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情郁愛 第5章(1)

書名︰濃情郁愛|作者︰心嵐|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坐在計程車里,方默雲的身子始終顫抖著,她握緊雙手,期望能使自己平靜下來,卻還是無法驅逐心中的寒意與恐懼。

她踏入耿競風的辦公室時,秘書已經不在了。正猶豫著想敲門時,門卻開了。

雹競風頎長的身子佇立在門口,打量著驚慌失措的她;半晌,他才轉身將門帶上,以手勢招呼她到辦公室的另一邊。

「我們去那邊談,那邊有個休息室,不會被打擾。」

方默雲只得跟在他身後,隨他來到另一個房間。

那是一個寧靜舒適的小房間,她不禁驚訝地抬起眼環顧著房間的四周。

雹競風無視她的訝異,逕自走到酒櫃旁,取出一瓶酒和兩只杯子。

方默雲站在門邊,害怕地看著他,另一只手則不知所措地玩弄著外套的鈕扣。

「你的臉色真蒼白。」他頭也沒抬地道,一邊在二只酒杯里各倒入一些酒。「看你的樣子,需要喝一點酒。」

他抬起頭看向她,見她仍站在門口,他微微蹙起眉頭。「不要一直站在那里,你明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方默雲沒有回答,只是以憤恨的目光瞪視著他。

雹競風沒理會她帶著敵意的眼神,只是拿起一杯酒朝向她,「過來喝了這杯酒,你需要的。」

遲疑了一下,她才慢慢地走過去接過酒杯,喝了一小口,眉隨即緊皺成一團。她向來不踫烈酒,可是現在的她確實需要藉助酒精的力量來使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

酒一滑下喉頭,她立即覺得身體暖和許多。這時,她才有心思仔細打量房內的布置。

這個房間大概是他專為接待特別訪客而設的吧!淡藍色的地毯、窗簾,深藍色的皮制沙發、淺橙色的花紋靠墊……等,使整個房間看起來十分舒適怡人。

「坐下,我有話跟你說。」他突然命令。

「我……我趕時間。」

雹競風微眯起眼,不悅地瞪視著她,再次沉聲道︰「坐下!」

方默雲抖瑟了一下,乖乖地順從,但仍細聲細氣地要求︰「拜托你,我得立即趕回去……」

「我必須先確認擔保物。」他堅決地打斷她的話。

「一定……非現在不可嗎?」她低下頭,以微弱的聲音問。

雹競風用力地放下酒杯,發出了巨大的聲響,讓她嚇了一跳,差點叫了出來。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不要跟我討價還價。」

方默雲急促地喘息了一下,咬著唇,「你真會趁人之危!」他高大的身軀杵在她面前,讓她倍感壓迫,但她仍不想示弱。

雹競風在她身旁坐下,好整以暇地回答︰「別忘了是你自己來找我的,說我趁人之危,我也不否認……」說著,他忽然停頓了下來,伸手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著他。「只不過……這一千萬可是相當多的錢,我希望你值這個價。」

「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他輕笑了聲,銳利的眼眸直視著她。「已經三年了,我想你總該增加一些經驗了吧,也許還有了新愛人。」

方默雲很快地垂下眼瞼,她不想讓他由她眼中看出這三年來,她是過著多麼空虛的日子。

「是呀,當然!」她佯裝愉悅地道。

誰知,耿競風听了竟夸張地狂笑出聲。「哈哈,大說謊家!」

她微微怔愕地望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收歛起笑意,低聲說︰「這三年來,我雇了私家偵探留意著你的一舉一動,自然知道出入你公寓的男人只有你弟弟方哲勉一個。」

方默雲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以為自己听錯了。

「你……監視我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雹競風放開她,冷冷地回答︰「我有這個能力,有這份興趣。」

「你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她實在想不出他這麼做的理由。

他轉過頭,深深地注視著她。「我只是想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你有姣好的樣貌和身材,卻將自己封閉起來。在舞台上的你美麗又性感,是眾多男人愛慕的對象。可是,只要男人一靠近你,你就立即全面武裝,把自己保護得牢牢的,這究竟是為什麼?我想找出答案。」

言「那麼,你找到了嗎?」她假裝若無其事地問,其實心卻猛烈地狂跳著,他對那件事到底知道了多少?

情耿競風卻露出了一抹苦笑,無奈地回答︰「遺憾得很,我什麼也沒發現。」

小他的臉倏地貼近她頰畔,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女敕頰,一雙幽黑的眼眸專注、深深地直望進她的眼底。

說「你究竟隱藏了些什麼?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我那麼無法讓你信任嗎?」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壓抑著極深的感情和痛苦。

獨方默雲頓覺自己的心彷佛被刺了一下,將蒼白的臉轉到一旁,「我……我沒有隱藏什麼呀!」

家見她仍然隱瞞、抗拒著,耿競風慢慢地吸了一口氣,頓了一下,才又開口︰「那麼,讓我們把事情回溯到三年前,你為什麼要嫁給我?」

她咬了咬牙,臉色更加蒼白了。「求你……不要再提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再提又有什麼用呢?」

話語一落,一時之間,二人陷入一陣死寂的沉默——

半晌,耿競風開了口︰「我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真心地答覆我,好嗎?」

「只要我能回答……」她仍然不敢看著他。

「你不能接受的……究竟是性本身,還是我這個人?」

方默雲不假思索地沖口而出︰「不!並不是你的問題!」

雹競風托起她的下顎,讓她的臉再度正視著他。

「那麼,你認為我怎樣?」他的聲音非常溫和。

方默雲舌忝著嘴唇,沙啞地喊著︰「夠了!別再問了!」

「你回答呀!」他絲毫不放棄。

「你明明知道的,何必再問我?」她撇過臉,痛苦地說著。她是愛他的,可是這有什麼用呢?她根本無法走出過去恐怖創傷的陰影,再說下去,只是徒增哀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拜托你!」

