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今天在機場交易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女人?」一等紀曜凱來到「毒蠍」組織的大本營,首領「天蠍」劈頭便問。
「沒錯。」紀曜凱點點頭。
縱使是在組只首領的面前,紀曜凱仍是一派優雅無懼的模樣。
然而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在他邪佻狂肆的外表之下,有著不容小覦的縝密心思和高強身手,這也是「天蠍」最為贊賞他的原因之一。
唯有令敵手莫測其高深的人,才是最危險、最可怕的!
「天蠍」甚至有意培養紀曜凱成為他的接班人,等再過個五、六年他隱退之後,由「黑蠍」來統領整個「毒蠍」組織。
「殺了那女人!」「天蠍」陰狠地下令,他不能容許任何可能危及「毒蠍」組織的人存活在世上。
「不。」紀曜凱搖了搖頭。
「你說什麼?」「天蠍」在瞬間變了臉色。
一旁的「赤蠍」見狀,忍不住幸災樂禍地揚起嘴角。
嘿嘿!無論「天蠍」再怎麼欣賞「黑蠍」,也絕對無法容忍他的命令被違逆,看來這次「黑蠍」有苦頭吃了!
紀曜凱毫不理會「赤蠍」嘲弄的目光,他語氣平淡地解釋道︰「還不急著殺了那女人,或許從她的口中可以問出些十麼來。」
「你的意思是要拷問她?」
「沒錯。」紀曜凱揚起嘴角,俊得近乎邪氣的臉上掛著抹冷魁的微笑。「那個女人也許是警方的眼線,或許可以從她的口中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天蠍」思索了片刻,連連點頭。
「嗯,也對,‘黑蠍’,果然還是你的心思細密。」
「首領過獎了。」
紀曜凱似笑非笑的黑瞳往原本等著看好戲的「赤蠍」瞟去,那充滿挑釁意味的眸光,令「赤蠍」氣白了一張臉。
「好,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天蠍說道。「盡快逼那個女人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全招供出來,等問清楚了之後,她也沒必要再活著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紀曜凱朝「天蠍」點點頭後,便轉身走出「毒蠍」組織的大門,看都不看「赤蠍」一眼。
紀曜凱離開後,「天蠍」沉默了會兒,忽然開口喚道︰「‘赤蠍’。」
「屬下在,首領有何吩咐?」
「赤蠍」必恭必敬地行禮,心底滿以為首領有什麼重要的任務要指派給他,沒想到「天蠍」竟說——
「‘黑蠍’的心思細密、拳腳功夫好、辦事又牢靠,實在是難得的人才,你應該多跟他學學,知道嗎?」
「赤蠍」聞言臉色大變,強忍怒火地道︰「是,屬下知道。」
可惡!「黑蠍」那家伙憑什麼得到「天蠍」如此的激賞與看重?
「赤蠍」一點也不服氣,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在首領的面前立下大功,讓首領知道他「赤蠍」的能力比「黑蠍」還要好上數倍!
☆☆☆
「晤——好疼……」宋郁澄痛楚地皺著一張臉,意識緩緩地蘇醒。
她睜開眼,輕輕地眨了眨,視線焦距停駐在那片淡藍色的天花板上。
奇怪?她困惑地想著,她房間的天花板明明是乳白色的呀?怎麼會變成天藍色的呢?
她不經意地將頭一偏,看見自己正處于一間陌生的房間,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嚇得她立刻清醒過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會在這里?怎麼會睡在這張床上?
她緊張地將手伸入棉被之中,忐忑不安地檢查身上的衣服,還好它們全都安然無事地穿在她的身上。
宋郁澄松了一口氣之余,這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間陌生的房子里。
是那個「預知夢」中的男人!
她清楚地記得,那個男人在接了一通電話之後就突然動手打她,害得她痛暈了過去,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不過,可想而知,一定是那個卑劣無恥的男人趁著她昏迷之際,把她帶到這里來的!
