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白雪!」
沙發上的人兒懶懶翻身看向發聲處,一臉不耐地瞪向來人,「招魂啊,我又還沒死。」
「你想殺貓也別在威廉古堡殺,到時候害大家都被貓的怨靈詛咒,你就真的該招魂了。」威廉沒好氣地出手解救她懷中快被勒得窒息的黑伯爵。
白雪橫了他一眼,又瞟過滿臉無奈的黑伯爵,都是剛才做了那個怪夢,害她把黑伯爵當成某人猛抱不放。
「威廉,你過來。」白雪突地朝他勾勾手指。
威廉狐疑地微眯眼,有些防備的慢慢靠近。「喂,你可別因為我太帥就隨便偷襲。」
「轉過去。」她沒心情听他廢話,直接命令。
威廉放下黑伯爵,百般不情願的照做,否則這個近來失戀的女人又要成天關在房間搞自閉,讓人擔心將來威廉古堡會出現一個孤僻老怪婆。
「你是想幫我捶背還是按摩?」威廉微彎,肩膀靠向白雪。
她愣愣地望著,就好像看到某人一般,借物睹人。
「你到底——」驀地,威廉瞪大雙眼。靠,他真的因為太帥被盯上了,這個白雪竟然從後面撲上來。
「白雪!你發瘋了?」他嚇得趕緊轉身拉開她,卻看見她滿臉虛弱,臉色蒼白得嚇人,有氣無力地任他抓住雙手。
「威廉,我完了……我真的瘋了,每天都在想那個臭小子……」
「你別再沉迷了,那小子的豐功偉業連我小舅都皺眉頭,你應該也很清楚才對,他那種人是少踫為妙。」
白雪軟趴趴地癱在他身上,氣若游絲的說︰「連你小舅都這麼排斥他,我看這下是真的沒希望了。」連羅蘭人都會皺眉的人,想必是讓人頭痛到不行的狠角色。
威廉不客氣地拉開她,推她躺回沙發上。「我看,你干脆去相親算了,免得弄成失心瘋——」
白雪又撲上甫轉過身的他,哇哇大叫︰「威廉,你以後都用背跟我說話好了,我好喜歡你的背影,賣給我吧。」
威廉僵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死白雪,你真是花痴病一發作就不可收拾,我去租些猛男片給你望梅止渴好了。」
「……不要,你借‘賭神’好了,記得要借續集。」
「續集?哪一集啊?」
「豬頭啊,就是有吳倩蓮的那一集啦!」
「白雪,想不到你失戀後口味變得這麼台耶。」
啪!一記鐵沙掌拍上威廉後腦勺,痛得他直跳腳。
「臭白雪,你真有夠機車!」
「比你這個白目吸血鬼好。」她總算露出微笑。
威廉古怪地覷她兩眼,才若有所思的起身出門。他還在考慮,到底該不該跟白雪說實話……算了,反正連小舅都要他別多管閑事了,他還是少趟這淌渾水好了,省得自己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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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威廉睜開困意濃重的眼皮,想起身下樓喝杯水,早習慣黑暗的他也懶得開燈,只憑著熟悉的路徑一路探下階梯。
