手。」
「嗯。」
「一、二、三——」
烏鴉精一收回本命丹,烏龜精即吃力的獨撐加劇的勁道。
見狀,武獨溫立刻讀出烏鴉精示威的笑容代表著什麼,妖精要以煙兒做為要脅。「煙兒快逃,煙兒快逃呀!」
他的急達不了蘇焉煙仍在為要不要把應靈筆歸還武獨溫而煩惱的腦中,也壓根兒沒去注意烏鴉精已來到她的身畔,危險抵達。
「要還嗎?哎呀——」
「煙兒!」
武獨溫心急焉煙安危,匆匆收手的結果是吃了烏龜精陰寒的一掌,陰冷之氣立刻侵入體內。武獨溫並未馬上驅逐體內陰寒之氣,懸念蘇焉煙的安危,全然顧不得自身的傷便投身救愛妻。
「啊!你……你這畜生別過來……」情況不在掌握之中,蘇焉煙立刻意識到危險逼近。
「哈哈哈,啊——」
烏鴉精樂極生悲,尚未觸模到心愛女子之身,旋即被武獨溫強勁的腳力給踢飛入潭,被由天落下的潭水給淹沒。
機不可失,武獨溫急急抱起愛妻,身影雙雙消失,烏龜精欲追卻被不絕于耳的求救聲給絆住,錯過了趁勝追擊的時機,甚是懊惱!
「救……救命啊……龜兄……救……救命呀……咳,我不會游泳呀……救命呀……」沒了命就什麼也別提了,烏鴉精嗆咳的求救。
「窩囊廢!」
救起烏鴉精,蘇焉煙與男子早已消逝無蹤,烏龜精心情頗不舒坦。
「是小弟對不起龜兄……」烏鴉精急急認錯,仍不免要報仇。「現下……現下可怎麼辦才好呢?」
「回四精洞天再行打算!」
「是,龜兄。」
◎◎◎
逃過烏鴉精、烏龜精的追殺,抱著蘇焉煙,武獨溫選擇一處不起眼的破廟落腳。
「呼,好險、好險,幸虧夫君夠機靈武功也了得,否則煙兒這會兒非遭到那只畜生凌虐了不可!」腳一踩地,有踏實的感覺後,蘇焉煙忍不住的探問道︰「倘若妾身真遭那只畜生給凌虐了,夫君還要妾身嗎?」
武獨溫堅定的點頭,「要。」
「夫君……」蘇焉煙深受感動的撲入他寬闊的胸膛,他旋即悶痛了一下,卻不動聲色,「別這麼傻,即使你還要妾身殘破之身,妾身仍無顏見你,就因為愛,妾身無法忍受被凌辱的痛苦,寧願選擇自刎以求解月兌——」
「噓,不會的,我不許。」感動于她對他的情深,武獨溫以指輕輕壓住她的唇瓣,阻止她道出他想都無法想像之事。「你若真這麼做了,傻的是你呀……」
她一直知道的,知道他敦厚的脾性不會置她于不顧,如今親耳听聞,更覺甜蜜在心啊!「夫君……」她好愛、好愛他啊!
狂熱的愛意在心頭竄動著,無法自拔了,怎麼辦?
「我的傻女人!」他微笑的親吻她的額際,月復內一陣翻攪,再也壓抑不住,他的雙腿一軟,「呃……」
「夫君……」肩頭突然壓下重擔,蘇焉煙心下一驚,趕緊扶住他,就著地上雜亂的干草讓他躺下,焦急的問道︰「溫,你怎麼了?」
「不……不礙事……」怕她擔心,他微笑苦撐著。
「你受傷了?是烏鴉精的同黨傷你的嗎?可惡的烏鴉精!我蘇焉煙絕不輕饒了那畜生。夫君、夫君,受傷了怎麼不告訴我呢?」心慌亂遂語無倫次,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之下,她僅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之人在她眼前昏厥。「啊!夫君,別嚇我呀,夫君,夫君你醒醒呀!」
怎麼辦?蘇焉煙慌了手腳的拍他的臉頰,試圖喚醒他。
「夫君,夫君你醒醒呀!別嚇我呀……」
蘇焉煙與武獨溫自踏入破廟的那一刻起,一切舉止全落入土地神眼里。他隱身來到男子的身畔,瞧清武獨溫的臉後訝異地想道,這不就是四神靈之一的玄武嗎?怎麼……傷得可不輕呀!前些日子青龍、朱雀與白虎陸續來到祂這廟探問玄武的行蹤,看來祂得去找他們。
事不宜遲,士地神的身影立刻自破廟內消失。
「別丟下我呀,夫君!」任憑蘇焉煙千呼萬喚急得濕了眼眶,武獨溫仍動也不動靜靜的躺在原地。
嗚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明明有十成把握會贏的人豈能昏死在這兒呢?
