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吻著女人,用饑渴的、纏綿到極點的方式在那溫暖濕潤的小嘴里舌忝嘗著她口中的每一寸柔軟。
女人的味道甜如蜜,他像著了魔似地追逐、糾纏著她生澀而笨拙的青澀小舌。
她毫無招架之力,輕淺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一雙縴白小手緊緊扣著他的肩,任他恣意掠奪。
他愈吻愈深,另一手緩緩地下移,落在她豐腴柔軟的/ru上,輕輕地揉著。
女人發出如貓吟般的嚶嚀——
啾啾啾啾……手機悅耳的鈴聲打斷了激/情四射的春夢,霍允澤睜眼,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五點。
他坐起身,發現雙腿間的yu/望灼燙堅硬,高高撐起了傲人的小帳篷。
他懊惱地扒了扒發,接起電話。
「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關系,怎麼了?」手機那端傳來韓薇光清亮的嗓音,他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氣惱涌上。
如果不是自己欲求不滿,便是這小女人在他身上施了魔法,讓他幾乎天天夢到她。
現在在午夜夢回間「騷擾」他的不是腦中那模糊的形影,而是她清雅的容顏。
他凝視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在乎著由她臉上觀察出的情緒起伏,最後像個之徒,夜夜在夢中與她纏綿。
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微啞,情緒似乎不怎麼好,韓薇光突然有些忐忑。「你想出來拍照嗎?還是你要多睡一會兒?」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強抑著內心對他早已泛濫的愛意,天天帶著他到處跑。
知道他職業病一犯,對美景完全抵擋不住,總拿起相機不斷地拍,她便會坐在一旁等他,肆無忌憚地將內心對他的痴戀落在他的背影之上。
所以當一大早,天還沒亮透,海巡大隊接獲通報,發現有只海豚在鵝鸞鼻岸邊擱淺,她跟著父親以及館里的生物組同事一起過去察看狀況後,便忍不住打了電話給他。
「你在哪里?似乎很吵。」
韓薇光細說了經過,又開口再問了一次。「你要不要過來拍照?」
這陣子擱淺的鯨豚鮮少有活下來的,但這只海豚很幸運地只是受了點傷,眾人決定送回海生館醫治後再視狀況野放。
霍允澤也擅長拍攝野生動物,若藉助他的專業拍一些相片,將來或許可以成為生態環保等議題的重要紀錄。
听她這麼一說,霍允澤精神為之一振。「我馬上到!」
今天天氣其實不是很好,厚重的灰色雲層讓天色跟著陷入一片陰霾當中。
在礁岩海邊,順利完成救援的單位紛紛離去,原本熱鬧的氣氛陷入一片沈靜。
韓薇光獨自坐在礁岩邊,目光落在正神情專注地在海豚擱淺地點拍一些更細微場景的男人,心中激蕩澎湃。
在他來到四季鎮這一段期間,她不斷追逐著他的背影,漠視兩人之間詭異又曖昧的氛圍,帶著他走遍四季鎮。
她多想告訴他,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如果他沒辦法愛她,拜托快點離開她,不要再折磨她了。
但這些話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她任心陷在那矛盾的天人交戰中,在這只能看著他背影的片刻光景里,偷取一點放縱的小小幸福。
其實她不止一次想過,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問,不管有沒有找回記憶,他還會要她嗎?
但或許是做了心髒移植手術,她的勇敢與奮不顧身追求所愛的勇氣跟著消失了。
她只能任自己陷在對他過多的愛意里,無法呼吸。
她幽幽恍恍地想著,突然,霍允澤朝她喊道︰「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听到霍允澤的聲音,她倏然回過神,完全忘了自己是在礁岩密布的海邊,趕緊起身,加快腳步走向他。
由于這處海灘是由大小、高低不一的礁岩組成,四周散布著由礁岩環繞而成的淺灘,礁岩尖銳而堅硬,若是不小心跌倒,鐵定會跌得頭破血流。
韓薇光明明知道這點,卻因為腳步太急,不小心踢到一塊礁岩,整個人往某處淺灘跌去。
她發出一聲驚呼,引來霍允澤的注意,當他循聲望去時,看見的正是她跌下淺灘的身影。
霍允澤一驚,不管礁岩適不適合奔跑,立刻疾步朝著她的方向奔去。
在他急奔之時,也因為這熟悉的場景令他腦中驀地閃過一幕幕片段回憶——
有人落海送醫……醫生說她的心髒機能因此受到更嚴重的損傷,加速了衰竭……
是誰?
