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間流轉的濃情密意,皇帝問︰「為了嚴碩讓自己這麼委屈,真的不後悔?」
「不後悔。」她堅定無比地開口。
迎向女兒倔強無悔的眼神,皇帝不死心地問︰「為了他,真的連公主成親該有的派頭都不要?萬—他欺負你,怎麼辦?」
「兒臣相信,嚴碩會信守承諾,會用命保護我、愛我、寵我,不會欺負我。」
再次听到女兒堅定不移的答案,皇帝不再堅持。「好,朕就允了你的心願。」
得到父皇的首肯,趙芙縈激動地投入皇帝的懷抱,紅著眼眶咽聲道︰「多謝父皇……」
抱著女兒,皇帝喉嚨一緊,眼角浮現淚光。「父皇千算萬算為的都是確保你能幸福,只要你真的幸福、快樂,父皇的心也就安了。」
有太多公主下嫁卻未得到好歸宿的前例,他心惶,怕的就是心肝寶貝所嫁非人,受委屈啊!
「有嚴碩在兒臣身邊相伴,父皇與母妃無須擔心。」
「唉,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你未嫁,整顆心卻懸在嚴碩身上,教朕怎能不吃味啊!」
「就算嫁了,兒臣最愛的還是父皇。」
唇畔揚起一朵如蜜的笑花,她一如往昔地撒嬌,用甜死人的話語討好最疼愛她的男人。
宸妃坐在皇帝身側,靜靜看著父女和好如初,感動的眼淚不停,臉上卻掛著溫柔笑意。
她的女兒能得到皇上萬般寵愛,是她的福份,亦是女兒的福份啊!
接著,皇帝斂眉,正色對著嚴碩道︰「朕再說一次,你若敢欺負朕的寶貝女兒,朕絕對不輕饒你。」
嚴碩沒有絲毫遲疑地應允道︰「臣,謹遵陛下聖諭。」
*
一個月後,在趙芙縈的堅持下,她與嚴碩的婚禮沒有公主出嫁的奢華,除了熱鬧,只有女兒將離開爹娘的離情依依。
婚後數日,嚴碩帶著趙芙縈回漠南拜見父母,順道再舉辦一場屬于嚴家的草原婚宴。
這一日,天朗晴,萬里無雲的天空碧藍如洗。
一望無際的草原,滿地是藏在綠意中的不知名野花。
松開韁繩讓馬隨意吃草,嚴碩與趙芙縈隨興躺在草地上,看天、看雲、看草原上無限好風光。
「嚴碩,這里好美、好舒服……」
不知是否拋開公主頭街,少了精致華服、珠玉金釵,她心情放松,整個人吏自在。
不同于京城殿閣錯落的巍峨建築,眼前自然原始的風光教她心曠神恰。
「其實四季的阿斯格爾草原各有風情……這樣的情景,我偶爾只能在夢里窺見,感覺很不真實。」
不只趙芙縈被眼前的景致感動,他也陷入久違的震撼當中。
經他一提,她突然想起一直沒機會問出口的疑惑。
「為什麼沒告訴我,你爹是漠南馬王?」
嚴達來到京城提親之後,她才恍然大悟,初識那日他在大街上穩住馬兒情緒才不是施了什麼法術,而是他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孩子,深諳與馬溝通的門道。
「不只你不知,除了顧老大,全密衛部沒人知道我爹是漠南馬王。」
「為什麼?」
「麻煩。」
「為什麼?」她好奇地圓瞠大眼,忍不住又問。
「庫倫扎克養著全天下最好的戰馬,多的是想攀關系求馬的人。在馬場里工人們大少爺長、大少爺短的,在外,知道我身份的人,更是別有意圖地接近討好,這種滋味實在煩。」
這也是他會如此敬重顧梓雍的另一個原因。
因為顧梓雍從未將朝廷求馬未果的壓力施加在他身上,沒提過半句要他幫忙的話。
顧梓雍只是圓了他的心願,引他進密衛部,任他以最自在的方式過日子。
「我明白那感覺,只是為什麼知道你爹出面可以解決一切,你偏是不說,要賣關子?」
想起自己被嚴碩吊足胃口,讓她心里大為不滿。
知曉她遲早會問這些,嚴碩坦然道︰「你不知道,我爹小氣得要命,在我跟著顧老大的腳步加入密衛部時,他氣得要死,進密衛部後,我更是少有機會回家鄉,他老人家心里怨氣愈積愈多,開始遷怒朝廷、氣你父皇。若不是你父皇死拽著你下肯放,我還真不想祭出他這張保命符。」
要拿下她這朵被皇帝捧在掌心的嬌花,萬分不易啊!
