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才正想走進去而已,街上又傳來馬車輪轉的聲音,饅小柔下意識回頭看一眼,認出那是楚府的馬車。
「和謙,是府里的車。」她拉住正摟緊她往里頭走去的丈夫。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三哥的馬車。」
一行人停下腳步。看著馬車由遠而近,緩緩的在眾人眼前停下,馬車門打開,有個人影從車上一躍而下。
「喔呵!真難得啊,你這小子居然會在門口接我?」有著燦爛笑容的男子一看到他,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楚和謙含笑不語,沒說破壓根不是來接他的,他沒那麼偉大。
「這位是弟妹吧?初次見面,你好啊!」爽朗的男子正是楚家三少爺楚和摯。
「三哥,旅途遙遠,累了吧?快回家休息,梳洗吧。」饅小柔真覺得楚家每個兄弟個性都大不相同。眼前這個,算最沒心機的一個了吧?
點點頭,「是累了,好久沒看到爹娘,大伙快進去吧。」才想舉腳而已,身形一頓,急忙轉身走回馬車旁,「哎呀!差點忘了,我有帶回一個客人。李公子,請下車吧,真是抱歉啊!方才一高興都忘了你了。」他對馬車里的人謙笑說道。
「不打緊。」馬車里傳來一個男聲回應他。
緩緩的,有個男人從馬車上走下來。
看到那個下車的熟悉人影,饅小柔的眼楮越張越大,不光是她,站在後天的饅氏一家子,眼楮也全瞪得都要掉下來了。
饅小博倏地轉頭看向饅大頭,饅大頭再猛地轉頭看向妻子,饅大娘的頭則像卡住似的,慢慢看向身邊的大女兒。
饅小柔和饅大娘眼神交流一下,對她露出一抹甜笑,呵呵……這算不算冤家路窄?
在場所有人,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人也稍微訝異了下,就是摟著妻子的楚和謙。沒想到三哥帶回來的,會是他!
視線移向懷里的人,再看看身邊那一家子的反應,他差點忍俊不禁的笑出來,一手揉揉臉皮,努力收斂臉上的笑意。
下了車的男子跟著楚和摯來到眾人眼前,越靠近,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也越多,精彩得很。
「這位是我在濟南認識的一個朋友——李少宇,李公子。」三少爺介紹給大家認識。
「各位好,今後要住在府里一段時日,還請多多指教。」臉色不是很好看的李少宇,心里可是不雅的話語滿天飛,該死的!怎麼會在這里踫到這一家人?
「李公子,請進吧。」楚和謙領頭先走,跨進大門門檻的時候,低下頭,在妻子耳邊輕聲道︰「是位好客人對吧?」
她凝望著他的眼,懷疑的泡泡在心底一直冒出來,這家伙是不是知道什麼?
回她一抹笑,他食指撫過她的下頜,越過她先行一步。
饅小柔站在原地,雙手環胸,看著他的背影,再看向那姓李的跟楚和摯越過她往前走去,水女敕的唇彎起。
饅大頭夫婦一臉擔心的看著大女兒,「小柔啊,怎麼那家伙也出現在這里?萬一給和謙知道了以前的事,這怎麼辦才好?」饅大娘憂心忡忡。
「娘,你不用擔心,這事我自己會看著辦,走吧。」勾起娘的臂膀,饅小柔一點也不煩惱。她跟那個姓李的,沒什麼事怕人知道。
況且……說不定,有人早就知道了。
夜晚——
坐在銅鏡前梳理著長發,借著鏡里的反影,饅小柔一直打量坐在桌前看書的楚和謙,雪白的梳子滑過絲緞般的黑發,亮晶晶的水眸閃爍著。
兩人坐在房里,她不言他也不語的,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等了很久,饅小柔撇撇嘴。算了,跟他斗她也懶!放下手上的梳子,轉過身,偏著頭看他。
「打算裝多久啊?」還不說話,討厭。
楚和謙慢條斯理的放下書,「什麼裝多久?」他笑著反問。
「你不用裝了,早上的事,還不打算給我說清楚?」成親前就知道他心機深沉,沒想到連她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他也會知道,還裝個沒事樣。
「早上?」劍眉高揚,「早上那位客人嗎?是三哥的客人,有問題嗎?」
饅小柔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水眸一眯,伸手在他手臂上擰起一塊肉,狠狠的轉下去,「楚和謙,明人眼前不說暗話,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真被他氣死,就連成了親當了夫妻,還老是掛張假臉笑給她看,心底還真有點不舒服。
瞧她好像真動怒了,他勾住她的縴腰坐到自個兒腿上,「很多年前。」真讓她勾動了心思,會因她的悲傷而發怒,會因她的怒氣而不舍,會因她的淚水而憐惜,比他自己所預期的……陷得還深。
「很多年前?不可能啊,我從沒見過你。」她很肯定,像他這樣的人,見過了想忘記,有點難吧?