罷踩下最後一階抵達客廳時,一雙臂膀狠狠被拽住,他錯愕得瞪大眼,想大叫卻被人捂住嘴巴,那片黑影抓過他就揚拳痛扁,先是月復部再來是瞄準他後背,出手毫不留情。
「喂,別打我的臉,今天才剛敷過面膜——」
陡然傳出悶哼一聲,出手者像是刻意的,一記鐵拳擂上威廉的俊臉,痛得他抱頭哀叫。
要死了!有沒有這麼狠的!他招誰惹誰了,怎麼老是要被這些人拖累。
「你、你別打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佷子,你們怎麼全都一個樣……」
黑暗中,有道冷嗓竄出,「我不會因為誰而手下留情,你最好自己小心點。」
威廉被打癱在地板上,背上還讓一只高傲跋扈的腳狠踩住,只差沒踹死他而已。
「小叔,你剛回來不久,我們叔佷倆也才剛相認,沒必要搞成這種難看的局面吧?」所以說,他討厭女人嘛!機車又愛牽拖別人。
有人冷嗤,「如果你不是我佷子,現在抵在你背上的不是我的腳,而是槍。」
「喂喂,我可是什麼也沒做,你別亂來。」威廉連忙澄清。
「我知道,否則不會這麼便宜你。」
便宜?他都被打得只剩半條命,可憐了他這張細皮女敕肉、絕代風華的俊臉……
威廉倏地被人提高後領,對上一雙炯亮的瞳眸,在黑暗之中熠熠如星光,但眸色卻冰冷得像鋒刃,毫無情緒與溫度。
「我要回去接受為期一個月的考驗,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我已經很努力的在開導她了,你暗戀她不會自己去告白啊!」威廉剛吼完,旋即月復部又挨了一拳,痛得他差點眼角飆出淚光。
媽的!他為什麼老是無端遭受這些爛親戚的威脅和暴力,這些沒人性的男人根本是情場不順就找人開刀,偏偏他就是最直接受害的關系人。
冰冷的氣息偎近威廉臉旁,在幽暗中冷笑,「你和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那麼長一段時間,應該十分了解她的個性,如果你敢給我搞出趁虛而入的事情……」
「拜托!我對她這種怪咖才沒興趣,你少擔這種無謂的心。」威廉連忙澄清,還不忘拉開彼此距離,免得等下無辜的他又遭殃受暴。
「我不信任你這個假性同性戀。」
威廉火大回應︰「我討厭女人!這點你不用懷疑——」
「威廉?你在樓下?」一道愛困輕柔的嗓音在樓梯口響起。
威廉正納悶該怎麼答覆,一只手臂率先撈起他,酷戾的聲音冷冷警告,「回答她,裝作若無其事。」
威廉無奈照做,「我在樓下喝水,你要不要喝……」語末的一聲暗哼,硬生生被他忍下來,這次改換腰側被襲擊。
「你怎麼了?不舒服?」白雪的嗓音越來越近,隱隱約約也听得出大廳的異狀。
威廉咬牙切齒回答︰「我沒事!你不用管我。」她再不走,自己就要被某人一腳踹死了!
「我也想喝水,你幫我倒一杯來好不好?」樓梯間傳來呵欠聲,還有白雪那雙小黑貓絨毛拖鞋挪動的輕盈足音。
「你這個懶女人很煩耶,不會自己倒啊。」這次,換他右眼被一拳擊中,頓時眼冒金星。
樓梯那里沒有回應,顯然白雪已經回房。威廉被那道暗影強硬架起,押到廚房里。
威廉滿是錯愕,「小叔,你、你該不會是想要我煮泡面給你吃吧?」把人痛打一頓之後再要人煮消夜,有沒有這麼夸張的?