腦中的畫面閃得既急又促,他抓不住,加上一心懸著那跌下淺灘的人兒,深怕她有個萬一,只能暫時拋開不去細想。
待他跑到韓薇光出事地點後,她跌坐在海水中的狼狽模樣跟著映入眼底,驀地,方才竄出腦中的點滴記憶與眼前的女孩模樣相互交錯,堆砌出明朗的形影。
那形影雖只是記憶一角,卻能讓他肯定,那不斷浮現在腦海中的女孩是她!
他抑下波動的情緒,回過神,走向她急聲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韓薇光覺得有些丟臉地搖了搖頭,雙眼直直瞅著霍允澤。他恍惚發怔的瞬間在想什麼?他剛剛是露出了擔心她的神情嗎?
她想問他,卻因為他似乎在等著她的回答,于是先開口應道︰「沒事,只是腳……好像有些扭到了。」
淺灘的水不深,她的褲子濕了,不過除了腳之外沒有更嚴重的傷。
霍允澤明顯松了口氣,來到她身邊後,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先上去再說。」
沒想到他會抱她,她一驚,原本想拒絕,卻又意識到自己的狀況,只好赧然地攀住他的脖子,讓他抱她上岸。
行進間,韓薇光的臉偏側到一旁不敢正視他,卻在霍允澤抱著她穩穩走過摻和著沙水的淺灘時發現,她剛才跌落的地方,有個銀亮的物體在淺淺的海水中發光。
她下意識地模了模脖子,發現她一直戴著的銀色訓練笛掉了。
「等等!你送給我的訓練笛!」她心一慌,怕海水會把訓練笛給沖走,不等霍允澤反應,便由他身上急蹭下來,顛著腳上前去撿。
訓練笛……當這個熟悉的字眼撞入腦海,霍允澤整個人一怔,感覺腦中像是有什麼要涌竄出來。
只差一點點……他努力抓住那一絲關鍵,卻發現腦子因為過度運轉而傳來劇痛。
他痛得抱住頭,半跪在沙水里。
韓薇光撿回訓練笛,還來不及高興,余光掃到他的身影,以為是自己推倒了他,急奔回他身邊,焦聲問︰「對不起,你還好嗎?」
韓薇光的聲音落入耳底,字句卻一層一層地暈開,化成嗡嗡聲響回蕩。
他感覺頭更暈,但在此時,失去的過往記憶伴隨著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如一波波海浪,朝他襲來——
他瞬間想起,落海的那個人是韓薇光,想起了那個夏天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
韓薇光見他一張俊臉褪得無一絲血色,雙眼無焦距,強自鎮靜地憂心問︰「阿澤,你別嚇我呀!你到底怎麼了?」
他恍恍地回過神,許久才恢復意識,抬起眼將她的模樣納入眼底,听清楚她說的話。
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卻因為失去的記憶把她摒除在外,讓她為他傷心……
他既心疼又心喜,張臂緊緊將那個一直深烙在腦中的人兒攬進懷里,顫聲道︰「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在南非出意外暈過去前,浮現在腦中的除了家人,還有她呀!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早已愛上了那個讓他又愛又憐的女孩,且深深將她烙在心頭。
只是他一直未曾察覺,又因為那一撞,將那份情感撞進心底深處。
韓薇光怔怔地被他攬在懷里,一時之間做不出反應。
他的話,是因為自己太過渴望而產生的幻覺嗎?
她的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惴惴不安地顫聲問︰「我……你說,你恢復記憶了?」
這代表……她所渴戀的一切就要結束,她將再一次面臨可能被他拋棄的心痛?
不!那太殘酷,她不想面對!
她寧願他永遠都不要想起,永遠留在四季鎮找回憶,就算他不愛她也沒關系。
只要他能在她的身邊就好……
韓薇光放聲嗚咽,再也無法壓抑地任眼淚撲簌簌落下。「不……不要想起來……」
看著她的淚,看著她令他心動心憐,但此刻卻充滿恐懼的小臉,他的心再次擰成了一團。
他不解她的反應,擔心地問︰「怎麼了?為什麼要哭?」
他找回記憶,想起他們之間曾有過的點點滴滴,她應該開心不是嗎?為什麼反倒哭了?
霍允澤被她的淚擾得心慌意亂,不斷伸手擦拭她流下的眼淚,她卻一句話也沒說地徑自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