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譚予海自睡夢中醒來,感覺口有些渴,自床上坐了起來。
他伸手端起邊櫃上的水杯,掀開杯蓋,飲啜了一口,潤了潤干澀的喉嚨,忍不住側眸瞥看枕躺在身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知道他半夜有起床喝水的習慣,就體貼地在睡前先幫他準備一杯水放在邊櫃上,不僅如此,她總是給他足夠的空間與自由,不會過度干涉他的交友權利,就算大宇偶爾找他去小酌幾杯,她也很少反對。
兩人之間還沒有那張婚書,但她為他做的,幾乎是一個妻子會做的事。
他重新躺回床上,她則像只貓咪似地膩進他的懷里,烏黑的長發散逸在枕頭上。
她淡雅的氣息與柔媚的身體整個包圍著他,她柔細的發絲搔刺著他的頸窩,輕易地撩撥起他。
他墨黑的眼底盈滿對她的熱情與迷戀,然後俯身親吻她的側頸,低聲地在她的耳邊哼起新學的情歌。
「給你一張過去的CD,听听那時我們的愛情,有時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著你……」他隨口輕哼聲,低沈的嗓音帶著一股慵懶。
「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因為愛情,簡單的生長,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他低聲地輕哼著。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早已很習慣被他用這種浪漫的方式吵醒。
「好吵喔……」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依然一臉睡意。
「居然嫌我吵?」他佯裝生氣,眼底卻閃爍著笑意,有點不服氣地說︰「有哪個男朋友會這麼有情調地唱情歌叫女朋友起床?」
「但我還不想起床啊!」她甜甜地撒嬌。
「不想起床,那我就陪你賴床。」他墨黑的眼底閃過邪惡的笑容,翻過身俯趴在她的身體上,用雙肘撐起自己全身的重量。
「你想賴床就賴床,干麼賴在我的身上啦!」她嬌嗔道。
「因為你可愛啊!」他俯首在她的額際印上一個吻,旋即又說道︰「怎麼有人連睡覺起來眼皮腫腫的都那麼可愛……」
迎上那雙墨黑盈滿深情的眼楮,她的嘴角噙起一抹微笑,心底因為他甜蜜的情話而感到甜滋滋的幸福。
她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愛情的甜蜜與滿足。
原來人生如果沒有經歷缺憾,就無法感受到未來的圓滿。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以為自己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也深深地懷疑過她是否不值得被愛,否則為何會承受著被沈揚浩和黎子倩雙重背叛的苦?
但遇上譚予海之後,她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人能帶給自己幸福。
她很高興在淡忘上一段不愉快的傷痕後,能遇到譚予海,遇上這個熱情、直率,又像黏皮糖的男人。
她伸手圈住他的頸部,長指揉撫著他的頭發。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她柔柔地望著他。
「什麼事?」他困惑地問。
「我愛你。」她怯怯地說。
原來放棄一段不夠真摯的愛,離開一個不夠愛自己的男人絕對不必感到可惜。
能搶走的愛,就不是愛。
會搖擺不定的男人,就不是屬于自己的男人。
她不知道兩人的愛情能不能地久天長,也不曉得她手指上那條無形的愛的紅線是不是系在譚予海的身上,但此刻她感覺幸福深深地沁入她的心底。
「這種事我比較希望你用行動表示。」他昧地暗示著。
她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唇壓向她的嘴,給了他一個甜柔的吻。
「不夠……」他抗議著。
她再次吻住他,不同于先前輕柔的吻,而是一個又熱又深的長吻,將滿腔沒說出的感情全化成一個濃烈熾熱的吻……
歡愛過後。
兩人一起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她起身套上浴袍,坐在浴白的一側,拿起吹風機,吹拂著微濕的頭發。
譚予海光站在洗手台的鏡子前,擠了點刮胡霜涂抹在臉頰和下顎的地方。
「我幫你刮胡子好不好?」她關掉吹風機,開口說道,忽然有一種想幫他刮胡子的甜蜜沖動。
「你會嗎?」他轉過身問道。
「如果我很會刮男人的胡子,你才要擔心吧!」她輕笑道。
「說的也是。」他附和道。
「讓我刮刮看啦!」她站起身,央求道︰「我保證會很小心,不會刮傷你的臉。」
「好吧。」他將刮胡刀遞給她。
如果每天早上,都能讓她為自己刮胡子,享受她的寵溺,那感覺還滿甜蜜的。
「你太高了,這樣我會刮不到。」她的身高只及他的肩頭,得一直踮起腳尖,感覺太辛苦了。「不如你坐在馬桶上,這樣我比較好刮。」
他蓋上馬桶蓋,坐了下來。
佳儷又擠了更多刮胡霜抹在他的臉上,除了眼楮下方和鼻梁的地方外,幾乎全都布滿白色的泡沫。
她拿起刮胡刀,依照他的指示,沿著他剛毅的下顎線條,稍稍施力刮了過去。
沒多久,他臉上的胡渣伴隨著白色的泡沫,全都被刮得一干二淨了。
「好了,非常的干淨,完全沒有刮傷你的臉!」她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點太干淨了。
譚予海走到洗手台前,掬起水,洗了洗臉後,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赫然發現——
「靠!」他失控地低咒道。
「怎麼了?」面對他突然的咒罵聲,她一臉驚愕的表情。
「我的鬢角咧?你把我的鬢角也刮掉了?!」耳朵邊緣的鬢角全都不見了!他的俊臉沉了下來,嚴肅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鬢角對男人來說很重要?」
「那個……」她囁嚅道,原來自己不小心把他的鬢角給刮掉了,難怪看起來怪怪的。「就不小心刮得太順手了嘛……」
他輕撫著自己的臉頰,表情臭臭的,忍不住生起悶氣。
「對不起嘛。」她用手指輕輕地戳著他的側臉,柔聲地說︰「要不然我幫你補救一下好不好?」
「怎麼補救?」他也不想對她發脾氣,但沒了鬢角,帥氣度瞬間少了許多。
「我用眉筆幫你補上就好了。」她突發奇想。
「尤、佳、儷!」他忍不住連名帶姓地喊她。
真的是爛透了!
她瑟縮了一下肩膀,趕緊又想出第二個彌補方案,小心翼翼地說︰「要不然我帶你去紋眉中心,紋一下鬢角?」
「更爛!」他低斥道。
「對不起嘛,那你要怎樣才不會生氣?」她一臉無辜地噘起紅唇。
「你要補償我。」
「你要什麼樣的補償?」她困惑地眨眨眼。
他墨黑的眼底閃過一抹邪惡的凜光,附在她的耳朵輕聲低語,只見她的耳朵愈來愈燙,最後連臉也紅了起來。
「譚予海!」她羞窘地嬌嚷著,伸手輕捶他的胸膛以示抗議。
「要不要隨便你!」他賤賤地昂起俊臉。
她猶豫了一會兒後,害羞地將浴室的門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