「倒一杯水。」散發森冷氣息的暗影不容人抗辯地下達命令。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就是下來喝水的……」
「拿去給她。」
威廉愣了下,隨後才會過意來。看吧,這就是自私的羅蘭人,成天只關心愛人,自己親人怎麼樣都無所謂。
他倒了杯溫開水,充滿威脅感的黑影始終尾隨在後,跟著他的腳步一起上了階梯,朝白雪的房間邁近。
威廉敲敲漆有艷紅色薔薇圖騰的黑底檜木門板,發覺門竟然沒上鎖,在他身後的人嘲弄低語︰「看來她很信任你。」
他尷尬地咳了幾聲,「我們是物以類聚的怪咖嘛,互相幫忙慣了,她當然信任我……」不說了啦,他听到有人在拔槍的聲響了。
威廉甩甩頭,為了自保,趕緊推開門走入黑漆漆的房內。
白雪的房間很寬敞,雜物極少,只有少部分的寵物用品堆放在門口處,其余的不外乎那些搞氣氛的蠟燭台或是女巫裝飾,不然就是蝙蝠、黑貓一類的圖畫或書籍。
此刻整間房都暗茫茫的,縱使有再精銳的視力恐怕也無法看得仔細,能不被東西絆倒就很萬幸了。
不過,這卻難不倒他們這些曾受過特殊訓練的羅蘭人。
威廉戒慎地端著水,正想挨近床邊時,猝然讓人推了一把,手中的水杯也被凶狠的力道搶走,而他俊臉撲地,跌個難看的狗吃屎不說,背脊又讓人踩住。
他趴在地毯上,仰頭看向罪魁禍首,赫然發現一把精巧的掌上型手槍抵住他前額,而那張背光的臉龐正用無聲的唇語命令他︰給我說話,不然就開槍。
他氣得七竅生煙,礙于額前的那把槍也只能乖乖听話,幫某人演起像月復語術的戲碼。「白雪,你不是要喝水?」
蜷縮在床畔的人兒似乎累得睜不開眼,抑或是因為太信任威廉了,雙眸未睜,只是懶懶伸出右手胡亂模索著。
「你拿近一點,我構不到。」她悄聲咕噥。奇怪,總覺得威廉的聲音有點距離,應該是她睡迷糊耳力不清的緣故吧。
半晌,裝著溫開水的杯子塞入她手里,白雪懶得起身,直接以杯就口,而躺著喝水的下場就是差點被嗆死。
她狂咳得差點嗆岔氣,幸好有人及時出手拉她起身,讓她靠上一副胸膛,還輕柔地探手拍拍她後背,咳聲才止住。
「威廉,你幾時人這麼好了,真難得。」白雪完全睡傻了,咳完就掛癱在對方肩膀上不肯離開。
趴在地上忍打呵欠的威廉懶懶應聲︰「我是怕你嗆死,這樣我還得幫你收尸,太麻煩了。」
白雪雙眼依舊緊閉,只是抬起拳頭捶了身前的胸膛一下,「死威廉,你的嘴巴還真不是普通的賤。」奇怪,威廉瘦得要命,跟紙片男模沒兩樣,胸膛怎麼硬邦邦的,原來也是有在偷練。
「你到底要不要睡覺,我要回房間了。」威廉恨恨地抬眼偷覷床鋪,搞什麼鬼,利用他的名義吃別人豆腐。
白雪像躺上癮了似的,死賴著身前那副堅硬肩膀不肯離開,只稍微挪動方位,改換右肩側躺。
「哎喲,傷口好癢,你幫我擦點藥膏啦,今天熬夜把賭神系列的電影都看完,好累喔。」
她緊蹙秀氣的眉,微噘起蒼白的小嘴,因為疲累而有點撒嬌又有點像是命令的口吻,讓向來倔強的她難得顯露了小女人的愛嬌和無邪。
她始終沒察覺,有雙灼熱的惡魔之瞳正緊盯住她的一舉一動,微蹙起的傲氣雙眉泄漏了他的怒意,深邃的眸光鎖住她白皙容顏上的每寸肌膚、每個細微表情。
「威廉,你到底有沒有听到?」久候不到回音,她忍不住出手捏向「威廉」的手臂。
被迫趴在地上的正牌威廉猝不及防又讓人拿槍「指揮一番」,他沒好氣地開口︰「听到了啦,你這女人真的很糟糕耶,比我小舅媽還煩人。」
白雪臉上漾開一抹頑皮淘氣的微笑,有點像是奸計得逞的得意笑容。嗯哼,她最愛整威廉了,讓這個老愛自稱吸血鬼王子的小子替她做東做西的,感覺超爽。
