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武……我不會懷孕的……」沈蔚藍以手環住于培武頸項,雙膝分開一個美妙的寬度,方便他的大掌探入。
「怎麼不會?我都懷疑我有一天會灌滿你……」于培武輕笑。
沈蔚藍輕聲嬌喘。「我一直在吃避孕藥,培武……」
避孕藥?于培武她的動作一僵,望著她的深還黑眸充滿困惑。
「蔚藍,我有在不經意之間,表現出任何不想娶你,或是不想要有小孩的態度嗎?」
「沒有。」沈蔚藍搖頭。「我只是覺得,在我把欠你的錢還清之前,我們不太適合有孩子……」
于培武迅速挑高的眉毛充分地表達了他對這句話的不以為然。
沈蔚藍文接著說下去了。「ChezVous需要用錢,我也不能老是花你的錢,先別說以後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奮斗幫你賺錢了,至少我欠你的我得先還清,不要拖累你——」
「蔚藍,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拖累我。」
「但是我覺得有啊,我每天都數著我究竟還欠你多少錢,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上你的忙,我真的很不希望在你事業遇到困難的時候,還增加你的困擾,如果我可以多賺一點錢……」
錢!錢!又是錢!于培武突然覺得好疲憊。
他大哥鎮日兜著他轉,是為了錢!沈蔚藍拚命兜著工作轉,也是為了錢!
他承認金錢某些時候很好用,但是,他今天真的听夠也煩透了!
「多賺一點,把錢還我了之後呢?把錢還我了之後,你就打算撇下我,跟我一拍兩散了嗎?」于培武突然想起連嘉莉曾經說過的話。
連嘉莉說,他對她的同情心用完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就沒了。那麼,沈蔚藍對他又是如何呢?
恩情用完了、還完了,愛情一樣也盡了嗎?
「培武,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造成你的負擔。
她是如此害怕成為于培武的包袱,殊不知于培武卻是如此害怕她的不依附。
「好了,別說了。」于培武緊揉著發痛的眉心,太陽穴陣陣抽痛,只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你要拿稿子回來翻譯,或是想做些什麼別的都可以,只要好好照顧身體就行,知道嗎?」
「我知道,培武,但是,我不是因為——」沈蔚藍急著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心煩意亂的于培武硬生生打斷。
「我累了,蔚藍,要談什麼我們明天再談吧!時間晚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培武……」
「听話,乖。」
他眉間的憂郁與困倦神態,令原本還想解釋什麼的沈蔚藍住口了,她只好拿起他掛在牆邊的外套,心事重重地送他走到門口。
「早點睡。」于培武回過身來交代。
「嗯……你路上小心,我們明天見。」
于培武即將掩上大門的那一秒,沈蔚藍又突然探身出去,在他唇上印下輕吻,盡可能地將想說的話一鼓作氣地說完。
「培武,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你知道嗎?」
「知道了。」于培武苦笑,回吻了她一記之後,輕聲闔上大門。
為什麼,春天的夜晚沁涼如水,他還是感到如此心浮氣躁?
胸口悶悶的。
于培武離開之後,沈蔚藍洗好了碗盤,悵然的坐在餐桌前發呆。
真是她與于培武的立足點太不平等,才會令她感覺,他們之間的愛情基石十分不穩固嗎?
她急著想還錢,他急著要她別還錢,她與于培武之間好像找不到一個平衡點。
他們兩人是如此的相似,卻又是如此的不同。
于培武創業之初遭逢困境,有一群好員工與他胼手胝足走過,他珍惜員工們之間的患難情感,感受到這世界上有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于是養成了他平易親人、溫柔暖亮的性格。
而她呢,她一夕之間遭逢親人辭世,背負巨額債務的劇變,好不容易到伯父家安頓了,卻又見識到沈仲杰下流污穢的嘴臉……
她孤單無依、舉目無援,乃至于後來于培武對她伸出援手,她對金錢仍是有著一份不可磨滅的不安全感,只因為她深深地記得貧窮曾經令她落入多麼不堪的處境。
她怎麼能輕易忘記?怎麼能輕易讓于培武將他們之間的借據一筆勾銷?他幫了她這麼大的忙,是他把她從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沼中拉出……
她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于培武被他的大哥欺負,卻只是每天待在家里調養身體,什麼事情都不為他做。
她明明是為了他呀!為什麼于培武方才臉上的神情那麼令她難受?