「嗚……該死的是那只……畜生呀……」
答案她最清楚不過,他是為了救她才會身受重傷的。
明知道若不快一點施救,武獨溫會有性命之憂,但她已然亂了分寸,一籌莫展,一向他是她的天,她又豈會料到天也有塌下來的一日呢?
蘇焉煙憂心如焚的哭著,「嗚……」在無措中心想,或許她該先替他包扎傷口。
掉著淚,蘇焉煙緊急的動手解開武獨溫的衣裳,然而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是完好的,沒傷口教她怎麼救人呢?
「不要!我不要你死!」她好恨自已的無能為力,「起來呀,你起來呀,別嚇我啊……嗚嗚……」
他動也不動,血色盡失的臉教她淚如雨下,抱住他漸冷的身體,她的心便猶如針刺般的痛楚。
賓燙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入他冰冷的臉,怎麼也溫暖不了他失了溫的軀體,她就這樣呆呆的抱著他,直到再也流不出任何一滴淚水……傍晚,冷風無情的吹入破廟之內,感受到寒意以及懷中人益發的冰冷,蘇焉煙欲月兌去外衣替武獨溫蓋上,這才想到袖內的應靈筆或許能救活她的夫君。
「應靈筆……對……應靈筆……」
一線生機,蘇焉煙欣喜萬分的自袖內取出應靈筆,並在滿是蜘蛛網、塵灰的角落撿來缺了角的硯台,顫抖的磿起墨來。
她不知道這麼做是否救得了她的愛人,但在絕望之中這倒也是一個希望,除了此法,她已無計可施了。
她從未如此害怕過,提起應靈筆,真誠且忐忑的在地上寫下——請治愈武獨溫身上所受的所有傷。
「可以的,一定行的。」
然而她滿是期待、盼望的神情卻隨著武獨溫依舊冰冷的身軀而轉變成為失望、焦急。
「不!」她幾近失去理智的嘶吼,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親眼目睹過應靈筆的神奇的,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不可能,這是錯的,或許是我不夠誠心……」蘇焉煙不信的搖著頭,再度揮動起應靈筆,沒命似的在地上寫下同樣的字句。
他若不醒,她便不停。
她脆弱的心再也禁不起任何的打擊,原本哭干了的淚水再度涌出,她好後悔,後悔自已的自私害死武獨溫。
說到底,是她害死他的。
「嗚……」不要死啊!「求你,求你靈驗吧!你是應靈筆不是嗎?求你靈驗吧,求求你,嗚……」
「沒用的!」
低沉的男音喚回哭趴于地尚瘋狂揮毫的蘇焉煙。
「你們……是誰……」
怕是烏鴉精的同黨,蘇焉煙戒心立起,欲護住她的男人,卻被青龍給推開。玄武傷得不輕,二話不說,扶起玄武禪坐,青龍立刻以自身的陽剛之氣輸入玄武體內,試著驅除那股陰寒之氣。
「可惡!你對玄武做了什麼?」白虎咆哮,休管在他眼前的僅是一名女子,眨眼間,他已經惡狠狠的拎起蘇焉煙的衣襟,將她提起。
「放開我!你們到底是誰?」蘇焉煙揮動四肢掙扎,不斷的尖叫,「想對我的男人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的男人!」
來勢洶洶的四名男子來歷不明,蘇焉煙全然豁出去了。
「喲喲喲,真是潑辣得可以。」朱雀懶懶的睨了她一眼,若非一地未干的字跡道出她對玄武的深情,他可懶得管!「放下她吧,白虎。你瞧這一地的黑字,她肯定不是要玄武性命之人。」
「是呀,小神以為這位姑娘並無傷害玄武之心。」土地神說了句公道話。
「喔。」白虎放下蘇焉煙,眼尖的看到她手中握有屬于玄武的神筆,遂狐疑地問道︰「玄武的神筆怎麼拿在你手上?」
「這……」他們認識武獨溫,她得小心方是。
瞧她一臉心虛,八成是……「偷來的?」白虎銳利的逼問。
心一驚,蘇焉煙眸光閃爍,顧左右而言他,「你們是誰?放開我的男人!」她半懼半威脅的怒叫後,瞥見青龍怪異的舉動,誤以為他們欲對武獨溫不利,怒極的奔到玄武身邊欲加以阻止。
「放開他,不然我跟你們拚了!」拋卻由心底升起的害怕,她強勢的捍衛她的男人,有她在,誰也不許傷他平分。
青龍正以自身的陽剛之氣驅除玄武體內的陰寒,最忌諱他人擾亂心神。若非白虎緊急拉住蘇焉煙,這會兒蘇焉煙恐怕會壞了青龍的美意。
