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次應酬後,他被灌醉,醒來後就跟一名酒店小姐咪咪一起光溜溜躺在床上,咪咪聲稱因為不知他住哪里,所以將他扶到旅館休息,然後有醉意的兩人就一起在床上滾了一回,又醉又累就睡著。
醒來後,白色床單上有一攤血漬,咪咪說她是第一天到酒店上班,沒想到就發生這種事。
也許是因為他大哥道德感太重,這種連她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他也當真,後又得知咪咪懷孕,遂一肩扛下照顧咪咪的責任。
「我大哥就是為人太正派,你想想,有哪間酒店的經理會要第一天上班的小姐送客人回家?」他嗤聲連連,「而且,初入酒店又是處子之身的女人,會將客人帶到旅館?丟到警察局不是安全多,還省下一筆住宿費。」
「我想你大哥可能是因為事已經發生,推敲那些也無濟于事,一心只想對那個咪咪負責。」
「唉,我大哥都死了,我們就別再批判他了。」
她抬眼睨他。喂,還不都是你在講的!
他微微笑,旋即正色道︰「現在的麻煩就是,我還沒找到證據證明咪咪肚里的孩子不是我大哥的,她很不配合,要做什麼檢查都不願意,可是她居然說她肚里孩子有資格繼承我大哥的遺產。」
「可以嗎?」
「我跟她說沒問題,我大哥公司的負債,我會留一筆給她肚里的孩子,她嚇得不敢再提分財產一事。」他冷笑,「她居然還敢提分財產,公司之所以會搞一個那麼大的坑洞,就是因為我大哥除了每月給她生活費,還出錢買了兩棟高級地段的房子給她。」
「同一層樓,兩間屋子,她說以後兒子媳婦未必願意跟她同住,如果住對面,彼此有空間,還能互相照應,一舉兩得,嘖,想得還真遠,我看她是人財兩得。」
「我一直覺得她要求買同層樓的兩間公寓有蹊蹺,如果能知道有誰進出另一間公寓,那事情就好辦了。」
「你懷疑,她有別的男朋友?」
「那當然,不然她怎麼懷孕的,而且那個男人絕對是主謀。」他堅信。
「那,假設她的孩子真的是你大哥的,你要怎麼處理?」
他眉心微蹙,「這就是我為什麼會留在醫院看著她,怕她一激動又自殺的原因,如果孩子真是我大哥的,我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孩子生下後,如果她不要,我們就負責收養,好嗎?」
她點頭,反正她已經當三胞胎的「媽咪」了,多一個娃喊她媽咪也無妨。
「真的?」
再次點頭。「嗯。」
他在她額上親吻一下。「嘉莘,你真是令我感動得不知所措。我本想若你不答應,我就把那一個孩子丟到孤兒院,然後請記者來報道被狠心母親拋棄的棄嬰,讓社會大眾一起唾棄她……」收到她遞過來的白眼,他斂起嘻笑,「好啦,總之,孩子的去留,還是由她自己決定。」
「那我們要怎麼告訴同心他們?」
「暫時還是隱瞞好了,我都已經在他們面前承認過孩子是我的,那就告訴他們,我考慮收養可憐的未婚媽媽生下的孩子。」雖然很不願意把「可憐」冠在咪咪身上,可迫于無奈,只好先這麼說。
他輕嘆了聲,「你知道我大哥為什麼會讓三胞胎咬他的嗎?」
「這是一種親昵的父子之間的……互動。」
雖然行為很怪,但這就是他們表現父子親情的方式。
「沒錯,就是父子情。我大哥沒阻止三胞胎這麼做,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有三個可愛的兒子和一個美麗嬌妻。他不想跟我大嫂離婚,可是又不得不照顧咪咪……」
唉,齊人之福未必是福。低眼看著懷中的小女人,他露出幸福微笑。現在他有嘉莘就覺得很滿足,老天爺千萬不要再眷顧他,多賞他幾個,他無福消受。
「對了,你回來,那她呢?」
他笑問她,「誰啊?」此刻他眼中只有她。
「那個孕婦咪咪。」
「她啊,在醫院。」
「你不怕她又自殺?」
「我請了特別看護,如果她還是想不開就請便,反正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他拉她一起往後躺下。「別再提她,她動不動就揚言要自殺,搞得我神經緊繃,不理會她反而平靜,女人真是奇怪……」
接收到兩道不明的利光,他馬上補充,「只有我的嘉莘最可愛,可愛到讓我想狠狠地親吻你。」
捧著她的臉,他化言語為行動用力猛親她的小嘴,多日來的思念幻化成擁著她在床單上翻滾的痕跡,一翻、兩翻、三翻……再翻、繼續翻,真想永無止境地翻滾下去。
☆☆☆☆☆☆☆☆☆
頭好昏,她人現在在哪里?
