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代替唐大哥當黑老大?」嫣菊上上下下打量這名和唐大哥年紀相仿,卻總是笑咪咪的男子。
「是啊!怎麼,我看起來不像嗎?」班豫大力地讓嫣菊打量一番。
「嗯,感覺是差了些。」嫣菊不客氣地對眼前綁了條長辮的男子評頭論足。
「嫣菊,別對客人無禮。」沁竹輕斥一聲,提醒她別又再惹人了。她總改不了驕傲自大的習慣。
「既然老大為情放棄黑風寨,我們這群兄弟也就不留人了。再者,怎麼說我們都是兄弟一場,幫這點小忙不算什麼。」他和唐清濤有種臭味相投的好感,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出身,英雄惜英雄,他可不能讓這好兄弟被斬掉腦袋。
「不忙?你說得倒輕松,這個忙可會害你送命的。」詠梅不希望為了自己而害了別人。
班豫眼光一轉,「嫂子,老大可不放心你獨自一人,他向我交代過,要是他不在世上了,就把你交給我。你自己斟酌,你是要我呢?還是要老大?」
「嘖,你少臭美了,你算哪根蔥?詠梅才看不上你咧!」嫣菊斜睨他,這個人挺滑溜的,她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嫣菊!」三位姊姊同時對她大吼,嫣菊這才知道收斂地閉緊嘴巴。
「我當然會選唐清濤了。可是你……」她知道班豫是要讓她放心才這麼說的,可是萬一班豫因此而被抓的話,她的良心怎麼過意得去?
「不用擔心我,我才不會像老大這麼白痴,我可帶來了大批人馬哩!只是怕城門口的衛兵會起疑心,我們才分批進城的。我打算這麼做……」班豫將他的計劃說出來,大家雖然覺得太冒險了,但目前也只有這個方法,于是決定就照著計劃實行。如果此法還救不回唐清濤,班豫就殺進牢里將他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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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城里陸陸續續發生了不少搶劫事件,其中不乏是在光天化日下犯下的案子,不過幸運的是無人受傷。而搶匪總在離開前無意間泄漏他就是黑風寨的黑老大,害得京城百姓無不擔心受怕。
黑老大不是已經被抓了嗎?又哪來的黑老大出來做案?難不成是抓錯人了?大家都不禁這麼猜測。而詠梅則扮演重病眼瞎又傷心的未婚妻,幾度哭倒在官衙外,更是賺人熱淚,引起了不少人的討論。
正因為風波越鬧擴大,官府不得不提前將唐清濤押上堂審問,幾番審問都不得要點,也無法證實唐清濤就是黑老大。更因唐清濤的身份特殊,官府也不敢隨意判刑,否則容易惹上一身腥。
最後他們只得將黑風縣的縣官召來,以他對黑老大的認識做為審判的根據。
之前就受過班豫要挾的縣太爺在上了京城後又再次被班豫警告,他哪還敢亂說話,就怕公事沒辦成,自己倒成了囚犯。他家里還有個女兒呢!要是沒有他的照顧,小雨該怎麼辦才好?
于是在縣官的證明之下,唐清濤在堂上立即被釋放,而眾官兵則是連忙去追捕那名真正的黑老大。只不過……黑老大又像來時那般,靜靜地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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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被釋放了?」詠梅開懷地笑問,然後她急急忙忙地起身,「他應該回唐府了吧?我要去找他。」
「瞧你急的。」沁竹攙扶她走出門,招來了轎夫,兩人便往唐府而去。
到了唐府,是唐海濤在書房見她們的,然而她們得到的消息卻讓她們垮下了臉。
「他走了?上哪去了?」詠梅輕問。難道他料準她會來,才故意避開她?
