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喔,她的頭怎麼會那麼痛昵……
努力撐開眼皮,突如其來的光線讓蔣星辰反射性地閉上眼楮,等到稍微適應之後,她才睜開眼楮,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境。
這里不是她在洛杉機的睡房,也不是衛家的客房……那麼她在什麼地方啊引她一驚之下坐起,驚愣地看著這間維多利亞風格的套房,忙不迭地走下床。
房門亦在此時打開,一個女佣走了進來,看到她之後立刻驚喜地以日語叫道︰「蔣小姐醒來了!」
對方這麼~呼,一個女人跟著急步走了進來,她怔了一下,驚訝地低呼。「風秘書,你怎麼會在這里……等等,這里是什麼地方?」
「小姐,這里是上村少爺特別為你準備的居所。」風曼潔微笑著。
「你是說赤月哥哥?」看到對方點頭後,她茫然地捂著額頭。「我什麼時候到了日本橫濱啊,我怎麼記不起來呃?」
她只記得她要去找阿姨,但是那個可惡的衛延卻不肯讓她去見阿姨,然後她和他就在街道上爭論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她就忘記了。
「小姐,三天前你發高燒,一直昏迷不醒的,上村少爺特地搭乘私人飛機,帶你回來這里治病。」風曼潔說著。
她輕拍了一下腦袋,低呼道︰「原來我病得那麼重啊,難怪發生了這些事情,我卻一點也不記得。」
也就是說四天的限期已經過去了,她離開了台灣、離開了衛家,終于可以擺月兌她這個麻煩的衛延一定高興得在慶祝吧?
可是一想到衛延,她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內心的某一角似乎沉陷了,好像衛延遇上了什麼危險似的……
「我真的發高燒嗎?衛延為什麼沒送我來日本,反而足赤月哥哥特地到台灣接我——」她的話還沒有問完,就听到一個冷冷的諷刺聲響起。
「才剛痊愈就這麼多話,還真是死性不改。」風曼潔還未答話,一個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她驚訝地朝那個人望去,陡地由驚轉喜,叫道︰「衛延?」
「啊,看來腦子還沒有燒壞。」他尖酸地諷刺著,倏地怔住了,挑眉看著突然上前給他一個擁抱的蔣星辰。
她自己也怔住了,腦海中閃過某種來不及捉模的模糊影像,突然很想好好感覺他的存在,就這樣不假思索地抱住了他。
內心的那股不安漸漸捎失了,她有點享受源自他身上的溫暖,感覺踏實多了。
「喂,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手?」他俯首看著她,她剛好抬首,燦亮的羆眸讓衛延微怔.但是他極快地抹去心頭的那絲異樣。
「這是一種社交禮儀,在美國的時候,我和朋友之間都是這樣打招呼的。」她以輕快的語氣來掩飾剛才的不小心失神。
.他沒有理會她,朝風曼潔點頭,對方會意地走了出去,讓出空間給他和她。她毫不掩飾地凝視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出~絲端倪。突然間驚訝地發現到某件事情。
「衛延,你怎麼還會留在這里喔?那份保鏢雇用書上好像說明,你只需要把我安全護送到日本橫濱,任務就完成了……」
她好奇地看著表情微僵的他,然後看著他咬牙,給了她一個答案。
「哼。一你以為我很想繼續保護你嗎?他擰眉,要不是因為她突然遇襲,他也不會答應老頭和蔣泰祖的要求,繼續留任當她的保鏢。
「衛誕,我請求你繼續保護我的女兒,直到她嫁入上村家的那一天為止。」蔣泰祖當時是幾乎要跪下來求他,讓根本不屑與對方說話的他不由得心軟了。
再加上老頭對他的「循循善誘」,然後看到了即使昏迷、瞼上依舊掛著驚懼淚水的蔣星辰,他只好答應了老頭和蔣泰祖兩人近乎無賴的要求︰‘
條件是.在這段期間內,蔣泰祖和于慕晴不可以插手這件事情,只要有他們兩個在場,他就不會出現。
為了女兒的安危,蔣泰祖答應了,直到婚禮上他和于慕晴才會出現。
他接下這任務的目的還有一個。他想藉機看看,當天襲擊他們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夠以利器刺穿他的結界,對方發射利器的速度和力道必須要有一定程度的強,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擁有這種程度的速度及力道。
