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丑八怪!哇!好臭、好臭!」
「嗚……」
「死胖寶!你想對小雨做什麼?」
「嗚……小戊……好痛喔!」
「臭胖子!快放手,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哇!好可怕喔!羞羞臉,從台灣來的印振戊喜歡丑入怪鳳杏雨,印振戊喜歡鳳杏雨!炳哈哈……」
唔……想到可恨的事,他記起那個胖阿寶的事了。
餐桌之上,印振戊突然目露凶光的抬頭。
鳳杏雨說的那個胖胖阿寶,原來指的就是幼兒園時最愛欺侮他們的小胖子男孩。
那個時候真像是時下流行的漫畫情節,那群長相丑陋的小孩最愛成群結隊欺侮相貌好看的同學,而長得像天使般可愛的鳳杏雨便自然而然的成了他們最主要的攻擊目標。
當然,只要鳳杏雨一被欺侮,一馬當先去搶救的一定是那時迷他迷得不得了的印振戊。
「可惡……」印振戊狠狠的切塊日本進口的松阪牛肉囫圇吞了下去。
眼前這個縴瘦的人怎麼會是個男人?看他在廚房跑進跑出的,身穿可愛又亮麗的Kitty貓粉紅小圍裙,圍裙之中又穿了迷你超短褲。唉!他總算看到一件褲裝了,但那種褲子有穿跟沒穿都一樣嘛!
雖然鳳杏雨的腿可與莫文蔚相比,但他可是男的!那種褲子無法穿出去現吧?
「你在看什麼?」總算把廚房內他替印振戊做的晚餐全數端出,鳳杏雨跟著印振戊的視線環顧了下四周。
「你在做什麼?」印振戊反問,移開方才一直望著鳳杏雨下半身的視線。
「你現在吃的是什麼?」鳳杏雨再反問,一手扠著腰,一手放下最後一盤餐點。
頓時無言,印振戊突然意識到鳳否雨的問題暗喻著什麼。
吃什麼?當然是吃晚飯啊,但他現在吃的是誰做的?沒道理這些餐點會自動出現吧?
「王子,你搬出家來住後吃的是什麼?」鳳杏雨十指交疊于面前,一坐在印振戊身旁的椅子上,語氣之中,听得出酸意十足。
這個時候如果坦承那就表示自己輸了,不行!他印振戊已經敗得夠慘了,不能再輸下去。
「吃飯啊!不是面就是飯,偶爾上餐館吃些法國料理、日式料理、意大利料理、香港料理、泰國料理,要不然,就是吃吃麥當勞、肯德基、二十一世紀、加州炸雞,有時也會到五星級飯店吃套餐、到夜市吃消夜,就這樣,很平常的過了這幾年。」
嗯,很好,沒有漏洞,完美的快速回答。
「我看你是吃女人吧?振戊。」
晤……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听慣了鳳杏雨叫他小戊這兩個字,這會兒反倒對他叫他振戊這兩個字有意見。
「別叫我的名字。」忘了反駁先前鳳杏雨的譏諷,印振戊先提出他的不滿。
「為什麼不能叫?」鳳杏雨單純的被印振戊轉移注意力。
印振戊再切一塊肉,但不放自己盤里,反而放到鳳杏雨盤中,「我的名字是給女人、父母、朋友、認識我的人叫的,不是給你叫的。」
「哪有這樣?」鳳否雨叉子一叉,將方才印振戊切給他的肉塊一嘴含入,不滿的再出聲︰「為什麼只有我不能叫你振戊?」
「不準你說出那兩個字。」他夾了塊雞腿放到鳳杏雨的碗中,又來了顆鹵蛋給他。「吃!」印振戊命令道,一雙鷹眼還是不看他。
「先告訴我為什麼?」
嗚……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好難過喔!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叫他的名字,而獨獨自己不可以?
問他為什麼?印振戊也很想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不爽鳳杏雨直呼他的名字,為什麼就是對他叫他那兩個字起了這麼大的反感。
看著印振戊皺眉又抿嘴的模樣,得不到他回答的鳳杏雨更是感到憤怒,直接拍桌離開,轉身入房。
突然,餐桌上一片安靜,沉悶的空氣逼得印振戊望向背對他進房的身影,莫名的痛突然輕刺了下印振戊的心。
移回視線的印振戊注意到桌上的晚餐。
紅燒獅子頭、蕃茄炒蛋、烤牛排、蔬菜沙拉、紅燒鰻……全都是他從以前到現在都喜歡吃的菜色,很少會有人一次幫他煮這麼多種,莫非這些都是鳳杏雨做的?
突然響起的電話聲驚醒印振戊,一接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活力充沛的母親聲音。
(振戊!我傳授給小兩的手藝好不好?听小雨說他今天要做給你吃,你們現在在吃了嗎?怎樣?小雨的手藝應該不錯吧?)
「他什麼時候學的?」
記得從機場把他接回來住到現在,他還未離開過他的視線超過半天,也不見他說要去找他媽媽,那是什麼時候去跟媽媽學烹飪的手藝?
