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不要再抹了。」龍心貝煩躁的躲著化妝師在她臉上涂涂抹抹的粉刷,極不耐的大叫著。
「龍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打扮得漂亮些,可以抓住新郎的心喔!」化妝師極有修養的笑道,盡責的繼續替龍心貝上妝。
「我拜托你,幫我把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解開好嗎?」她在心中暗罵,太過分了,竟把她當作囚犯一樣,都是心寶害的。
「抱歉,我不能幫你這個忙。」化妝師替龍心貝上了最後的口紅,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龍小姐,你真是漂亮,原本我還以為你俊俏的面孔很難展現出柔美,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你有張相當優秀的臉龐。」化妝師衷心的夸獎著。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化妝師走過去開門,進來的是柳氏夫婦和他們的小女兒,還有龍振飛和龍心寶。
「你們來得正好,新娘的心情不佳,你們好好的安撫她一下,還有,龍先生,你的女兒很漂亮,保證新郎看了會失了魂。」化妝師幽默的笑著說完,才把門給帶上。
「爸,我有沒有听錯,她說心貝漂亮?」龍心寶狐疑的看著呆愣的龍振飛,有些質疑化妝師的審美觀。
「大概是我們听錯了吧!貝貝只能稱英俊,跟漂亮應該連不上。」龍振飛實在難以想像,化妝師口中的漂亮的定義為何,他的貝貝跟漂亮沾不上一點關系。
「親家,我們快去看看貝貝,我有東西要給她呢!」林若芸可樂了,雖然她沒想過這個率性瀟灑的孩子會成為她的媳婦,但她卻打從心底喜歡這孩子,如今她的兒子要娶貝貝,她自然是樂在心頭了。
「好。」龍振飛走在最前面,他繞過一個古色古香的屏風後,幾乎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怎麼了?」隨後的人不懂他為何如此震驚,于是全往龍心貝那兒瞧去,結果個個皆目瞪口呆。
真美!美麗的彩妝將她的五官勾勒得更完美,一雙眼水盈盈,晶亮得像是會說話似的,小巧的鼻有著優美的弧度,上下唇膏的唇顯得嬌艷欲滴,令人想一親芳澤,再加上她原本就高瘦的身材,套上那如象牙般潔白的白紗禮服,真的……該怎麼說呢?反正就如化妝師所說,看了的人真的會失了魂。
「你們看夠了沒有,我知道我這樣很丑,請你們別用驚詫的眼光看我好嗎?」龍心貝打斷他們的凝視,將他們從虛幻中拉回現實。
「貝貝姊,你好漂亮。」柳望月走至她面前,再將她美麗的容貌清楚的印人眼中,然後由衷的發出一聲贊嘆。
「真難為你了,要說出違心之論。」龍心貝認為她只是好意的稱贊,並無任何意義。
「貝貝,你真是貝貝?」龍振飛有些激動的上前解開龍心貝手腳上的繩子,用力的摟住她。「我從沒想過你會這麼像你媽咪,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貝貝,我的乖女兒。」他不舍的抱住她,所有隱藏在笑臉後的心疼和不舍完全爆發出來。
「老爹?」不確定的喊了聲,龍心貝的手也環住了他的,「你在哭嗎?」
「傻瓜,老爹怎麼會哭,老爹很高興可以把你這麻煩給嫁出去。」輕推開女兒,龍振飛拭去眼角濕濡的淚水笑著。
「你一點也不可愛。」龍心貝不悅的說。
「你少給我廢話。」龍振飛斥著,有些難以想以後沒她頂嘴的日子會是多麼無趣,唉!天下父母心,說舍得本來就是騙人的。
「你們兩父女的感情真好。」林若芸笑著說,然後從皮包中拿出一個紅色的錦袋塞到龍心貝的手中,「這里頭是個罕見的黑鑽戒指,是我當年和家慶的訂情之物,現在我送給你,貝貝,請你替我好好照顧昊天,也希望你們的婚姻長長久久。」她獻上最美的祝福。
「伯母,我……」
「還叫伯母,要改口叫媽了。」柳家慶笑著糾正龍心貝,拿了個紅色絨布的盒子放在她面前,「這是爸的一點心意,看看你喜不喜歡。」他緩緩的打開盒蓋,里頭是一副精心打造水晶龍鏈,光亮得令人炫目。
