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跟韋迎農的關系會因為單車事件而友好一些,沒想到這一天模擬考成績一公布,羅隻對韋迎農的印象又急轉直下。
她!羅隻!綠楊高中自然組的不敗女將軍!在這次考試中竟被丟出紅榜五名之外,天要下紅雨了。
當她看到那張貼在長廊上的紅單子時,一度還以為自己眼花,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從來!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在她身上。打從高一開始,她便跟爺爺立下切結書,只要她永遠保持全校前五名之內,羅隻的求學方式與未來的目標由她全權作主,她要念自然組的哪一科系都行,反之,若掉出五名之外則任由羅不凡安排,只能念物理系。
沖著對物理系超大的反感,打死她也不敢犯戒,跨出危險邊緣,三年來一直相安無事。
但是,好了,這下可好了,她竟掉出第五名。
看著自然組紅榜裹多插進來的那個名字,羅隻真想拿刀砍了他。
韋迎農!又是你!我跟你沒完沒了!
誰能想得到那個賭鬼,書也能念得這麼好,竟還擠掉綠楊的白面書生白懷豫,站上榜首的位置,讓這回前三名的名單全是男人的天下。
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了,回到教室羅隻便明顯嗅出各方投來看好戲的眼光,尤其是吳靜雅那幫人,她這一掉出前五名,她們那些長舌婦又有得嚼舌根的了,看來韋迎農也幫她們報了多年的仇。
氣死我了!羅隻握住放在桌上那張凝眼的成績單,不知該撕還是該藏,爺爺一定不會突然忘記這回事,每回模擬考的日子他一向記的極牢,今晚,最慢明晚,他一定會跟她要結果。
媽呀!真後悔化學課沒修好一點,不然現在就能配些致命的毒藥,讓韋迎農那家伙吃下去,以泄心頭之恨。
她泄氣地坐到座位上,抓著那張紙猶豫不決該做如何打算,天啊!就差這兩分,足以改變她一生,打死她都不想念物理系,若念了那個鬼科目,她似乎可預見未來變成像爺爺一樣的怪博士。
!……現在除了哀聲嘆氣,她真是無計可施。
突然,一架紙飛機滑落她的桌面。
羅隻四處張望,是她在班上唯一比較有交情的同學許茜丟過來的紙條。
慢條斯理的打開那紙條,上頭寫著,「羅隻!你失散多年的姊姊到學校來了。」
「什麼跟什麼?!」羅隻懶洋洋地投給她個疑問的眼神。
不一會兒,紙飛機又飛了過來。
「那個駱煒啊!剛我到餐廳繳便當錢時,看到她跟葛教官在一起,老天!羅隻,你們倆長得真像。」
「無聊!」
這回羅隻送給她一個無聊的嘴型,顯然對這個話題沒絲毫興趣,滿腦子只盤算著那張名次表該如何闖關得逞。
「喂!羅隻!」那許茜還真不死心,另一架飛機又來了,她有恃無恐,反正葛教官在餐廳,這會兒絕不會有人來巡堂,要怎麼玩紙飛機都沒人管。
「你不是也很好奇嗎?說你壓根不知道駱煒是何等人物嗎?走!咱們現在溜去瞧瞧,保證讓你瞠目結舌。」
羅隻攤開紙條左右看著,從她高一起就有人對她說過她長的像個國際知名的導演,她一直不以為意,到了今年,那位女導演執導的幾部片子在全球造成轟動後,說的人更多了,她這當事者卻一次也沒見過那位赫赫有名的女人廬山真面目,其實也沒什麼想看,只是搞不懂這些人,臉孔像的人大有人在,值得這樣大驚小敝嗎?
「少無聊了!」她丟張紙條答覆。
正當她們倆大玩造飛機時,這個原本安靜午休的班級,也隱約起了個騷動,不知從何人嘴中傳出一句︰
「嘿!我看見韋箴箴在餐廳!」
「好像還有駱煒!」另一個聲音跟著補充,她們倆是今天的值日生,剛從餐廳後頭的垃圾堆回來。
听了這兩句話,一下子,大夥全醒了,教室中開始有一陣一陣的耳語。
「韋箴箴!老天,她是我的偶像。」
「喂!她本人比較好看?還是電影上比較好看?」
「哦!我愛死駱煒了。」
「班!幫我去要張簽名照好不好?」竊竊私語開始有坐大的趨勢。
「風紀,讓我們溜出去一下好不好?」
一籮筐的問題全出來了,沒人管它午不午休,教室中彌漫著濃濃的偶像味。
「羅隻!……羅隻!」趁著前頭混亂,許茜又叫一聲,「走啦!」
「好吧!」原本心情不佳,加上被班上目前的氣氛弄得更心煩,出去透透氣也好,反正午休開溜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她根本不怕被罰,大不了警告一次,哼!要!就送他好了!