「可惡!我一定要告他妨礙自由、告他傷害!」宋郁澄咬牙切齒地咒罵,她的頸子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宋郁澄翻開被子跳下床,無暇打量這個偌大的房間,趁著那個男人還沒出現之前,她得趕快逃跑!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企圖開門偷溜,卻發現門竟然被反鎖了!
「可惡!」宋郁澄差點氣不過地踹門泄恨。「那男人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把我鎖在這個房間里?」
哼!沒關系!山不轉路轉,既然門打不開,從窗子逃走也行!
宋郁澄拉開厚重的窗簾,才發現這個房間是位在二樓。
「二樓就二樓,只要窗子能打得開,我一定想得出法子逃走的!」她滿懷期盼地伸手推窗,不斷地在心中祈禱這扇窗子不是鎖死的。
結果,上天似乎听見了她的祈求,這扇窗子果真沒有上鎖,而目連鐵窗也沒有,真是天助她也!
正當宋郁澄慶幸著她的好運時,卻赫然看見樓下有幾名看起來像是警衛的彪形大漢正在巡邏,她驚愕地瞪大了眼。
「天哪!我到底是被抓來什麼地方?」
她勉強自己定下心神,自窗子仔細地打量這座巨大的「囚籠」。
她發現,這是一幢華麗而壯闊的大別墅,她們那間小巧玲瓏的「夢幻之屋」根本沒得比,光是庭院的草坪就比她們的小園子要大上十數倍!
而且,不單是別墅的大門口有警衛,屋子的四周還有她剛才所瞧見的彪形大漢在巡邏。
這麼看來,她要順利逃走的機會根本是微乎其微嘛!
「可惡!這里到底是哪里?那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他為什麼非要把我抓來這里不可?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這一連串無解的問題,令宋郁澄的腦袋瓜子快要爆炸了!
她頹然地坐回床邊,為自己不確定的未來感到悲慘而無助。
☆☆☆
一整個下午,宋郁澄戰戰兢兢坐在床邊,全身神經進入高度備戰狀態,瞪著那扇上了鎖的門,等著她「預知夢」中的男人出現。
但是,好幾個鐘頭過去,別說是那個夢中人了,根本連半個人也沒有進來這個房間過。
等久等累了,宋郁澄便不知不覺地躺在床上睡著了,而她這麼一睡就一直睡到傍晚,就連房門被打開,有人站在床邊直盯著自己都沒有察覺。
紀曜凱盯著她那張恬靜美麗的睡顏,不禁啞然失笑。
在他踏進這個房間之前,他已想像過許多種他可能要面對的情形,有哭哭啼啼的淚人兒、有張牙舞爪的小潑貓,卻沒有想到竟會是眼前這副睡美人的景象。
趁著她仍熟睡之際,紀曜凱好整以暇地站在床邊打量她。
她有一張美麗的鵝蛋臉,白皙的肌膚使得她俏麗的五官更顯精致,一頭微卷的長發和勻稱的身材,更是許多男人心目中完美情人的模樣。
紀曜凱默默地盯著她許久,一股莫名的情愫使得他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她美麗的臉龐,那光滑柔女敕的觸感令他忍不住多摩挲了幾下。
宋郁澄被這觸踫擾得幽幽轉醒,她像貓兒似地伸了個慵懶的懶腰,緩緩地睜開眼楮,視線卻冷不防地對上床邊的男人。
她先是錯愕地愣了三秒鐘,隨即自床上驚跳起,眼神充滿防備地瞪著他。
「你……你想做什麼?為什麼把我擄到這里來?」
紀曜凱揚起邪魁一笑,不答反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又是什麼人?」宋郁澄怒氣沖沖地將問題扔回去。
哼!雖然他那張俊中帶邪的笑臉,足以迷死一干女人,但對于避男人唯恐不及的她,卻起不了半點作用。
「不說?」紀曜凱無所謂地聳聳肩,又是一笑。「沒關系,就算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
語畢,他踏著優雅閑適的步伐,踱向被扔于房間角落的她的行車箱。
「你想干什麼?那是我的東西!」宋郁澄迅速地撲了過去,企圖阻止他打開她的行李箱。
那箱子里面雖然沒有什麼重要東西,但裝的可全是自己的衣物,怎麼可以讓一個陌生男人隨便翻看?