「等一下——」
「還等什麼?喏!這是我送你的透明睡衣,這是焰送的蜜月八天七夜游法國的食宿招待和機票,嗯……蒼送的東西在哪呢?」龍心寶認真的尋找袋中的禮品,然後拿出一支鑰匙。「他把他珍藏的賽車送給你,真夠大方的,這是……」她繼續認真的拿出每一個禮物,並且加以說明是誰送的。
龍心貝捺著性子听完,最後才問了一句。「傲雪的禮物呢?」龍心貝知道,她鐵定氣炸了。
「喏!她說她要送個炸彈給你。」龍心寶從袋中拿出一個藍色的小圓球,上頭還有個類似炸彈可從引燃的線頭。「挺可愛的,對吧?她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做好,而且邊做邊罵,她說她這次不放炸彈,但她絕對不要參加你的婚禮,因為她會很生氣,怕砸掉你的婚禮。」
「我倒希望她來砸掉。」接過那顆水藍色的小圓球,龍心貝不禁苦笑。
「這是不可能的,她已經到楊氏去保護楊杰恩了。」龍心寶殘忍的打斷她的一線希望。
「唉!」龍心貝忍不住嘆息,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壞事,上天要這樣的捉弄她?真是倒楣到極點了。
「別唉了,再唉也改變不了你要結婚的事實,你何不欣然接受呢?」龍心寶溫柔的撫順她身上的白紗禮服,將袋子中的珍珠項鏈輕柔的替她掛上,「這是佟姨送你的,很漂亮吧?」
龍心貝拿起項鏈,那一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散發著溫柔的光彩,高貴而典雅。
「佟姨呢?」龍心貝心里盤算,事到如今,也只有她可以救自己。
「她去找妹夫了。」龍心寶叫得倒順口。
「我要去找她。」顧不得一身的束縛,龍心貝掙扎起身,卻被眾人攔住。
「胡來,你一個新娘子怎麼可以亂跑,」龍振飛不悅的斥道。
「我要見佟姨。」她堅定的眼神不容人反駁。
「不行!」要比硬,龍振飛可是一點也不輸人。
柳望月見狀,有些俏皮的笑了,她忙著打圓場,「龍伯伯,我看我去叫佟姨過來好,這樣說不定可以緩和貝貝姊的情緒喔!」
大家互看了一眼,全都贊同,于是,林若芸忙著催促女兒,「你快去把秀蘭阿姨請過來,記得,要懂禮貌。」她叮嚀著。
「我知道。」說著,柳望月立即沖了出去,往屬于新郎的另一間房去。
ZZZZZZ
「你們夠了沒有?」柳昊天極不耐的低吼著,有些氣急敗壞的瞪著眼前一群極煩的人。
「看,冰人在嫌我們了,各位,我看我們這次遠道而來參加他的婚禮,還買了一堆夠他用到老的和情趣用品,根本就是浪費,他一點也不歡迎我們。」雖然嘴上如此說,但陳俊賢和其余的九位都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在沙發上愉悅的笑著。
「我本來就不歡迎你們,要滾就快滾,不要逼我動粗。」柳昊天冷著聲,心里極度不悅。
「風度、風度!你今天可是新郎,就算我們真的是不速之客,你也得裝作一副很歡迎的樣子才是,來,笑一個。」舒謹不怕死的扯開笑容,雖然他也很擔心柳昊天會給他一拳,但能揶揄這大冰人的機會是千載難逢,就算是挨打也值得。
「哼!」柳昊天冷冷的哼了一聲。
「別這樣嘛,好歹咱們也是大學四年的同學,別一副看見我們就好像看見害蟲的樣子,這樣多傷我們的心啊!」于啟林故作捧心狀,卻一點也看不出他有多傷心,反倒是看得出他開心得要命。
「滾!」柳昊天渾身燃燒著冰焰,沉聲的警告著。
就算再笨的人見了他這副要殺人的模樣都會閃得遠遠的,更何況他們那麼聰明,當然是先閃人再說,反正他們損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夠他們回味一陣子,何必留下來找打。
九人速速回避,只有舒謹走到門口後停住。「對了,听說新娘是個女強人,而且外貌英俊瀟灑,我倒是挺好奇,先向你知會一聲,我可是要親她的。」一說完,便逃命似的迅速離去。
「希望你不要後悔。」柳昊天極不悅的抿著唇,心情簡直糟透了。
「叩、叩!」
柳昊天听到了敲門聲,他看向敞開的門口,那兒站了一位高貴慈祥的婦人和一位長得相當甜美的女孩。
「我們可以進來嗎?
