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展集團總經理辦公室,凡皓裴心急的想將桌上的公文批閱完畢。
徐芙芯昨夜的過度激情,以及言語反常的表現,讓他愈想愈不對,心思老在她身上打轉,試圖理出一個頭緒來,只是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打算批完公文後,趁中午這個空檔回去看看她。
埋頭苦干間,辦公室的門在未經通報的情況下,被人給推開了。
正簽完最後一份文件的凡皓裴敏銳地抬起頭,瞪向來人。
「裴哥哥,休息了。」歐陽翎故意忽略他的冷峻,笑臉燦爛。
「你該敲門的。」他收好手邊的文件,神情並不熱烈。
他的一顆心早就飛回裴園去,哪有多余的心思來應付其他的。
「都已經快午休了,而且秘書剛好忙著簽收東西,我就自己進來了。裴哥哥,我今天是特地來邀請你一起吃飯的。」她來到他的身邊撒嬌道。
「我還有其他事,你找別人吧!還有,既然是在公司就該公私分明,這是你當初要求來‘皓展’上班時就說過的,希望你別忘了。」當初,歐陽翎透過父母關說,表明要在這兒學習經驗,因為從小就將她當做妹妹看待,在評估過她真的是個可塑之材後,自然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是,總經理……一起去吃飯嘛!」她伸出手想親密擁住他的臂膀,卻被凡皓裴巧妙的避開,惹得她一陣惱火。
「下次吧!對了,你昨天為何透過我媽找人帶你進去裴園?」凡皓裴突然想到,于是開口問。
總覺得徐芙芯是因為歐陽翎的關系,態度才會變得反常。
「听說你窩藏女人,所以當然得去瞧個清楚!」歐陽翎很快地掩去臉上的不悅,盡量克制自己別表現出太過明顯的嫉妒,以調侃的語氣說道。
「你都跟芙芯說些什麼?」他看著她。
「就話家常,要不然咧?還是你的女人說了我什麼壞話?」歐陽翎眼眸閃爍,神情有點心虛。
她猜那女人並沒有對凡皓裴說什麼,要不然他就不會這麼問了。
「什麼樣的話算是壞話?」凡皓裴銳眼一眯,直瞅著她。
「我哪知道?我只不過去看看,一下子就走了,不相信你可以問成鋼啊,是他帶我去的。」歐陽翎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我又沒說你有,干嘛那麼緊張?難不成你真的說了些什麼?」凡皓裴眉微揚。
問題果然出在歐陽翎身上,可為何徐芙芯不說呢?
而歐陽翎究竟說了些什麼?想也知道問歐陽翎也沒用,肯定不會實說,凡皓裴只好等會兒回去找徐芙芯問清楚。
「我……」
一陣敲門聲響起,讓歐陽翎避開了這敏感的話題,使得她松了口氣。
凡皓裴犀利的眸子並未放過她。「進來。」
「總經理,這是您在珠寶公司訂購的東西。」秘書走進來後,將一個小巧的珠寶盒放在凡皓裴的桌上,隨即退出。
「來得真巧。」凡皓裴調回視線,愉悅地拿起前天訂制的戒指,打開仔細的查看後,露出抹滿意的笑容。
被人晾在一旁的歐陽翎臉上的神情瞬時變得冷沉。「總經理打算送飾品給你的女人啊?」
「沒錯,我是要送給小芯的,我心愛的女人。」他笑著回答。
心愛的女人……一股怒濤自歐陽翎胸口沸沸騰騰地揚起。
「你真的很在乎她?」看著他的笑為別的女人綻開,歐陽翎不禁握拳。
「當然!」他拿起小巧的珠寶盒放進口袋。「我還有事,先走了。」
凡皓裴心里掛念著徐芙芯,看也沒看歐陽翎,就這麼走了,氣得她幾乎瘋狂。
懊死的徐芙芯!要不是她的出現,要不是她用身體誘惑了凡皓裴,他怎會如此漠視她的存在?!
原本她還猶豫今晚的事究竟要不要進行……現在她說什麼也要讓自己從小的願望成真,絕不讓徐芙芯搶了她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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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午後的陽光里,微風若有似無的吹送,讓原本心情郁悶的徐芙芯舒緩了許多。
沿著羊腸小徑一直往東側走去,她意外地發現了一片湖。
清澈的湖水與陽光融為一體,閃亮耀眼得仿佛有靈性般地誘引著她。
「天啊,好美!」她之前怎麼都沒發現呢?
