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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的玄靳,非常非常非常的郁悶!
原因?他的視線往旁邊一斜,覺得某對男女「卿卿我我」的畫面實在是刺眼至極!
手中捏著抹布,他一邊大力擦拭桌椅,一邊不停偷瞄廚房內的動靜。
「我說伙計,我這邊要的酒呢?」一個客人等了半天,見他遲遲不動作,忍不住委屈地催促。
可那夥計只是盯著廚房看,理也不理。
「喂,伙計?」客人弱聲又喚。
就見玄靳脾氣比客人還大,狠狠瞪了他一眼,隨意拎了一大壇酒,砰的一聲狠狠放到桌上,嚇得客人瞪大跟楮,不知如何反應。
就在客人聚愣的注視下,玄靳渾身散發著陰森森的氣息向廚房行去。
「寬哥,听二叔說你到雙同城已經三個月了,而且就住在對面巷子底,我竟然一次都沒見過你。」盛玉袖把菠菜從布袋里掏出來,擺在另一側的地上,那里已經堆了好幾堆菜。
「呵呵,大概我太不起跟了。」
被喚做寬哥的男子,是個個頭中等、身材壯碩的男子,長著一張愍厚的臉,正在幫盛玉袖解開扎著麻繩的布袋,不是太熱的天氣,他卻是一臉汗。
「別這麼說。」盛玉袖瞥見他額頭上的汗,起身去打濕了一條乾淨的布巾遞到他面前。「你擦擦汗吧,謝謝你幫我把這些東西送過來。」
寬哥黑黑的臉蛋驀地變得好紅。「哪、哪里,是我應該做的。」他顫抖著手從她手中接過布巾。「謝謝。」
盛玉袖甜爽一笑。「沒什麼啦。」然後低頭繼續做事。
寬哥一愣,呆呆盯著她的嘴角,那抹笑花彷佛還在她的唇邊未曾散去,他的心頓時劇烈跳動起來。
她……她真好看!
「盛玉袖,外面的桌椅擦好了!」
寬哥尚來自失神中還魂,一道黑呼呼的影子就當頭襲來,他傻傻伸出手,接住一塊又髒又臭的抹布。
玄靳斜看他一跟,冷哼。
不過就是一個傻蛋,要樣貌沒樣貌,要身高也差他一截,瞧那痴呆的表情,肚子里肯定也沒裝過多少墨水,穿得又窮酸,自然沒他寶親王身份尊貴,這個人,拿什麼跟他十三爺比,竟敢隨便勾搭他的女人?!
玄靳氣得不行,視線惡狠狠她對上盛玉袖。
還有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守婦道,大庭廣眾之下,跟個粗野長工眉來眼去,是怎麼回事?明明有這麼優秀的他了,還要胡亂招蜂引蝶,她眼楮是瞎了嗎?這種又丑又窮又沒品味的男人,能跟他玄靳比嗎?!
他瞪得雙眸都快冒出火來了,盛玉袖也不遑多讓,猛地站起身,右手擦腰,一指狠狠戳向他的肩窩。
「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把那麼髒的東西扔到寬哥臉上?!」
寬哥?叫得那麼親熱干什麼?玄靳哼一聲,撇過臉。「外面的桌椅擦完了,客人也伺候好了。」
她又狠戳了一下他,口氣依舊凶巴巴。「別想給我打岔!我要你道歉!」
玄靳心頭立刻生起一把熾烈的怒火,他轉過頭,斬釘截鐵地低吼,「休想!」
寬哥有些不好意思,怯懦地拉拉盛玉袖的袖子。「盛姑娘,沒、沒事啦……」
「不行!」她想也不想地回答,像是打算跟玄靳僵持到底似的,伸起小臉,對上他的下巴。「你給我跟寬哥道歉!」
「不想就是不想!」隨即腳跟一旋,負氣走出廚房,向後院行去。
見狀,盛玉袖氣壞了,跟上兩步,氣呼呼地大聲對他的背影喊,「你這個沒有札貌的壞家伙!中午不準吃飯!」
玄靳頭也不回,扔下兩個字。「隨便!」
寬哥嚇得不敢說一個字,覺得好像是自己引起兩人之間的大戰,心里也很是過意不去,早知道就不要貪圖跟盛姑娘這片刻的相處,求供貨的老板讓他來送貨了。
「盛、盛姑娘……」
他微弱的聲音喚回了盛玉袖的理智,她轉回身,剛剛還氣呼呼的小臉立刻變為風和日麗,可是只有她自己曉得這個笑有多勉強。
「對不起啊,寬哥,是我不好,把下人都寵壞了。」
那個討厭鬼還是第一次不受食物威脅呢,看來是氣得不輕,可他到底在發什磨神經,就因為她要他道歉嗎?
「噢、噢、沒什麼。」他連連擺手。
「寬哥真好。」蹲,她甩開腦中所想,不想再想那個讓她不斷變得奇怪的男人,于是端著一張甜笑的小臉,她招呼道;「算了,別理那個臭男人了,我們繼續吧。」
寬哥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蹲子繼續幫她干活,但在干活的過程中,卻不停地偷看盛玉袖,寬寬的大嘴始終笑咧著。
雙同城的夜晚總是來得較晚,當夕陽落下最後一抹余暉,家家戶戶華燈初上,月牙兒斜上天空,怡人微涼的風輕拂臉頰,其中暢意,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達。
玄靳嘴中叼著草根,修長的身子隨意斜臥在大樹粗壯的枝干上,單手枕在腦後,一條長腿曲起,另一條腿大刺刺地擱在一根樹枝上,如此美景涼風,卻吹不散他心頭怨氣。
「噗!」把嘴中的草根吐出來,肚子早就從中午叫到晚上,他卻不想理會,雖說那笨女人煮的東西確實是人間少有的美味,可那家伙對著那個「寬哥」不停傻笑的畫面實在是太刺眼,讓他的郁卒心情到現在都無法平復。
「咕嚕嚕……」他瞪了一眼肚子。「叫什麼叫?不過就餓了兩頓而已,我還在生氣!別想讓我回去找吃的!」
「咕嚕嚕……」
他再瞪,過了半晌——
「算了,十三爺我這麼尊貴的身子,可不能在這種地方窩一夜,回去睡覺!」
說著,就要跳下樹。
「亮亮,亮亮,我也要去!」
兩個小家伙突然現身在小樹林里,只見明明追在妹妹後面不停喚著。
玄靳立刻將伸出的腳縮回來。
被哥哥叫住的亮亮手里捧著一堆衣物,很無奈地轉回身。
「不可以啦,姐姐會罵,你是男孩子!」
明明噘起小嘴,小聲咕噥,「人家也想玩水嘛!」然後聲音忍不住漸漸大起來。「以前你把姐姐最心愛的梳子摔斷了我都沒說,還有啊,你偷偷穿姐姐的新衣,還偷擦姐姐的胭脂,還有……」
「停停停!好啦好啦,讓你跟啦!」亮亮很嫌棄地睇了哥哥一眼。
「就只會用這些東西來威脅我。」
「嘿嘿。」明明很諂媚地笑著。
「不過,你只可以偷偷玩喔,被大姐發現,你就死定了。」亮亮警告哥哥。
「噢!」明明搔搔頭,傻呼呼地應聲。
兩個小孩于是手拉著手,向小樹林一處極其隱蔽的地方行去。
玄靳皺眉,有些好奇,可轉念一想,心頭驀然生起一陣怒火。
那個笨蛋女人!
低咒一聲,他矯捷的身影從樹上一閃而下,朝兩個小孩子身影消失的地方,輕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