「上天山去了。」唐海濤一臉歉然地說。他也不想騙人,可是大哥再三拜托,他也只好騙她們了。
「上天山?不會是去替詠梅取藥吧?」沁竹有些受不住地支著額頭。沒想到唐大哥是這麼執著又傻氣的人。
「他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大夫是說真說假,他就這麼急吼吼的上山,萬一出了事兒,我可怎麼辦才好哪!」詠梅感動萬分,又替唐清濤擔心死了。
這一個月里她所接觸的藥材,听沁竹她們說全都是唐清濤找來的。不論是再奇異的藥,總是在大夫開出來的一兩日內就送到小紅樓。她原以為都是沁竹在張羅這一切,沒想到全都是唐清濤。他去請的名醫、他去找的珍貴藥材,卻用在她這個不知感恩的女人身上
「你們不用擔心他,他會小心的。他說在沒有醫好姑娘你的眼楮之前,他不會死的。」唐海濤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傻瓜!傻瓜!」詠梅滿是愛憐地輕斥。
唐海濤見狀搔搔腦袋看向屏風後頭,又假裝沒事地調回視線。詠梅看不見,沁竹卻發現了他們的把戲。她笑睨唐海濤,唐海濤急忙揮手又雙手合十向她拜托,她則轉向躲在屏後的人,微微側頭算是招呼。雖然看不清那人,不過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唐大哥了。
她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把戲,不過顯然唐大哥有苦衷,她也不便介入。
唐海濤見她沒有點破,放心地舒了口氣。這位沁竹姑娘心細眼利,可聰明得緊。
而唐清濤見沁竹並未揪他出來,便放心走出屏風,他也好清楚地再看詠梅一次。他承諾過不再見詠梅的,但今日他還來不及離開詠梅就來了。耐不住想她的心,他還是留下來看她。
「我想去找他。」詠梅真恨自己是盲眼之人,否則她就可以自己去找他而不用求人了。
「唐大哥是個重承諾的人,他既然說了會回來,你就別替他擔心了。更何況他還當眾說過要娶你的,你放一千個心,等著他回來吧!」沁竹話中有話。
「他還說過萬一我的眼醫不好,他要挖掉他的眼陪我一起做瞎子……」詠梅的嘴角重重拉下,每回一想起她對唐清濤說過的狠話,她就覺得自己該下十八層地獄。
唐清濤皺著眉搖搖頭,然後輕提起筆飛快在紙上寫了一串字遞給唐海濤。
「我們可從沒想過你的眼醫不好哦!」唐海濤照著兄長遞來的字條說著,「你的雙眼這麼美,要是不能恢復,那老天爺才真是瞎了眼。」天哪!要是讓穗兒知道他對其他女人說了這種話,他準會被休了。
唐清濤見弟弟竟說得如此有感情,不滿地瞪他,而唐海濤也回瞪他,顯然是怪他寫得這麼肉麻。
沁竹看著他們兄弟倆互相使眼色,忍不住輕笑。
「你還笑得出來?」詠梅可憐兮兮地怪沁竹沒有陪她一同傷心。
「啊?對不住,我只是……我們回去吧!」她可不能再讓詠梅留在這兒,以免讓詠梅發現唐大哥的存在。
等會兒。唐清濤苦著臉向她哀求。
「可是……」詠梅突然左右張望,還起身直直朝唐清濤站的方向走去。只是她沒走兩步又因為不熟悉擺飾位置而絆了一下,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
詠梅……唐清濤明明可以扶到她,可萬一他動手,很有可能被詠梅識破,要是這樣,他就走不了了。
「詠梅,疼不疼啊?」沁竹連忙扶起她,白了唐清濤一眼。
「當然疼啦!不過這些日子來東撞西撞,也習慣了。」詠梅強裝堅強地笑了。
「你沒事起身做什麼?」沁竹扶她回去坐好。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好像還有其他人在這里。」詠梅深感不解地說。
難不成他們真的是心靈相通?沁竹和唐海濤來回看著這對情人,一臉的驚訝。
詠梅……唐清濤帶著淺淺的溫柔笑容,眼光熱烈的望著詠梅。他眼中的含意可讓單純的沁竹羞紅了臉頰。她還沒嫁人呢!
「只要大哥回來我就讓你們知道,這樣好吧?」唐海濤受不了地翻白眼。要不是大哥,他早和穗兒成婚了,W還要穗兒躲在避暑別莊里見不得人?
「那我們走了。」沁竹帶著憂郁愁苦的詠梅離開了。
「我求求你,趕緊把這事兒辦好,娶了夏侯詠梅,好讓我和穗兒能完婚嘛!不然說不定連孩子都生出來了,我們還不是夫妻呢!」唐海濤責怪地說。
「恐怕我是不會成婚了。」唐清濤站在門口,依依不舍地目送詠梅離開。
「什麼?那我們怎麼辦?還有你們這筆爛帳又怎麼算?」唐海濤听了大驚。
「就一筆勾消吧!只要她的眼恢復了,我們就再無瓜葛。到時我會離開,就當唐家沒有我這子孫吧!」唐清濤眉眼間盡是落寞無奈。
「為什麼?」明明他們心心相印的,不是嗎?大哥是怎麼回事?