(什麼時候?嗯……媽記得是前年他放暑假的時候,整整兩個月的時間。)
「前年暑假?整整兩個月?」
(是啊!他都沒跟你說嗎?那時候他可是一直住在媽這邊,直說明年就要跟你住在一起,所以想要多了解你喜歡吃什麼,現在他也住進去了,他的手藝媽敢保證,一定美味十足,好了,不多說了!你爸在催人,改天記得帶小雨回來,再見!)
電話掛斷傳來一陣一陣的茫音。
為了他嗎?前年暑假他整日泡在不同的女孩子家玩樂時,鳳杏雨卻從香港到台灣來學做菜?
抬頭望向桌上那些餐點,他拿起筷子各夾了一口品嘗。
好吃,每一種都有職業水準,也嘗得出每一道菜他都是用心在做。
這麼想來,鳳杏雨打從十年前分離後就一直這麼無悔的付出,而他好象沒有做多大的響應。
將視線放回鳳杏雨方才坐的位置,他的盤子、碗中都各有數道菜,那是他方才夾給他吃的,為什麼自己會反射性的想要對他好?
是內疚?還是同情?抑或是……
不解,唯一可以確認的一件事,那就是他極度不喜歡鳳杏雨叫他的名字。
這讓印振戊很納悶,他叫他小戊這種惡心巴拉的名字時他不反對,卻在他叫出振戊這名字時起反感,認識他的人都這麼叫他,但他卻沒有感到不適?為何只有鳳杏雨這麼叫他時他會感到討厭?
擰眉想了想,腦海突然竄出另一幕場景。
那是他在跟其它女生約會時所發生的事。
那些女生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想要跟他更親密一點的叫他小戊,但那時他總會突然對那女生很冷淡。
對啊!從以前到現在,他一向最討厭別人叫他小戊,全世界好象只有一個人可以這麼叫他……
***
叩叩——
印振戊站在門口輕敲鳳杏雨的房門。
「杏雨……」
「閉嘴!不準你叫我的名字,」
房門內傳出嗚咽聲,反常的怒斥印振戊。
被鳳杏雨的吼叫聲嚇了一跳,印振戊縮回準備敲門的手,倒拿出鑰匙插入鑰匙孔,「我進去!小兩。」
「走開!誰準你進來了?」鳳杏雨怒火大發的拿起枕頭就是一扔,砰的一聲擊上正要被打開的門。
「對不起!杏雨……」印振戊吁了一口氣,緩緩開門,從門縫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趴在床上啜泣。
「嗚……你走開!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靠近我!」鳳杏雨將快要踫到他肩頭的大手撥開,一手探入床底拿出一把槍揚了揚。「你給我滾!嗚……為什麼不能叫你的名字?我連你的朋友都當不成……」
越想越傷心,他來台灣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當印振戊的情人、新娘,怎麼今日一听,原來他鳳杏雨在印振戊心中連個朋友的地位也不如。
「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鳳杏雨頭一轉,回身朝印振戊開一槍,僅差五公分的掠過印振戊的發,「反正我連那個認識你的人也當不成……嗚嗚……」
鳳杏雨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堆奇怪的話,然後又自顧自的趴回床上哭號,槍枝一扔,便朝印振戊飛去。
「你真的誤會了。」啪一聲,印振戊流利的接下槍,走向鳳杏雨,在他床邊坐了下來,輕輕拍著鳳杏雨的頭,「我好象只準許你叫我小戊。」
「咦?」印振戊的話讓鳳杏雨抬起頭,瞪大眼。
印振戊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搔搔鼻,「我好象還沒允許過任何人叫我小戊,就只有你可以叫……」
「為什麼?」
「為什麼……這我哪知道?總之,你應該要感到榮幸才對!」印振戊想趕快將這話題結束,「啊!對了,今天的晚餐很好吃,我們繼續回客廳吃飯好不好?」
鳳杏雨瞇著眼楮望著印振戊,看他一副謙卑的模樣,只好大嘆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淚,搶走印振戊手中的槍。
「好。」
這個字剛說出口,印振戊頓時感到心中大石卸下,輕松不少。
但是鳳杏雨又好死不死的想到之前他最先問的那個問題。
「對了!罷剛我在忙的時候,你一直在看什麼?」
「啊!今天播的漂流教室是最後一集了,不看不行!不看不行!」印振戊硬生生的轉移視線,移動身子,故意忽略鳳杏雨的問題走出房間。
開玩笑!他可是了解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要他當著鳳杏雨的面說,我在看你的下半身這句話嗎?他可不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這一說出口的後果他可清楚得很。
反正到時候一定會被鳳杏雨誤以對他有和他上床的意思。
不行!為了自己的貞操著想,向來視服務女人為生命意義的印振戊,絕對不泄漏方才鳳杏雨所問的答案。
鳳杏雨的毅力也非一般人所能抵擋,只見他恢復精神的黏著印振戊,巴在他身上拼命想套出他的話。
「喂!小戊!版訴人家嘛!你剛剛到底是在看什麼?」
「沒有!我那時只是在發呆而已,沒有在看什麼。」
抵死不說!唯有這次,撕裂他印振戊的嘴,也絕對不把答案說出口!