「請進。」
佟秀蘭走上前,直接來到柳昊天的面前打量著他,然後欣慰的微笑。「你果其是個出色的人才,貝貝能嫁給你,我就安心多了。」她的心情就好像要嫁女兒的母親般,總是希望女兒嫁得幸福美滿。
「話別說得那麼肯定,也許我會虧待她呢!」雖是不太禮貌,但柳昊天仍然照實說,他並不認為他會為了這場荒謬至極的婚姻而有所付出。
「你不會的,孩子。」佟秀蘭打從心底相信他。
「為什麼不會?我和她只可以說得上認識,而我根本不要婚姻,卻又非得和她結為夫妻不可,你真認為我會善待她嗎?」柳昊天話說得冷酷,他只想讓別人明白,他不見得會是個好丈夫,更不要大家對他有所期望,因為他做不到,也不會去做。
「孩子,我不知道你心中真正的想法,但我相信寶寶的眼光,她暗中調查你有好一段時日了,但她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的告訴龍門的人,貝貝的手環在你手中,你知道為什麼嗎?」佟秀蘭溫柔的微笑,才繼續說︰「因為寶寶必須保護貝貝,她是不會讓自己的妹妹賠上一生幸福的,在還沒了解你這人之前,她是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她就行動了,這就代表你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值得做貝貝的丈夫。」
柳昊天不語。
「柳大哥,其實貝貝姊姊人很好,整個龍門不論男女老少,每個人都很喜歡她,相信你以後也會慢慢的喜歡上她。」季如茜甜甜的笑著,怯怯的將手中的小益栽推到他面前,「這是我親手栽種的植物,它叫‘天香’,只要你把它放在床頭上,給它一些水,它就會開花,而且會發出迷人的香味喔!」
這女孩的眼楮清澄無害,可是——有些怪,是他多心了嗎?接過那盆盆栽,柳昊天算是接受了她的心意。
「如茜,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昊天說。」佟秀蘭慈愛的拍拍季如茜,要她先出去。
「喔!」季如茜听話的走了出去,也順便把門給帶上。
「昊天,我們可以談談嗎?」
「可以。」
「貝貝和寶寶在五歲時就失去了母親,也許說來你會有些不信,她們在五歲前曾得了厭食癥,兩個娃兒幾乎差點為此喪命,因為她們常看見躺在床上的母親吃不下東西,也漸漸變得沒有食欲。
「有天,貝貝笑著跑來問我,她說︰‘佟姨,不吃飯飯是不是會死。為什麼媽咪她都不吃?她不吃我也吃不下,那我是不是也會死?’我當場就抱著她哭,後來,羽華……
也就是貝貝的母親身體不行了,兩個孩子也倒了下去,羽華不忍見她的兩個孩子跟她一起去,在死前替她們套上黃金龍環和白金龍環,並告訴她們要快樂堅強的活下去。」
「而奇跡般的,後來兩個孩子便開始進食、性情大變,但唯一改變不過來的就是她們極度偏食,因為童年中的重大異變,始終在她們心底扎了根。」佟秀蘭回憶著往事,眼淚不停的掉,她始終忘不了那時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龍心寶和龍心貝,嘴里卻不停叫媽咪的可憐模樣。
柳昊天抽了張面紙給她,臉上冷漠剛硬的線條轉緩,他不否認他是有些震驚和感動。
