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住在這里?」方硯靈睜著明亮的大眼,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間約莫四十坪的房子。
今天是禮拜天,她在「築園」咖啡店上班到下午三點之後,本來想繼續留下來加班多賺點錢,卻被Andy不由分說地拉出來,說是要讓她看看上回他在陽明山上替她拍的照片,所以她現在才會出現在這間寬敞明亮的公寓里。
「對呀!我自己一個人住。」左宥安點點頭。
這間距離「上業集團」很近的公寓,是他為了公事上的方便而買的,他原本一直住在這里,直到大哥自殺後,他就搬回陽明山的左家大宅了。
「這麼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住?」
「是呀!怎麼?你想當這間屋子的女主人嗎?」左宥安開玩笑似的問道。
「嗄?」方硯靈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當場不知所措地紅了臉,連忙轉移話題地說道︰「呃……Andy……你不是說要給我看照片嗎?」
「對呀,在房間里,我帶你去看。」左宥安將她拉進主臥室之中。
在臥室內的四面牆上,掛了許多張放大的照片,其中一張甚至還放大到約二十四寸的大小。
這些照片全都是那天晚上在陽明山上拍的,照片中的人兒臉上帶著含羞帶怯的微笑,使得她原就甜美清麗的容顏更顯得嬌羞可人。
「這些照片拍得真好!Andy,你真不愧是個專業的攝影師!」方硯靈出自真心地贊美。
不論是拍她的哪一個角度,Andy都完全將她的神韻捕捉到了,她從來沒有拍過這麼美的照片!
「哪里,這都是因為模特兒美的緣故。」左宥安將她攬進懷中,低頭嗅著她的發香。「硯靈,你好香……香得讓我想一口吃了你!」
「嗄?Andy你……」方硯靈一愣,反射性地抬起頭來開口欲言,卻被他順勢吻上。
左宥安一邊吻著她,一邊順勢將她壓向一旁的大床,直到他們以親昵的姿勢交疊在床上,他的雙手便開始忙著解開她的上衣鈕扣。
「Andy,不行……」方硯靈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但是她腦中一絲殘存的理智卻告訴她該立即阻止Andy繼續下去。
「噓,別說話。」左宥安以纏綿的熱吻封住她的唇,雙手仍不偷懶地繼續褪去她身上的剩余衣物。
當她全身果裎地躺在他身下時,左宥安不由得屏息凝視著她美麗無瑕的身子,像是在欣賞一件極致藝術品般的覽遍她的每一寸肌膚。
這是他第一次在明亮的光線下欣賞她的胴體,盡避前兩次的歡愛經驗令他早就知道她有一身細女敕的肌膚,但是當他親眼看見她這身凝脂般的雪白玉膚和玲瓏有致的姣好曲線,他的呼吸仍是不由得一窒。
她簡直美得不可思議……
左宥安在她的臉上灑下綿密的細吻,並緩緩地自她的唇、她的頸子一路向下吮吻著,以他前所未有的柔情……
「Andy,我……我們不能這樣……」在他的撩撥下,方硯靈的拒絕顯得微弱而無力,但其實她心里的掙扎是劇烈而矛盾的。
她和Andy……他們之間不該這樣的!
她不該和Andy發生關系,不只是因為她和左宥安立下那紙「契約書」的關系,而是她還有種……哦……老天!她竟還有種背叛左宥安的罪惡感?
方硯靈被自己荒謬的念頭給嚇到了!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心里愛的人不是Andy嗎?
除了受限于那紙「契約書」之外,她還有什麼理由要為左宥安「守身」?為什麼她竟會覺得和Andy上床會對不起左宥安?除了復雜糾葛的仇恨之外,她和左宥安之間根本半點感情也沒有呀!
難道……她在恨左宥安的同時,竟也被他的冷酷霸氣給吸引了?
還是因為左宥安和Andy有相似的懾人氣勢與潛在的溫柔特質,所以她才會荒謬地對Andy的情感部分轉移到左宥安身上?
不知是Andy的挑逗令她心思無法集中,還是她自己早已陷入迷惘的泥沼,此刻她已分不清她愛的人究竟是Andy?還是左宥安?
哦,不!她怎麼能愛左宥安?是他害得她父親的公司破產倒閉,是他逼得她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身子來換回她的家!她怎麼能愛上左宥安呢?她只能恨他,不能愛他!