「她說過不想再見到我,我也承諾過不會再見她,所以……」
「她只不過是在說氣話罷了,病人的話是不能信的,你怎麼當真了呢?」天底下怎麼有這麼死腦筋的人?
唐清濤沉重地嘆了口氣,「總之我不是她所需要的那個人。或許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尚未出現吧!我要出發了。」說完,他緩緩踱出書房。
去天山的路途不短,他得盡快起程,才好讓詠梅的眼早些好起來。听她說摔慣了,他好心疼,他才不要讓她再受這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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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有效嗎?」詠梅狐疑地問著陳大夫。她的眼楮不知道被滴進什麼東西,她只覺得好冰涼。
「這就是天山雪虎的血啊!」陳大夫也是第一次見著這天山雪虎的血,看起來和一般血沒什麼不同嘛!他還懷疑是不是那唐公子唬人的,畢竟天山雪虎可遇而不可求,要殺了它更是不易。但在看過唐公子身上被動物抓傷的傷痕後,他可就有信心了,看來唐公子和那野獸有場激烈的爭斗呢!
「天山雪虎的血?這麼說唐清濤回來了?」詠梅的唇邊拉開了一個完美的笑容。
「是啊!他弄得一身是傷呢!」馥蘭剛才看見唐清濤時嚇了一大跳。他真是瘦得不成人形,身上、臉上也滿是被獸爪抓傷的痕跡。不過那一壇血從天山一路回來可都還是溫熱的呢!她真是被他的用心給折服了。
「我要去見他。」詠梅急忙跳下床。
「不行,你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要是一個出錯,你很可能會永久失明的。」陳大夫嚴厲地阻止她。
「可是我想見他嘛!」詠梅耍賴地哀求。
「不行!」沁竹竟讓大家意外地用嚴厲的聲音阻止她。「你知
不知道唐大哥是花了多少心血才帶回這壇血的?」
「可是……」詠梅黏黏膩膩地哼著。
「唐大哥說了,要你好好靜養,等你康復後,他一定會來見你的。」嫣菊也加入安撫的行列,不過她的話引來眾人的斜睨。
他有說過嗎?嫣菊用不負責任的聳肩推卸責任。
「那你們要他來看我,好不好?」這總行吧?
「可是萬一你們一個沒談妥,他把你惹哭的話,一切都會前功盡棄的。」馥蘭也好言相勸。
「反正你們都不讓我見他就是了。」詠梅不開心地嘟起了小嘴,已經有了濃濃的鼻音,就快要哭了。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眾人看向就坐在詠梅身邊,靜靜看著她的唐清濤。
唐清濤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下,差點就要開口了。他就要狠心離開時,終究還是敵不過心中的渴望,用他被風雪凍傷的手輕輕撫過詠梅的臉頰,然後飛快地離去。
「是你……是你對不對?唐清濤,你說話啊!」詠梅著急地伸手四處模索,總是撲空,「你們告訴我,他人呢?」
「他已經走了。」馥蘭心疼她的慌張,開口打破沉默。
「走了?他為什麼不肯和我說話?他在生我的氣對不對?」詠梅啞了聲音,就快哭出來了。
「別哭,別哭,你不能哭啊!」老大夫大聲地哀求。要是夏侯姑娘的眼醫不好,恐怕他會被這群人追殺的。
「不許哭!」馥蘭這次搶先沁竹罵人了,「你要是哭了,你的眼就不會好了,要是眼好不了,你不就辜負了唐大哥千辛萬苦大老遠上天山取血?要是你真瞎了,你是不是要唐大哥陪你一起瞎眼?你不能這麼自私啊!」馥蘭這段嚴厲的話罵得眾人都目瞪口呆。
「原來哭也是自私的行為啊!」嫣菊余悸猶存地說。她可是第一次見沉默寡言的馥蘭用這種口氣對人說話呢!