「快點啊,傷口快癢死了,藥膏就放在台燈旁。」她閉眸笑著催促。
「好啦,你真的很煩耶。」正牌威廉索性枕著雙臂閉眼假寐。哼,要是他不識相點閉上眼楮,等會兒很可能被人戳瞎。
白雪等著威廉替她的肩傷上藥,反正他這個娘到爆的小子最厭惡女人了,老說世上最惡心的東西就是女人身體,她的肩讓他看一下也無所謂啦。
涼涼的手掌探上她肩膀,輕柔地扯下睡衣,頓時一截滑女敕散發馨香的縴細肩膀暴露在空氣中,一縷月光斜映而上更顯白皙若雪,她確實人如其名,渾身上下每寸肌膚都柔白得不可思議。
把透明的藥膏抹上,粗糙的指月復緩慢地撫過已經結痂呈現淡淡粉紅的傷口,在踫觸到傷口中心時放輕力道,極其溫柔地踫觸著。
白雪睡得迷迷糊糊,仍不免感到疑惑,威廉的動作有這麼溫柔嗎?真是奇怪。
「威廉,你生病了?」她揉揉愛困的眼,正想睜眼看他,肩上的力道驟然消失,她被輕壓回床上。
「你再不睡覺,我就真的要生病了。」地板上的威廉咬牙切齒低語。
白雪調整了下睡姿,側身而臥,听見威廉的機車口吻也不再多心,又閉上眼楮,輕聲呢喃︰「威廉,其實你也不賴嘛,而且我愛死你的背影,干脆你別當同性戀,把身體賣給我好了。」
當下,威廉全身僵硬,耳邊仿佛傳來輕微卻不容錯認拉開保險栓的手槍聲,嚇得他趕緊低吼︰「你、你別白痴了,我只愛帥哥不愛美女,況且你也不是美女。」
白雪打了個呵欠,「小舅都說過你是假性同性戀了,之前雨潮住在威廉古堡時,小舅還不是擔心得要死,老是吃你的醋,你想騙誰呀。」
半晌,有人被當踩腳墊狠踏,還只能咬牙苦撐,「你到底睡不睡覺?我真的會被你害死!」
「上次我還騙爹地說,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他也挺高興的,干脆我們兩個怪咖湊一對也不錯啊。」白雪開玩笑似的繼續鬧他。
「你……」威廉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氣得全身抽搐。
沒察覺他的異狀,白雪忽然嘆了口氣,「說真的,每次看到你的背影,我就好想撲過去,連睡覺都想著你的背影。」
「你說清楚點!是想我的背影還是想某個小子的?」他被揍得只剩半條命,這個白雪是存心想害死他就對了。
偏偏白雪嘴硬,微皺眉心回答︰「反正那麼像,想誰的有什麼分別。」
看來,有人俊臉不保……
「……我干脆把身體割下來送你好了。」
白雪听了輕笑,「好啊,我跟你買。」哼,她就不信找不到別人來代替某人。
倏地,黑暗中傳來一聲虛弱的悶哼,「在賣你之前,我可能就性命不保了……」
「威廉,明天我去買藍色隱形眼鏡和金色染發劑給你,怎麼樣?」白雪突發奇想地微笑,笑聲回蕩在房間內,勾動了那道猶如鬼魅身影的唇角。
「你白目喔,我為什麼要扮成別人?」
「有什麼關系,你假扮他幾天,讓我過過干癮。」
威廉火大回應︰「那如果我真的抱你、親你,你要不要?」他的用意就是要讓某人搞清楚,現在是這個女人在「起肖」,不是他在勾引某人的獵物。
「好啊,反正我已經無所謂了——」白雪未完的話語被人用唇封住,凶猛地啃吻那微張的唇。
溫涼的唇瓣相貼合,但對方並未深入這個吻,只是淺嘗……隱隱約約,有人模了模她頸上的項圈,白雪能感覺到頸上的那顆藍寶石讓人按壓過。
那種感覺……就像是主人在確認寵物的存在與安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