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她其實還不是我女朋友。」貝藤熙開口澄清。雖然他很想順水推舟,可依她排斥他的態度……他必須顧及她的心情。
「還不是?依你的性子不會隨便帶個女人來見我,你還想騙我這個老頭?咳咳咳!」貝爺爺臉色大變,雙眼怒瞠。「你長大後,我只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好姑娘結婚,好好過日子,這是喜事,又不是什麼壞事。咳咳咳!你誠實一點,讓爺爺高興高興不好嗎?我再活也沒幾日……咳咳咳!」
「爺爺。」他忙拍背遞水,卻濃眉緊皺,滿臉為難。
致妃感覺病房內氣溫驟降,又看見他臉上的表情,連忙跳出來開口說話。「爺爺,對不起啦,是我希望結婚前能夠低調,不要公開,他是為了我,才對你這樣說,不是他的錯。」
「原來是為了我的孫媳婦啊?」貝爺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听見她的話後,滿意地點點頭。
「看來他很體貼你。」
「是啊。」她燦爛一笑。
貝藤熙感激地看她一眼,她聳聳肩,輕描淡寫帶過。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貝爺爺果然是老姜中的老姜。
「還沒決定。」貝藤熙深深看著她,誠實回答。
「寶貝孫子,既然認定是她,動作就要快,要是被人追走怎麼辦?」貝爺爺急得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打開,一群人鬧哄哄地走進來,畢竟要做采訪收集過資料,她認出貝藤熙的父母。
「你們回來得正好,快來看看我的孫媳婦。」貝爺爺一嚷嚷,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向致妃。
「這是我中意的孫媳婦,以後大家要對她好。」
貝藤熙見母親不高興地盯著致妃,挑高右眉,一手放到正苦笑著的她肩膀上,神情冷沉看著母親,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被自己兒子冷盯著,貝母連忙收回視線,雖然因為忙于工作和兒子不親,但被如此對待心里仍很不是滋味。這女人一身寒酸,身上連一件名牌都沒有,也想踏進貝家大門?想得美。
「是,大家長的命令我們不敢不听。」貝父馬上開口應諾。
所有親戚把病床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關切貝爺爺的狀況,而人群內里頭有一個五歲小女娃,擠在一堆大人之間,一手抓著媽媽的裙擺,一雙大眼楮好奇地看著致妃。
「亮亮,這樣拉媽媽的衣服,衣服會壞掉喔。」小女孩的媽媽皺眉,不太開心地警告。
「馬麻,對不起。」亮亮低下頭,慢慢松開手,表情看起來很寂寞。
致妃注意到了,對亮亮友善一笑,悄悄招了招手,待小女孩困惑地走近,她跟她打招呼,給了她一顆巧克力。看小女孩有些靦眺地笑了,致妃想,幸好自己喜歡巧克力而隨身帶了些,才能哄她開心。
「爸,丹雲說她也想來看看你,你見見她好不好?」貝母擠到病床的另一邊,握起公公的手。
貝爺爺甩開她,冷斥。「我為什麼要浪費體力見外人?不見。」
炳!致妃現在有點理解貝藤熙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態度,究竟是遺傳到誰了。
貝爺爺不理滿臉鐵青的貝母,轉過頭,當著眾人的面,對貝藤熙認真囑咐道︰「你要快點把她娶進門。知道嗎?」
「只要她願意點頭,我馬上辦婚事。」貝藤熙一說完,馬上挨了致妃一記狠瞪。
當下,貝母臉色瞬間黑掉。
回到家,坐在他對面,致妃一面用晚餐,一面找到機會就偷偷瞪坐她對面的男人。
吃到最後一道甜點時,貝藤熙終于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干脆放下刀叉,專注地看著她。
「你在氣我,為什麼?」
「結婚的事,你說得很順口嘛。」她也學他,放下刀叉。
這個大少爺,每天午餐、晚餐都得花兩小時,整張一天行程表里,只有這項是被嚴格遵守的。
「當然順口,那也是我由衷的希望。」貝藤熙朝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隨即默默退出餐廳。
听見他赤果果的表白,她的心猛然一縮,連忙轉開停在他臉上的視線,悻悻然開口。「你母親也在場,她都快氣炸了。」
「你只擔心我母親的反應,似乎並不排斥將來可能嫁給我這個想法?」他只挑自己在乎的重點進攻。
「我哪有?你不要亂講。」她雙手抱胸,冷瞪著他。
「是不是你心里有數,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先前傷害過她一次,讓他一直很小心翼翼對待她,但今晚他耐心短缺,不想再放任她逃避兩人之間明顯的感情跟默契。
「姓貝的,你今晚干麼一直挑釁我?」致妃挺直背部,抬高下巴,氣憤地看向他。
