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伸手彈了彈她的腦袋,嗔罵她道︰「笨蛋,沒有一個人會甘願花費這麼大把的時間力氣,滿世界尋找一個未知身分背景的人,他這麼做,完全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那是因為他還愛你。」她替唐筱解開她一直解不開、厘不清的謎底。
就是因為還愛著她,所以盡避他心里依然氣她、恨她,卻怎麼也敵不過自己內心對她的渴望思念,用盡一切辦法也要尋找到她。
「怎麼可能?!」唐筱聞言,難以置信地瞠大了眼,「他……他怎麼可能還、還……」還愛著她呢?
「相信我吧,唐筱,你只是身處風暴中心所以看不清而已,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以為恨你的男人,其實一直深愛著你呢。」娜塔莉邊說邊從會議椅上站起,端著那杯冷掉的咖啡緩緩踱出會議室,預備重新沖泡杯熱的來。
否則,越喝,心里越苦。此時,她最不需要的便是一杯令她飲了心里頭更加苦澀冰冷的冷咖啡。
而被她這番言論震得七葷八素的唐筱,只能震驚錯愕地望著她窈窕的背影走遠,張大了小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在唐雋開車送她回家的路上,唐筱腦中不停回想著娜塔莉所說的話。
沒有一個人會甘願花費大把的時間精力,滿世界尋找一個未知身分背景的人,他這麼做,那是因為他還愛你……
真的嗎?他這一年堅持著不斷尋找她,不是因為想報復她這個小偷、騙子,而是因為他還愛她?
直到唐雋送她回到自家公寓門前,她依然還未回過神。
「筱筱、筱筱?」不得已,唐雋只好伸手輕推她的肩膀喚她,「到家了。」
「什麼?」她回過神,發現車子已停在自家門口,忙向特地開車送她回來的唐雋開口道謝,「到了?雋哥,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而後她解開安全帶下車,一直對她今日狀態不甚放心的唐雋也跟著下車。
「筱筱,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的事?」他皺著眉,擔心的詢問道︰「還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從早上開會那時候起,他便覺得她神情有些怪異,總是無法集中精神、一直心神不寧的,他很少瞧見她這副模樣,擔心她是不是踫上什麼不好解決的麻煩事了。
「沒、沒有啊,哪里有什麼事,雋哥你別亂想,我純粹是最近接的工作較多,有些累著了而已。」唐筱擠出一個微笑,否認的朝他搖了搖頭,如此回答他的關心詢問。
見她堅持不願意告訴他真正的理由,唐雋微微嘆口氣,伸手模模她的頭。
「你不想說就算了,但記得不管有什麼事,隨時都可以找我幫忙,要知道我這個哥哥,永遠都會在你身旁。」他像小時候安慰她一般,抬手從她額頭輕撫而下,慢慢拭過她的雙眼。
唐筱不禁被他這舉動所感動,忽然憶起她幼時父母遽逝,剛被唐家收養時,常在半夜作惡夢驚醒,他匆匆趕到身邊抬手撫過她的眼楮、拭去她的淚,安慰她要她別怕的情景,那時候,他也是這麼跟她說的——
別怕,哥哥永遠都會在你身旁。
他就像是她的堅強支柱,永遠都在她身後保護、支持著她往前走。
思及此,她情不自禁地張手沖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了他。
「雋哥,謝謝你。」謝謝他一直在她身旁無怨無悔地守護著她這個妹妹。
驀地撲進懷里的嬌小身軀是那麼的柔軟溫暖,在一瞬間緊緊攥住了他的心。
這是他在夢里才能盼到的時刻,他所愛的人緊緊擁抱著他,可是他卻不能像個愛她的普通男人伸手回抱她,因為他是她的哥哥,是她單純信任、全心依靠著的哥哥。
于是,他只能伸出手慢慢搭上她的腦袋,輕輕撫模她那頭俏麗柔順的短發,以此當作對她的響應,殊不知兩人親密擁抱的舉動,全被今夜特意開車前來尋她談話的喬以森看見。
黑色跑車內,他嫉妒的握緊了方向盤,恨恨地瞪著兩人在夜色優美的公寓前親密依偎擁抱的景象,妒火幾乎燒得他理智全無。
又是這個男人!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看見這個男人與她在一起了,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出現在她的周圍,他和她究竟是什麼關系?!
待唐筱和他再說了幾句話,那男人開車離開後,喬以森這才沖下車拉住了預備轉身上樓的唐筱。
「那個男人是誰?!」喬以森被妒火燒紅了眼,顧不得原先來此想與她好好談談、解開兩人過去一切仇怨的目的,氣沖沖地質問起她,「說!罷才那個摟著你的男人是誰?!」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那個男人與她這麼親近了,當他下定決心不再對她進行「懲罰復仇」,想與她言歸于好的時候,她竟又讓他瞧見她和另個男人親密摟抱在一起的畫面,這教他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被乍然出現在此的他一嚇,唐筱顯得有些驚慌,他怎麼突然跑來了?
