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完美男友 第十四章 烈愛灼身(2)

書名︰非常完美男友|作者︰曉蓓|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夜色漸暗,天空莫名地飄起了雨絲。

手上的藥膏過了時效,紋身處又隱隱作痛起來。

寧三跟在小武身邊走著。他說自己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她便自然地認為步行便可。可是誰來告訴她,都步行到腿軟了,為什麼還沒有停下?天氣這麼壞,小武的腳步卻優哉游哉,看起來沒有半分加快的意思。

「小武,你故意整我嗎?」寧三模著涼涼的鼻尖,華燈初上,掩映著夜色中的雨幕。

這街景美得好似幻覺,仿佛伸手一踫,便輕輕碎了。

小武伸手,輕觸她涼涼的面頰,模糊地一笑,「就到了。」

「唔。」

這樣的壞天氣也不會持續太久,春天就要到了呢。

正想著,手被握住了。小武很自然地把她的手握緊了,放進自己的風衣口袋。

他的手有點冷。寧三隱約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卻也弄不清他在想什麼。

最終,他帶她走進一段公寓區。

寧三顧盼四周,有些驚訝。

這里——

是當年他高中時代租住的小鮑寓樓。

仍是十九層,仍是那幢單身小鮑寓。走進門去,寧三訝然,竟連里面的家具裝飾都是原來的樣子,簡約的米色調,不見任何變動。

小武拿來毛巾遞到她手里,寧三定定神,擦拭半濕的發。小武看了她許久,「覺得意外?」

寧三搖搖頭。沒什麼好意外的,他……本來就是一個戀舊的人……

小武進浴室放熱水,找來一件自己的襯衣和拖鞋遞給她,「去洗個澡,莫要感冒。」

連浴室也是老樣子。

寧三伏在洗臉台上,伸出手指,一一劃過上面擺放的洗發水,香皂,牙膏……都是小武以前用的牌子。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他戀舊,把她帶到這里,並且毫不掩飾自己的戀舊。

寧三不曉得他是不是想刻意昭告什麼,只覺心跳有些異樣。

浴室的牆壁上還貼著一只小熊維尼的招貼畫,那是三年前她打工時帶回來的附贈品,是她親手貼上去的。他笑話她幼稚,她笑眯眯地也不反駁,卻不想這三年過去,這貼紙還在。

寧三伸指緩緩滑過,淡淡地一笑置之。

把自己泡在浴白里許久,寧三擦著濕發出了浴室。桌上已擺好了飯菜,看樣子像是出男主人之手。

寧三俯身聞香,訝然抬頭,「小武,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英國那兩年。」他把筷子遞給她,「問那麼多干什麼?既然那兩年你不參與,有什麼資格問?」他轉身進浴室。

寧三聳聳肩。

飯菜動過,看來他已經吃過了。

敝人,明明說是來一起吃飯的呀……寧三覺得有點不對勁。

番茄炖牛腩很美味,她忍不住了,下班後又走了那麼長一段路,餓壞了。這些食物對廚藝絕佳的她來說這並不絕頂美,許是因著饑餓,卻吃得分外開懷。

吃完後起身收拾碗筷,洗干淨了放回原來的位置。

沒有任何生疏,寧三對這里的一景一物都熟稔于心。說起來自己也有些想不通,當年她在這里僅待過一周,甚至因為忙于打工的緣故並沒有來得及好好熟悉環境,為什麼隔了三年回來,卻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

寧三甩甩頭,又想太多了……

臥室里的窗簾是米白色,書櫃是原木,陽台上擺著一只坐上去很舒服的舊藤椅。

包括書桌和床,一切都沒變。

房間里充盈著簡約舒適的氣息,這是一個大男孩的天地,沒有任何別的女子入住的痕跡。小武一定沒交過女朋友,寧三想,這麼冷淡這麼別扭的小子,即使有別的女生貼上來,他恐怕也會一手推開的吧……