午休時間的餐廳,只有零星的幾個人,三兩下就看見那三個耀眼的女人,看到那張正對門口的臉,羅隻猛然倒抽一口氣,生平第一次真正嘗到什麼叫驚奇。
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臉龐……這麼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而她仿佛見過這張臉……
「瞧!我告訴過你吧!保證讓你瞠目咋舌。」看見羅隻的表情,許茜太滿意了。
「……」羅隻就這樣呆呆地杵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她。
一種莫名的情緒讓駱煒突然抬頭往前看,一抬頭,她看到了門邊鬼祟的兩張臉孔,其中一張竟似自己的翻版。
「羅隻……」駱煒輕呼出聲,驚訝地捂住嘴巴。
坐在駱煒對面的葛麗敏听到駱煒這聲低呼,猛然回頭,也看到了那兩個偷窺者。
「羅隻!許茜!你們倆不要命了嗎?午休時間竟敢溜出來,馬上給我回班上去,不然,記警告一次。」
在她這聲大喊之前,不忘先按下情不自禁也起身的駱煒。
「教官!對不起!對不起!」許茜沒想到這麼快就事跡敗露,倉皇的拉過羅隻想逃。
沒想到羅隻掙開她的手掌,無懼地往她們的方向走來。
「羅隻!你不听話!」葛麗敏見她不以為意,擺出教官的威嚴。
「對不起,教官,我想問這位女士一個問題。」她的眼光落在駱煒的臉上。
「什麼問題。」駱煒雖然已從剛第一眼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但語氣中仍明顯地透露著緊張。
「你認識我嗎?」她直接問出這句話,剛她的眼光並沒漏掉她口中輕叫「羅隻」那兩個字的嘴型。
「我?……」
兩人間有短暫的尷尬。
「羅隻,你的名氣還沒響徹台灣,不是所有人都認得你,走啦!快回教室。」許茜幫駱煒做了這樣回答。
「你認不認識我?」她還是想再確認一次。
駱煒沉下臉像要掩飾什麼似的喝了口咖啡,輕輕地吐出一句。「不……不認識……」
「羅隻,走啦!葛教官真的快抓狂了。」許茜搞不懂羅隻干嘛要人家認識她,駱煒可是國際知名的導演,哪會認得她這個高中女生。
雖是滿臉狐疑,最後羅隻還是任由許茜拉著走出餐廳,她確定剛才並沒看錯,那個叫駱煒的女人,的確在直覺中叫出她的名字。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表姊!你干嘛,竟差點失控!」
目送那兩名搗蛋鬼離去,葛麗敏一坐下來,馬上一頓開炮。
面對表妹的指責,駱煒一臉苦澀,表情雖然冷靜,但薄霧的眼眶卻直接透露她的悲戚。「對不起!麗敏,我……我真的是情不自禁。」
「……」葛麗敏重重嘆一口氣。
「她就是羅隻?!」一旁沉默好久的韋箴箴在這個時候也出聲詢問。
梆麗敏點點頭。
「若她真的是羅隻,那就不能怪阿駱,想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魂縈夢牽好不容易真真實實看到,你要她怎麼不激動。」
「我是怕她忘了跟老魔鬼訂下的契約。」
「我不會忘的。」駱煒連忙接口。
「那就好,一定不能讓老魔鬼知道你們倆見過面,否則你永遠也沒辦法將她要回來。」
「我知道……」一串斗大的淚珠,終於由駱煒眼眶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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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隻一點都不希望現在有人打擾她,這一個百思不解的問題還是困擾著她。
她一定見過那個叫駱煒的女人,那種感覺太熟悉了,還有她的表情、反應,應該也像認識她,但是,她干嘛故意說不認識她呢?
