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後,劇組的相關人員和演員又在包廂里聊了一會兒,大致就是希望劇組能像個大家庭,大伙一起同心協力拍出一部優質的電影。
當所有人都準備離開時,宮采之想趕緊將外套還給關諭,才可以落跑。
「謝謝你的外套。」外套上充滿屬于他的味道,害她心神不寧,她恨不得將這燙手山芋立刻丟回去。
「回去的時候還是會冷,你繼續披著吧!而且,這種時候通常不是要說‘等我洗完之後再還你’嗎?」
必諭笑得迷人,讓她有片刻的閃神,但很快又發現,幾年不見,他是不是變得越來越壞心眼了?以前的他,可不會說這種讓人為難的話。
懊不會是因為自己剛才假裝不認識他,這是他的回擊吧……
「等我拿去送洗,洗干淨之後再請出版社的人拿給你。」沒關系,她也有對策,大不了叫弟弟拿去出版社給關論的編輯就是了。
「我可以把我的地址給你。」
「我們認識‘不久’,給我地址不太好吧。」這下宮采之更加確定他是故意的。
「我倒是覺得我們認識很久了,算算應該有十年,十年算是很久了吧。」這個女人一直在逃避他,他不會讓她如願的,以後他們多的是見面的機會。
這幾年來只能透過螢幕或報章雜志看她,現在她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關諭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將她擁入懷中,壓抑多年的感情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但他告訴自己不能操之過現在的她一心只想逃避,他必須花時間慢慢攻陷她的心牆,讓她卸下防備,重新愛上他。
「我的電話沒變,你把地址傳給我,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了,再見!」宮采之一口氣說完,轉身就走。
再和他多待一秒,她覺得自己不僅心髒快負荷不了,甚至緊張到快缺氧了。
她心想,大不了之後直接把衣服寄去他家就好。
爆采之獨自來到停車場,停在她旁邊的車主居然是何臣,對方見到她後立刻露出笑容,似乎還想走過來,她尷尬地笑了笑,趁著對方還沒走過來,她當作沒看出他的企圖,迅速地打開車門上車。
不曉得為什麼,何臣的笑容讓她覺得頭皮發麻,無法想像自己竟然要和這個人演對手戲。
沒過多久,另一個悲劇又降臨在她身上,車子竟然發不動!
懊死,上禮拜才送去保養的耶!
她又試著踩了幾次油門,寶貝愛車還是不給她面子,看來只能請車廠來牽車了。
她撥了一通電話給葉然,請葉然聯絡認識的修車廠。
「車子壞了?」一轉眼,何臣已經走過來站在她的車門前。
「嗯,已經找修車廠了。」宮采之逼不得己只好下車,現在車子無法發動,總不能一直待在車上把自己悶死吧。
「我陪你一起等吧!待會我送你回去。」何臣很喜歡像宮采之這樣美艷的美女,也自認為沒有他攻陷不了的女人。
以前和他合作過的女星幾乎都和他真的發展了感情,就算被狗仔拍到,正好可以炒作話題,為新戲打免費的廣告,粉絲也只會以為是炒作新戲,如此一來,公司不會責怪他,粉絲也不會覺得是他花心,他又能和美女來段露水姻緣,所以他向來很喜歡藉著工作和女星搭訕。
「不用了,我自個兒等就可以。」這個男人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麼惡心啊?