「Andy……你……」好不容易尋回一絲理智的方硯靈,試圖推拒著Andy愈來愈火熱的。
「噓,別說話。」左宥安用唇堵住了她的抗議,再度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吻得她又忘了反抗為何物。
當方硯靈又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時,左宥安迅速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摟著她共赴巫山之巔……
雲雨過後,他們果裎相對,緊緊相擁,兩個人的臉上皆漾著幸福而滿足的微笑,滿室的情意濃得化不開。
左宥安收緊雙臂,幾乎要將方硯靈的身子揉進體內了,就是舍不得放開她。在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能就這麼一直擁著她,什麼都別多想。
罷才的那一場歡愛,原本是他早就計劃好的「預謀」,但是他卻情不自禁地全心投入其中。在與她結合的那一刻,他根本忘了他們之間的仇恨,他的眼中、他的心底、他的腦海里,都只有身下這個美麗而嬌俏的女人。
「硯靈……」他低啞地喚道。
「嗯?」方硯靈在他的懷里微笑,喜歡他這麼緊擁著自己的感覺。
左宥安望著她美麗的笑顏,心一窒,雙臂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仿佛怕他稍一松手,她就會像只翩翩蝴蝶自他懷中振翅飛去,再也回不到他的懷抱。
的確,如無意外,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這麼緊擁著她了,在他等會兒的「計劃」實行之後,她恨他、怨他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再回到他的懷里?
不知怎地,再也無法擁著她的這種認知竟讓他有種莫名的空虛與心痛……
這種感覺……是愛嗎?
是吧!
雖然他拼了命想管住自己的心,但卻無力制止自己在恨她的同時也愛上了她。
望著方硯靈美麗的容貌,左宥安在心底猶豫掙扎了許久,終于允許自己坦言的心意,一輩子就這麼一次。
「硯靈……這輩子我就說這麼一次……我愛你,千真萬確的愛你。」但是卻不得不恨你!
愛恨交織的情緒在他心底劇烈沖突著,他雖然肯承認愛她的事實,但是卻不能原諒自己愛上害死他大哥的女人,更不能原諒她對他大哥所做的一切!
所以盡避他愛她,但卻不能對她心軟!
大哥的仇他還是要報的,否則他豈不是枉為人弟?
「Andy,我也愛你。」方硯靈無限感動地將臉埋進他溫熱的胸膛。
此刻的她,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其他的煩心之事,她已無暇去細想。至于左宥安在那紙「契約書」上的規定——不許她在這一個月的期限內和其他男人「有染」,她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更何況她剛才真的曾試圖阻止過Andy,只是效果不彰而已。
听見她對著自己表白愛意,左宥安的心一陣緊縮,猛烈悸動在他的心里奔竄沖擊著,一抹掙扎在他眼底一閃而過,他低下頭,用著前所未有的熱情熾烈狂猛地吻著她,因為他知道,這極有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吻她了。
在激情纏綿的長吻終于結束後,他深深凝睇了方硯靈半晌之後,說道︰「你先在床上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去浴室沖洗一下。」
左宥安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的開關,任嘩啦嘩啦的水流聲掩蓋住浴室內的聲音,再拿起預先放在浴室內的無線電話。
望著手中的電話,左宥安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按下了電話按鍵。在撥完號碼後,沒一會兒就接通了。
「冠霖?你已經在外面了嗎?」原來他撥的是柯冠霖的行動電話。
「嗯,我已經在你的公寓樓下了。」
「很好,你現在可以進來了,一切依計劃行事。」
「宥安……」柯冠霖的聲音顯得有點遲疑。「說真的,我不贊成你這麼做,這對方小姐來說太殘忍了……」
「你別管這麼多,反正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對了!」左宥安努力漠視心中的那股疼痛,不許自己再對方硯靈心軟。
「這……好吧!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柯冠霖想勸卻勸阻不了,只好听他的話依計行事。
左宥安緩緩地掛斷電話,像是想說服自己似的喃喃說道︰「我不會後悔的,我絕對不會後悔……」
正當方硯靈靜靜地躺在床上,回想著她和Andy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時,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門鈴。
「這……怎麼辦?」方硯靈為難地望著仍緊閉的浴室門板,從浴室內傳來的水聲顯示Andy還在沖澡,可是……總不能要她去開門吧!
正當她感到不知所措時,左宥安突然從浴室匆忙奔出來,而他全身上下竟只在腰部圍了一條浴巾!
看見他這副半果的性感模樣,方硯靈不禁羞赧地紅了雙頰。
「奇怪?這個時候會是誰來?」左宥安故意裝出一副疑惑的模樣,對方硯靈說道︰「你在這里等會兒,我去看看是誰在外面按門鈴。」
「嗯。」方硯靈不疑有他地點點頭。
當左宥安前去應門的時候,方硯靈裹著被單起身,正想穿上衣服時,卻听見門外似乎傳來一陣爭執聲,她才剛感到疑惑的時候,「左宥安」竟突然沖了進來!
