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凍傀儡心 第3章(1)

書名︰冰凍傀儡心|作者︰葉當當|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冷若寧,明天是我生日。你晚上來我家和我們一起過生日好嗎?」

下課的時候,那個自己從未主動講過話的同桌說出這句話。一向是獨來獨往,听到這段話時有些……受寵若驚。

「不了,我還有事。」雖然這樣,她還是如此說。

意料中的答案。蔣華一笑,「都只是我們班幾個同學而已,你都認識的,就在我家舉辦生日宴會。」

就算是同班同學,她也記不住名字,連一個人的外貌都很難讓她有印象。到時見面,只是徒增尷尬而已。

「不了……」

她還想拒絕時,蔣華已經先聲奪人。「就這麼說定了,晚上見。」一說完,她就蹦蹦跳跳地跑開。

冷若寧望著她快樂的背影發了會兒呆,才舉步離開。

就當她沒听到這段話吧!她可不想去參加這種生日PARTY。況且今天是星期六,大姐會回來。而且規定,每周六晚都讓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團圓飯」。而她冷若寧,也不能一個人單獨窩在樓上吃。

巨型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客廳氣韻不凡四壁生輝。

若真和若雲一起嘻嘻哈哈,聚在一起扯話。一派溫馨氛圍更加流蜜溢芳。

冷奕情也已經在樓下,雙腿交疊,閉目斜躺在沙發上。對若真和若雲的嘻哈充耳不聞,似乎是真睡著了。若雲同他說話,他都沒理睬。

若雲一向和哥哥很親,全都胡鬧慣了。看來,是真睡著了。

冷若寧遠遠地坐在沙發上,對兩個妹妹的嬉鬧也只是冷眼旁觀,從不曾加入。

電話鈴在這一刻非常突兀地響了起來,吳媽迅速接起。說了幾句後,朝沙發那方不確定地看了一眼,等完全確認後才喊︰「二小姐,你的電話。」

若真和若雲停止嬉笑,同時向坐在沙發一角的冷若寧,不明白會是誰找她。

都知道冷家的二小姐沒有半個朋友,更不用說會有她的電話。幾個女僕好奇,若真若雲更是好奇。唯有冷奕情,還在熟睡。

冷若寧微愣過後從位置上站起來,穿過沙發走到茶幾旁,接過吳媽手中的話筒。

吳媽一臉笑意,「是個男的」。

男的?她有些迷惘。「喂?」平和的聲音,更多的是不確定。

「你是冷若寧嗎?今天是蔣華的生日,是她讓我打個電話給你。我們正在她家等你來,你還沒出家門嗎?」電話中的男音急促地發問。

「啊?」有些……愣,很愣。

「喂,喂,冷若寧同學,你有在听嗎?」

「我,在听。」一手無意識地絞著電話線,她淡淡地開口。

「那就快來吧,長街20號就是她家。我是司馬遠,你還記得嗎?」

司馬遠?她搜索一片空白的大腦,似乎……沒听說過啊?

若真和若雲跑過來,孩子氣地緊貼她的話筒,豎著耳朵竊听電話中的聲音。

冷若寧讓了讓,不想讓她們听到。

「你來了就知道了,快來吧!我們等你。」電話中又傳來溫和男音。

「對不起,我走不開身,幫我祝福她生日快樂。」她都和同學沒說過話,這次的邀請也出乎意料得讓她不知所措。

「可是,蔣華希望你能來,你是她的同桌不是嗎?有人問她‘你現在的同桌是哪位’,她怎麼指給別人看哪!她一向驕傲于自己有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同桌。壽星最大,你就依了她這一回吧。」電話中的聲音不屈不撓。