「是啊,是很美。」
意外闖入的嗓音讓徐芙芯猛地止住了腳步,往發音處望去。
定楮一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啊……」她驚訝地抓住來人的手臂。
「看見自己親愛的妹妹,姊姊你就只會啊蚌不停喔!」徐茵葒戲謔地笑道。
「你沒事吧?」不理會妹妹的調侃,徐芙芯只在乎她的安危。
雖然凡皓裴曾一再地保證過,可沒見到本人總是不放心。
現在見到徐茵葒,心中的一顆大石總算可以放下了。
「以我的聰明靈敏,當然是不會有事。」徐茵葒將姊姊拉至一旁的湖畔樹蔭下,避開一向狠毒的太陽。
「既然沒事,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害我擔心你,擔心得都睡不著。」徐芙芯噘起嘴兒,語中帶著一絲責難。
「有點事情耽擱了,所以回來晚了。」望向湖心的眼眸閃過一抹苦澀。
一向細心的徐芙芯這次卻沒察覺到妹妹的異樣,因為她自己的事都搞不定了,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他人呢?
「老姊,我可是為了你特地回來的喔,要不然歐洲風景那麼美,我哪舍得這麼快回來?因為我听說,凡皓裴把你拘禁在裴園啊!」徐茵葒很快地掩去眼底的悲傷,待她轉頭面對姊姊時,又是一張燦笑的嬌艷臉孔。
「是啊,他說你沒回來之前,我不準離開。」徐芙芯苦澀一笑。
「哈哈哈,老板的借口好爛喔!」看來老板果真對姊姊情有獨鐘喔!
誰不曉得裴園是不給外人進入的,若真的只是為了她,凡皓裴大可將姊姊囚禁在保安組織的中心,而不是這里--他的私人住所。
「他還說我知道太多組織的事情,所以得留在這兒接受他的觀察。」
「你相信他的話啊!」
「為什麼不信?」
「我說姊姊啊,你天天窩在我老板的房間里,你別告訴我,你們是蓋被子純聊天,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所以你被留下來的原因,絕對不像你所說的那麼簡單。」徐茵葒曖昧十足地眨眼。
「你……你怎麼知道我天天窩在他房間?」妹妹的話令她的臉倏地通紅。
罷開始確實是蓋被純聊天,只是到了後來就變質了。
「天啊,你當別人的眼楮瞎啦?還有,你就別害羞了,男歡女愛很正常的嘛,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決定。」徐茵葒調皮的揉捏徐芙芯的臉頰,使得原本就紅的臉更加艷紅。
「我該下什麼決定?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紅潤的臉色刷地變白。
「你怎麼這麼說?你不是很喜歡凡皓裴嗎?」徐茵葒蹙眉。
「我喜歡又如何?如果不該是我的,我又怎能強求?」徐芙芯語氣淡漠,美眸里有著愁雲。
「什麼不是你的?什麼強求?你們現在明明在一起啊!」徐茵葒疑惑的問。
「在一起又如何?」徐芙芯冷哼一聲。
他還不是照樣訂婚,又不會因為她的存在而取消!
「那就要好好把握,好好維持下去。就我所認識的凡皓裴並不濫情,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對象。」
「你不覺得你想太多了?我們才認識多久?更何況他早有結婚的對象了。」徐芙芯說得很輕,近乎耳語。
徐茵葒蹙眉,「你剛剛是說結婚對象嗎?就我所知他沒有啊!而且他會把你留在這里,就表示他非常在乎你,裴園並不是說進來就進來的。」
「你不知道並不代表他沒有,還有,對我,或許凡皓裴只是想嘗鮮,多年前的那一夜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再次見面……他……他……」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將她留下不可?
他的心態她壓根兒不懂。
「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意嘛……幸好這些話你是對我說,要是讓他听到了,肯定氣死。」凡皓裴發起火來是很恐怖的。
「听到又如何?」她嘆了口氣。
「姊,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情誤會了凡皓裴,喜歡就該追求,而不是這麼的消極,不明白就該問清楚嘛,你不能因為爸媽和曉琦的事,就不再相信愛情,對愛老心存懷疑啊!」
「你覺得我該相信嗎?」徐芙芯再次嘆息。
她也想相信啊!
然而自己愛的男人正腳踏兩條船,這教她如何相信有專一的愛情?
至于問清楚……說穿了,她是個膽小表,怕得到的答案只會讓心口的那個傷血流不止罷了!
