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叔,夫人呢?」
「回少爺,剛才馬房的小廝說夫人騎馬出莊了。」
「一個人?」
「是的。」
「該死!」
司凌臉暴青筋的叫著。
罷從璀兒那邊回來,那女孩竟說她只是因為病痛才哭,跟芊陽一點關系都沒,雖然他不是很相信她這個理由,但卻也相信芊陽應該不是那種會報私仇的女人。唉!罷才自己怎麼這唐突,說話不經大腦,又錯怪了她了。但她也該跟他說清楚啊,干嘛一聲不響又跑開,還無緣無故的又甩他一個耳光。
這女人……真像頭母獅子。
「常山。」
「回少爺。」答的是武叔。「常山跟三少爺出去了,要我去找他回來嗎?」「哦!對,是我要他們去辦點事,不用找了,武叔麻煩你幫我備馬我出去找少夫人,還有,最近莊里要加強巡邏小心門戶,要綠夏最近也不準出門。」
「是,少爺。」
「大哥……大哥……」
正當司凌要走出門時,司天帶著常山快速的奔了進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
「戚峰行動了。」
「什麼。」
「這是他送來的紙條,你請看。」司天滿臉憂心的遞上一張信紙兒。
司凌一見那娟秀的筆跡,整個人差點暈眩過去。
那是文芊陽的筆跡,這幾天她天天手抄一闋小詞放在他書房的案頭,對這一手娟細的字,他再熟悉不過了。
司凌雙手顫抖的癱開信紙,看到內容,一顆心差點奪口而出︰司凌,這個人要我寫這封信給你,我不認識他,但他卻說跟我們司家很熟,他要你拿長白山參田的產權,還有一百萬兩換我回去,地點在北山斷崖,今夜子時只能你一個人來……
紙條寫到這兒便沒了,看來是那人不讓她再寫下去。「是戚峰!是那混蛋戚峰!這信從哪兒來的。」司凌現在的表情真像要吃人。
「是一個小孩拿到綠心堂的。」
「那小孩呢?」
「不見了。」
「快去找出來,還有,常山,傳令下去,要各分支全力找尋少夫人的下落,有消息馬上回報。」
「司天!你早上不是說戚峰剛到杭州嗎?怎麼他就能馬上抓到你大嫂。」司凌像只盛怒的獅子,臉暴青筋的跳著。
「這……這……我也不明了,可能他早幾天就到了杭州,只是一直藏匿在某處,我們的人沒發現吧!」
「可惡!」司凌重重的往桌面一拍。「讓我找到你,我一定將你碎尸萬斷。」「武叔,煩你到銀號去提領一百萬兩銀子。」
「大哥,你真的要跟那混蛋妥協?」司天對自己的失職十分懊惱,這些日子他真的玩過頭了,才會讓那人有機可乘。
「不然能怎樣!依司忠的飛鴿傳書報告,那戚峰在長白山的窩,早已經因為他經營不良而眾叛親離窮途末路,這一次他鐵定是走投無路後放手一搏,我不能拿你大嫂的生命開玩笑。」
「但是……一百萬兩倒無所謂,那參田的權狀……」
想到那參田是司家事業的起源,更是司凌最重視的家族命脈,司家人說什麼都不會輕易放棄,現在卻要將它拱手讓人,司天有說不出的難舍,但不交出,大嫂又有危險。唉!……到底該怎麼辦。
司凌听出司天的掙扎。「無所謂,失去的我們可以再賺回來,失去芊陽……什麼也沒有了。」想到妻子那甜美的笑容,司凌寒意四起。
芊陽!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那今晚我跟你去。」司天收起他吊兒郎當的個性,第一次正經八百的跟司凌說話。「不用了,他要我一個人去,就我一個人去,這場恩怨是多年前結下的梁子,還是由我一個人去解決。」
「但是你這樣太冒險了。」
「為了你大嫂,這種險不得不冒。記住!老三,萬一我有任何閃失,馬上召回你二哥,知道嗎!還有,一定要救出你大嫂,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大哥……」
「好了,就這麼決定,你別再說了。」
*****是夜子時,杭州城北的北山斷崖。
雖然已經五月了,但夜晚的風仍然透著一點寒意,加上被風吹得嘎嘎作響的樹葉聲,讓這個夜晚顯得有點陰森。
樹林里幾只貓頭鷹似乎也不堪寂寞,選在這個時候持續發出咕咕的聲音,听得讓人寒毛直立,氣氛一片肅煞。
「你放開我……不要捉我……」
這種陰森的氣氛似乎沒讓文芊陽嚇到,她只記得對抓她的人又踢又叫著。「你給我安分點。」「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為什麼要跟司凌作對?」她的一顆心全懸在司凌可能受到的傷害上。
「他叫戚峰,是司家的死對頭。」
一陣低沉的男音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司凌……」文芊陽听出是她一整天掛在心上的丈夫聲音。
「芊陽……芊陽……你好嗎?」司凌一見到愛妻的面急忙的往前奔來。