環視房內陌生的擺設,米嘉莘按壓著額頭,好半晌才想起來她身在何處。
一早,他們一家人如同往常般,天翼去上班,她送三胞胎上學後順道去買菜,才進家門,就接到叔叔的電話,說母親人在醫院不吃不喝病得很嚴重,她去了趟醫院,果見原本豐潤的母親瘦成皮包骨。
叔叔說他真的不知道母親心中在想什麼,但人都這樣了,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願意幫母親完成一個心願,就是讓她的初戀情人來看她,可是,他畢竟是個男人,要他去求別的男人來看自己的老婆,他拉不下臉,才會叫她來,問她願不願意去叫那人到醫院來。
不管之前母親如何對她,讓她感到心寒,可就如叔叔說的,母親也許來日不多,就當是她最後一次報答母親的生育之恩。
叔叔其實早托人打听到母親初戀情人的電話,礙于男人尊嚴遲遲不肯打,那就由她代勞。
電話通上後,那人並不願意,還譏諷當年母親還年輕他都不要她了,現在她人老珠黃、身材走樣,那天遇到,要不是母親跟他打招呼,他還在想眼前這位大嬸究竟是誰?別說舊情復燃,連見她一面他都嫌惡。
縱使心中有氣,她仍好聲好氣拜托他來醫院一趟,他斷然拒絕,叔叔咬牙說如果他答應來願意給他一萬塊,她轉述叔叔的話,誰知那人居然獅子大開口要五萬,叔叔雖然咒罵好一會,還是忍痛答應,但那人說要先拿到錢才願意來,所以她送錢來。
她依約前來,他點了錢要她等一下他要換件衣服,等他出來,她以為他要跟她去醫院,朝大門走去時,他突然從後面拿了條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她只記得聞到一股怪味,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就不知道了。
驚恐地看著自己衣褲,她的牛仔褲拉鏈被拉開,但慶幸的是她的MC來,所以逃過一劫,除了頭暈無力,她很清楚自己身體無異樣。
暗吁了一口氣,她隱約听見外頭有吵鬧聲……
「什麼錢?我根本沒有接到電話,還有你和那位大叔生的女兒,我想一定是個丑八怪,徐香靈,你看你,雖然變瘦了但比之前我看到你還要老,嘖,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大十歲……」
「你這個渾小子,快說,嘉莘人在哪里?」範天生臉紅脖子粗地怒吼。
「大叔,你可別亂冤枉人,我怎麼知道什麼心的在哪里?你看,我老婆回來了,她還大肚子,我呀只藏我的兒子,可沒有藏她的女兒。」
米嘉莘隱約有听到母親和繼父的聲音,她想下床,但頭非常暈,全身一點力氣都沒。
「徐香靈,看到沒?我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年輕,而你,只有嫁大叔的份,認命吧你,不要想來糾纏我,我只喜歡年輕美眉,不喜歡大嬸。」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誰?」
「別理他們,兩個瘋子嘛,這個老女人算是你的情敵,她是我大學時交的女朋友,嘿嘿嘿……」
「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我是誰?」
「你發什麼神經,跟這種老女人吃醋,就跟你說她是我幾百年前交的女人。」
「那上次那個小莉呢?」
「你是跟著亂什麼?家里來兩個瘋子我就很煩了,你還吵,你不在醫院,跑回來做什麼?」
「我在醫院,你在外頭亂搞,你要搞清楚,這房子是我的!」
啪的一聲,像是打耳光的聲響,「媽的,你再說一次,要不是老子腦袋精光安排一切,你這個臭婊子還蹲在酒店,哪有住這種高級住宅的命?」
「喂,你這男人怎麼可以打孕婦?」範天生看不過去斥道。
「老子我爽,這是我的女人,肚里的孩子是我的種,我高興怎麼打就怎麼打!反正柴天翔那小子都死了,財產也分不到,要這孩子做什麼?」
「吳崇德,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我懷的是你的孩子,你沒有盡餅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就算了,現在還想打掉這孩子?」
「老子我的兒子可多了,不差這一個。沒有財產可以繼承,要生下他做什麼?干脆今天我就踹死他,省得生下來跟我討債。」
「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不怕遭天譴?」
「大叔,這是我家的事你少管,把那個大嬸帶走,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老子看不過去偏要管,還有你把嘉莘藏在哪里還不快說!」
「你這個臭老頭,找死!」
一陣打斗聲後,年紀較長的範天生體力不濟被打趴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徐香靈挨了過去。
「天生——」
「徐香靈,快點把你的老愛人帶走,你這個人老珠黃的大嬸,我警告你,不要再來煩我,否則我就揍你。」嗆完這邊,吼那頭,「咪咪,你想要跑哪里去?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卻想逃,媽的!」
吳崇德追到門邊,抬高右腳想踹大肚子的咪咪,卻反被人抓住腳,那人手一甩,他整個人往後摔個倒栽蔥,心魂未定,一把水果刀捅進他的左月復,拔起,又補一刀。
「媽的,徐香靈你竟然敢……敢殺我,你想要我死,我……我也會讓你沒命的!」
吳崇德拔出身上的水果刀,奮力地朝徐香靈心口一刺。
翻落床,使盡全力爬出房間的米嘉莘,目睹了這最後一幕,放聲尖叫,「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