然而,她那連花拳繡腿都稱不上的攻擊,怎會是紀曜凱的對手?不到三秒鐘,她便被紀曜凱輕易地「擺平」在鋪了地毯的地上。
為了壓制她的掙扎與反抗,他甚至放肆地壓坐在她的下月復部。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既能有效地制住她,又不會壓傷了她,只不過他們的姿勢,此刻形成了一副男歡女愛的暖昧姿態。
「你做什麼?快點放開我!」宋郁澄驚嚷。
紀曜凱不理會她無用的反抗,徑自打開一旁的行李箱。
箱蓋一開,首先跳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套套的性感內衣褲!綴有蕾絲邊的淡紫、深藍、淺綠、桃紅……色彩繽紛、款式多樣。
宋郁澄見狀俏臉一熱,耳根子都紅透了!
都怪她出門的時候太匆忙了,不但隨手將衣櫃里的內衣褲全抓了來,而且還沒有好好地用塑膠袋收妥,這下子真是丑大了!
「別看!」宋郁澄又羞又惱地喊道。
這小小的意外令紀曜凱先是愣了會兒,隨即嘴角戲謔地揚起。
「沒想到你的‘內在美’這麼‘多采多姿’!」他甚至惡劣地以修長的手指挑起一件桃紅色的內衣。「75C?嘖嘖!看不出你原來這麼‘有料’!」
語畢,他邪佻的目光放肆地盯著她因羞憤而起伏不定的胸脯。
「你……你看什麼看?」宋郁澄滿臉通紅,雙手環胸地斥道。「還不快放開我!還有放下我的……我的‘東西’!」
可惡!這個下流變態的男人,竟敢亂拿她的內衣!
她決定等她離開這個鬼地方以後,要放火燒了那件被他髒手踫過的內衣!
紀曜凱果真放開了她和她的內衣,但是他的搜查工作卻沒有團這段小小的插曲而中止。
他將她的行李箱提至床上,大大方方地坐在床邊翻看。
經過了方才的教訓,宋郁澄再也不敢自投羅網地阻止他的惡劣行徑,只能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翻看她的行李。
經過短暫的搜索,紀曜凱自一個暗袋中找到了她的護照,翻開一看——
「宋郁澄?好名字。」紀曜凱抬眼朝她一笑之後,又接著低頭看下去。「今年……二十三歲?」
紀曜凱揚起的眉顯示了他的微訝,他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年輕。光看她那一頭微卷的長發、勻稱的身材、以及自然散發的嫵媚氣質,他本以為她還要再大上個二、三歲。
他放下她的護照,又在行李箱里找了一會兒,在確定沒有其他可疑物品後,才終于合起箱蓋。
「你替什麼人工作?」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宋郁澄一愣,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別裝蒜,是誰派你到機場的?」
「沒有誰,是我自己要出國的。」哼!要不是為了躲避他,她也不會匆忙提著行李就要出國避難。
早知會在機場踫到他,她說什麼也不會踏出「夢幻之屋」半步的!
「哦?那你為什麼一看見我們,就立刻轉身逃跑?」
「那是因為……」宋郁澄突然頓住,生氣地瞪著他。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哼!憑什麼他問一句,她就要答一句?
「因為我要知道。」听他狂傲的語氣,仿佛她回答他的話是天經地義。
「我偏不告訴你!」
「是嗎?不告訴我?」紀曜凱躍下床,緩步朝她逼進。
雖然他的臉上掛著笑容,他的步伐極為優雅,但是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是懾人而且危險的!