「喂!上車。」
韋迎農已經叫過第二聲,那小子竟還埋頭猛走,無視他的存在,將他的話當耳邊風,韋迎農可不是個有耐心的男人。
「喂!羅隻!你到底要不要搭便車!」這一句卯起來帶點怒氣吼著。
羅隻突然被這一聲嚇得跳了起來。「要死!你要嚇死我啊!」一雙冒火的怒眼直瞪著嚇她的人。
「哦,有反應了,我還以為你聾了、廢了。」
這男人,嘴巴跟他的脾氣一樣壞。
「你才聾了、廢了!還在學校圍牆範圍內,你怎麼就走過來了。」
他們約好這幾天搭便車的起站是在圍牆尾端第一條巷子內,免得羅隻又被他那群紅粉支持者圍剿,都還沒到約定的起站,他竟大膽地牽著車走過來。
「從一出校門口就開始注意你了,走的像只烏龜一樣,你別告訴我你忘了今天是星期幾?」
「星期幾?!」羅隻真的一臉茫然的問著他。
「星期一!你得去贏單車的日子。」韋迎農真想掐死她,過去這一星期來他天天摩拳擦掌等著今天,沒想到她竟忘了,難不成她真的搭順風車搭上癮了。
她上癮,他可不上癮,可憐他這位黑騎獨行俠哪時候當過人家的司機,更不用說載個女人了,要他繼續下去,門兒都沒有。
「哦!對喔!……」羅隻驚呼一聲,突然又泄了氣般垮了下肩。「算了,今天我沒心情,不去了。」
韋迎農沒看見她一副有氣沒力的神情,只听見她最後那句「不去了。」一個人傻眼般停了下來。
「不去!喂!搞清楚,是你自己上星期就跟我約好的,怎麼又反悔了呢?」女人是超級善變的動物,他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羅隻听他語氣苛責,突然又不預警地對著韋迎農的手臂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一聲,嘴巴也跟著開罵起來。
「喂!韋太保,你一直在耍我對不對?什麼撞球、打工、飆車……十八般武藝無所不能,我問你,為什麼這一次模擬考還會是榜首,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加入,硬生生把我從紅榜名單中給擠掉了。」這小子還怪她,她沒心情打球的原因他也有份。
「你?!被擠掉干嘛怪我,技不如人,聰明才智低人一等,怎麼可以怪人,我的十八般武藝其中就含著智商特高這一項,怎樣!」
「我技不如人?聰明才智不如你?韋迎農你少夜郎自大,這次要不是你故意造成假象,我哪會大意輸了你,而且我看八成有也是被你蒙上的,就不相信下回你還能穩坐榜首寶座。」羅隻一向喜歡在二、三、四名之間游走,這樣爺爺就不會將她定型,要她永遠待在榜首位置,而那群一直看她礙眼的同學們也不會怨恨她,沒想到這次卻大意失荊州。
听她口氣狂妄,韋迎農突然露出詭異的眼神。「要打賭嗎?」
賭俠就是賭俠,三句不離本行。
「賭、賭、賭……你就只知道賭……算了,我今天沒心情跟你吵,更沒心情去賺單車,後天再說吧!」
「喂!喂!……我等著看你高超的技術等了一個星期,你竟然說不要去,難不成你真指望我繼續載你上下課?」
韋迎農氣極了!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這一個星期會那麼期待,那種心情竟比期待領薪水還令他興奮。
「隨你啊!我又沒拿刀押著你。」羅隻心情糟透了,連跟他吵架都沒力氣。
「你……」他才真想拿刀押她去呢!真受不了這個女人。
「韋迎農!」
在韋迎農說這話的同時,他們倆後頭突然傳來一聲高呼。
羅隻跟韋迎農同時轉過頭。
「韋迎農,對不起,吳靜雅同學的腳扭傷了,沒辦法走路,你能不能載她一程到公車站牌就行了。」
老遠她們就瞧見羅隻那小賤人又纏上韋迎農,所以想個計策拆散他們。
韋迎農皺起眉頭,擺出一個臭臉看著她,沒好氣的說聲,「抱歉!我不是計程車。」便自顧自地往前走,這時候誰來惹他誰倒楣。
「韋迎農,等等……」
「上車!」
沒待她說完話,韋迎農當著她們的面,用力拉過羅隻坐上他車前橫桿,一個用力,踏著單車急駛而去,根本連正眼都沒看她們一眼。
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傻傻的望著。
而被強行拉上車的羅隻,回頭看著那幾張開得老大的嘴巴,心裹頭竟莫名的有點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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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原因,羅隻發現她跟韋迎農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每天上下課幾乎不預期地一定會踫上,不僅一起騎車上下學,每星期一、三一起泡彈子房,而二、四羅隻則泡她的小說店,韋迎農上他的網路,各自混了兩個小時之後再一起騎車回家。