***
一個星期的處罰很快就過了。
沒有什麼真實感,也沒有什麼反省,只知道這一個禮拜的時間像酷刑,因為在家中得無時無刻提防小瘟神鳳杏雨所帶來的麻煩。
今早,印振戊特地早起將鳳杏雨的房門多加一個鎖反鎖住,然後愉悅的駕著自己那台BM!-R1150RT重型機車騎往學校上學去。
一個禮拜的時間,就足以讓印振戊險些忘記他還是個學生的事實。
正當印振戊快樂的騎著車子進入南星學園校門口時,突然竄出數十個南星警備衛隊擋住去路。
這群突然出現的人讓印振戊立即煞住車,車子發出刺耳的聲音響遍學校。
「搞什麼?想被我撞死嗎?」印振戊怒咆,將差點滑倒的車子扶正。
做什麼?搞迎接也沒必要這麼聲勢浩大吧?三人一排、十人成一面,集合了三十個南星警備衛隊來迎接他這個被停學一周,然後又光榮復學的黑王子嗎?
「撞死?哈哈哈哈……我南星帝的南星警備衛隊可沒弱到會被你的車給撞死!」
聲音一出,訓練有素的南星警備衛隊馬上一分為二,讓出一條路。
就好象是某大人物到臨一般,南星警備衛隊全數右手抬至胸口處平擺,低頭表示遵從。
呃,令人感到火大的麻煩來了!
印振戊翻了翻白眼,發動摩托車,想繞路而走,卻被眼尖的南星警備衛隊攔住。
「想走?」靳卓青自中央道路走出,雙手扠腰,高傲的模樣讓人一看就覺得敬畏,「走去哪?」
「停車。」好笑!要不然能去哪?騎著摩托車上廁所不成?
「真是沒藝術的回答,虧你還是南星五天王的黑王子!」靳卓青一手擺上胸前,一臉感嘆的搖搖頭。
哇咧……回話還分藝術不藝術?這倒是頭一次听到。
「靳卓青,如果你只是無聊地想找人打發時間,那我勸你去找白痴猩猩全東恩或者是武術痴古駿崴還來得明智一點,找我麻煩?不必了!我只會讓你覺得更無聊。」
家里已經有個瘟神常常找他麻煩,難道他連在學校也得應付這個大麻煩?
拜托,饒了他吧!他只想過平靜的學校生活,讀讀書、跟女生談談校園愛情,就這麼簡單而已,難道有那麼難實現嗎?
素有惡魔之稱的靳卓青又豈是這麼容易打發掉的人?只見他呵呵笑了幾聲,走到印振戊面前。
「放心!找別人麻煩時,我向來不會讓自己無聊。」
「神經!你自己去找自己的麻煩吧!」印振戊在靳卓青的手快要放到他肩頭時身子一閃、車子一動,想再繞往另外一個地方,但還是被擋下來。
「逃避並不是好方法。」靳卓青雙手抱胸,一副邪惡樣讓人看了就想扁。
「真是煩斃了!」
怎麼最近每個人都想找他麻煩?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難道是因為前一陣子騎車撞到黑貓時,沒拜拜去霉運嗎?還是最近初一、十五沒向祖先上香?
或者最近都沒去教堂作禮拜的緣故?
不管怎麼樣,對于任性妄為的靳卓青,印振戊已經有點想抓狂的傾向。
旋動鑰匙,熄了引擎,印振戊踢下車桿將寶貝車子固定住後下車。
「你想玩是吧?」印振戊轉身跨步向前,「我就陪你玩好了!」
反正靳卓青專整五天王為樂是眾所皆知的事,既然其它四天王都不能避免了,那他又何必躲這種麻煩?與其被迫著打,倒不如反身撲向前,來個同歸于盡,起碼讓他不死也重傷。
見印振戊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靳卓青露出邪笑。
「終于肯娛樂我了?」
他的激將法果然有效,哈哈!
眼前這個天王還是跟其它天王一樣,輕易的就掉入他的陷阱中,嗯……那他也該開始實行他這一個禮拜所訂畫的節目了。
靳卓青若有所思的撫撫下顎,突然朝天彈了下指。
(校園廣播時間,由本副會長秋穗諺來講解本次游戲內容。)
好象一切都是內定好的一般,校園內響起熟悉的廣播聲。
(本次游戲有點危險,沒有基本運動神經的人,為確保生命安全,請勿參加。)
听到這里,印振戊不禁皺起眉。有危險性?還要顧慮生命安全?拜托!這家伙是想玩什麼把戲?
(照舊,五天王強制參加,不參加者,為下一次南星帝與南星學生們娛樂的目標,五天王如果想讓自己的校園生活過得平淡,請攜伴參加。)
啥?還得攜伴參加?
這到底是什麼游戲?印振戊越听越胡涂。
「唔……」雖然覺得沒必要去理會靳卓青的游戲,卻又不想被當成下一次犧牲的目標。
得找同伴……要他這個公子跟男人配成一對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對于有數百名女友的印振戊而言,要從中選出一位優秀的女友更是難選。
就在印振戊舉棋不定之際,他的腦海突然閃過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