「我很好……你不該來的。」文芊陽看得出他臉上布滿擔心的表情,知道那絕對是真情的表露,但為什麼他又要傷她心呢?「我怎麼能不來呢。」司凌不自覺的又往前邁了一步。
「站住!姓司的,你們夫妻倆要情話綿綿等我辦完事後再說也來得及,你東西帶來了吧?」
「帶來了,在這兒,十張十萬兩的銀票和長白山參田開采權狀。」司凌舉著手中的包袱說著。
「放在地上,打開。」
司凌依他的指示將布包放在地上,打開布巾。
戚峰舉起火把仔細的端詳那些東西。
「很好,很好,沒想到你真的帶來了,我還一度擔心你不會願意花這麼一大筆贖金來換這個女人,沒想到我賭對了。」
「東西你拿去,人可以換過來了吧。」
「不要……司凌。」文芊陽不能任由司家的產業落在惡徒手里。
「你給我閉嘴,臭娘們。」戚峰狠狠打了文芊陽一個耳光,阻止她的吵鬧。「住手,戚峰,你敢再動她一根寒毛,小心我剝了你的皮。」司凌看愛妻臉上映出五條爪印,氣得大吼。
呦!看不出咱們素來以冷酷無情著稱的司莊主,對妻子倒是有情。」又故意用手背在文芊陽腫起的臉頰來回的撫模著。
司凌看得快氣炸了……直覺想沖上前去砍了他。
不行……不行……司凌!為了芊陽的安全你必須冷靜下來。
司凌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能沖動。
「戚峰,那一百萬兩對你來說或許還有用處,這參田對你而言一點幫助也沒有,依你那種經營手法,沒多久也會化為烏有,你何必要它呢。」
「你以為我還會打算開采參田,哈,哈,哈,你太笨了,我是要拿它賣給北方的蠻子,他們對那座參田的覬覦可是很久了,今天我將它賣給他們,不僅可以獲得一大筆銀子,還能讓你們司家的聲譽掃地,何樂而不為。」
「沒想到你計劃得很周詳啊,真是卑鄙。」
「多謝贊美,人不卑鄙如何能成就大事呢。」說著竟又狠狠地抓一把文芊陽的頭發。「司凌……」文芊陽痛得申吟一聲,隨及又趕緊閉上嘴巴,她不能再讓司凌分心了。「戚峰,你這小人……」司凌一見芊陽眼角滑落的淚珠,知道她一定很痛,一陣酸處不舍也管不得冷不冷靜,往前躍了過去。
沒想到才奔出兩三步,卻覺得腳下的草叢一空,身子直墜而下。
是陷阱!「司凌……」文芊陽沒料到會眼睜睜的看他消失在眼前,驚慌的呼喊著。「哎呀!」落入洞穴的司凌又發出一聲申吟。
這個人工挖出來的洞穴地上插滿小刀,那個戚峰篤定要取他的命。
「戚峰……你卑鄙……無恥……」從洞內傳來司凌虛弱又憤恨的咒罵。
「哈!炳!……司凌,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戚峰往黑漆的洞內看了一看,听他的聲音應該受了重傷了,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你就慢慢在這兒等待死亡吧,這銀票,權狀,還有你美麗的老婆我先帶走了。哈!炳……」
「站住,看你怎麼走……」
突然一個身影從洞口飛天而出。
「司凌!」
「啊……」
正彎腰拾取地上銀票及權狀的戚峰,被從背後踢來的一腿跌得狗吃屎。
「你……你不是受重傷了嗎?」
「你以為我司凌會那麼容易就中你的埋伏。」
「我看見你掉下去了。」
「沒錯,我是掉下去了,但只掉一半,我早提氣用壁虎功吸在洞口不遠處。」「怎麼會,你怎麼可能識破我的計劃。」
「哼!敝只怪你太笨了,早在我往前跨步的時候,便瞧出草叢中有銀光一閃,幾次下來悟出那該是刀劍類的東西,受月光一照而反射出來的光,一開始便看破了你的鬼計。」「好個司凌,又讓你逃過一次。」「我早知道當年方兄也是你放的暗箭。」「那是他吃理扒外,幫外人的下場。」
「他不是幫外人,他只是不屑你卑鄙的做法,但又不願意讓自己成為背叛之徒,才奮身替我擋那一箭,最後毒發身亡。」
「他活該。」
「司凌。」文芊陽看丈夫安然無恙「飛」出洞外,又見歹人被他一腳踢癱在地,興奮奔了過來,投進他的懷抱。
「夫人,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受傷。」司凌拉過妻子從頭到尾審視著。「我很好,你沒事吧。」這邊她也跟著對他東看西看東模西模起來。
「好了,我沒事,很癢。」司凌被她手忙腳亂的動作弄得笑出聲。
「人家擔心你嘛!」文芊陽委屈的看著他,今後再怎麼樣她都不會對他生氣,他竟然冒著生命危險只身來救她。
兩人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悅中,卻忽略了一旁受傷的惡人。
卻見那戚峰奮力一站往前一沖,想將二人往那洞穴推下。
沒想到司凌抱著文芊陽一個轉身,戚峰沒推著他們兩,自己卻沖往洞穴摔了下去。「啊……」一聲漆厲的慘叫從洞穴中傳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