她很想掛電話,不明白是對方的口才太好還是自己太差,竟然無法反駁。她並不是很會說話的人,不知道拒絕對方要怎樣委婉地開口。

「可是,我有事。」只能繼續說同樣的理由,扯不出更具說服力的,還是那句——幫我祝福她吧。

突然間,手中的話筒被另一個人搶走了。「她會去,馬上就到。OK!Byebye。」

「喀嚓」放下電話,勾起驚人心魄的美艷笑容。

冷若寧錯愕地看向私自幫她做決定的人——剛進門的大姐。

「為什麼?」她問。明知道她不喜歡和人打交道,還替她做這樣的決定。

「不為什麼,只是覺得你該多活動。」冷若凌說。

若雲在一邊連連點頭,是啊是啊!確實是這樣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冷家明文規定不許輕易交朋識友。」

冷若凌一徑地笑。「那只是爺爺規定的。爺爺吃過好朋友的暗虧,他最好最親近的朋友出賣了他,因此才對家族如此規定,可是現在他已經死了。」

「你不是也沒有朋友?」老大只會說她,自己在商場多的是敵人,也沒有朋友。

「錯了,我有男朋友。」冷若凌妖艷地笑,搬出最具殺傷力的理由。

冷若寧氣結,忘了她有個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

「去吧,偶爾參加PARTY,多同人交流是好事。」冷若凌說完,轉頭征詢沙發上的冷奕情,「奕情,你說是吧?」

?沙發上的冷奕情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听到問話看了眼呆立在一旁的冷若寧,「也許。」

那樣模稜兩可的答案。

問了等于白問,吳媽一翻白眼,轉而堆起笑容興高采烈地吩咐︰「小茶,不是最近剛從萊娜設計師那拿了幾套衣服過來嗎?也有二小姐的幾套吧?快去拿出來。」難得二小姐有個小聚會,打扮打扮才行。

「好的。」茶忙跑去拿衣服。

「啊!姐姐我幫你梳頭發。」冷若雲興奮地喊,忘了二姐根本不喜歡讓她踫,一手下意識去牽她的手。

冷若寧一僵,腦中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反射性的動作,一把甩開靠過來的小手。氣氛有一刻的僵硬,冷若雲掛在唇邊的笑容沒了笑意。

若真一把拉過若雲,「要梳頭發去梳大姐的,那麼長!被你梳的了。」看了眼冷若寧,這是何苦呢!對待親人也是如此。

「好啊好啊。」若雲哈哈笑著連連點頭,一掃剛才的困窘。

冷若寧轉身朝樓上走,吳媽示意,另外幾個女僕趕緊跟上。「雲小姐,二小姐就交給我們了,請放心。」

冷若凌把一切看在眼里,卻不動聲色。

看著一行人消失,掛在若雲唇邊的笑容也消失了。有人圈住了她的頸項,隨即落入一具硬挺的胸膛。

她攀住圈住她脖子的修長雙臂,回頭望進一雙暗黑的星眸中。「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你很好,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微笑,黑眸中的肯定讓人安心。

雲雲將全身的重量倚向哥哥,也許……二姐還沒從她落池事件的陰影中走出來。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貪玩,媽媽也不會誤會二姐了。

「從今往後不許接近雲兒!」一定是這樣的話讓二姐傷得很深,她哀傷地想著。

纏繞的思緒被打斷,她看到二姐從樓上下來。一襲飄飄白裙純真無瑕,綴著文靜蕾絲。茶色略帶碎彎的頭發與她膚色相搭配,惟妙惟肖清雅迷人。

她笑著側頭,「哥哥,二姐好漂亮是不是?」不料卻看到哥哥的眼神專注地盯著二姐,深邃難懂。「哥哥?」

「嗯哼。」他回神,放開了懷中的雲兒。

雲兒早已收起傷心,不怕凍傷地跑到二姐的跟前。「二姐好漂亮哦!」

不知是不是抱歉剛才傷害到人的行為,冷若寧笑笑。難得的笑容,頓時讓氣氛活躍了起來。

幾個女僕也聚頭笑意盈盈,讓二小姐變得更漂亮可是她們的杰作。雖然小姐已經很漂亮了,但還是需要點楮之筆。

「二姐,這是給你同學的禮物。」包裝精致的厚禮交到她的手上,根本無需她費神。冷家多的是價值千金,饋贈友人的禮物。

「謝謝。」

「讓奕情帶你去吧,都是年輕人的聚會。」冷若凌說,幾人同時看向重坐回沙發的冷奕情。

冷若寧也有些期待地看他,但根據以往幾天,他是不會同意的。

「你想搶了晚會女主人的風頭嗎?」冷奕情開口了,卻是這樣的話。

冷若寧微愣,低頭看自己。幾個女僕完全沒料到這樣,互看一眼,突然間了然了。過生日的是別人,二小姐這一身衣裙穿在身上,比平時還要美上幾分。到時必定奪那位同學的光芒,朋友沒交到反而添了敵人。