「是啊!你可不能讓大家失望,否則我們三個妹妹都立誓終生不嫁,專心照顧你。」沁竹與馥蘭一搭一唱。
「那怎麼成?老爹一定會罵死我的。」詠梅總算是逼回了眼淚。「大夫,我要多久才能重見光明啊?」
「最快也要個十來天,慢的話可能得拖上一個月呢。」
「這麼久?」
「只要你心里想著馬上就可以見到唐大哥,日子很快就會過去的。」嫣菊精神飽滿地說。
「說的也是,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既然唐清濤為她這樣盡心力,等她的眼恢復之後,她一定要緊緊抓住他,不讓他有機會再像剛才那樣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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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詠梅的傷勢很樂觀,很快她就可以看見花花世界了。」唐海濤懶懶地斜坐在椅子上,看著唐清濤收拾細軟。
「很好。」他的手沒有絲毫的停止,仍舊堅定地動作著。
「她這幾天一直說想見你呢!」唐海濤替詠梅求情。除了他,沒人知道大哥要走,可是大哥又逼迫他不許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害他憋死了。
「她會忘記我的。」唐清濤依舊滿不在乎地說。
「喂,你也稍微表現一點關心嘛!要不是我看你這幾個月為詠梅忙里忙外的,我還真以為你對詠梅沒感情呢!」要是大哥一直是用這種調調對詠梅的話,他就可以猜出為何當初詠梅會這麼氣大哥了。
唐清濤總算停下手邊的工作了,他無奈地望著弟弟,「我只是覺得這里不再適合我。」
「是嗎?我看你是在逃避吧!」唐海濤冷哼道。要是大哥走了,老爹又不肯讓他和穗兒成親的話,那穗兒和孩子不就要無名無分的過一輩子了?他不要!
「我有我自己處事的習慣,不需要你管我。」
「習慣?習慣可以改啊!當初你不是非要帶著詠梅上黑風寨,死也要她當你的押寨夫人嗎?結果你還不是為她拋棄了黑風寨。沒有事情不能改嘛!」反正不管用勸的、用綁的,他都要留下大哥。
「那不同,你別把兩件無關的事扯一起。」他去意已堅,沒人留得住他的。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詠梅知道你拋棄她,她會有多傷心?她已經被一個男人負過了,你還想再負她一次?」唐海濤目光銳利的瞪著他。
「別再勸我了,沒有用的。」唐清濤被這只老在他耳邊騷擾的小蒼蠅惹煩了。
「唐大哥!唐大哥!詠梅……詠梅……」嫣菊一路沖進來。
「詠梅怎麼了?」唐清濤一听與詠梅有關,連忙出去,在迥廊上與她踫面。
「她的眼楮……眼楮……」老天,好喘。
「她眼楮怎麼了?你倒說啊!」唐清濤急壞了。
「你也先讓我喘口氣嘛……詠梅的眼楮好了。」嫣菊開懷地大聲說著。
「好了?」唐清濤呆傻的反復咀嚼這兩個字,一時間還沒領會出這兩字的意義。
「她可以看見你啦!你快來小紅樓,她喊著要見你呢!」嫣菊拉著他的衣袖拖著他走。
「等會……」唐清濤拉住興奮過度的嫣菊。「我還有事沒處理完,你先回去,我馬上就過去。」
「啊?」嫣菊歪著頭看他,可是她正為詠梅的眼楮康復而開懷不己,也就沒注意到唐清濤眼中濃濃的道別之意。「好吧!那我先回去,你要馬上來哦!」說完,她又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好在她有功夫,不然每次這樣跑腿,不累死才怪。
「你要走了?」唐海濤居然替他捧來行囊。
「替我向爹娘辭行,再代我向夏侯姊妹說聲抱歉。我走了。」
他提起輕薄的行囊,當真掉頭就走。
「哼,我會讓你就這樣走?你也未免太天真了。還想要我被夏侯家那四姊妹罵得臭頭?我可不想替當你箭靶。」唐清濤前腳才出門,唐海濤後腳就跟著往小紅樓而去,要向四姊妹報信。
他就不信詠梅留不住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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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敢走!」詠梅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往哪去?帶我去抓人。」
「這當然不是問題。」唐海濤樂意至極。
以前因為有著世仇,總覺得怎麼看她們四姊妹都不順眼,但現在知道原來他們就是一家人,詠梅原本就是他的嫂子,他好像也對這四姊妹有了好感。更何況這還關系到他的婚事呢,他當然要全力以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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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詠梅望著唐清濤的背幽幽地說。
她得到的只有沉默。
「你這樣說走就走對我太不尊重了!怎麼說我都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走了我怎麼辦?」她柔聲問。她就不信他能這樣狠心地離開,他最疼她的,不是嗎?