為什麼他會說她把錢還完之後,便會與他一拍兩散呢?
于培武也跟她一樣,對這份得來不易的情感小心翼翼,于是充滿了不確定與不安全感嗎?
叮咚!
門鈴聲又響了。
培武?他有東西忘了拿嗎?還是他也跟她一樣難受,又折回來看她?
沈蔚藍急急忙忙拉開大門的腳步充滿了太多期待與盼望,早就忘了于培武有備用鑰匙,根本不需要按門齡。
「藍藍,好久不見!」
沈蔚藍在第一時間想把大門縫隙掩上的動作,遠遠比不上門外男人利用身材優勢沖進來的速度——
沈仲杰?!
「你來這里做什麼?你出去!快點出去!」沈蔚藍死命地擋著沈仲杰。他不是在服刑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為什麼他會知道她住在這里?
「出去?藍藍,我都還沒進去呢!」沈仲杰朝她婬邪一笑,知道沈蔚藍沒有笨到听不懂他的雙關語。他輕而易舉地便擠進門框,一腳將大門踢上!
「你……」沈蔚藍後退了幾步,眼神驚懼。
沈仲杰身上散發極為濃重的酒氣,或許,他還瞌了藥或是什麼東西?他比之前更為粗鄙的眼神令她好害怕。
沈蔚藍迅速地衡量了一下情勢,市內電話離她太遠,而可以直接聯絡大樓警衛的對講機在沈仲杰後頭,她想也不想便回身探手拿于培武不久前辦給她的行動電話。
沈仲杰快步欺近,將她已經構著的電話一把丟到遠處,將她困在牆角,大掌捂住她的嘴。
「藍藍,我真是應該感謝你,要不是因為我心心念念著還沒嘗過你,也耐不住性子在監獄里表現良好,三年傷害罪不到兩年就假釋了……」
沈仲杰噴在沈蔚藍臉上的鼻息,惡心到令她想吐。
「藍藍,你都不知道我跟了你多久……常常在這兒出入的那個人是你老板吧?嘖!藍藍,你陪老板睡,你好浪……」
這男人的力氣怎麼好像比當年更大了?
沈蔚藍試了幾次,都無法順利地掙開他的箝制,于是猛然用額頭撞擊他下巴,在沈仲杰吃痛放手時狠狠踢向他鼠蹊部,快步沖向門口。
她自認已經夠快了,卻沒想到她的長發在一瞬間被扯住!她被往後拖行直到踉蹌倒地,緊接著而來的是連續幾記熱辣辣的耳光。
「干!你這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陣龐大的暈眩感從沈蔚藍的臉頰上蔓延開來,她听見沈仲杰扯破她衣服的衣物撕裂聲,這個惡心下流的男人壓在她身上,在她脖子胡亂舌忝吻。
奮力掙扎的沈蔚藍眼角余光忽而瞥見一個她目前能夠伸長手構到的物品——掃地機器人!那是前陣子于培武心疼她打掃屋子辛苦,特地為她買來的圓盤狀清掃機器。
她想也不想地便將它拿起來往沈仲杰的後腦勻死命亂砸!
她算不清楚自己究竟打了沈仲杰幾下,只知道自己用光了全身的力氣,直到沈仲杰已經癱軟趴伏在地,她才像所有能量被抽干了一樣,推開沈仲杰的身體,神情呆茫地坐在原地……
他死掉了嗎?沈蔚藍突然感到莫名心慌,想探手模沈仲杰的鼻息,卻又害怕他會突然彈跳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