「謝謝。」接過面紙擦掉了淚水,佟秀蘭努力的擠出一個笑臉,「昊天,也許佟姨不該跟你說這些,但對佟姨而言,貝貝就像我的親生女兒,我愛她、疼她,雖然我也曾想幫她解決這門婚事,但我卻選擇相信你,請你好好的照顧她,想辦法改掉她偏食的習慣,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那也請你早點提出分手,這對彼此都好。」
「我無法給你一個答案,但我答應你,只要我們的婚姻未終止,我會好好照顧她,並想辦法改善她偏食的壞習慣。」他只能讓步到這里。
「謝謝你。」
「哥,佟姨在這嗎?」一個清脆的叫聲由門外傳來,而聲音的主人更是急急忙忙的打開門,完全忘了要敲門的禮貌。
「望月,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做什麼?」柳昊天冷淡的問著,有些責怪的意味。
「對不起嘛——哇!哥,你今天很英俊喔!」柳望月走上前打量著一身西裝筆挺的柳昊天,稱贊著他。
「少奉承了,你有什麼事?」
柳望月敲敲自己的頭,笑著。「瞧我差點就給忘了,佟姨,貝貝姊要找你。」她向佟秀蘭說。
「貝貝找我?那我得去看看,你們兩兄妹聊聊,我去去就來。」佟秀蘭轉向門口離開了。
「哥,你想不想看貝貝姊穿禮服的模樣?」柳望月笑得賊兮兮的。
「你有什麼陰謀?」柳昊天防備的問。
「沒有陰謀啦!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看嘛?」柳望月非常期盼他的答案。
「我就算不想看,待會也會看見,你的問題實在問得無聊。」
「才不無聊呢!對了,你有沒有答應舒謹他們可以親新娘?」柳望月緊張的問著。
「只有舒謹說要親她,至于親不親得成,那要看龍心貝的決定,我沒有異議。」柳昊天無所謂的說。
「你可真大方,只怕舒謹一親上貝貝姊,你可能就要沒老婆了。」柳望月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舒謹好福氣,也許今天該是喝他的喜酒才對。」柳望月虛偽的微笑著,然後咬牙切齒的轉身離去,心里罵著,這個不解風情的大笨蛋,她才懶得理他,她就不信待會他看見貌美如花的貝貝姊,還會一點感覺也沒有的任貝貝姊讓舒謹親,如果他還真能這麼大方的話,那她就……她就……一咬牙,柳望月在心中小聲的說,她就讓他真的沒老婆。
ZZZZZZ
教堂里,結婚進行曲的音樂響起,龍心貝在百般無奈下,隨龍振飛一步步的走進婚禮會場,而那過高的高跟鞋好幾次幾乎都讓她摔跤,幸好有父親扶著她,否則她還沒有走到會場前面鐵定早巳摔得鼻青臉腫。
四周的談論聲似乎過大,龍心貝懷疑的看著周圍,覺得一定是自己臉上的妝嚇著了大家,不過也好,她原奪就不認為她英俊的臉可以化得多美麗,就讓他們以為她很丑陋,或許還會有人因為不滿而出面阻止這場婚事呢!
然而龍心貝並不知道,四周的談論聲全都是在稱贊她,她的出現帶給所有人驚艷,也奪走在場所有男土的目光,包括柳昊天。
她真的美得不可思議,隨著她一步步的接近,柳昊天的心跳加快,而那顆冰冷的心也漸漸開始融化,他迷惑的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她是龍心貝嗎?