一切都沒有變,房里的點點滴滴。

床頭擱著一不大不小的框架,框架里裱的是一幅鉛筆素描,畫中是兩個搭肩靠在一起的男孩,一個面帶煦暖的微笑,一個則是面無表情,眼眸幽黑不見底。

畫功不見得有多好,人物的神態卻抓得惟妙惟肖,看得出,畫者對這兩兄弟十分了解。

畫的左上角題著歪歪斜斜的鉛筆小字——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

寧三定定地瞧著那幾行小字,緩緩伸出手。

指尖觸及的一瞬,身後有輕緩的腳步聲傳來,沒來由地她縮回手。

「這幅畫,你還記得?」

他就站在身後,整個身型籠在他的氣息之下,張力十足。寧三無處可逃,只覺得那些記憶洶涌而來。

畫是照著一幀相片畫的,畫者是她。

她學過幾個月的素描,畫功實在算不上什麼。然而畫完之後,被小武瞧到,他便要了過去。

那時是在暑假臨近結束,他們三人在南旗島玩得夠了,準備回陌城的最後幾天。

「……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那天小武把畫拿在手里,問她,「什麼意思?」

寧三坐在沙灘上,只是笑,「高材生,回去好好補一下古文。」

後來,他終于弄懂了它的意思。

小武想,寧三在寫下那行字的時候,就像是一筆遺情書。

她已經計劃好了。

「那時你就想離開。」小武垂下眼,聲音低不可聞,「你從來不說實話,從來都是瞞著別人。你一直想離開。」

窗外燈火闌珊,入夜深沉。

這樣的夜晚不適合去回憶過往的事,尤其是兩個人獨處一起。

「我該回去了。」寧三喃喃,轉過身。

小武伸手一拖,寧三跌進他懷里。

不知是誰的心跳聲,激烈如擂。她掙了掙。

他制止住她的動作,從背後抱緊了她。

呼氣拂在頸後,柔軟的唇吻上來,勢不可擋。寧三躲避他的手和嘴唇,「小武,別這樣……」

「怎樣?」他嘴唇熨在她頸上,語氣急促混亂,「寧三,還想逃?來之前,你也該預料到了,我不會放你走。」

說完捏住她的下巴,咬她的嘴唇。寧三痛得全身一僵,他下手委實太重,她只覺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你做什麼!」

「你可以選擇報警。」小武的語氣很惡。她覺得他是在惡作劇,他的語氣也像是惡作劇。

可是行動不是的。

雙臂似鐵鉗般禁錮,不計後果的禁錮,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味。

寧三嘴唇幾乎被咬破,襯衣被扯了一下,紐扣一顆顆繃落在地。她別開臉,喘息著用力掙扎。

BOBO說寧三向來隨遇而安,甚至有些逆來順受,無論是別人惡言相向,還是粗暴以對,她多是淡淡地一笑置之。丁琳說,那是因為面對的不是在意的人,不值得在意的事。

眼下寧三在印證著丁琳的話,這是她生平頭一回抵抗。

可是無論如何也抵不過他那粗蠻的力道,總是陡然。之後寧三真正怕了,嘴唇一得以放松,便不住地喊他的名字,小武,小武,她出聲肯求,放了我……

他只是不理。

到最後驚懼蘊上眼楮,呼吸都亂了章法,破碎的肯求全被他堵了回去,身體被背後的人緊緊壓制在床面,像是砧板上的魚兒。

寧三全身發抖。

面對過爸爸的死亡,面對過媽媽無可救藥的墮落,面對過獨自生活的艱辛,甚至面對過和文喻的生離死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步挺了過來,也不知道會在下一步遇到什麼。

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一種不堪的無望。

他貼緊了她的後背,炙熱肌膚廝磨,寧三低喊了一聲,陡然地抬起手臂。

冷不防手背踫到了什麼,床頭「啪」的一聲,有東西掉到了地板上,玻璃碎裂。

是那幀素描畫。

寧三腦袋「嗡」的一聲,忽然就停下了掙動,熱意似要沖出眼眶。

身後猶如桎梏,再難掙月兌。

他扳過她的下巴,觸及她眼角的濡濕,屏住呼吸。

寧三想避開,他卻不允,覆唇胡亂地吻去她臉頰上的濕度,感受她繃緊的神經,及那緩弱到快到消失的呼吸。唯有不停地吻著,沒完沒了的糾纏。通往客廳的門半掩,燈光微明,映得寧三面色雪似的白,雙眼緊閉。

「……看著我。」小武捏緊她的下巴。

她一動未動。

小武加重手勁。她痛得哼了一聲,睫毛顫著。

那琥珀色的眸子望不見底。被這樣一雙半睜半閉的眼楮望著,小武只覺得心都酥麻得抖了起來。

曾經朝思暮想,求之不得。

「寧三……」他輕聲呢喃,聲音模糊溫存,動作卻勢不可阻。

她喉嚨模糊地發出低不可聞的泣聲,下一瞬便把臉埋進枕頭里。指節發白,抓緊了床單。

放棄抵抗,任他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