韋迎農還是那副死樣子,不愛說話、不愛笑,但很奇怪,不管羅隻到哪兒,她一定會發現他也在哪兒,是巧合嗎?還是刻意?羅隻並不想去研究它,感覺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跟他談話不像剛開始一樣討人厭。
那天,羅隻還是被韋迎農強押到他發現的彈子房斂財去了。
雖恨他的霸道,雖說心情不佳,但卻奇怪,一到彈子房後羅隻竟就忘了那回事,卯起勁來跟一群人廝殺了好幾盤,而最後贏家果真是羅隻。
罷開始他們這兩個雌雄賭俠,當然合作無間的演一場癟三戲,由韋迎農找上一個看起來也很臭屁的肥羊,羅隻則在外場下賭,這一局他們一共贏了三千元,隨後,換由羅隻上場,找一個醉翁之意不在球的男人,狠狠地痛宰他一頓,這場她跟韋迎農又贏了四千。
後來,當她們出彈子房時,韋迎農將所有睹金全塞在她手中,酷酷地說著,
「全給你,這樣我一點都沒欠你人情了。」神情就像償還了賣身債一樣。
羅隻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賭鬼、錢鬼會這麼大方。
「全給我?真的嗎?那我不客氣收下嘍。」
看他篤定地點頭,她真的老大不客氣的將錢接了過來,加上上次贏回來的三千元,她就有一萬多元了,足夠買一輛跟被偷的單車同款的,這樣一來爺爺便不會懷疑了。
那天的戰果就是羅隻現在騎的這輛單車。
這天,星期二,她不想到漫畫店,改變方向騎到河堤枯坐,韋迎農竟也改變作息跟著她騎了過去。
羅隻將單車騎上河堤,面對著夕陽坐了下來,每回她情緒低潮的時候總愛一個人來這兒,看落日,吹風,讓心情灰到極點,然後甩甩頭回家,一切又是新的、開始。
「干嘛!看你今天的心情有點像賭輸的衰人。」韋迎農走向她,用慣有的嘲諷語氣說著話。
「你才是賭輸的衰人,三句不離自己的惡行,誰像你。」羅隻轉個身,懶得面對他。
「這麼沖!生理期啊!」韋迎農像是存心卯上她了,才不管她極差的態度,挨著她的身邊大方的坐了下來。
羅隻因這句話又回過頭。「喂!韋迎農!你很彩色筆耶,你知道嗎?」
「干嘛,干嘛,說一句正常生理現象就說我是彩色筆,太過分了吧!」
「虧你還裝做一副斯文人的德行,言詞竟這麼粗俗。」
「小姐!沒那麼嚴重吧!粗俗!說『生理期』三個字就是粗俗,就是彩色筆,我又沒像蠟筆小新一樣露出大象。」
「韋迎農!你越說越不像話喔!」
「好了!別氣了,忘了煩心事了吧!」
「哼!」
「好像還沒,那我再說個笑話好了,包準你馬上忘記憂愁。」
「不用了!你說的笑話我都听過了,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比較有興趣?」他討好似地問著。
羅隻側過臉,對他這個反應感到納悶。「奇怪!韋先生,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變好多,越來越長舌,在學校尊駕的別號不是叫冷漠王子嗎?怎麼今天全變了樣了。」
「還說呢!當然是因為你嘍!你那副快斷氣的樣子,讓我這個患難之交的朋友不得不犧牲色相,解救你月兌離苦海。」
「听起來還真偉大,感激不盡。」
「不用客氣。」
「好!既然你這樣講義氣,我也不需要你犧牲色相了,只要老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羅隻轉動著那雙靈慧的眼珠,賊賊地看著他,被他這一鬧她倒真有點忘卻那些煩心的事了。
「什麼問題?」
「嘿!听說你在牛郎酒吧當Waiter,那你『那個經驗』應該很豐富?」她卯足了勇氣問著,這是從一些八卦女同學那兒得來的馬路消息,她一直想求證。
「那個?!哪個?!」韋迎農不明所以反問她。
「就是那個啊?」羅隻擠眉弄眼著,極力想讓他了解意思。
「什麼?」只是被問的人還是一頭霧水。
「唉呀!就是那種需要鎖碼跟加馬賽克的那個啦!」看他悟性超低,羅隻火起來了,乾脆快速吼出聲。
韋迎農迅速後退一步,夸張的挖挖耳朵,一臉錯愕地瞪著她,「嘿!我覺得你今天的脾氣真的很暴躁,火氣這麼大。」
「暴躁有什麼不好,比較不會被欺侮。」
「這是什麼謬論。」韋迎農嘀咕著又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羅隻哪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女人,待他回座又問了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啦?」
「有什麼啦?」韋迎農真有些被逼煩了,不耐煩地叫了一聲,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知道什麼,說話不說清楚點,什麼那個,這個!