龍心貝走至柳昊天的面前時,龍振飛將女兒的手放至柳昊天的手中,也將女兒的幸福交給了他。「好好照顧她。」龍振飛不舍的放開手,走到家長席去了。
柳昊天和龍心貝互看一眼,只見龍心貝的唇上下開啟,手立即從他的手中抽離。
柳昊天快速的抓住她的手,向她搖著頭,暗示她別輕舉妄動,因為她是不可能逃得走的,會場實在聚集太多高手了。
「柳昊天,你願意娶龍心貝為妻,並用一生去照顧她、愛護她、與她共患難、享安樂嗎?」站在台前的神父問。
只見兩人同時瞪著神父看,嚇得神父點從台上滾下采,這兩人的目光好強勢。
「柳昊天,你願意龍心貝娶為妻嗎?」神父不怕死的再問一次,這次卻少了不少辭。
柳昊天輕輕的點頭,算是回答了。
「龍心貝。你願意嫁給柳昊天為妻嗎?」神父不敢多說廢話,這對俊男美女的眼光太犀利,害得他冒了一身冷汗。
「我……」有好幾百雙眼直盯著她瞧,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說她不願意,她氣憤的瞪著眼前的神父說︰「隨便。」
「隨便?」神父咽了一下口水,第一次覺得證婚是件苦差事,「我正式宣布你們成為夫妻。」他連一句祝福的話都不給,因為他實在不看好他們,唉!親愛的主,請原諒他吧!
「等等,我反對!」一個清亮的女聲出現在大門口,引起全場的注意,太家都紛紛揣測站在門口的美麗女子是新郎以前的女友,看來待會勢必會有場龍爭虎斗。
女子怒氣沖沖的走到龍心貝面前,就在大家以為她要給龍心貝一巴掌時,那女子居然哭了起來。「貝貝,我不要你嫁,我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變得更漂亮回來找你,你怎麼可以嫁,而且還打扮得比我漂亮?嗚……我不要!」王德馨好傷心的哭著。
「德馨,你別哭,快救我。」龍心貝好不容易盼到救星,豈會放過這次機會。
只可惜王德馨充耳不聞,仍是繼續她的哭訴。「嗚……我不甘心啦!你怎麼可以比我漂亮?那我就不能當你的女朋友了,嗚……」
「德馨,我怎麼可能比你漂亮嘛!你快救我好嗎?」龍心貝簡直要被王德馨打敗了,有時候她覺得王德馨並非真的喜歡她,只是很喜歡玩她而已。
「我不甘心,貝貝,你等著,下次回來我一定會變得比你更漂亮。」抹去淚水,王德馨塞了一個禮盒到龍心貝手上,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德馨!」救星走了,希望也破滅了,龍心貝只覺得全身充滿無力感。
眾人看得是一頭霧水,有些搞不清狀況,但既然沒事了也不需知道得太明白,于是,掌聲此起彼落、如雷貫耳,全都是祝福,眾人開始喧囂起來,往教堂的後庭移動。
「貝貝,我先帶你去換件禮服,再去後庭去吃些東西好嗎?」龍心寶體貼的問著。
「不要!我氣都氣飽了,還換什麼禮服。」龍心貝生氣的向前走了幾步,卻因不習慣穿高跟鞋,又走得太急,于是她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低咒一聲,她氣憤的將腳上的高跟鞋月兌下,用力的甩在一旁,才掙扎的站了起來。
「小心點!」不知何時,柳昊天已移到龍心貝身旁,並溫柔的將她扶了起來。
「我還不夠小心嗎?人真要倒楣時,再小心也是枉然。」龍心貝朝他吼著,隨後又帶著歉意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遷怒你的,我只是……算了。揮開他的手,龍心貝赤腳走了出去,想一個人靜一靜。
在場的人全都識趣的回避,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柳昊天跟上了龍心貝,攔住她的去路。「去吃東西吧!」
既然她已經嫁給他了,他就必須實踐他對佟姨的承諾,要照顧她,改變她的飲食習慣。
「我很餓,但我不想穿那雙痛死人的鞋子,更不能赤腳走過去,會讓人笑的。」平息心中的一把火,龍心貝是真的餓了,「算了,管他的,要笑就笑,那也沒啥了不起。」
反正臉早丟光了,顧忌再多還不是只有自己受罪,何苦呢?
