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水甜心 第2章(1)

書名︰犀利水甜心|作者︰春野櫻|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從小到大,長得像洋女圭女圭的她一直是人見人愛、人見人憐的。

她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人不喜歡她,但今天,這樣的自信徹底的被擊垮了。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事務……這一切都影響不了她工作的意願及念頭,但嚴厲的老板及冷漠的同事,卻讓她的心情跌到谷底。

一整個上午她都在整理輸入一些陌生的數據,當她因不了解而向保村提問時,他要不就當作沒听見,要不就給她一記「自己想辦法」的冷眼。

她感覺到保村不喜歡她。但為什麼呢?她初來乍到,跟他完全沒有任何恩怨,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冷淡又充滿敵意?

山田室長說他曾經被「第六天魔王」罵哭過,也就是說……他跟她應該可以成為同病相憐的朋友嘍?

既然他們有相同的痛,為什麼他不能也不想跟她有良好的互動?

「保村,」「第六天魔王」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手上揮著一份活頁夾,「這份數據檢查過後,傳真給三津電機的西澤部長。」

「是。」保村立刻站起,三步並兩步的跑了過去,恭敬小心的從魔王手里接下活頁夾。回到座位後,他將活頁夾丟在她桌上,以命令的口氣說︰「給你。立刻檢查,吃午飯之前傳真到三津。」

「蛤?」樹音一怔,「三津的傳真電話是……」

「自己找。」他說︰「所有往來客戶的數據在計算機里都找得到。」

「是……」山田室長雖然要她盡量向保村提問,但現在看來他將她托錯人了。

別說是教她了,保村連理都不想理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吉江樹音幾時變成如此面目可憎的人了?

午飯前,樹音就依照保村的指示檢查完畢,在計算機數據庫里找到三津電機的傳真機號碼,並將那份數據傳真給西澤部長。

中餐時間,另一名年輕職員小沼前來邀她一起前往員工餐廳用餐。

「吉江小姐,一起到員工餐廳吃飯吧。」他開玩笑地說︰「室長跟真木先生出去見客戶了,他離開前吩咐我絕不能讓你餓著。」

「不會麻煩你嗎?」

「一點都不會。」小沼咧嘴一笑,「我很樂意為美女服務。」

小沼的友善及贊美讓她稍稍恢復一點信心,因為一整個上午,保村的冷漠及敵意實在教她沮喪又無奈。

不過同是秘書室的同仁,就算保村表現得那麼不友善,她還是希望能跟他相安無事。

「保村前輩,一起去用餐吧?」于是她禮貌地主動邀約還坐在位置上的他。

「我還不餓,謝謝。」保村看都沒看她一眼。

「喔……」她有幾分尷尬,不自覺的朝正看著她的小沼干笑。

「保村待會兒就會下去,我們先走吧。」小沼試著化解尷尬安慰她。

「嗯。」樹音怯怯的又瞄了保村一眼,才跟著小沼走出秘書室。

大和光電的員工餐廳位于十五樓,空間寬敞,窗明幾淨,視野良好,一點都不輸飯店的觀景餐廳。

餐廳的菜色非常豐富,日式及西式餐點一應俱全,就連中式料理都有。

因為選擇多又便宜,在餐廳用餐的職員不少。點了餐後,她跟小沼覓了個位置坐下。

當她一坐下,便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很多人在注意著她。

她今天穿得不得體嗎?不是吧?她可是特地穿了看來專業、端莊又穩重的深色套裝來上班耶。

「小沼前輩,」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小心地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干嘛這麼問?」他微怔。

「我怎麼覺得大家好像都在看我……」

「大家確實是在看你。」他一笑。

「為什麼?」

「因為……」

「嗨,小沼。」

突然,一個身著米白色套裝,剪了一頭利落短發的女子在他們鄰座坐了下來。

她不是一個人,而是活像母鴨帶小鴨般的拖了四、五個職員一起坐下。

「嘿,森田小姐。」小沼跟她打了招呼。

樹音不認識她,只能跟她點頭微笑。在跟森田點頭致意的同時,她發現跟著森田一起坐下的幾名男女職員正審視著她。

「你就是秘書室的新人?」森田臉上帶著笑意,目光卻異常凌厲。

「是的,我是吉江樹音,請多多指教。」她有點不安,覺得自己像是誤入叢林的小白兔,一不小心不是被老鷹叼走,就是被狐狸吞掉。

山田室長說她像是可愛的小動物,指的就是這個嗎?

「我是森田宏美。」森田自我介紹著,「進入大和光電已經五年,目前是業務一課的課長。」

「你好……」

「在大和光電沒有性別的問題,只有能力的差別。」她繼續說︰「我辛辛苦苦拚了五年,終于在今年爬上課長的位置。」

「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輕點頭,因為她完全不知道為何初次見面的森田宏美要對她說這些。

「吉江小姐,」森田直視著她,語帶促狹,滿嘴嘲諷,「你覺得自己夠格待在秘書室嗎?」

「咦?」她先是一怔,但旋即知道森田是在揶揄挖苦她。

因為當森田說完,跟她一起的幾名職員都笑了。

現在,她終于知道為什麼當她走進餐廳時,大家都在看她了--因為所有經過筆試、面試及實習的正式職員都知道她是靠關系進到大和光電的。

「森田小姐,請您高抬貴手,別欺負吉江小姐……」小沼微蹙眉頭,「她今天可是第一天上班。」

「我哪是欺負她?我只是在告訴她現實的狀況……」森田撇唇一笑,目光再次瞥向低頭不語、一臉驚慌委屈的樹音,「吉江小姐,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對很多拼了命才擠進大和光電窄門的人來說,你可是幸運得讓人生氣。」

