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女乃女乃送了笑芙兩大箱衣物,笑芙拼命拒絕,女乃女乃卻說這是見孫媳婦的見面禮,禮不可廢。
但只有他跟母親知道,他們凌家沒有這種規矩,看見女乃女乃幾乎不擇手段的堅持,他很清楚知道兩件事,一是女乃女乃認定笑芙的孫媳婦身份,二是女乃女乃真的很喜歡笑芙。
至少,他們讓女乃女乃安心又開心了,目的也算達到了,不是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心底,總是覺得有點失落,那種感覺就好像應該屬于他的東西,卻還未真正屬于他……
笑芙回房後小睡了一會幾,凌天爵為了讓她自在點,選擇先沖個澡,當他出來時,她睡得正熟。
她真的盡了全力配合女乃女乃祭出的所有怪招。
他心軟地輕笑了一下,稍微梳整後,坐上沙發,拿出筆電開始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好幾個小時後,笑芙悠悠轉醒,望著天花板眨眨服,突然,她想起老妹交代的單身派對。
「現在幾點了?」她立刻驚醒,翻身從床上坐起身。
「七點多。」凌天爵看了眼手表。「怎麼了?」
笑芙左右張望了一下,才赫然發現天色已經骨暗下來,「單身派對。」她跳下床,像在自言自語。「我遲到了,睡得跟死豬沒兩樣--」
「沒有人來敲門。」凌天爵有些困惑。
「你在干麼?」笑笑跳下床,正要走到梳妝鏡前打理自己,才赫然發現房間里面居然沒有開燈。
凌天爵雙手一攤,隨即動手關機,「處理一點工作。」
他說得很含蓄,幾個小時的工作已經讓他處理掉數十億的合約、三個實時會議、兩個內部主管下季計劃審核、丟出幾個企業走向概念,讓相關主管們去傷腦筋提出具體企劃案……
「你忘記開燈?」她臉上的困惑比他多一百倍。
凌天爵沒說話,聳聳肩輕松帶過,站起身,打開室內所有燈光。
他沒忘記開燈,這種事有什麼好忘記,是故意的,她睡得那麼熟,他不想驚擾她,破壞她迫切需要的睡眠。
「剛才屋子里的入好像都走光了,你知道單身派對的地點嗎?」他隨手抓了一下頭發,盡避一身舒服的休閑服,依然無損他的貴氣半分。
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
笑芙羨慕地看他一眼,再回頭看見鏡子里頭發亂糟糟的自己,感覺好像王子跟乞丐被關在同一間房里。
「我不知道。」她帶著半放棄的沮喪心情,快速打理完自己。
「不過,我可以打電話給我妹,直接問她。」
笑芙拿出手機,等了半天對方才接,而且講不到兩句話就掛斷。
「怎麼了?」凌天爵看見她垮下的雙肩,關心地問。
「我妹說地址已經貼在我們房門口,兩個地址,男人們的單身派對地址也在上面,還說如果我穿這身牛仔褲過去,會--」
當場剝光她的衣服,替她換上可愛的小禮服。
她當然沒有把後面這兩句話說出來,因為她怕在他面前說出這種話,她搞不好會有想死的沖動。
「嗯?」看見她表情瞬間一僵,他不禁困惑皺眉。
笑芙看著他眼底的疑惑,把句子轉化為--
「--會當場讓我死得很難看。」在她感覺起來,這是相同的感覺。
「女人之間奇怪的威脅。」凌天爵相信,很樂地開口嘲弄。
她坦承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笑靈要她打扮得像個小鮑主過去會場,問題是她只準備了一件小禮服,今天穿了,明天的婚禮怎麼辦?
「看得出來。」他走到她背後,兩人視線在鏡中交會。「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把男友當成出氣筒?」
「不會,但我會希望他倒杯甜的熱飲給我,听說喝甜的東西,會讓人心情變好。」然後她可以趁他離開房間的時候換件衣服。
「喔,果然來了。」他嘴角有抹淺笑。
「什麼?」什麼東西來了?
「使喚男朋友倒茶倒水的。」凌天爵笑得很開心,好像對眼前的局面感覺很新鮮、很有趣。
笑芙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狐疑地皺起眉。
他是怎樣,從來沒有幫女友拿過飲料?
「這是初級的‘使喚男友’方式。」她听見自己這樣告訴他。
「還有中級的?」
凌天爵轉開身,走到那堆行李貓前,動手打開其中一箱,想了一下,拿出一件淡雅的湖水綠小禮服。
這是女乃女乃送她的見面之一,另外,他還順手抓出一條海星造型的鑽石項鏈。
「明天吃飯的時候,你就會知道處理硬殼類的海鮮有多數男人抓狂。」笑芙出言恐嚇他。
「我要剝蝦子或者螃蟹給你吃?」他走到她身後,臉上有著不可思議的淡淡詫異。
「不用,對假男友不能太過分,抬出初級的‘使喚男友’就可以了。」笑芙轉過身,面對他。「不過,一般男人的確需要做這種事。」
「我也是一般男人!」他強調。
「你不是一般男人。」她糾正。
「那我是什麼?」他有預感自己不會喜歡她接下來的回答。
「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對他微笑。
家境好、能力強、長得帥,光這三點就足夠他這輩子吃香喝辣,更何況他還有其他許多優點。
不過,就算他完美到爆,她也不會允許自己喜歡上他,因為他花心,而且從不對女人花心思。
是那種女人要他「用點心」,他還會笑著反問「想吃什麼點心」的標準無心壞男人。
最令她想避而遠之的是,如果有女人因此要脾氣甩車門離去,他也不會追上去,反正他永遠有其他樂子可找,或者被「其他樂子」找上。
笑芙心底很清楚,這種戀愛態度絕對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懂得珍惜、專注、深沉、默契十足的愛情萬動。
換句話說,她寧願孤獨,也不要把他放進「男友候選名單」里面自討苦吃,她沒那麼傻。
虛假的戀愛比孤單更糟,兩個人的寂寞比一個人的寂寞更可怕!除了必須忍受切切實實的寂寞之外,還必須被迫接受自己的懦弱。
她可以被全世界的人討厭,但絕對不想被自己討厭。
「也是你的嗎?」凌天爵收起輕松態度,專注凝視地注視著她的黑眸。
「我的什麼?」笑芙閃了神。
凌天爵不打啞謎,也不閃躲,筆直視線盯著她問︰「我是你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嗎?」
「不是。」她愣了一下,才連忙表態。
「那我是什麼?」他一問出口,才赫然發現自己居然很想從她口中知道這個答案。
為什麼?他反問自己。
「你是我心中最會賺錢的老板,可以讓人安心在你公司工作永遠不怕自己會被裁員或是公司突然倒掉。」她回答得很認真。
凌天爵弄不懂心底那股重重的失落感是怎麼回事,但他听見自己又問--
「所以在你眼里,我只是一個賺錢機器?」
笑芙滿腦子疑惑,仰首,望著他眼底的渴望,忍不住皺眉頭。
是她看錯了,對吧?
「從員工的角度來看,這是最重要的一點,臨時換工作會讓人覺得很恐慌。」
她自認很客觀地開口解釋。
從員工的角度?
他在心底對自己苦笑了一下。也對,她是他的員工沒錯,他到底想在她身上期待些什麼?
他不再說話,將手中的衣物交給她後,只淡淡說了一句,「你可以穿這個。」
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笑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有絲孤傲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