「別轉移話題,先回答我的問題,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不理會她的提問,堅持要她先回答他的問題。
她想了半天才明白他口中所指的男人是誰,「你說的是雋哥?他是我哥哥啊!」
雖不懂他為何這麼堅持要知曉雋哥的身分,但她還是坦白告訴了他。
得到答案的喬以森頓時一愣,這才隱約憶起調查報告里提過她似乎有個養兄。
但盡避知曉了對方的身分,他依然不改憤怒地揪住她的手臂怒斥。
「即使是你哥哥也不用這麼親密吧?在公寓門前摟摟抱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正難分難舍的在家門口擁抱道別呢!」同樣是男人,他感覺得出來,那家伙看她的眼神不僅僅只當她是妹妹,而是一種男人凝望著心愛女人的眼神。
唐筱被他弄得無言,兄妹為彼此加油打氣,互相給予對方一個安慰的擁抱有什麼不對,是他多想了。
「你想太多了,」她輕輕撥下他擒住自己手臂的大手,無奈地輕嘆了口氣,「我跟雋哥是單純的兄妹而已。拜托,我今天很累,不想為這事跟你爭辯,無論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等明天我休息好了再談吧。」
她現在腦子里一片混亂,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獨自待著,好好厘清她中午因娜塔莉那番話而凌亂紛雜的思緒,現在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不想他再來攪亂她已夠紊亂的情緒。
「不行!」但他卻拒絕了她,強硬地拉著她往他停在公寓對面的車子方向走,「我今天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你必須跟我走。」
「別鬧了,喬以森,小淵還在家等我呢,我不能讓他獨自一個人在家。」她試圖掙月兌他的箝制束縛,可還是爭不過他的力氣,最終被他給推進車子副駕駛座里。
「放心吧,我會叫喬瑟夫過來陪他的,不會讓他落單一個人在家的,你可以不用擔心。」他坐上車,拉過她那側的安全帶替她好,之後便不顧她的意願,開車載她來到他正在裝潢中的豪華新宅。
在這里,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他們可以把話說清楚。
喬以森用一種唐筱無法以言語形容的深邃認真眼神,緊緊瞅凝著她。
「唐筱,躲了我這麼多天也該躲夠了吧?我們就別再玩你追我跑的游戲了,我直接問你一句,你要好好回答我。」他懶得再與她周旋下去,因為他們已經耽擱了太多時間,浪費了太多相愛共處的美好時刻。
她被他嚴肅慎重的態度弄得微微愣住,愣愣的問他道︰「你要問我什麼?」
「一年前,你對我的愛究竟是不是真的?」他直言不諱地拋出了這個尖銳的問題,完全不給她一點情緒緩沖的時間。
「我……」唐筱聞言渾身頓時一僵,她咬著唇,原想撇過頭閃避不回答,卻被他給捧住了臉,強硬扳回來正視著他。
「別想逃避,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你的答案,你的愛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深深凝視著她,幾乎要望進了她的靈魂深處。
望著他那雙深邃幽黑的眸子,她無法撒謊,只能坦白回答了他的問題。
「是,是真的……」她閉上了眼,終于承認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一字一字艱難地吐露出自己壓抑在心底幾近一年的情感,「但是很抱歉,那時候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須利用你的信任與愛情偷走你的畫,我——」
正當她想跟他解釋當年自己為何這麼做時,他已抬手捂住她的唇,打斷了她的話。
「夠了,不必說了,只要你告訴我這份愛是真的,那就夠了。」
他只要她這一句話就足夠了,不管是什麼原因讓她背叛、欺騙他,有她這句話,他便可以不計較過去她做的那些錯事,徹底釋懷心底那些曾有的忿恨不甘,敞開心胸盡情地去愛她。
下一秒,只見他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捧住她的臉,霸道地狠吻上她,讓這激情熱吻重新喚起兩人過去對彼此的炙熱狂愛。
「喬以森……你……唔……」她在他猛烈的親吻中,只能無助攀著他寬闊的肩膀,在他那如同烈火般瘋狂的炙吻間隙中,偷來換氣喘息的機會。
「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嗎?」他一邊吻她,一邊沙啞地喃喃敘說著這一年來自己的心情,「唐筱,這一年來……我努力說服自己,不要懷疑你對我的感情,要相信你與我相處的每一刻時分是真實的,但每當夜深人靜我一個人獨處時,心卻總是不自覺開始動搖,懷疑一切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想法,直到這一刻,你清楚告訴我你是愛著我的,我高懸著的心才終于落了下來。」
他從她的唇緩緩吻至她縴白的頸項,在上頭留下一個個專屬于他,宛如玫瑰的吻痕烙印,「而現在,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听到你終于承認說愛我,我恨不得將你狠狠揉進身體里,讓你這可惡的女人再不能離開我身邊。」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將她死死捆綁在身旁,不讓她逃離!
「喬以森……」她愣愣地聆听著他剖心的真情告白,情不自禁地揪緊他的襯衫,忍耐多時的眼淚就這麼順著眼角緩緩落了下來。
娜塔莉說的是真的。他竟然還愛著她,哪怕過了一年時光,他的愛仍未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反而一直在心中為她珍留保存著。
「不管有什麼原因,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放開你了,唐筱,我要你一輩子都只能留在我身邊。」他攬過她,狠狠吻咬著她,霸道的向她下了宣告。
那種分離的剜心心痛,他嘗過一次就夠,未來他再也不想體驗這感受。
之後,在她無聲流淚閉眼的默許配合下,他的吻越發狂熱激烈,摟著她縴細的腰肢,一面吻著她,一面帶領著她往樓上走。
而在他那瘋狂的熾熱情吻中,唐筱逐漸迷陷沉淪,她不想掙扎也不願抵抗,只想盡情感受他緊緊擁抱住自己的這刻,讓他用火燙炙熱的體溫,溫暖自己冰冷了將近一年的心與身軀。
在雙雙抱著躺在已裝潢完工的三樓主臥室那張鋪整好的床鋪中,兩人積累了一年的思念、激情全數爆發,隨著熱吻的溫度節節高升,最後,兩人終于被那澎湃洶涌的情潮席卷,而後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