「錯,我今晚很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爺爺那麼好。」他又說出令她出乎意料的話。
她一時措手不及,眼神飄開,假裝隨意地說道︰「我是為了你爺爺,跟你無關。」
貝藤熙見她被自己逼急了,話題猛然一轉。
「上次你不是說,訪談有一部分會涉及我的隱私?」他靜靜盯著她,嘴角不懷好意上揚中。
「對,康先生要求我要對你做非常深度的報導,包括家境、求學、戀愛、人生觀等,通通都要。」致妃愣了一下,不懂他怎麼突然主動提起這件事。
「只剩下戀愛方面,這部分你嘴巴好緊,上次我問過你,你不是已經拒絕我了?」
「感情是很私密的事,不過,我現在可以接受你的采訪,但我有條件。」他開始慢慢布局。
逼一點,放一點,再一舉狠狠進攻。想要誘人上鉤,其實就只有這一條黃金定律。
「我覺得如果你哪天不想做建築師,很適合上談判桌。」她嘴里嘀咕著,雙手飛快從隨身包包里掏出紙筆。
「我們要一問一答,問彼此感情私事,而且保證一定要誠實,問題不能跳過。你敢不敢?」
听見他挑釁的問句,致妃立刻瞪他。
「沒有什麼是我不敢的!」不過就是感情這檔事,她現在空白得很,不怕他問。
「很好,女士優先。」他朝她比了一個請的動作。
「你現在有沒有中意的對象?」她一面問,右手握著自動筆,飛快在筆記本上做記錄。
「有。你現在有沒有中意的對象?」
「沒有。你處在暗戀或單戀的狀態?」
「算是,她天天都待在我身邊,但她還不清楚自己對我的感覺,不對,應該說她故意忽略對我的感情。」
听見他的回答,手中的筆不堪她使勁一壓,「啪」的一聲,筆尖當場斷裂。她慢慢抬頭,冷冷看向他。
「姓貝的,你現在是在暗示我喜歡你?」就知道他突然這麼主動,肯定另有用意,還真是不出她所料。
「你沒有嗎?」貝藤熙黑眸靜靜端詳著她。
「好,那我問你,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致妃拋開筆,開始跟他快問快答。
「飛機上。」
「說謊。」她直接否定。
「說議的人是你,不是我。」
致妃一听見他的指控,臉色驟變、胸口冒火,正要發作,他突然緩緩站起,走到她身邊,拉她站起身,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到她面前。
「這是?」她看著他,遲遲沒有低下頭看他手中拿的東西。
「你看一下。」他鼓勵她。
她把紙張打開,看見上頭是自己的字跡,斗大的標題寫著「令人著迷的搞不定」——
般得定飯店;搞不定旅行。
般得定美麗;搞不定氣質。
般得定工作;搞不定未來。
般得定需求;搞不定渴求。
致妃瞪大雙眼,呼吸瞬間急促起來,轉頭,不可思議看著他。「這是我在飛機上亂寫的文案!」
「你寫得很好,尤其最後一句,更是我認識你之後的真實寫照。」貝藤熙捧起她的臉,深情凝望著她。
「你一直收著?」她搖搖頭,心跳急促。這不可能是真的,他怎麼可能……可
事實又擺在她眼前。
「從相遇那天起,」他傾身,貼近她唇邊,輕輕吐著熱氣,若有似無地誘惑著她。「這張紙天天在我胸口的位置存放著。」
「你——」她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想要往旁邊躲開,卻被他壓制住,困在他有力的長腿之間。
今晚,她休想逃開。
「我再問你一次,請你誠實地告訴我。」他雙眼真摯灼熱、語氣帶著令人揪心的懇求,嗓音低啞地問︰「你有沒有中意的對象?」
致妃呼吸越來越急促,腦袋又熱又脹,被那雙炙熱的認真黑眸凝視,實在很難掩飾自己。
在理智介入之前,她听見自己緩緩開口,「有……」
他深深凝望著她,嘴唇與她輕踫,只給一點,像蜻蜓點水一樣,在她承認之前,沒有深深吻上她的打算。
「誰?」貝藤熙一手抬高她下巴,一掌繞到她背部,替她緊繃的身體緩緩按摩。
「在浴池里,誘惑得我理智全失的男人。」她輕輕閉上雙眼,把自己心里最深處的感情向他坦白。
「先前為什麼不願正視我們之間的感情?」他輕吻著她的唇,嗓音粗啞,動作卻輕柔無比。
「我從不跟采訪對像扯上關系,那有違我的專業。」他身上的熱度像潮水般慢慢涌向她,令她渾身輕顫不已。
貝藤熙嘴角上揚,雙手微微顫抖,在深深吻上她之前,熱唇貼在她耳邊低喃。
「致妃,我愛你。」
她狠狠一顫,在有所反應之前就被他吻得天昏地暗,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宛如投身在熊熊烈焰之中,只能不斷燃燒、shen/吟。
他將她帶入自己房間,精壯雙臂緊緊擁著她,恨不得將自己完全融入她體內,但他的進攻卻是溫柔多于強悍。
她緊緊包覆著他,生命中缺失的某一塊被他完全填滿。
直到最後,她的渴求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在崩潰前一刻,他才火力全開,放肆動作起來。
貝藤熙有了慘痛的前車之鑒,這一夜,致妃沒有機會溜回自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