「我問你有沒有跟女人吻過,上過啊!」
她豁出去了!管他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羅隻是個現代女性,而這話題沒什麼大不了的,直接問有什麼好害羞的。
「哈!……」韋迎農抱著肚子笑彎了腰。
「你笑什麼?听不懂問題是不是?」
「不是听不懂,是你的表情……太好笑了,你是說接吻跟技巧是不是?直說嘛!干嘛臉紅的那副德行。」他索性大方的幫她說出來。
「我哪是臉紅,是被你氣炸的。」
「好,隨你怎麼說……」韋迎農仍舊笑的不可開支。「不過,你怎麼對這種事這麼有興趣,難道……」
「喂!別亂猜哦!純粹只是好奇!學校裹對你過去的經歷繪聲繪影的傳頌了好久,我不想听小道消息,想听听原版的。」看他那臉賊樣,她連忙為自己澄清。
「無聊。」韋迎農突然板起臉輕啐一聲,他不懂為什麼有些女人就是那麼花痴,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吃一樣。
「嘿!抱歉!本姑娘今天就愛听無聊的事,快回答我。」看他的表情,羅隻更好奇這男人鐵定是被抓到小辮子老羞成怒了。
「喂!你是教官啊!這樣問話,縱然是教官好像也不會問這種問題,這比較像我媽。」
「少扯了,你到底說不說?」
「本少爺今天不談無聊事。」韋迎農才不吃她那一套。
「你不說?」
「不說!」
「好,那就離我遠一點,不準坐我旁邊。」說著,她將他從身邊推開。
「喂!小姐,客氣點,這是公眾場所,這個河堤乃歸台北縣政府所有,你哪來的權利趕我走。」怎麼搞的,說著說著,這女人竟「起蕃」了。
「哼!」羅隻索性不理他,抱著膝發起呆來了。
自知無趣,韋迎農模模鼻子湊了過身。「喂!你真的想知道嗎?」
「愛不愛說隨你。」
「你好像很關心我?」
「無聊!」
「好吧!我就當個好人,滿足你這小女孩對愛情的幻想,告訴你實話,我的吻技跟那個經驗好的沒話說,所有被我吻過的人都稱贊超級一流。」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要不要比較看看?」
「我又沒被吻過,哪能比較。」
「哦!原來如此,難怪對接吻這麼有興趣。」
「韋迎農!你不要命了!誰說我有興趣。」
「怎麼說實話又有罪了,你明明就是一副想被吻的樣子。」他一臉無辜。
「你……」
「好了!好了!別瞪了!再瞪下去,我真的要吻你了。」
「你敢!」
「這是激將法嗎?」
「你……」羅隻再度被他氣的說不出話。
突然,原本吵鬧的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兩人就像斗雞一樣互瞪著。
良久!韋迎農嚴肅地冒出一句話。
「喂!我如果追你,你會怎麼樣?」
「我會砍了你!」羅隻想也沒想回了回去。
「喔!那算我沒說。」他又恢復原本那副吊兒郎當。
「神經病。」
這次的約會就在一串的爭爭鬧鬧中落幕,說也奇怪,雖是爭吵不休,但羅隻那低落的心情竟也平復了。
是夕陽的美讓她心情變好!——羅隻在回家的路上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