宋郁澄竟有成為黑豹獵物的錯覺!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宋郁澄趕緊在他欺近身之前說道︰「因為我昨晚作了一個可怕的‘預知夢’,所以我才會想要逃出國去避難的!」
「預知夢?」紀曜凱輕嗤一聲,壓根兒不相信她說的話。「那跟你一看見我們就逃跑有什麼關系?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什麼?」宋郁澄听不太懂他的話。「我哪有發現什麼?我該發現什麼嗎?」
紀曜凱的黑瞳一眯,一個箭步來到她的面前,在她來得及退避之前,輕柔卻不容她躲開地箝住她的下巴。
「說,你究竟為什麼一看見我們轉身就逃?」他低柔如天鵝絨般的嗓音和深邃如黑潭的眼瞳,足以魅惑人心。
「我……」宋郁澄被迫仰望著他過分俊美的臉孔,他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莫名地促使她的心跳加速。「我都說了……是因為我作了個‘預知夢’……」
「哦?真的是‘預知夢’?」紀曜凱接著問道︰「那麼你的夢到底預知了什麼?」
「我預知了……」宋郁澄的話突然硬生生地打住。
不行!她怎麼能說出她夢見了他,而她因為害怕跟他有感情上的牽扯、甚至走上紅毯的彼端,所以才會打算包袱款款地逃出國去。
不!她可不想被他誤以為是個自作多情的女人!
宋郁澄氣沖沖地揮開他的手,別開臉嚷道︰「我夢到什麼關你什麼事?我才不告訴你呢!」
「真的不說?」
「打死不說!」
紀曜凱輕嘆了口氣,用著好遺憾的聲音說道︰「那麼,你只好繼續待在這里作客,直到你願意跟我聊聊你的‘預知夢’為止。」
「什麼?你怎麼可以!」什麼作客?這根本就是綁架、軟禁嘛!
「我當然可以。」紀曜凱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說道。「你現在不就待在我的屋子里嗎?」
「你……」宋郁澄快氣瘋了!若不是明知自己打不過他,她一定會沖上去跟他拚了!
「你好好地考慮考慮吧!坦白招供對你只有好處。」
紀曜凱緩緩踱至門口。突然又回過頭,朝著她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容。「對了,我叫紀曜凱,請多多指教!」
「鬼才要跟你多多指教呢!」宋郁澄氣得沖口而出。
「是嗎?」紀曜凱不但絲毫不以為杵,反而朗聲大笑。
他一邊笑著,一邊開門離去。當然,那扇門又迅速被他給反鎖住了。
☆☆☆
書房中,紀曜凱自酒櫃取出一瓶只剩一半的軒尼詩,他倒了兩杯半滿的酒,一杯給自己,另一杯則遞給他的好友兼這幢別墅的守衛之一柯仲熙。
「凱,她是什麼來歷?」
紀曜凱聳聳肩,輕啜了口酒後說道︰「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她很有可能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她看起來就真的像是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他懷疑她甚至連「毒蠍」組織都沒听過。
只不過,她究竟為什麼一看見他們之後,便驚慌失措地轉身逃跑?難道真的如她所說的,只是因為一場「預知夢」?
真是太無稽了!什麼「預知夢」?他根本不相信那種毫無科學憑據的事!可是,看她那個模樣卻又不似在說謊。
懊不該相信她呢?紀曜凱不禁困惑了……
「那‘天蠍’怎麼說?」柯仲熙又問。
「他要我殺了她。」
「哦?」柯仲熙微挑眉,淡笑地問道。「你舍得嗎?」
在宋郁澄昏迷地被司機載回來之時,是柯仲熙將她安頓在那間客房的,因此他當然也見著了她美麗的容貌。
「舍得什麼?殺她?」紀曜凱笑道。「當然不。至少在‘事情’結束之前,我是不會讓她受到半點損傷的。」
「是嗎?」柯仲熙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在這段期間內,你會不會對她動心呢?」
紀曜凱聳聳肩,不太認真地隨口答道︰「誰知道呢?」
話雖如此,他的腦中卻自然地浮現她美麗的容顏。
無可否認的,宋郁澄的確是個迷人的女子,不過目前她除了是他的「俘虜」之外,他並不打算和她發展出其他不該有的感情。
「明天一早,我要出去一趟。」紀曜凱將話題帶開。
「是要跟‘他’聯絡嗎?」柯仲熙壓低了聲音,問得極為小心。
「沒錯。」紀曜凱點點頭,沉吟了半晌,又開口提醒道︰「明天,她就交給你看守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她跑掉的!」柯仲熙笑著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