「做什麼?放開我,我不許你們傷害我的男人,放開我,听到了沒有!」她怒吼,一心只想到武獨溫的安危。
她像極了一只發飆的母老虎。白虎不懼的回吼道︰「你這瘋婆子,我若不阻止你,你這麼做只會害死青龍跟玄武的。」
她的耳膜差點兒被他震天價響的聲音給震破,呆呆一愣回神後,語氣稍弱的開口,「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憑我們與玄武同是四神靈。」
「四神靈?哈,不,這鐵定不是真的。呵呵呵……」蘇焉煙搖頭嗤笑,都快笑出眼淚來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白虎火大。
止住笑,蘇焉煙怒目以對,「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所言?」口說無憑,況且她蘇焉煙絕非被嚇唬大的。
「就拿你手上那支神筆來說好了,以應靈筆下咒之事皆能成真,應靈筆的特點在于下仙咒者與除仙咒音皆為同一人。」略微一頓,朱雀指著方才蘇焉煙以應靈筆寫下的一地字句說道︰「同樣的,若傷者非因應靈筆仙咒所造成,就算你以應靈筆寫完一缸的水墨皆枉然,你明白嗎?」
「不……」教她如何相信!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們都要帶玄武走。」白虎可不想同她廢話。「神筆拿來!」
閃躲過白虎的掠奪,蘇焉煙的臉色益發慘白,「不,我不要,你們走,走,別來破壞我們夫婦的生活,走,全都走!」
她可以感覺到他們將永遠的把武獨溫自她的身邊帶走。
不,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準帶走她的男人,誰都不許!蘇焉煙發狂似的動手把白虎、朱雀、上地神給趕出破廟。在她即將踫觸上替玄武驅除寒氣的青龍之際,朱雀開口威嚇道︰「你一動,玄武肯定沒命,要不信你就試試!」
朱雀是誆騙她的,目的當然是希望她不要輕舉妄動並說明一切。
事關愛人生死,蘇焉煙當真不敢造次,被朱雀給唬住。
◎◎◎
朱雀洞悉蘇焉煙的弱點之後,立即進行游說,言辭之中句句攸關武獨溫的生死,迫使蘇焉煙不得不坐下來談。
「你是誰?與玄武是何關系?」朱雀上下打量眼前此他稍遜色了點兒的美嬌娘,眸光犀利地追問︰「玄武的神筆何以在你手中?」
「我……我……」她吞吞吐吐的。
朱雀倒是替她接了話,「從玄武身上偷來的?」
「不,不是偷,是……是……」
「是什麼?」白虎已顯得不耐煩。
面對神靈,她的所作所為似乎是罪無可赦,遂低下頭,以細得不能再細的聲音回道︰「借來用用。」
若非他們可以救武獨溫一命,她才不會在此乖乖受審。
不告而取謂之偷,朱雀聰明的不去責備她小偷的行為,繼續問道︰「喔,那你定是見識過神筆的靈驗,才會有借筆一用的動機,敢問你借神筆何用?」
「我……我……」
扮黑臉的白虎吼道︰「快說!」
「我要武獨溫愛我,我這麼做僅僅是為了愛。」逼急了,她煩躁的起身來回踱步。
「真的,我只要他愛我……」
愛讓人失去理智,這點朱雀尚可以理解,深深一嘆,他放軟語氣又問︰「你與玄武因何而相識?」
「我與玄武的相遇……」
蘇焉煙一五一十的從她遭到烏鴉精附身而瘋癲,是武獨溫替她驅走烏鴉精她方恢復神智說起,中間尚有她為愛不顧一切的跳崖,終至無意間發現了神筆妙用之後,為了讓武獨溫愛上她,她才起了偷神筆之心。因為愛,她把靈魂賣給了惡魔,使出卑劣手段以神筆寫下要武獨溫忘卻過往只愛她的仙咒。之後,兩人如夫妻般的甜蜜生活,一直到烏鴉精又來擾亂,武獨溫為了救她而受傷,最後則是在這破廟遇見他們,她才信了烏鴉精所言,武獨溫是位仙人。真的,到此刻她才明白也才願意面對武獨溫是仙人的事實。
同樣的,為了讓蘇焉煙死心並放了玄武,朱雀娓娓道出四神靈來到人界的神聖任務,怕蘇焉煙執拗不放人,朱雀還撒了個謊威嚇道︰「倘若你不解去玄武身上的仙咒,玄武的傷勢不僅無法痊愈,尚會因而喪命。」
「不!我不信,這不是真的。」蘇焉煙不敢置信的猛搖頭,她比誰都希望武獨溫的傷勢痊愈。
但要她解去武獨溫身上的仙咒,無疑是要她放棄愛情,她……她做不到啊!