龍心貝才打定主意,身子卻立即騰空起來,而且快速向前前進。「柳昊天,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她有些掙扎,不太習慣有人這麼親密的抱著她,而且還是個男人。
「我抱你走比較快。」柳昊天說,進入了寬大的後庭,原本喧鬧的聲音停了會,之後又更加的嘈雜,甚至有不少人起哄著要新郎吻新娘。他緩緩的把龍心貝放在椅子上,離開座位夾了不少餐點回來。「快吃吧!晚上還要去‘龍心’飯店開宴,那時你可能就不能吃東西了。」看著她邊吃邊挑菜,他不禁皺起眉頭。
「還要在‘龍心’開宴?老爹真無聊,請這麼多次客干麼?就算‘龍心’飯店是屬于他旗下的產業之一,他也沒必要那麼浪費。」龍心貝挑掉披薩上的青椒和洋菇,才用刀叉切來吃。
「中餐吃西式,晚餐吃中式,這也沒什麼不好。」柳昊天仔細的盯著她的盤子,她幾乎挑掉一半的食物,可見她真的偏食得很嚴重。
「好才怪!」龍心貝將盤子往前一推,實在不喜歡盤內的食物,正當她起身要自個兒去挑選食物時,面前出現一盤海鮮拼盤,那全是她喜歡的食物。
「吃海鮮嗎?」舒謹笑容可掬的大獻殷勤,幸好他有事先知會要吻新娘,否則錯過這一絕色美女,就只能像啟林他們一樣暗自飲恨了。
「吃。」龍心貝倒也不客氣,一點也沒有新娘該有的矜持和嬌羞,開始大啖起來。
舒謹笑看吃得滿足的龍心貝,不禁語帶羨慕的朝著柳昊天說︰「冰人;你可真是娶了個好老婆。」
柳昊天沉默不語。
只見龍心貝頗贊同的點著頭。「原來你叫冰人啊!真適合你。」她有些嘲諷的笑著。
舒謹看了陰冷的柳昊天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大嫂,你一定不知道他除了有冰人的名稱外,還有一個相當高尚的封號吧?」
「是不曉得。」龍心貝可好奇了。
「清心聖人。」舒謹笑得好燦爛,能當面好好的嘲笑柳昊天一番,就算會被揍到住院也值得。
「是太高尚了些,還是冰人比較合適,對吧?柳昊天,」龍心貝頑皮的詢問柳昊天,然後才開心的繼續吃她的東西。
「舒謹,你到底想干什麼?」柳昊天冰冷的瞅著舒謹看,那眼神充滿了警告。
「我哪敢干什麼,只不過是想親新娘一下。」舒謹故意把臉靠向龍心貝,想試探他的反應。
誰知柳昊天一點感覺也沒有,反倒是龍心貝用手攔住舒謹接近的臉。
「對不起,我不想給你親。」她會覺得惡心。
「大嫂,你真無情,小弟我只是單純的要獻上祝福之吻,並無其他的惡意啊!」舒謹傷心的轉過頭,有些可憐的說著。
「我才不……」龍心貝話未說完,兩頰立即遭到襲擊,給香偷了去,正當她想罵人時,兩位高大英俊的男士已開口說話。
「恭喜你。」原來是高棋和南官焰。
「是你們!拜托你們別亂親好嗎?怪惡心的。」龍心貝渾身起雞皮疙瘩,不舒服極了。
「親愛的學妹,你說這話可真傷人心啊?」高棋笑語。
「不叫總經理叫學妹了,高棋,你的本性總算又恢復了。」龍心貝挑起眉,有些嘲弄。
斑棋笑而不語。
而在一旁被冷落的舒謹則心不甘的再次要求。「大嫂,你就讓我親一下嘛!」他可憐的乞求著。
「我不要!」龍心貝拒絕,索性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埋會這個煩人的家伙。誰知這一轉,她立即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她呆愣了會,見到那人正準備離開,她急忙拉著南宮焰。「焰,幫我追那個穿藍色西裝外套的人,快!」她急急的喊著。
南宮焰立即追了上去,過了約莫五分鐘,他毫無所獲的走回來。
「怎麼樣?你有沒有看清他的臉孔?」龍心貝焦急的問。
「沒有,他走得太快了,我追不上。」
「喔!」她在心中猜想,會是他嗎?可能嗎?
