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因安眠藥藥效引發的困倦睡意都隨著這一吻而驚然消失。
他、他、他在干麼?他在吻……吻她?
她震驚的瞠大眼,仰頭瞪著那正摟著自己親吻的男人,腦袋像是被炮彈轟炸過似的,鬧烘烘的,亂成一團。難道,這不是夢?
「唔唔唔……」反應過後,她開始劇烈掙扎欲推開他,而他卻是更為強硬的以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從他身邊逃離,霸道的以唇舌封堵住所有從她口中發出的微弱抗議聲音。
在他如火般磨人的親吻下,喬唯恩逐漸松緊繃僵硬的身軀,慢慢癱軟融化在他懷里,情不自禁沉醉在他的親吻中,給予他回應。「你們在做什麼?」
門邊傳來喬司爾憤怒的斥喝聲,喬唯恩才震驚地清醒過來,連忙出手推開撐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司、司爾?心心?」被孩子們撞見兩人接吻的景象,她不禁有些慌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說,你們剛才在干麼?」牽著剛睡醒的心心,特地前來尋找莫名從房里消失不見的母親的喬司爾氣得漲紅一張小臉,站在儲藏室門口,雙眼狠狠瞪著床上的兩人怒聲質問。
心心則咬著大拇指,一臉疑惑的歪頭瞧著他們。
「媽咪,你在跟黑國王玩打架嗎?」瞧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扯得快壞了。
「不、不是打架!我們是在、在……」喬唯恩被心心天真的問話問得一窒,不知該怎麼解釋,最後,她只能恨恨的將目光瞪向身旁那惹出這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
這都是他害的,他干麼沒事偏溜進她房間偷襲她,害得他們接吻的畫面被孩子看見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但待她冷靜下來看清自己所在的房間後,她才驀然驚覺,等等,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啊!
糟糕,該不會是她方才睡得迷迷糊糊,尿急上完廁所後,不小心走錯房間了吧?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她不禁倒抽了口氣,雙手急捂住嘴。
最後,是她身旁的黑言邇看不過眼,生怕她將自己捂得窒息了,好心的開口替她解圍。
「你母親睡迷糊了,不小心走錯房間,被地上的東西拐到腳,一不注意摔跌到我身上了。」簡單幾句話,便輕易將方才他們所見的一切,扭轉成是因為跌倒而引發的誤會。
「是這樣嗎?」喬司爾聞言,一邊磨牙,一邊假笑的開口,「那還真是謝謝你啊,大叔,這麼辛苦的幫忙扶住我不小心走錯房間跌倒的母親,不過,我想,現在你應該可以放開她了吧?」
雙手摟她摟得這麼緊,真以為他會相信這番鬼話嗎?
听到自家寶貝兒子這樣說,喬唯恩這才發覺自己竟是整個人偎坐在他懷中,被他緊緊環抱著,羞窘的她不禁急忙跑下床。
原本填滿的懷中瞬間變得空蕩蕩的,黑言邇一時間竟有些不習慣,強忍下心底那股想重新將她拉回的沖動,他莫名覺得有些不悅地擰起來。
「司爾,你別誤會,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真的是不小心跌倒了,所以才、才……你千萬別生氣啊!」她咬著唇,焦急的想走向喬司爾向他解釋,卻讓他的哼笑打斷了。
「哼哼,我怎麼會生氣呢,媽咪,你是「不小心」睡迷糊、走錯房跌倒了嘛,我怎麼會因為這樣,就生我親愛的媽咪氣呢?」
他小臉揚笑的盯著她一字一字慢慢說道,可那隱藏在笑容底下的暴怒眼神,卻看得她渾身發寒。
糟了,果然生氣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要知道,司爾生氣起來很可怕的啊!