他們怎麼能?怎麼能夠在她享有過與獨溫快樂的溫存之後,去忍受沒有獨溫的日子?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這絕對是真的!」听完蘇焉煙所言,白虎被她的痴傻所感動,只是他無法苟同她留住愛人的做法。
「放了我們,降妖伏魔有你們就夠了,不需要獨溫……」她顯然是瘋了才會有此無理的要求。「請你們放了我們吧,我蘇焉煙這輩子都會感激你們的,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我……我給你們磕頭下跪!」
斑傲如她也有低頭下跪的一日。
朱雀急急扶起蘇焉煙,嘆息道︰「事情並非蘇姑娘所想的這般簡單,玄武乃天界之神靈,天職在身,他的去向並非我等所能幫他決定。」
「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她當朱雀的手臂是大海中的浮木般,能為她帶來一線生機,遂緊緊攀住,深怕失了它,活不了。
朱雀無奈的以眼神向白虎求救。
白虎意會的開口,「蘇姑娘,你口口聲聲道愛,難道你真的狠得下心眼睜睜看著玄武因你而死嗎?」見她稍有反應,白虎趁勢再下猛藥,「罔顧玄武的性命,在我看來這根本不是愛,僅僅是蘇姑娘一已之私。」
「不,不是這樣的,我愛他,他也愛我。」無力的倒坐在地,蘇焉煙語弱的反駁,「我們是相愛的。」
她清楚的知道武獨溫是因為咒術才愛她,但她不願意去承認,寧願自欺欺人逃避問。
雖同情,但為天職,朱雀仍得狠下心逼迫,「蘇姑娘既然堅信玄武愛你,那麼解去玄武身上的仙咒,于蘇姑娘並無任何差別不是嗎?」
不,她害怕,她真的害怕解去玄武身上的仙咒之後,他原有的冷漠會將她置于死地。
「別逼我!」她快要被他們給逼瘋了。
「要我們不逼你也成。」朱雀繼續說道︰「我等既為仙人,要蘇姑娘忘卻過往隨我等擺布而解除玄武身上的仙咒亦非難事。只是如此一來,蘇姑娘也將忘卻你與玄武的這段情,你想嗎?想我等如是做嗎?」
忘記她與獨溫曾經相愛過?「不!」她堅定的搖頭,怎麼能呢?與獨溫相愛的這段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啊!教她怎能忘呢?
不要,千千萬萬個不要!
「蘇姑娘——」
「別逼我!」她煩躁的打斷朱雀的話。淒楚的哭喊︰「別逼我,求你們別逼我,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為什麼武獨溫要是仙人呢?他讓她連恨他都不行啊!
「沒多少時間了。」青龍很有默契的插入話題。
一見青龍開口,蘇焉煙立即起身問道︰「獨溫怎麼了?獨溫為什麼沒有醒來呢?他到底怎麼了呢?你倒是說說呀!」
蘇焉煙心太急也太亂,以致口不擇言的失了禮儀。
青龍嚴肅且冷然的喝道︰「解去他身上的仙咒,他的傷即可痊愈,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玄武將如死尸,永不醒來!」其實玄武身上的陰寒之氣已除盡,為了逼迫蘇焉煙解去玄武身上的仙術,青龍方在他身上動了手腳,要他睡一會兒。
聞言,蘇焉煙如雷轟頂,整個人癱軟無力的貼向牆壁才得以支撐,「不……」仿佛由天堂掉入地獄,頭頂的天旋轉了起來。
讓她唯一看清楚的是,她將失去一切。
「不……」
「蘇姑娘——」
跋在蘇焉煙昏厥之前,青龍手快的扶住了她。
瞧上蘇焉煙蒼白無血色的容顏,朱雀有著很深的罪惡感。「這樣逼她好嗎?她的荒唐行徑僅僅是為了愛。」
問世間情為何物?世間情的豐富多變,還真教朱雀無法一一看得透徹吶!
青龍則冷血的回道︰「降妖伏魘乃我等天職,為使玄武歸隊,我等必要由此下策。
至于蘇姑娘,屬她與玄武之間的私事,就留待玄武醒來後自行決定吧!」
「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