「你……」過度的驚愕使得方硯靈只能愣愣地瞪著站在房門口的「左宥安」,過了許久仍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來。
「你是誰?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正牌左宥安扮演著Andy的角色,奔到柯冠霖的旁邊,滿臉怒氣地質問著他。
柯冠霖沒有回答左宥安的問題——因為左宥安不讓他開口說話,以免他的聲音引起方硯靈的懷疑。他滿臉怒氣地瞪著方硯靈,視線自她裹著被單的身于移至散落一地的衣物,最後瞥向只在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的左宥安。
「我……這……」方硯靈吶吶地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和Andy剛歡愛過的事實擺在眼前,她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柯冠霖端著一張怒容,恨恨地瞪著方硯靈半晌後便轉身離去,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半句話,但是他臨走前的眼神卻充滿了不言而喻的威脅。
看著柯冠霖離開後,左宥安才將視線移回方硯靈的身上,在看見她那張面無血色的臉時,他驀地感到一陣心痛,但是他強迫自己裝出忿忿不平的模樣。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Andy……他是……」方硯靈支吾著,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和左宥安之間的復雜關系。
「他是你的男人嗎?還是你的丈夫?」他咄咄逼人地問著。「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是個奸夫?」
「不,不是的!我沒有結婚,他也不是我的男人。」方硯靈又急又慌地企圖解釋。「Andy,你听我說,左宥安他是……」
「你走吧!」左宥安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無情地說道。「我可不想和別的男人‘共用’一個女人。」
他刻薄無情的話令方硯靈白了臉,委屈的淚水自她眼眶決堤而下,她顫抖地拾起衣服穿上。
「Andy,他……」
「你別說了,我不想听你解釋!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玩弄感情的女人!」左宥安別開臉,不想看見她梨花帶淚的臉龐,那只會令他心軟。
「我……」面對不實的指控,方硯靈想要開口解釋,但是看見他臉上決裂的表情,終也明白自己再多說也沒有用,只好傷心地黯然離去。
望著方硯靈離去的身影,左宥安覺得他心中的某一塊角落也被她帶走了,但是他不讓自己多想,因為多想只會讓自己更心痛而已。他還有許多後續的復仇動作必須立刻去做,他要趕快將他的復仇計劃全部實行完畢。
一切該有個結束了,不論是大哥的血海深仇,抑或是對方硯靈的愛戀情愫……
方硯靈慘白著一張臉,坐立難安地在醫院急診室外來回踱步,不時焦急地望著仍亮著「手術中」的紅燈。
經過了漫長難熬的一個多小時,「手術中」的紅燈終于滅了,而當身穿綠袍的醫師自開刀房走出來時,方硯靈立刻焦急地迎了過去。
「醫生,請問……請問我父親他……」方硯靈驚慌得連聲音都顫抖不已。
「方小姐,請放心,這次手術很成功,你父親已經月兌離危險了,不過他身上的麻醉還沒有退去,所以他還要再過一陣子才會醒來。」
听見父親平安地撐過了這次手術,方硯靈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那麼……我可以進去看我父親嗎?」
「可以,不過病人需要平靜地休養,所以等他醒來之後,盡量別刺激到他的情緒,不要讓他太激動了。」醫師仔細地叮嚀過後便離開了。
方硯靈謹記著醫師的叮嚀,躡手躡腳地走進病房,並盡量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看見父親虛弱昏迷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樣,方硯靈難過得淚流滿面,她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啜泣聲。她心痛父親必須遭受病痛、手術的折磨,更痛恨左宥安的殘酷無情!
在上次左宥安發現她和Andy「有染」之後,左宥安竟真的打電話「邀請」父親蒞臨參觀她家改建成賓館的動工典禮,更可恨的是,他竟將她被迫簽下的那紙賣身換屋的「契約書」寄給父親!
心髒本已不好的父親,哪堪承受這宛如晴天霹靂的雙重刺激與打擊?
在得知他們的房子將在近日內改成情色賓館時,父親就已經深受刺激地搖搖欲墜了,在看見她親筆簽名的「契約書」內容時,父親更是受不了這嚴重的刺激而倒下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父親倒下的時候,她正好在家里,這才能夠在第一時間緊急將父親送醫急救,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左宥安,她恨死他了!
突然的一陣暈眩令方硯靈差點站不住腳,她連忙拉了張椅子,在父親的床邊坐下。
這兩天來,她的精神快崩潰了!面對著左宥安的冷酷報復、Andy的無情決裂、還有父親的突然病倒,她根本吃不下更睡不好,若不是憑著一股意志力強撐下去,她早就倒下了!