看著徐芙芯為情所苦的愁容,徐茵葒不禁懷疑,會讓姊姊那麼快就深陷其中,難不成凡皓裴是……「姊,我問你,凡皓裴是不是五年前那個男的?」
「是啊!」徐芙芯也沒打算隱瞞了。
徐芙芯曾說過的話閃過徐茵葒的腦海,美眸突地瞪大。「那你不會還想偷他的精子,乘機留下他的種,然後落跑吧?!」
「有何不可?」徐芙芯揚眉,淡淡一笑。
「是沒什麼不可,不過想偷,那也得問我肯不肯。」
一道冷沉熟悉的嗓音在她們身後響起,驚得兩人連忙轉頭。
凡皓裴將緊握在手中的戒指盒悄悄地放入口袋。
「我有事找你姊姊談談,能請你回避一下嗎?」凡皓裴深沉的黑眸直瞅著徐芙芯,看也不看地對徐茵葒說。
飛車趕回來,原本想給徐芙芯一個驚喜,卻沒想到會因此听到這樣精采的內幕。
他如此用心對她,就差沒將心掏出來給她看而已,她居然說什麼……不是她的,她不強求,還說對她,他只是嘗鮮……該死!
親耳听見她質疑他的感情,甚至想偷他的精子後再落跑……一股怒火如海浪般,迅速向他襲擊而來。
「你在那兒多久了?」徐茵葒擔心地看了眼徐芙芯,慘了啦,老板肯定听見她們的對話了。
一旁的徐芙芯則是不發一語,沉著冷靜地凝視凡皓裴。
就如她之前所說的,听到又如何?遲早要攤牌的不是嗎?
「很多事情我需要當面和你姊談清楚。」他目光冷冷地射向徐茵葒,要她識相點趕緊離開。
「談當然是可以,但是……」徐茵葒感受到陣陣涼意,渾身不禁一顫。
「你先離開,我們改天再聊。」徐芙芯轉向妹妹,打斷她未盡的話語。
懊來的總是要來,毋需閃躲,更何況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姊……」
「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不是嗎?」徐芙芯淡然回道。
「可是……」
「沒事的。」她安撫道。
「好吧,那我在客廳等你,有事叫我。」徐茵葒用眼神警告凡皓裴別欺負徐芙芯後,轉身離去。
希望自己剛剛沒看錯凡皓裴眼底的愛戀,更希望他們的戀情不會因為剛剛的一席話而告吹。
凡皓裴表情高深莫測地看著徐芙芯的紅顏,眸光深沉黯黑。
「你是不是有些話該對我說?」他眯眼,眸中閃過疼寵、熾熱、控訴,更多的是怒意。
「你覺得我該說什麼?」她深吸口氣,勇敢地迎向他的怒顏。
凡皓裴直瞅著她,「你是不知該如何說吧?那我來幫你好了,就說你對愛情一點也不期待,對我沒信心,說你只是想偷我的精子,你覺得呢?」他說得輕描淡寫,可無形中卻讓人備感壓力。
「我剛剛好像真的這樣說過。」徐芙芯淡淡一笑,敢做敢當。
「你怎可利用我對你的寵愛,把我當作你孕育子嗣的工具,來達到你自私的目的?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瞅著她不在乎的神情,凡皓裴的聲音不覺冷冽了起來。
「我不否認自私,就如你听到的,我確實想要個小孩。」在他凌厲的目光下,徐芙芯強逼自己冷靜面對。
「原來如此,為了孕育我的種,所以你故意裝睡來誘惑我,難怪你總是熱情如火。」他冷笑。
聞言,徐芙芯臉色瞬間變白。
「我沒裝睡,這一點你非常明白,至于誘惑……當然沒有,會發生……發生親密關系,是在很自然的情況下發生,請你不要說得如此不堪。」她握拳。
「我怎麼會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從很久以前就已經計畫了這件事,搞不好徐茵葒偷鏈子還是你指使安排的。」凡皓裴就是無法忍受她要的是小孩而不是他!