「只要我消失,一切都會平淡下來的。」他總算是開口了。不過卻冷淡得讓詠梅直嘆息。
「然後把流言都留給我?把眾人評斷的眼都留給我?你忍心嗎?你也要像徐寧洛那樣的拋下我?我為了他等了三年,而我不愛他。我愛你,難道你要我等你一輩子?」
「不要這樣對我,這樣我怎麼走得了?」擋不住她的泫然欲泣。他總算轉身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我不要你走,我不準你走!」詠梅撤嬌地拉扯他的手。
「我說過不再見你的。」唐清濤為難地皺眉。
詠梅听了竟噗哧一笑。天哪!他是當真的?「你可真是說話算話啊!但你答應要娶我在先,你也得守信啊!包何況……我那時說的只是氣話,我怎麼會不要見你呢?你別死腦筋了。」
是嗎?原來是他自己在鑽牛角尖……听她這麼一說,他好像不急著要走了。不過就這麼拉下臉似乎太不好意思了,他再僵著臉一會吧!他難得這麼認真哩!
「好嘛!如果你不想待在京城,那我跟你走就是了,就算你要浪跡天涯,我也跟著你,你說好不好?」她會不會犧牲太多了?
「可是我喜歡一個人的孤獨感哪!」唐清濤的眉頭越皺越緊。
詠梅突然直直瞪著他,一時間唐清濤還以為他的詭計被揭穿了呢!但是下一刻,詠梅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罷了,既然你的心已經不在我身上,我又何需苦苦哀求?你去吧!有天當你想到我時,再回來找我吧!我會一直等著你的。」說完。她轉過身去。哭啊!不哭怎麼害他手足無措?可是她怎麼擠不出一滴眼淚呢?
「詠梅……」唐清濤沒想到她竟然會放棄他,簡直就要跟著她一起哭了。
詠梅不理他,逕自往回走,唐清濤見狀,連忙追土她。
「你等會兒,我……你沒哭?」難道他被騙了?
「哼!你不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去啊!」詠梅一雙水靈靈的眼可沒忘記來回梭巡他的臉。他瘦多了,也多了幾道傷痕,應該是替她取血時受的傷吧?
唐清濤傻笑,「可是孤獨比起軟玉溫香抱滿懷,就差多了。」
「你……」這人就是不正經!
「娘子,你何時發現的呢?」唐清濤笑眯眯地問。
「你哪條筋不對勁我一瞧就知道了。想騙我?你的道行還差多了。」詠梅被他一聲「娘子」喚得樂不可支。
「我們回去吧!海濤一定急壞了。」
「怎麼會?他知道有我出馬,一切穩當。」風雨過去後,兩人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所有經過他們旁邊的人都對他們投以溫暖的笑容,因為他們的情事太出名。
「你身上的傷都是因為要殺那雪虎得來的嗎?」她心疼地撫著他臉頰上一道深深的傷疤。以後會留下痕跡的,好可惜。
「不,我沒殺那雪虎。它可是我倆的救命恩人呢!怎麼可以殺它呢?我只不過向它借點血,它大概是怕痛生氣了,才會用爪子抓我。」當時還真是九死一生,能活著回來全靠著心中對詠梅的思念。要是他死在天山上,他就再也見不到詠梅了。
「你真傻,要是你在天山上喪了命,那我該怎麼辦?」詠梅嬌嗔地說。
「擔什麼心,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有你在這兒,我怎麼忍心拋下你這美嬌娘呢?」他又恢復了從前的不羈,當眾親熱地抱住詠梅。
「哼,你剛才還要離開我呢!」詠梅推開他。
「我想我大概不出一兩天,我就會沒出息地回來了。」唐清濤揉著鼻頭說。「這段日子讓我知道我永遠都離不開你的。」
詠梅轉過身對他嫣然一笑,「相公,走吧!他們一定都在小紅樓等我們了。」
「相公?你叫得可真親熱。」唐清濤無比開懷。
「與你相比,我差遠了。我被你騙得好慘……」
「是我被騙了吧?你剛才演的可真像一回事,下回教教我吧!」兩人一搭一唱的,親密的模樣讓人艷羨。
誰想得到,那個被所有媒婆冰凍的小紅樓女掌櫃竟在無意問擄獲了堅決拒婚的唐大少?意外,十足的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