左宥安的冷酷報復固然令她氣憤填膺,但Andy的無情決裂卻讓她心如刀割。
她真不敢相信,前一刻他們還緊緊倚偎在一起,濃情蜜意地互訴愛語,下一刻Andy竟能迅速地翻臉無情,甚至連她的解釋都不想听就立刻趕她走。
原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這麼經不起考驗……
「唔……」
病床上的方崇立發出輕微的申吟,原來是他身上麻醉的效果已漸漸地退去。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地睜開眼楮。
「爸,你還好吧?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見父親清醒過來,方硯靈暫時拋開低落陰霾的思緒,關心地望著父親。
「我還好,倒是你……硯靈,這陣子真是委屈你了……」一想到女兒必須出賣清白之身來換回他們家的房子,方崇立覺得深深的自責與心痛。
「爸,你別這麼說……」方硯靈連忙搖頭,卻差點搖落一串淚珠。
她暗暗地深吸口氣,努力不讓自己在父親的面前掉淚,就怕父親又會為她多擔一份心。
方崇立看著女兒消瘦的臉龐,心疼地說道︰「硯靈,這幾天你變瘦了,整個人也憔悴了好多。」
「沒有,我沒有變瘦,我很好。」方硯靈強顏歡笑地扯動嘴角,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方崇立見狀忍不住沉重地嘆道︰「唉……為什麼左宥安要逼我們到這步田地?我們方家和他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呀!」
「是因為宥辰的死……」方硯靈黯然地月兌口答道。「左宥安一直認為宥辰是因為受到我毀婚的刺激,才會想不開而自殺……」
「你毀婚?」方崇立驚詫地望著女兒,他從不知道有這件事。「你當初不是說你和宥辰取消公證結婚的原因,是為了要等宥辰的父母自加拿大回來之後,再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嗎?」
「呃……我……」方硯靈自知說溜了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硯靈,你老實告訴我,當初你和宥辰為什麼會臨時取消公證結婚?」方崇立端出父親的威嚴問道。「還有,你剛才為什麼說是你‘毀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父親的追問,方硯靈迫不得已,只好將當初左爺爺以「上業集團」要借貸給「方氏貿易公司」的那筆巨額資金來威脅她,不但要她主動和宥辰解除婚約,還逼她利用賓館的電話和電視播放的音效,演出那場紅杏出牆的戲碼,目的就是要讓宥辰徹底對她死心。
「這麼說來,宥辰的死,根本是左爺爺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存著根深蒂固的門第之見,硬逼你要和宥辰解除婚約,宥辰也不至于會走上自殺這條絕路呀!」
方崇立感慨地嘆了口氣,本來左宥辰都快成為他的女婿了,卻被左爺爺執拗的偏見給害死,怎不教他感到無限的唏噓傷感!
「既然事實的真相是這樣,你為什麼不向左宥安解釋清楚?」
「我在一開始就試著想解釋過了,但是他根本不讓我有開口的機會,他根本就听不進去。」方硯靈無奈地說道。「更何況,左宥安早已認定了我是害死宥辰的罪魁禍首,無論我說什麼,他都只會認為那是我企圖替自己月兌罪所找的藉口罷了!」
「可是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難道就這樣任左宥安盲目而無情地報復你?硯靈,你根本是無辜的呀!左宥安他沒資格這麼殘酷地對待你!」
「再慘也不過是現在這樣子而已……」方硯靈自言自語似的低喃,臉上掛著慘澹的苦笑。
方崇立見狀自責不已。「硯靈,是爸對不起你!」
「爸,你別這麼說,這件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怎麼會沒關系?當初要不是我鼓勵你答應宥辰的求婚,當初要不是我向‘上業集團’借貸那筆錢,就不會讓左爺爺有機會威脅你和宥辰解除婚約,更不會演變出這麼一連串的悲劇了!」方崇立愈說情緒愈激動,一不小心牽動了手術的傷口,
「爸!別再說了!」方硯靈嚇白了一張臉,慌亂地安撫著父親的情緒。「你才剛開完刀,醫生吩咐你要好好的靜養才行呀!」
「我沒事,別緊張,沒事……」方崇立忍著疼痛,反過來安撫被嚇壞的女兒。
「爸,你真的不要緊?要不要請醫生過來一趟?」方硯靈仍是緊張兮兮地盯著父親的表情。
「放心,我真的沒事。」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後,身體上的疼痛也漸漸和緩,方崇立望著女兒,一臉認真地說道︰「硯靈,答應我去找左宥安,去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他解釋清楚,好不好?」
面對父親要求,方硯靈只好點了點頭,但她卻不認為左宥安會听得下她說的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