她想拉開他的手,卻立即被他抓住,他強而有力的雙臂將她壓抵在沙發椅背,結實的胸膛貼住她柔軟的身體,讓她無法動彈。

方默雲驚駭地瞠大眼望著他,發現他的眼中燃燒著火焰般的熾情,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抖著。

雹競風更加親密地貼緊她,兩人的心跳密不可分地一起跳動。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臉龐,視線緊盯著這張三年來夜夜出現在他夢中的清麗小臉。

方默雲無法移開視線,只好垂下眼睫,但仍能感受到他熾熱炯亮的目光。她拼命地想和心底涌現的情感搏斗,卻又有一股想投入他懷里的沖動。

「我們下星期結婚吧!」他忽然冒出一句話。

她吃驚地抬起眼看著他,「可是,你原本不是這麼說的。」

他只是勾唇輕笑,「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你那個無可救藥的弟弟究竟願意犧牲到什麼程度,我一直想和你再結一次婚,這次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可是,我的工作……」她有點擔心。

「我不會允許你再到餐廳里演唱,至于出唱片的事往後延吧!」他專制地道。

「可是這牽涉到契約問題……」

「我的律師會為你處理,你不必擔心。」

「可是……」

「不要再羅唆了,你現在需要一千萬,所以一切都得听我的!」他突然低喝出聲。

方默雲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偷覷了他一眼後,小心翼翼地道︰「這和你所開的條件不同呀!我以為你……」

「我知道你的想法。」耿競風輕笑了聲,打斷了她的話。他出其不意地將自己的唇緊緊地壓在她的唇上,她尚來不及反應,就被牢牢地吻住。

他的吻纏綿而熱情,激烈卻又不失溫柔,好半晌後,他才抬起頭來,傲慢地看著她。

「我要的可不是短暫的纏綿,一千萬的代價應該值得更多,如果只是和你共度幾天,我是無法滿足的……」他停頓了下,深深地凝視著她,接著才又緩緩地吐出一句如宣誓般的話語︰「我要永遠擁有你!」

一個星期之後,方默雲再度嫁給耿競風。

當他為她戴上結婚戒指時,她頓時愣住。這只藍寶石瓖鑽戒指正是三年多前,他們第一次結婚時他送給她的那一只;離婚後,她便把戒指還給他了,沒想到他還保留著。

由于是再度結婚,他們只請了幾個最親近的朋友、家屬觀禮。婚禮上,方哲勉開心的抱了抱方默雲,他的債務問題已完全解決,耿競風還安排他在他的飯店里工作,從基層做起。

婚禮結束後,耿競風帶著方默雲搭上往夏威夷的飛機。一方面是為了公事,他正好得前往該地視察度假村的經營狀況,並和合資的股東史賓遜先生商討一些事宜;另一方面,他想趁此機會好好度個蜜月。

此刻,方默雲坐在飛機上怔怔地發著呆。她仍無法相信自己竟再度嫁給了耿競風。

第一次嫁給他時,婚姻只維持了六個月,那真是一段糟透了的日子。可現在,她卻又再度嫁給他!然而,她心底的恐懼和陰影仍然沒有去除。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第二次婚姻會成功嗎?她不禁有些茫然了。

「你在想些什麼?」耿競風的聲音陡地在她耳邊響起,這是自飛機起飛後,他首度開口和她說話。「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似的,是因為想到了今天晚上的事嗎?」

方默雲的臉立即潮紅,她當然知道他言下指的是什麼事。

「別緊張,我說過,我一點也不急。你放松心情吧!夏威夷美麗熱情的海灘在等著我們哩,在那兒盡可輕松地度假,什麼也別擔心。」他輕輕地撫模著她的小手。

方默雲瞪大了眼楮,打量著溫言細語的耿競風,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體貼入微,他的目的是什麼?想獲得她的信賴嗎?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他們婚禮前一個晚上,哲勉告訴她,他和耿競風有約,之後他並沒有告訴她,他們為什麼見面,說了些什麼。

「那天晚上,你……為什麼約了哲勉見面?」她垂著眼低聲問道。

「他沒告訴你嗎?」耿競風試探性地反問。

方默雲搖搖頭,「如果他已經告訴我,我又何必問你呢?」

他微微聳聳肩,「我只是明白的告訴他,不能再賭了!也禁止他再到那種場所去,並且安排他到我的飯店工作,從基層的服務生做起。」

他的話讓她松了一口氣,哲勉向來對競風又敬又怕,也只有競風才管得了他。

「謝謝你,這樣我就放心了。」她微笑著,但下一刻,她卻又蹙起了秀眉。「我們不在的這一段日子,他會不會又去賭?」她有些擔心。

「不會。」耿競風好整以暇地回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飯店的工作很忙碌,尤其是服務生,他會累得沒時間出門。況且,我讓他住在公司的宿舍,和飯店的領班比鄰而居,那個領班是軍人出身,我已經囑咐他幫我看緊哲勉,哲勉若一有異樣,他便會馬上讓我知道。」

「這樣做好嗎?」她仍然有些擔心,「我怕管他管得太嚴,他會受不了。」

「他若真心想戒賭,就應該受得了。」他的神情變得嚴肅,「你無法看著他一輩子的,老是袒護他是錯誤的作法,你應該讓他由你的保護下獨立,以他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學會不依賴別人;否則,他這輩子永遠無法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