「怎麼了?」
南宮焰關心的問。
「沒事。」龍心貝看著那個人消失的地點,搖搖頭,大概是她多疑了吧,可是,怎麼會這麼像?不安的謎團在她心中擴大,難道——他真的回來了嗎?
ZZZZZZ
「累死人了!」龍心貝全身虛軟的倚在柔軟的床上,完全不顧身上還穿著水藍色的禮服,姿勢不雅的癱軟著。
柳昊天也是一臉倦容,他疲累的拉開領帶,往沙發上一坐,閉目養神。
正當龍心貝困得要睡著時,她听見了門邊傳來唏唏嚷嚷的聲音,本想不去理會,但後來听見龍心寶的聲音時,她的睡意全無,憤恨的起身走至門前想打開門,怎料怎麼使力都打不開,不安的預感直逼心頭。「寶寶,快開門!」
她用力的拍打著門。
「不行!老爹有交代,要把你們鎖在這個蜜月套房三天,讓你們好好親熱、親熱。」外頭的龍心寶笑得好暖昧。
「去你的!快放我出去。」龍心貝簡直要抓狂了。
「你想我會那麼笨嗎?放你出來你一定會修理我,更何況我就要偷溜了,我才不會讓你出來阻止呢!」龍心寶拿起行囊,隔著門向妹妹道別,「再見了!貝貝,希望等我回來時,我已經做阿姨了。」她大笑著離去。
「你作夢!」怒上加怒,龍心貝超級火大的拿起一張椅子往門摔去,發出了巨響,椅子世應聲而支離破碎。
正當她又要拿另一張椅子泄恨時,柳昊天出面阻止了她。「夠了,就算你摔爛所有的東西也是出不去的,別浪費力氣了。」
「你倒是很冷靜嘛!難道你一點也不氣?」龍心貝暖和一肚子的怒氣,不悅的問他。
「氣也沒用,再氣也改變不了我們已經是夫妻的事實。」柳昊天淡淡的說,那口氣好像事不關己。
「說得也是。」龍心貝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無力的倒坐在紅色地毯上,「你有什麼打算?」她想听听他的高見。
「目前還沒有。」柳昊天據實回答。
「那你想我們的婚姻會維持多久?現在當然是沒辦法離婚,但我們還是必須談談。」
「如果你要談的話,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明確的年限,這事急不來,我的家庭中從來就沒有入離過婚,要離婚恐怕沒那麼簡單。」柳昊天倒也並不是很擔心,婚姻雖帶給他頗大的困擾,但他娶了個不會干擾他、煩他、而且可以自己獨立的妻子,他可以過著和從前一樣的生活,這讓他原本排斥的婚姻,現在也可以慢慢的接受了,因為她給了他完全的自由,更不會用婚姻企圖去鎖住他。
「看來只有等了。」龍心貝認命的嘆口氣,突然,她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她不禁皺起眉,「這是‘天香’的味道,房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龍心貝站了起來,四處找尋著那可疑的植物,結果在床頭發現了一株含苞侍放的「天香」,它正飄散著濃烈的香氣。
「這東西哪來的?」龍心貝轉頭問著柳昊天。
「一個女孩送的。」
「一定是如茜,她又頑皮了。」再也受不了一室的悶熱,龍心貝沖到冰箱前拿了罐可樂,拉開了拉環,直往那小株盆栽倒去,不一會,那一棵「天香」全都枯萎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有些迷惑。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這間套房原本有很好的空調設備,卻悶熱成這樣,告訴你,這棵‘天香’是種催情劑,听說一般藥強上十幾倍,就算你是個聖人,踫上它,你也會變禽獸。」
龍心貝沒好氣的解釋,幸好「天香」尚未開花,要是她發現得太晚,他們現在肯定早上了床,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原來如此!」柳吳開哼了聲,看來並非他的錯覺,那女孩真是不簡單,就是那張甜美的臉孔令人不易起疑,連他也被騙了,「看來我太低估龍門的人了。」