這讓他氣得喪失理智,口不擇言。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明明是你硬要人帶我來,並且強迫我留下的,你太過分了!」眼眶涌起強忍的淚意。
「我過分?那請你告訴我,你從沒想過偷我的小孩,然後落跑。」凡皓裴怒瞪著她,心里非常不平衡,雖氣,卻在見到她眼眶含淚之際,心疼不已。
「你又沒有小孩,我怎麼偷啊?還有,你別一直偷偷偷的說不停,嚴格說來,如果你有做避孕措施,還怕我偷嗎?」她淚眼婆娑地回瞪他一眼。
聞言,凡皓裴注視著她久久。
他確實沒做任何措施,只要一踫上她,根本就像個急切沖動的少年郎,只想好好的愛她幾回,完全沒去注意這些,更甚的……現在想想,是否在他內心深處也有這樣的期待,希望能擁有兩人的骨血,進而讓兩人的關系緊密的再也分不開?!
「你的話我不能否認,所以依照這些天這麼努力,而我又沒有任何避孕措施的情況下,在這里可能真的已經有了。」他向前靠近,伸手撫模她的肚子,動作輕柔得仿佛她的月復中真有了兩人的結晶。
驀然間,方才的怒氣全消,整個心情豁然開朗。
因為輕輕觸模著她的月復部給他一種震撼,一種渴望油然而生。
「我算過時間,你不用擔心,我不可能帶走你的小孩。」徐芙芯撥開他的手,選擇撒謊。
其實最近都是受孕期。
「我不擔心,因為我根本不可能給你這種機會。」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笨蛋,之前怎麼都沒想過用這種方法,將她永遠留在身邊呢?
不過,現在想通也不遲。
想走?門兒都沒有!
「什麼意思?」她猛然一震。
「用說的不準,我要你留下來,等證實你真的沒懷孕後要離開……再說。」
「你說我妹回來我就可以走。」徐芙芯沒辦法留下來眼睜睜的看他訂婚,然後不理她。
「現在情況不同了。」就算真的沒懷孕,他也會努力辦到的。
至于她為什麼不相信愛情?這一點他會去找徐茵葒問清楚,好針對她的廠結對癥下藥,他會用時間來讓她相信他的愛情。
只是凡皓裴不懂,他究竟做過什麼事,讓她從一開始就不願相信他呢?關于這一點他得好好深究!
「並沒什麼不同,就算真的有了,那也是我一個人的。」就算真的懷孕,她絕不讓他知道,以免他來搶。
「那是我們共有的。」他眯眼。
「隨你怎麼說。」懶得再爭辯,多說無益。
「這麼說,就表示你同意了?」他瞥了眼手表,該出門了。
等會兒還要跟鷹集團簽約,得先到酒會現場看看部署的狀況,今天的酒會絕不能出任何差錯,更不能驚動任何賓客。
徐芙芯不語,她在心底計算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那我先去公司一趟,你在家自己想想,晚上回來我們再談。」說完,凡皓裴輕撫了下她的臉後,轉身離去。
「等一下……」徐芙芯突然喊住他。
「還有事?」凡皓裴停在原地,轉頭看著她。
「恭喜你。」她冷冷地進出一句。
「恭喜我什麼?」他蹙眉,想不起來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恭喜你今晚的宴會成功……」她終究還是說不出「訂婚」兩字。
「喔,謝謝。」兩大集團首度合作,確實是喜事一樁。
時間快來不及了,凡皓裴大步邁開,很快的消失在她眼前。
「不客氣。」她喃道。
望著逐漸變小的背影,徐芙芯不住地甩頭,淚終于落下。
「姊,凡皓裴希望你留下來,為什麼你還哭?」其實徐茵葒一直躲在旁邊偷听,在見到凡皓裴離去後,馬上就現身。
「帶我走。」徐芙芯抹去淚水,哽咽說道。
「為什麼?」凡皓裴的意圖這麼明顯了,為何姊姊仍堅持要走?
「帶我走。」她抬眸,再次懇求。
徐茵葒嘆氣,「我沒辦法,我進出裴園也需要他人陪同,無法自行離去,而帶我走的人如果沒有凡皓裴的命令,不可能讓你走的。」
重點是,她希望姊姊能勇敢面對,而不是逃跑。
「你不是保安組織的一員嗎?」她蹙眉,沒想到裴園門禁如此森嚴。
「我的階層沒這麼高啊!姊,你為什麼堅持要走?凡皓裴會將你留在這里,就表示他非常重視你。」
「重視又如何?無法交集的線又何必硬要糾纏?」兩個人的快樂是幸福,那三個人呢?恐怕只有痛苦了!
「姊,我真不懂你在想什麼耶!」徐茵葒翻白眼,真想敲開徐芙芯的腦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徐芙芯呆望著湖水,低喃︰「別說你不懂,連我自己也不懂……」
在想走、不想走之間掙扎,她的心比誰都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