心里的疑惑終于豁然開朗,她甜甜地偎在他身旁撒嬌。「大不了往後我們每季都回來小住,多陪陪爹娘……」
她的話末盡,嚴碩頭痛地撫額哀嚎。
趙芙縈瞥了他一眼,問︰「怎麼了?」
一路由京城回到嚴碩的家鄉——他剛俊的臉龐冒出青髭,長發隨意地以皮繩束起,領口半敞,露出結實的胸肌,整個人顯得放浪不羈,透著粗獷的氣質。
加上心情放松,整個人閑適慵懶,沒半點密衛部菁英該有的模樣。
不過即便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沒半點正經,對她來說,他的懷抱依舊是世上最安全之處、是她的依靠。
「回京後咱們有好多事得做,先是得覓座新宅第、買僕役、布新居,接著銷假回密衛部,繼續執行任務……要每季都回來小住,真的很難。」
開始細數那些雜事,他不由得頭痛。
听他這一說,趙芙縈也跟著發愁。
「嗯,繁瑣的事真的不少。」
看她皺著小臉,嚴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粉頰,說︰「之後若出了任務,你可就要獨守空閨嘍!」
看盡部里男人為了這與妻子不愉快,即將面臨那考驗的嚴碩,心里忐忐忑忑。
「不怕,反正有佑寧、冬兒陪我,就算你不在府里也沒關系。」
沒想到她仗著有人陪,沒半點哀怨,反倒讓那個沒辦法回家陪妻小的男人,多了苦怨寂寥的夸張神態。
「真無情哪……」
看著他苦怨的表情,趙芙縈格格輕笑,表情驕傲得很。「要嫁你,我可是做足了心理準備。」
「是,早知道公主英明了。」
瞧她萬分傲慢的神態中帶著可人,他忍不住翻身撲壓在她身上。「其實要討爹娘歡心,我有最直接的方法。」
他突然貼近,身上陽剛的氣息縈繞在鼻問,蘊藏著力量的偉岸體魄緊緊貼著自己,她忍不住臉紅。
「你、你突然壓上來做什麼?」
大手滑到了她腰上,他沖著趙芙縈邪邪地笑。「做些可以討爹娘歡心的事。」
听著他沙啞的聲音,感覺他不安分的大手,趙芙縈小臉泛紅,有些羞怯地瞧著他問︰「在、在這里?」
「有何不可?」
他頑皮地輕舌忝她如珍珠般的耳垂。
濕熱的唇舌伴著灼熱的氣息,撫過她耳畔敏感柔軟的肌膚,帶來又熱又癢的悸動。
她怕癢地躲開,羞窘地輕嚷。「不行!」
雖說洞房花燭夜那晚該做的全做了,但要她在外頭做那麼親密的事,她、她光想便覺得赧然……
「為什麼?」
她不敢置信地瞪了他一眼。「什麼為什麼?讓、讓人瞧見了……」
完全不把她的在意擱在心底,他望著她笑問︰「誰會瞧見?風吹低只見馬群,就算真被馬兒瞧了,又有什麼關系?」
他半點也不害臊,說得理說當然,反而是趙芙縈羞得臉兒更紅。
「當然有關系。」
他附在她耳邊,暖昧輕哺。「我的好娘子,來到這里就該有以天為蓋地為廬的胸襟。」
「這是什麼歪理?」
她喜歡這里、喜歡草原漢子,但良好出身的矜持卻沒法適應那份瀟灑、不羈。
「這是草原漢子的野性,誰讓你嫁了個草原漢子。」
語落,他俯首想吻住眼前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一雙柔荑倏然殺出,捂住他的唇。
腕上的蝴蝶響鈴手環因為她的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你不是要教我騎馬?」
嚴碩的騎術精湛,初識時,听他說起塞外草原風光,她便希望有一目能跟著他一起策馬奔馳。
這當下,阻擋不了丈夫放肆的攻擊,她只得忍著羞意,竭盡所能擠出各種理由制止。
理所當然,被捂住嘴的男人壓根兒不理她。
「晚點再教。」她不屈不撓,腦袋馬上又竄出了一個念頭。「那……你唱歌給我听吧!我喜歡听你唱歌。」
來到漠南的這一路上,她听過他當日在天牢中哼的歌,才知道那是豪邁的草原馬歌。
雖然是她听不懂的古老言語,但她喜歡靠在他的胸口,听他用渾厚的嗓唱出那奔放、豪邁的曲調。
受不住一再被阻礙的折磨,他拉開她礙事的小手,耐著性子,啞聲在她耳畔低喃︰「我現在比較想做另一件事……是比唱歌還美的事。」
听懂了他的暗喻,她的臉紅得徹底,卻仍試圖掙扎。
「爹、爹說……在京城辦的婚宴不作數,晚點在草原上要替咱們再辦一次婚宴。」
「時辰還早,絕對來得及。」他壞壞地揚唇,大手義無反顧探進她衣襟,握住她胸前的柔女敕,深邃的黑色眸子布滿說不出的愛戀。
感覺他粗糙的掌心溫柔地著,她渾身一顫地輕抽口氣,羞得滿臉通紅。
「芙兒,你好軟、好女敕、好美……」他迷戀地看著她羞紅著臉的模樣,野蠻卻溫柔地吻住她。
窺見他眼底閃爍赤//luo的情//yu,她心跳加速,腦子一片空白,再也想不出半點理由拒絕。
的火一發不可收拾。
瞬時,寂然原野除了風聲,只有女人被寵愛的嬌吟。
她身下的青草因為壓在身上男人狂猛的力道,釋出淡淡的草腥味。
初秋的風徐徐吹拂,滿地不知名的野花隨風搖曳,空氣中除了清香、花香,還揉著一股淡淡的動情蜜昧。
任那教人害羞的萬般氣味竄進鼻息,趙芙縈眼中映入藍得驚人的天,所有感知全被心愛的男子霸佔。
在那一波又一波的律動中,他的火熱、他的體溫、他的一切,密不可分地充滿她,天地萬物間,僅剩他與她。
她知道,往後的每一天,無論喜、怒、哀、樂,他都會陪在她身邊,守著她、護著她、愛著她。
屬于他們的美好將來,才正準備掀開序幕。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