她幾乎要抓頭發哀嚎了,一想到之後可能的後果,她的頭隱隱作痛起來。
「司爾,拜托,你听媽咪說……」
「沒什麼好說的,」他怒瞄了她一眼,而後,帶心心轉身就走,「哥哥帶你去吃早餐。「好……」
「等等,司爾,你先別走,听媽咪解釋啊……」見他生氣的牽著心心離開,喬唯恩連忙一邊高喊,一邊急追了出去,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看那斜倚在床上的男人一眼。
黑言邇則靜靜凝望著她跑步離開的方向,懷中仿佛還殘留著她的香味,淡淡的玫瑰香,似有若無地盤旋在他鼻問,莫名的勾人心。
他緩緩垂斂下眼眸,情不自禁地握起拳,想抓住空氣中她所殘留的那一絲甜沁入心的馨香溫暖,然而最後,他手中所掌握的,不過是空蕩蕩的一片虛無而已……
被自己的兒子捉奸在房……不,是捉奸在儲藏室,應該怎麼解決,怎麼沒有一本教料書有教呢?
「司爾,我真的是不小心走錯的,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下次一定注意小心,可以嗎?」
送孩子上學的路上,喬唯恩拚了命向前頭那氣呼呼牽著心心直往前走的喬司爾解釋求饒,可卻得不到半點響應。
「哼!」連回頭都沒有,他從鼻問哼出聲,牽著心心行走的速度更快了。
「司爾……」她不禁無奈的喚著兒子。
「心心,走,幼兒園到了,莉莉老師在里頭等我們呢,我們快進去。」壓根不理那苦苦向自己道歉的母親,喬司爾徑自帶著妹妹,
傲慢的仰高了頭,走進他們所就讀的幼兒園里。
「媽咪,黑國王,掰掰。」心心燦笑的朝他們揮手道再見。
「掰掰……」喬唯恩既傷心又沮喪的揮手目送兩個孩子步進幼兒園。
司爾真的生氣不理她了……這都是他害的!
惱怒地暗了一眼身旁那個非要跟著她來送孩子上學,說是要趁機活動已發僵生硬身軀的可惡男人,都是他趁她睡迷糊、不小心走錯時偷親吻她,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都是你!現在司爾不理我了,看你要怎麼負責。」她忍不住遷怒他,卻換來他極為冷淡的一瞥。
「負責?」他挑起俊眉,語氣淡漠的反問,「我應該要為什麼事負責?」
「就是、就是你早上偷吻我的事啊!」聞言,她臉不禁紅了起來。
要是他不吻她,司爾就不會看見,也就不會誤會她、生她氣了,難道,他不用為此負責嗎?
「如果你還記得,我一直都非常謹守本分的待在我的房間里,直到有人不小心走錯了房、上了我的床,將我當成她的枕頭緊緊纏抱住我」
意思是,是她自己送上門的,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女人主動的投懷送抱,會忍耐不住情動也是正常的,她怪不得別人。
「你!」他這話分明是在暗指她主動勾引誘惑他,真是可惡,黑家的這些壞蛋,總是能把事情扭曲到對他們最有利的一面,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
越想越惱,最後,她忍不住胸口滔滔翻涌起的怒意,指著他罵道。
「你就眛著良心繼續歪曲事實、為自己卑劣的行徑開月兌吧!」早晚,老天爺會看不過去、懲罰他的。
語畢,她怒甩馬尾,轉身邁開步伐大步往回走,不再看他那氣嘔人的冷酷俊顏一眼。
黑言邇見她氣鼓著一張粉女敕俏臉,氣沖沖往回走的模樣,情不自禁地勾起了薄唇。
心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沁柔感受,帶著幾許柔暖淺甜,悄悄滲入他的胸膜呼吸問,仿佛只要盯著她唯,他冷謹堅硬的心便能獲得難得渴求的溫暖……
教人舍不得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他靜靜跟在她身後,始終維持著落後她兩步的距離,不論她走得有多快,他都能輕松的跟上,好似他身上未曾帶傷似的她氣呼呼的轉過街角,恰好踫見一只黑色的大狼狗被綁在路旁的電線桿上,見到她,拚命朝她齜著利牙瘋狂吠叫。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被這情況駭著了,前行的身子頓時懷住,腦中不由自主浮現曾被人惡意關鎖在儲物室里,和兩只一天未進食的凶狠德國狼犬共同度過一夜的恐怖經歷。
雲時,她臉色變得慘白,渾身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
察覺到她的怪異與不對勁,黑言邇走至她身邊關心詢問,「怎麼停著不走了?」
「不、不走這里,我……我要走別條路……」她慌得語無倫次,下意識地轉身要逃,卻因過度驚惶而不小心撞進他懷中。
他悶哼一聲,伸手接住她,承受她猛地提來的力道,看她死死遮著臉,埋躲在他懷中不停瑟瑟發抖的模樣,他忍不住皺眉問。「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嚇成這副德行?