「你看,停車場人煙稀少,你一個女人只身待在這里不太安全,如果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怎麼辦?」
「……」宮采之瞪著他。最危險的人就是你好嗎!「不如先到我的車上坐一下?」何臣緩緩地向她靠近,一只手輕輕踫上她縴細的手腕,若有似無地撫模。
爆采之嘴角一抽,只忍耐一秒,立刻一個反手抓住對方不安分的咸豬手,用力一折,何臣立刻笑臉變哭臉,痛得哇哇大叫,完全沒了偶像形象。
「想吃豆腐,先看看招惹的對象是誰。」她伸腳一踢,直接踹在何臣的肚子上,下一秒,他已經撞到他自己的車門跌坐在地。
因為爺爺覺得她長得太好看了,為了讓她在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時能夠保護自己,從小就把她丟去和弟弟一起學習各種防身武術,就憑何臣這種草包,能踫到她一秒就算多了。
「痛……」何臣現在不僅肚子痛、尾椎痛,就連剛才被她抓著的手腕都在痛。
「宮采之!」
听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宮采之轉過頭,看向聲音來源,關諭正朝他們小跑步渠。
「怎麼了?」關諭來到他們身旁,他一到停車場就听見聲響,遠遠一看,竟然是宮采之和何臣,剛才听見的聲響就是何臣被她踹飛撞到車門的聲音。
她不是會無緣無故就動手的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我只是看她的車子壞了,想順道送她回去,沒有別的意思。」何臣已經痛到爬不起來,但還是不忘為自己辯解。
媽呀!看不出來宮采之這麼瘦弱,拳腳功夫卻這麼厲害,感覺被她拗過的那只手好像骨折了。
「是我錯怪你對我毛手毛腳嘍?」
見宮采之笑得燦爛,何臣卻感到毛骨悚然,就怕她穿著高跟鞋的腳又踹上來。
「毛手毛腳?」關諭的音調不自覺提高,冷冷地瞥了狼狽的何臣一眼,逕自對宮采之道:「我送你回去。」
他直接拉著宮采之離開,深怕自己多待一秒就會忍不住對何臣再補一腳。
這樣的男主角不要也罷,當初只是因為制作人推薦,才選何臣演出男主角,沒想到人品這麼差,竟然還把歪腦筋動到宮采之身上。
何臣看著他們走遠,著急地想向關諭解釋,可是一移動身子,尾椎就疼,根本追不上他們的腳步。
爆采之突然被關諭握住手,因為太過震驚,一時之間忘了反抗。「我、我還要等修車廠的人過來牽車。」
靶覺關諭好像在生氣,是因為她說何臣對自己毛手毛腳嗎?她似乎沒見過關諭生氣,他總是面帶笑容,現在突然冷著臉,讓人莫名有種壓迫感。
「我們可以到飯店門口等,倒是你有沒有怎樣?」關諭突然停下腳步,低頭打量她,臉上明顯寫著擔憂。
「你應該擔心何臣有沒有怎樣吧!我剛才那一腳可是使出了全力。我只是手被他模了幾下覺得惡心,頂多就是心靈創傷而已。」剛才手被何臣模了幾下就渾身不舒服,但是被關諭牽著,她完全沒有任何討厭的感覺,果然還是要看對象。
「不行!」關諭只說了兩個字,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爆采之一臉莫名其妙,「不行」是什麼意思?有話就好好說,去頭去尾,她哪能明白他的意思。
結果她被關諭帶到了飯店的洗手間前面,她抬起頭,臉上寫著困惑,不是說要去門口等修車廠的人嗎?
難道他突然尿急?
「進去把手洗干淨,最好用點酒精。」關諭認真解釋。
爆采之睜圓了眼,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難道是她剛才說被何臣模到了手覺得惡心,所以他就帶她到洗手間洗手消毒?
雖然覺得關諭太認真了,但她還是從善如流進去洗手,不忘一邊碎碎念,「洗手間哪有酒精……」
用洗手乳把手洗干淨,她整個人覺得神清氣爽,完全忘了思考該如何面對關諭,待走出洗手間後,才發現她得獨自面對他。
「其實我可以自己等修車廠的人,你先回去沒關系,之後我再自己搭計程車回家就行了。」宮采之呵呵笑著,覺得氣氛尷尬無比,一見到關諭,她就想起以前做過的各種蠢事,而且自己剛才還假裝不認識他,她還是想想現在該如何逃跑比較實際。
「你很怕我?」她這副老鼠見到貓的模樣,和以前纏著他的樣子真是大相逕庭。
「哪、哪有!」她想都沒想立刻反駁,「我怕你干麼?」
「我以為你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呵呵呵……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宮采之撇過頭,不想看他現在的表情,反正一定是在取笑她剛才裝作不認識他的蠢事。
「以我們的‘交情’,我怎麼能放你一個人等呢,如果又遇到像何臣那樣的人怎麼辦?」
必諭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拉著她走到飯店大廳,在被其他人看到之前,及時松開了手,暗忖,都已經到了人來人往的飯店大廳,宮采之為了維持形象,應該不會再想著落跑了。
爆采之一听他提起何臣便覺得心頭郁悶。這部電影預計拍攝三個月,該不會未來的三個月都要對著何臣那張臉吧?她這幾天看過剛出爐的劇本,里面可是有吻戲,這不僅是她的螢幕初吻,還是貨真價實的初吻啊!