真的是沒想到這一點,為什麼少爺不早說!

「我去換掉。」冷若寧急急地轉身。

「算了,就算你什麼都不打扮也會讓……你同學做了一個不明智的決定。」似乎察覺自己對她說了太多的話,他率先邁步離開。「走吧。」

她連忙跟上,心里有絲淡淡的喜悅。也許通過這個機會能和奕情的關系改善——和從前一樣好。

蔣華的生日宴會排場很大,對于小生日而言,確實已經稱得上奢華至極。喧鬧的人群高潮迭起笑聲不斷,全都是年輕一輩。

當看到門口進來的一對出色男女時,蔣華迎了上去。「冷若寧,總算把你盼來了。你身邊這位是?」相信任何在場的女性看到這男生都會眼楮一亮。

「我弟弟。」

「你弟弟真是英俊!」蔣華笑著說,非常賞心悅目,一定會成為今晚女嘉賓間的搶手貨。

冷奕情將手上的禮物給冷若寧,她立刻送給蔣華。「生日快樂。」

「謝謝。」

耀眼的兩人吸引了眾多視線,帶來的騷動是難免的。引兩人進去後,又有幾個客人靠過來攀談。

冷若寧是萬萬不會同人交流的,下意識地緊挨冷奕情。卻沒想到這時有個叫不出名字的同班女生來向他邀舞。

現在的女生都那麼大膽嗎?穿著熱辣衣服,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體。初次見面就一把過來拉住冷奕情,毫不收斂眼中赤果果的興趣。話倒是對著冷若寧說的︰「冷同學,借你弟弟一下。」

然後把冷奕情強行拉走。總覺得有羊入虎口的危機,然後為這樣的想法內心笑了一下,她這個姐姐把弟弟看得太軟弱無助了吧?他巴不得和一大群女人鬼混呢!小小年紀已有數不清的女友。倒是自己才是該擔心的,時不時會有人前來攀談,她又說不上什麼話。

看到那方有個陽台,她連忙要了水果酒過去。選了這沒人的角落,默默將自己和一片喧嘩隔開來。

「冷同學。」看來還是有人會來找她。回頭,一個面目清秀的男生,看樣子是大學生嗎?

「你叫我?」她認識他嗎?似乎在哪里見過面,但是想不起來在哪,模模糊糊地起了一層霧,揮不散擋不開。

「看來,我曾所做的行動也沒有讓你留下映像,我以為我已經很大膽了。」男生笑笑,暖暖的笑意中有絲悵然。

她一驚,突然間就這樣想起來了。

「我愛你」那三個字貼在她背後,曾驚擾了她一片平靜的心湖。

不為什麼,只因為那三個字從來都沒有人同她說過。爸爸沒有,媽媽沒有。曾經是那麼奢望的三個字,那麼奢望的父愛母愛。突然之間,有一個陌生的男孩出現,用行動給她這三個字,絲絲縷縷的感動是有的。

「我以前想追你,你知道嗎?」

她輕微地點了下頭。一個陌生男孩說這種話,當然不會是想單純地交個朋友。她懂,她不懂的是他後來為什麼沒了動作。

「可是你弟弟過來警告我,不讓我接近你。」

她愕然抬頭,呆呆地咀嚼消化這句話,奕情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這件事啊!她不明白。

他伸出手,潔白修長的一雙手,她覺得有些模不著頭腦,突然間嚇住了——他的小手指?「我的小手指就是那時被他切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