「年少時,我在濟南回成都的路上,曾見過一個女孩,將一個男人從家里踹到大街上,大聲的說著不屑嫁給那個人。」沒錯,他在好幾年前,就已經見過她了。
在樹後將她趕人的一舉一動都放到眼底,所以初見面時,他的心強烈的震動了下,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她,也在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從沒忘記過她。
「什麼?」驚訝地捂著嘴,她從沒想過,他是在那個時候遇見她的!
「那時候,他不是向你丟東西?」站在樹後的他,想也不想的,撿起地上的石子將東西擊落。
「是你出手把東西打掉的?」饅小柔訥訥地說著。難怪事後她怎麼都覺得不對,明明看到東西砸向她了,而且隔天鄰家的大嬸也告訴她,東西突然從半空中掉下來,她們也都看得一頭霧水呢。
「他是你的誰?」終于還是讓這句話問出口,心底泛酸,但若不問出口,就像有個東西壓在胸口一樣,令他有點難以呼吸。
還以為他不會問呢,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前我們一家都住在濟南,他算是從小就訂婚的未婚夫吧,李家在濟南是絲綢的大盤商,也是富貴人家,這門親事是上一代我爺爺他們頂下的,怎麼訂的?我也不知道別問我。」
「姓李的爹娘嫌貧愛富,一直嫌我們高攀不起。那一年,我滿十六歲,照禮來說,他應該來迎娶我過門,沒想到他要求我要跟娘家斷絕關系,就怕我把錢搬回窮困的娘家,還要我不能幫忙出小知的藥錢!哼,我一怒之下,就將他給踢出門去,解了這門婚約。」
「李家肯讓你解?」這不是會失下面子嗎?
「呵,怎麼可能啊!那李家拿了五百兩銀子給我,說要退婚也是他們上官府去退婚,而我看在有錢拿又可以擺月兌那姓李的份上,就退讓一步,于是我們家也就從濟南搬到成都來了。」
聰明的小泵娘!「還不謝謝我這個救命恩人?」楚和謙指指自己的胸膛。
斜眼看著他,縴手用力的拍了他的胸口一記,「恩人?你是等著看好戲吧!」
今天早上他講的話,不就代表這個意思?
「我怎敢呢?你可是我的親親娘子啊。」低頭啄吻她的女敕頰一記。
「你少來了。」就算心底高興,他表面上還是沒顯露出來,只有笑盈盈的眸子出賣了她。
緊貼的嬌軀就像在他身上點燃火焰一樣,熱情席卷兩人,饅小柔無力地讓他攻城略地,直到胸前一涼,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扒光了上衣,還跨坐在他的腿上。
這羞人的動作讓她原本就已緋紅的雙頰更加紅艷了,兩腿間感受到一個硬物抵觸,知道那是什麼,讓她身子忍不住顫了下。
靶受到她的輕顫,楚和謙猛烈的攻擊緩和下來,用著自己也沒發覺的憐惜看著她,抱起她柔軟的身子往床鋪走去。
「和謙?」饅小柔輕喚一聲。
「我在這……」熾熱的身子在下一瞬間覆上她的身子。
漫漫長夜,留待有情人兒互訴情衷,交纏的火熱的身子,也代表著他們如火般熾熱的感情。
早在很多年前,兩人就已經走進彼此的生命中,注定了此生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