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也很不湊巧的,花妡忘記這家位于飯店頂樓的玻璃屋咖啡館,是她跟席邢之約會時蠻常選擇的場所之一。
人一旦習慣就會被制約,去的都是熟悉的場所,會遇見的也都是熟悉的人事物,就像一種魔咒。
花妡躲了幾天不想見到的人,卻在這里遇到了。
他們在結賬的櫃台前,視線在半空中交會。
「妡兒……」席邢之的黑眸里寫著想念。
花妡真的沒料到會在這里遇見席邢之,她反應很快,迅速抓住由後而來的中村武,親密的挽著他的手臂。
「你也來喝下午茶?」她問,雙眸不著痕跡的掃射席邢之的左右後方,看有無哪個女人跟著。
還好沒有。
「嗯,跟姊姊們。」席邢之微眯了一下眼,對于花妡跟別的男人如此親密並沒有多做什麼過度的反應。
「大姊她們回來了?」
「對。」
「你怎麼沒有通知我?」花妡有些埋怨的說。她很喜歡席邢之的五個姊姊,每次她們回國總會特地約出來聚會。
「你不肯接我電話。」所以他被五個姊姊炮轟。
花妡刻意忽略他的話。
「姊姊們呢?」怎麼只見席邢之獨自一人。
「她們都先走了,說是要去逛街。」
花妡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我會親自打電話跟姊姊們賠不是的。」
中村武來回看著花妡跟她面前的男人,以他不算很好的中文能力,試圖理解他們對話的內容。
啊,莫非他是……
「這位是?」對方也對他好奇了。
「你好,我是花妡在日本讀書時的朋友。」中村武主動示好表明身分。
席到之禮貌的伸出手,「你好,我是花妡的老公。」
他果然沒猜錯,眼前這位相貌斯文、氣質貴雅的男子是花妡那「不願多談」的老公。
「武是我在日本讀書時交往的男友,他這次是特地來台灣看我。」花妡挽著他的手臂帶著挑釁意味的說。
中村武微微挑起一邊的眉,他沒有戳破花妡的謊言,很盡力的陪著尷尬的笑。
在老公面前竟那麼大方的介紹「前男友」,呃,怎麼看都知道花妡是在「利用」他。
也罷,就讓她用吧,中村武很夠義氣,早已經準備好右臉頰讓人家的老公打。
只是花妡的老公反應很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沒有打他一拳,對于花妡親密挽著他也沒多大的反應。
怎麼會這樣呢?中村武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是他誤會了兩人關系?還是花妡老公的忍耐能力異于常人?
不管是哪一樣,花妡離開時鐵青的臉色都讓中村知曉自己不該多問些什麼。
在回家的路上,花妡順道幫喬安妮買了晚餐。
她沒有進家門,直接按了喬安妮家的門鈴。
「嗨,你的晚餐。」喬安妮來開門,花妡晃著手中的鵝肉面。
「進來吧。」喬安妮接過面,也順道側過身子讓花妡進來。
總是一臉自信光彩的花妡竟苦愁著臉,心細的喬喬安妮知道幫她送晚餐只是個借口,花妡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陪伴。
到廚房拿碗筷,喬安妮問花妡︰「要只些什麼嗎?」
「你這里有酒嗎?」
「烈酒沒有,冰箱里倒有啤酒兩瓶。」
「都一起拿來吧。」
喬安妮想了想,又從櫃子里多拿出一只酒杯,她決定陪花妡喝一喝。
「怎麼了?」喬安妮開門見山。
「喂,你也問得太直接了吧。」花妡抿抿嘴。
「說說吧,說出來會好過些。」
花妡幽然的深嘆。「這說出來實在有點丟臉。」
「圖什麼丟臉不丟臉,心頭有事不說會得內傷。」
沒錯,此時她就已經介懷到心正悶悶的痛著。
于是花妡把跟中村武在一起遇到席邢之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還說她故意親密的挽著前男友的手臂就是為了引起席邢之的醋意。
「我只是很幼稚的想挑釁他罷了。」誰叫她讓她撞見跟別的女人在床上的畫面。
「結果呢?」
結果很自討沒趣,還大大的受了傷。
花妡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根本不以為意。」
「怎麼可能?」喬安妮見過席邢之在病房外頭,因為見不到花妡而焦急如焚的樣子,他怎麼可能不在乎。
「為什麼不可能,都是我自討沒趣。」早知道她就不要故意使迢招,弄得自己現在渾廾不舒坦,介意的要死。
追根究底席邢之也是她用盡「計諜」所追求來的,至于席邢之到底愛不愛她,她好像從來沒問過。
歉他一見鐘情,兩人身體又契合,認識第三天就上床,緊接著懷孕結婚,在一陣兵荒馬亂之下,愛情的基本度似乎被她給忽略了。
她愛他,這她很確定。
但席邢之呢?想想,他似乎從未正面承認,也未曾說過我愛你之類的話。
「如果他愛我的話,為何看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都不會吃醋,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花妡激憤不已。
「如果他不愛你的話,就直接答應跟你離婚不就得了。」喬安妮覺得花妡是在鑽牛角尖。
「他不離婚是因為我懷著他的孩子。」
「所以你認識席邢之是為了孩子才跟你結婚。」
「沒錯……」
喬安妮給花妡一記「你真的想太多」的眼神。
「席邢之不是那種男人。」憑席邢之的條件要女人幫他生小孩還怕沒有對象嗎。
「對,我也這麼以為,可是……不對不對,他的反應真的很冷淡,他不愛我,我憑什麼埋怨那些對他有企圖的女人,當初我不也是吃定他的溫柔體貼,對他得寸進尺。」
花妡就快要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
喬安妮同情的瞅著她。
因社在乎,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讓自己胡思亂想,讓自己陷入瘋狂,誰叫自己已經被一種叫「愛情」的玩意兒給束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