接下來的等待時間宮采之安靜了不少,因為周圍有不少人都在盯著她看,等到車子被牽走之後,關諭堅持送她回去,且態度非常堅決,她只好揣揣不安地坐上了他的車,幸好他沒再多問什麼事情。
反倒是她一路上冒出了好多問題想問他,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寫書的?《采之遺誰》和她有關嗎?為什麼要選她當女主角?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又害怕他的答覆不如自己的預期,到頭來一切又都是她自作多情。
結果一直到了家門口,她還是沒勇氣把問題問出口。
***
棒天早晨,宮采之起了個大早,幾分鐘前她還將自己埋在溫暖的被窩中,和心愛的棉被難分難舍,是被張如雲的奪命連環叩給吵醒的。
「宮采之,你還有心情睡覺?外頭已經鬧翻天了啊!」另一端的張如雲聲音听起來很著「雲姊,那麼早打來做什麼?」宮采之半睜著眼,一邊打盹一邊接電話,昨天因為和關諭重逢,害她整個晚上心神不寧睡不好,直到快天亮才入睡,現在臉上正掛著大大的熊貓眼。
「快起來看新聞,全都是你和何臣的八卦,你昨天去參加劇組的聚會,最後怎麼會和何臣單獨在一塊?」張如雲一看到新聞,簡直不敢相信,偏偏何臣又是當紅的人氣偶像,他的粉絲一個個罵宮采之是狐狸精長相,根本配不上何臣,現在的形勢根本一面倒,對她很不利。
「嗯……我和何臣?!等等,我開一下電視。」宮采之睜大眼,睡意全消,手忙腳亂地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她隨便轉了一台新聞,上面正播報著關于她和何臣的緋聞,大意是說兩人透過新戲牽情,在劇組的聚會上離開之後,像是約好一樣,在停車場餅從甚密。
旁邊還配上一張非常清晰的照片,兩人靠得很近,何臣正模著她的手,臉也陝貼上來了。
餅從甚密個頭啦!哪個狗仔這麼不專業,如此離譜的斷章取義也敢放出來,怎麼就沒把何臣被她踹飛的一幕拍下來?那一幕肯定更勁爆。
「雲姊,我和何臣根本沒什麼,應該說我們還結下梁子才對。」她踏入這行這麼多年,還沒鬧過緋聞,礙于她的家世,根本沒有人敢惹上她,為什麼第一次偏偏是和何臣這種人?
那個不專業的狗仔最好不要被她遇到!
「不管你和何臣有沒有怎樣,現在兩邊的經紀公司都說你們只是朋友,可是照片這麼清楚,還是很多人不相信,最麻煩的是,何臣的部分粉絲非常瘋狂,幾乎都在罵你。」
爆采之覺得外頭很吵,一邊听張如雲說話,一邊走向陽台,只拉開窗簾的一角,就看到自家外頭塞滿了媒體記者,嚇得她趕緊把窗簾放下。
「雲姊,我家外頭全是記者,怎麼辦?我自己不出門就算了,可是我家還有爺爺、弟弟和弟媳,他們都要出門,這些記者應該一時半刻不會離開吧?」自己的生活受影響就算了,但她不希望家人也受到影響,而且弟媳現在還挺著大肚子,實在受不起驚擾。
「那些記者只是想炒話題,如果從你和何臣兩邊都問不出八卦,等過一陣子就不會再追了。不然這樣吧,我先幫你安排一個住處,讓你躲一陣子,待會兒我會過去接你,你先把需要的東西收一收。」張如雲建議道。
「麻煩你了。」宮采之嘆了口氣,現在也只能先搬出去避風頭,如果她繼續待在家里,這些記者為了堵她,根本不會離開宮家大門。
結束通話後,宮采之上網看了一下自己的粉絲專頁,已經涌入不少謾罵的言論,一看就知道是何臣的粉絲,幾乎是一些要她離何臣遠一點的偏激留言。
拜托,明明怎麼看都是何臣配不上她好不好!
扁想到自己被迫和何臣那個登徒子湊成一對,感覺亂嚼心一把的。
當然也有不少自己的粉絲替她說話,至少看了覺得欣慰一點。除此之外,還是有一些明事理的人說只憑一張照片根本不能說明什麼——終于有人長眼楮了,她感慨的想著。
她並沒有特地發文解釋,現在正處于風頭上,她就算想解釋,只會顯得欲蓋彌彰,不僅無法澄清,說不定反而會被媒體輿論曲解得更厲害。目前只能照經紀人說的,等時間一久,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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