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回到裴夕月住的社區,不過墨玄那間房的房東說屋子太久沒人住,沒發現熱水器壞了,明天才能找人修理,裴夕月便要墨玄帶著換洗衣物到她家的浴室洗澡。
裴夕月發現他望著浴室內的沐浴設備發愣,猜想可能是不太會使用她家的設備,于是就直接告訴他冷熱水怎麼切換,還有沐浴乳、洗發精和其他用品的擺放位置。
墨玄頭一次見識到這個世界的沐浴用品,忍不住嘆為觀止,裴夕月離開浴室之後,他解開上衣的鈕扣,將上衣月兌下,正準備月兌下長褲時,視線瞥見一旁叫作沖水馬桶的東西。
這個地方的馬桶技術相當高超,只要壓下馬桶上的把手就能沖水,十分便利。
白天他已經使用過趙夜生家中的馬桶如廁,還記得當他逼不得已開口詢問裴夕月如廁的地方時,她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
認識裴夕月一整天下來,他在她臉上看到出現最多次的就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害他也跟著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過她家中的馬桶似乎和趙夜生家中的馬桶有些不同,多了一排有方有圓的圖案,上頭寫著像是字的圖案,卻又幾乎是他沒見過的字。他對這個地方的未知物品都抱持著強烈的好奇心,一方面是因為從未見過,另一方面是出于想趕快融入這個社會的念頭。
他伸手觸踫了上頭的幾個圖案,卻沒料到突然響起一陣樂聲,墨玄連忙退後了幾步,看見馬桶里突然出現一根鐵棍,鐵棍上噴灑出一道水花。
墨玄瞬間提高警覺,沒想到馬桶里會出現暗器,說不定暗器里所噴出來的水含有毒性。
「大膽刺客,還不快現身!」剛才在外頭遇到兩個跟蹤者,他猜想這回肯定又是想對裴夕月不利的人隱身在浴室,想找機會對她下手。
可是他並沒有感覺到浴室里有其他人的存在,難道對方的身手已經高超到能隱藏氣息,他才會渾然未覺?一意識到這點,讓他更加提高警覺,深怕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鱉異的樂聲還在響著,而馬桶里的鐵棍已經收了回去,但他仍不敢松懈,刺客肯定隱身在某處,想找機會下手。
「墨玄,你怎麼了?」裴夕月听見墨玄的叫喊聲,連忙跑到浴室門前,但浴室門是關著的,她無法得知里頭發生了什麼事。
「別進來,有刺客。」墨玄隔著門板說道。
裴夕月原本擔心的心情因為他的話瞬間煙消雲散,感覺自己臉上浮現一個大大的囧字。
刺客?
墨玄該不會還在玩裝扮侍衛的游戲吧?但也犯不著熱衷成這樣,連洗個澡都還在假想有刺客出現。
「墨玄,趕快洗澡,別再玩刺客游戲了。」她嘆了口氣,深感無奈。
「不是游戲,是真的有刺客,方才對方還意圖使用暗器偷襲。」墨玄見裴夕月不相信,十分嚴肅地說道,他在浴室內絲毫不敢松懈,仍舊眼觀四面、耳听八方,試圖找出刺客的藏匿之處。
「暗器?」裴夕月一頭霧水,墨玄老是煞有其事地說著一些听上去讓人無語的話,搞得她都快分不清是真是假。
「暗器是一根會噴水的鐵棍,刺客將暗器藏在馬桶里。」此時馬桶里傳來的樂音戛然而止,墨玄戒備更甚。
「我說墨玄,你是不是沒見過免治馬桶?」裴夕月傻眼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免治馬桶?」墨玄面露疑惑。
「你先開門讓我進去,那個不是刺客。」她猜測墨玄恐怕真沒見過免治馬桶,甚至也沒听過,才會被免治馬桶的洗淨功能嚇得誤以為有刺客。
墨玄聞言,打開浴室門,登時一個果著上身的美男便躍入裴夕月的眼簾。
「你先把衣服穿好。」她趕緊扭過頭,面對著潔白的牆面,咽了口口水,滿臉羞澀。
雖然只看了短短的幾秒,但是該看的都看見了,他的身材果然結實,上身是完美的倒三角,沒有一絲贅肉,胸肌、月復肌、人魚線,該有的都有,白皙的肌膚上有幾道經年累月留下的疤痕,反而更顯男子氣概。
而且褲頭還半開著……
裴夕月在心里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又不是沒看過男人的,只是那些合作過的男明星,身材都沒有比墨玄有看頭。
她已經不敢再回想下去,深怕自己會被誤認成欲求不滿的或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暈厥過去。
墨玄長相英挺,身材完美,為人認真卻又有點呆萌,這樣的人才如果去當明星會不會比她還更受歡迎?