樹音一臉慘白,感覺自己的十指在顫抖,為免別人發現,她悄悄的將雙手放到餐桌底下。

「你知道嗎?秘書室的保村是由美的男朋友……」森田指的坐在她身邊的年輕女職員,「保村可是經過兩次的甄試,吃了不少苦才如願進到秘書室,在真木先生手底下做事。」

聞言,她驚疑的看著森田身邊的由美。

當她的視線迎上由美的,立刻感覺那毫不隱藏的敵意及不屑。

「你在秘書室可要好好的發揮……」小沼進入公司只有兩年,雖然身在秘書室,但輩分及資歷還是不如森田。因此就算他很想為樹音解圍月兌困,還是有點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我不說了。」森田聳聳肩,攤手一笑,「大家開動吧。」

長到這麼大,樹音是第一次知道何謂「食不知味」。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吃下了什麼,盡避餐盤里的菜都是她自己選的。

整個過程,她腦子里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逃開。在餐廳里她如坐針氈,甚至分分秒秒都慢得像一年那麼長。

她總算知道保村討厭她的原因了。原來,她的存在是那麼令人不悅。

老實說,她並沒有因為森田那番話或是保村對待她的態度而感到憤怒生氣。對辛辛苦苦考進大和光電的保村及其他人來說,她的存在確實令人不悅及不滿。

午休結束後,樹音繼續上午未完的工作。

當然,保村還是放著她自生自滅,一點都不在乎她什麼不懂又做了什麼。

不久,上午帶著山田俊樹出去的真木藏人回來了--

一進門,他就筆直的朝她的方向而來,當她心里暗叫不妙之時,他劈頭質問。

「保村,我要你傳給三津的資料,你傳了沒有?」

「吉江小姐,我不是要你在午休前傳給三津嗎?」保村一怔,然後轉頭看她。

「呃……」她微頓,囁嚅回道︰「我……我傳了。」

「你傳給誰了?」藏人眉頭一擰,直視著她。

「三……三津。」看著他的眼楮,很容易讓人失去信心。

他那彷佛與生俱來的高傲及強勢,總使人覺得自己在他跟前像是微不足道的小螞蟻。

「三津?」藏人一臉惱火,「你傳到松尾去了!」

「咦?!」她一驚,羞愧又心驚,「那我馬上重傳一次。」

「別開玩笑了!」他聲線一沉,用那彷佛能殺人般的目光瞪視著她,「你知不知道三津跟松尾是競爭對手?出這種要命的差錯會使大和光電商譽受損?」

「什、什麼……」聞言她一個怔愣。

回想起來,她傳出去的數據上好像有一些數據,如果那是跟三津方面的商業秘密,那麼一旦落入敵對的松尾之手,可就大大不妙了。

慘了,她似乎犯了致命的錯誤。

「對不起!」她快速起身,深深一鞠躬表示歉意。

「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嗎?」藏人怒視著她,語氣及用詞既嚴厲又不留情面,「連傳真這麼簡單的事都能搞砸,你這種豆腐腦袋還能用啊?!」

樹音低頭不語,也不敢看他。

「我不想罵你是豬,因為那根本是侮辱了豬,你知不知道就連豬都能訓練成會算數?」

她抿唇不答,知道自己犯了錯,被罵也是應該的。但是,他有必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罵得她狗血淋頭。

一時之間,千頭萬緒全涌上心頭。

保村的冷淡、森田的冷諷,還有真木藏人毫不保留的言語暴力……她人生之中的第一天上班,為什麼是這樣?

思及此,她眼眶一熱,眼淚忍不住涌了出來。

「真木先生,」這時,山田俊樹趨前,「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別責怪她了。」

藏人瞥了他一記,沒說什麼的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吉江小姐,沒事了,別哭。」見他走開,山田俊樹笑嘆一聲。

「室長,對不起,我……我闖禍了。」樹音微愣,慢慢的抬起頭,哭喪著臉。

「不打緊,事情已經解決了,松尾收發室的人曾經欠了我人情,所以這份數據並沒有送到高層手里。」他溫柔微笑的安慰她。

听山田室長這麼說,她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這樣,把帶有商業機密成分的資料傳錯,仍是極為嚴重的過失。

「保村,你也真是的……」山田俊樹視線移至保村身上,語氣略帶責怪,「吉江小姐今天第一天上班,你不應該把這種事丟給她。」

「我以為傳真是小事……」他微皺著眉,眼底充滿懊惱。

「幸好事情沒鬧大,不然連你都要遭殃了。」

「很抱歉,以後我會注意。」保村彎腰一欠表示歉意。

「唔,沒事了,你們繼續工作吧,我進去跟真木先生聊聊……」說罷,他轉身走開。

保村表情冷肅的坐下,連瞪她一眼都沒有。

樹音心想,他此刻一定很氣她,因為她的疏失讓他也跟著被責難了。

職場以和為貴,她十分願意為自己的錯誤向他道歉。

「保村前輩,真是非常抱歉。」

他理都沒理她,只低低的、冷冷的哼出鼻息。

山田俊樹走進藏人的辦公室,他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後,而是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

「你對她太壞了。」山田俊樹走向他。

「壞?」藏人微側過臉瞥了他一眼,「她並不是三歲小孩,我也不是安親班老師,難道她犯了錯我還要哄她?」

「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大可不必在大家面前罵她連豬都不如,她可是個女孩子耶。」他蹙眉笑嘆。

「我不會因為他是女孩子而對她特別寬容。」

「但你也不能因為她是女孩子而對她特別嚴厲。」

聞言,藏人濃眉緊攏,懊惱的斜瞪了他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