「知道就好。」
柳昊天沉默了會,真的感到非常疲累,他現在只想泡個澡放松一下心情,于是他進了浴室。
龍心貝無聊的看了四周一眼,倏然想到自己臉上的妝還未卸下,她走到了梳妝台前坐下,有些懊惱的看著事先放好的瓶瓶罐罐,實在不知道該用哪一瓶才好。正當她在猶豫時,她不經意的抬起頭看了鏡子一眼又低下頭,隨即又震驚的猛盯著鏡子的自己瞧。
這是張溫柔、漂亮卻又已經好久不曾見到的臉孔,龍心貝的心中好激動,她以為……只有寶寶像媽味而已,卻沒想到自己上彩妝的模樣,竟然會和媽咪長得一模一樣……
「貝貝,答應媽咪,你要和姊姊快樂堅強的活下去,你要永遠做個樂觀的孩子。」
「我不要,你都不要我和寶寶了,我不要听媽咪的話,嗚……」
「媽咪沒有不要你們,媽咪怎麼舍得不要你們,只不過……媽咪必須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而我仍會在那個地方守護著我的寶貝女兒。」
「你騙我!老爹說你會死……」
「不會的,你要相信媽咪。」
「嗯!」
往事鮮明的烙印在龍心貝腦海中,對一般人而言,童年的記憶多半已遺忘了,但對她而言,五歲前後的一年她都記憶深刻,尤其是對母親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她更是從來也忘不了。
縴長的手指有些顫抖的撫觸著鏡子中照映出的那張臉,龍心貝激動的喊出聲。「媽咪。」她的眼眶開始潮濕,這是自母親死後,她第一次難過得想掉淚。她低下了頭,咬住下唇禁止自己落淚,雖然她一直命令自己不要再看鏡子中的那個自己,但她的頭仍是不听使喚的抬起.這次她看見的不只是酷似母親的自己,身後也多了剛沐浴出來,只穿了件浴袍的柳昊天。
龍心貝狼狽的抹去那來不及收回的淚水,有些倉皇的轉過身面對他,硬擠出一個笑容。「你洗好了,輪我洗。」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她快速的從他身旁走邊,進了浴室。
柳昊天轉過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中有股熱熱刺刺的情緒在翻騰,差點就令他沖動的抱住她那縴細的身子。她在哭,為了那張酷似母親的臉,居然能讓她因思念而哭,他真的有些難以想像,五歲時的她,到底是以何種心情不吃東西而開始厭食,她似乎是太早熟也大敏感了些。
他一跨出浴室,就看見她一個人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模樣相當激動,直到她向鏡中的自己喊了聲媽咪,他才曉得她想起了母親。
餅了半晌,他依舊不出聲的看著一切,直到他看見鏡中那張梨花帶淚的嬌顏,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悸動走至她身後,本來是想安慰她幾句,但他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口,因為心中的刺痛幾乎快爭他喘不過氣來。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滋味挺不好受,甚至到現在,他的心還隱隱作痛,是為了龍心貝嗎?柳昊天迷惘了,直覺要擺月兌這種陌生又不安的情緒,可是他的目光卻又不由自主的瞟向浴室的門,再度陷入那不知名的疼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