「抱歉。」墨玄這才驚覺自己赤果著上身,露出尷尬的神情,方才正準備沐浴,上衣早已經月兌了。
他趕緊穿上上衣,整理好自身的衣著之後,才出聲叫裴夕月。
裴夕月臉上的潮紅尚未褪去,她尷尬地走到馬桶旁,視線完全不敢和墨玄接觸,迅速地解釋道︰「這個叫免治馬桶,上完廁所後按這個按鈕會有水噴出來讓你洗,你剛才就是按到這個,還有音樂是按到這個……」
她一一將所有按鈕的功能都解釋一遍,她家的免治馬桶是日本貨,所以上頭都是日文,恐怕是因為如此墨玄才會誤按。
經她解釋過後,墨玄恍然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平時總是保持冷靜的面容也維持不住,露出了一絲羞赧。
看來他必須學習的事物還多著,從明日開始,他要加把勁認識這個世界的知識和事物,避免又像今日鬧了不少笑話。
幸好裴夕月是個好人,都會耐心向他解釋,若是換成其他人可就不見得會有這樣的耐性了,此時他萬分慶幸裴夕月是自己的雇主和在這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沐浴餅後,墨玄在裴夕月的解說下,認識了吹風機的用途,當他看到吹風機吹出熱風時,差點又以為是什麼危險物品,使用過後深感這里的東西不僅新奇,而且相當方便。
是夜,墨玄穿著從趙夜生家中帶來的睡衣,躺在格外柔軟的床鋪上,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興許是睡不習慣,又或者是因為身處異鄉。
夜深人靜,思緒也跟著深沉了起來,他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為何應該身亡的他會莫名其妙在這個未知的地方醒來?他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而同樣葬身于土石中的公主此刻又身處何處?
要獨自在完全沒接觸過的地方生活不容易,幸好他遇上了裴夕月,不僅幫他安排了住處,還給了他一份工作,讓他有了在這里生活下去的基本條件,才有機會尋找公主。
但若是以長遠的目標來看,要在這里安家立業的話,不可能一直以裴夕月的保鑣維生,她只是因為近期遇到麻煩,才需要保鑣保護,等事情解決,他勢必要找其他掙錢的方式。
現在他還沒有什麼頭緒,畢竟還在模索這個未知的地方,若能讓自己融入這里最好。
在今晚入住時,叫作房東的人已經大致介紹過屋里的格局,雖然有些稱呼和他所熟知的不大相同,但用途他都能夠理解。
他模黑走出臥室,經過客廳,打開窗來到陽台,他受過訓練,即使在夜間也能清楚看見或感知四周的東西,不需要亮光也能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一打開窗,涼爽的夜風迎面拂來,既然了無睡意,不如看看月色沉澱思緒,月亮倒是一樣東升西落,有陰晴圓缺。
他和裴夕月的住處都在五樓,和這個地方的其他建築相比已經算是不高的樓層了,他無法理解為何這里的屋舍各個蓋得高聳入天,是覺得如此能夠比較接近天際嗎?
放眼望去,即使已經入夜,卻依舊燈火通明,果然和他原本所生活的地方大相逕庭。
出神了片刻,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墨玄,你還沒睡啊?」裴夕月站在自家陽台,手里端著一只玻璃酒杯,里頭裝著深紅色的紅葡萄酒。
他們就住在隔壁,房型是一樣的格局,陽台自然也是比鄰而蓋,兩間房的陽台只隔了一公尺遠的距離。
「沒睡意,你也是?」
「睡前喝一點葡萄酒幫助睡眠,促進血液循環,剛好今晚的月色很美,便想賞賞月,喝點酒放松心情,沒想到你也在。」裴夕月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往屋里走去,很快又端著另一只盛著葡萄酒的酒杯回來。「給你。」
「不了。」墨玄搖搖頭,不是不能喝酒,而是怕喝酒容易降低警覺心。
陽台間的距離不遠,正好能讓他們伸出手遞東西,裴夕月的手舉了半天,墨玄卻沒有要接下的意思。
「難得夜色正好,不要浪費了,就陪我喝幾口也好。」她嬌聲說道,像是命令,卻又是用撒嬌般的語氣。
墨玄怔愣地接過酒杯,此情此景彷佛似曾相識,那時公主要他陪她喝桂花酒,也曾說了句這樣的話。
「你怎麼了?」裴夕月見他的模樣似乎有點奇怪。
「沒事。」他搖搖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覺得這一切相當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如此巧合,長得相似的人,竟然連說出來的話都這麼相像,要不是裴夕月表明自己不是雲夕公主,他真的會把她們當成同一個人。
棒日,墨玄主動提起要把長發剪去,因為長發的男人走在路上太過顯眼,裴夕月正好沒有安排工作,也想去美發院護發,便帶著他一起到常去的美發院。
設計師看到墨玄,還以為是她所屬的經紀公司新簽下的藝人,雖然留著長發的墨玄看起來很俊逸,但將長發剪去後整個人清爽不少,設計師幫他剪了一個適合他臉型和五官的發型,讓人看了眼楮一亮。
害裴夕月開始有點擔心紀姊看到之後會不會打墨玄的主意,想把他也拉入演藝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