「拜、拜托,我們離開這里,走別的路,求你……」她的聲音已經隱隱帶上哭音,仿佛隨時會情緒崩潰駭哭出聲。
他瞄了眼前方不斷朝他們吠叫的狼狗,心里已隱約猜出原因,「你怕狗?」
「我、我才不怕……」她咬著唇,死撐不肯承認。
就在這時,那狗突然掙月兌了鎖綁的鏈子,一邊厲吠,一邊朝他們急奔而來,喬唯恩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緊抱住他哭喊出聲。「拜托,把他趕走、快把他趕走,別讓他接近我!」過去與狼狗同關在儲物室一夜的恐怖陰影,又再度涌現,她嚇得忙放聲尖叫求救。
他聞聲,立即擁著她向後退去,並以眼神與聲音厲喝阻止了那狼狗靠近,「滾開。」
似乎是懼于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那狼狗緊急止住逼近的步伐,低低朝他發出幾聲咆吼,好一會兒,才見他在他寒厲的注視下,縮垂下尾巴慢慢後退,轉身逃走了……
「沒事了,他走了。」直到狼狗蹤影消失在街尾,他這才安撫性的輕輕拍了下她的肩頭,開口對她說。
「謝……謝謝。」她吸著鼻子,怯怯的放開了他。
「我從不知道你怕狗。」黑言邇半眛著翡翠綠眸,審視般地定定瞅著她,仿佛想從她臉上探查出她恐俱的原因。
她卻只是裝作一副沒事模樣的淡然回答,「如果你也曾像我一樣,被人關在一問有兩只凶狠惡狗的屋子里過了一夜,你也會怕」。
當初,為了逼她離開,他那兩個弟弟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各種卑鄙狠毒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只是他一直忙著他的事不知道罷了…"
「誰把你跟狗關在一起?」他眸中精光一閃,似乎捉住了什麼重要訊息,但隨即又消逝不見。
听見他的詢問,喬唯恩不禁緊緊抿起了紅唇。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更何況這關你什麼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她以手背擦去頰上的淚痕,扁嘴道,「總之,謝謝你剛才的幫忙,現在我要回去想辦法如何讓司爾消氣了,你快讓開吧。」
對她來說,現在該怎麼平息司爾對她怒氣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也不管他有沒有跟上。
而黑言邇則是微蹙起眉頭,內心對她所表現出來的怪異反應,以及對此事的特意避而不答有些懷疑,但他尊重她的選擇,什麼也未追問,就這樣安靜地跟在她身後步向回家的方向,沒有發現對街有雙陰冷的眼楮,正緊緊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街道對面,一輛黑色的箱型車,緩緩降下了車窗,駕駛座上戴著皮手套的男人手里正持著手機,一面與手機里的人對話,一面緊盯著黑言邇身影。
「是我,找到目標了,目前人正躲在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家里,要行動嗎?」
電話里的人似乎下了什麼指令,而後,那男人點頭應道。
「我知道了,我會解決的。」
然後,黑色箱型車發動了弓擎,飛快地駛離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