他冷笑,卻被兩道打量的眸光瞧得渾身不自在,終于擰眉迎上她的眸光。
「終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嗎?」她不滿地雙手環抱,等著他的解釋。
「什麼事啊?」他不解地看著她。
「我等著你的解釋,解釋為什麼你會突然間在這里出現、解釋為什麼我會由赤月哥哥接來日本。」她雖然什麼也記不起,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在她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內,有某些事情發生了。
疑視了她半晌,直到他確定她什麼也記不起之後,他的嘴角才一勾。「我看你的病還沒有好,腦子塞滿了胡思亂想。」
「才不是呢!一定是發生了某些事……喂,衛延!」她邊問邊追上他的腳步,他卻不予理會地離開,情急之下她一把扯過他始終插在褲袋中的右手。
他任由她拉過自己的右手,沒好氣地道︰「我沒必要告訴你,OK?」
「呵呵,我已經模透你的脾氣了,一看就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她的話音倏地頓止,因為看到了自己正握著他扎著厚厚繃帶的右掌。
她膛目訝然地看著他,視線再次落在他扎著繃帶的右掌上,結結巴巴地問著。
「你、你的手怎麼了?」
他將受傷的右手自她掌中抽回,以再平常不過的語氣道。「沒事。」
看著他一檜冷淡,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剛才一定是握疼了你的手,現在還很痛嗎?」
她的焦急和內疚讓衛延的內心再次閃過異樣的感覺,他隨即冷冷地轉身,撂下一句話。「都說沒事了。」
他怎麼了?蔣星辰怔了一下,不由得凝視著他陡地變得深沉和落寞的背影,在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干什麼的時候,她倏地追上去將他攔下。
「喂,別老是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嘛。人家又不是故意弄痛你的,只是—一」他睨了她一眼,眼神中的些許黯然讓她有些錯愕地住口,他深吸一口氣,什麼也不說地越過她離開。
「衛延!」她急切地喊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對。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是說錯了什麼,但是她卻看得出他內心的難受,剛才那個眼神實在讓她的心也跟菁擰了一下。
「對不起,我好像讓你難過了。」她搞不清楚他為何難過,但卻知道讓他覺得難過的人一定是她。
衛延不由得停下腳步.她語氣中的關切竟讓他有些動容,還真是一個意外的發現啊。
「你為什麼要道歉?真是一個笨蛋。」他的話帶著損她的意嗯,但是眼底那抹放柔的眸光卻迎上了她盛滿了關切的黑眸。
她不悅地嘟嘴,隨即明白了他語氣中的意嗯,嘴角不禁跟著揚起,到最後是兩人相視而笑。
「我幫你換繃帶吧,以前我學過急救的喔。」
「不需要,你閃開一點。」
「不行啦,除非……嘻嘻,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閃開。」
「你不需要知道。」
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我一定要知道!」
結果是看到一個笑得賊兮兮的蔣星辰追著衛延跑,後者才沒有興趣陪她玩無聊的追逐游戲,閃到門邊就開門,看到了門前站著的一個男人。
「衛延先生,你好。」十足日本人的禮儀,對方朝他微躬身,他不由得挑眉。
「捉到了!快說!」身後傳來蔣星辰得逞的笑聲,豈料一個收勢不住,整個人往前摔去。
衛延下意識地伸手要接穩她,對方也同樣要扶過她,兩個男人同時伸出手,她卻緊緊握住了衛延的手臂,喘了一口氣才道。「呵,終于捉到你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衛延有些無奈地示意她往另一個方向看去,她愕然地迎上臉色微沉的對方。
「赤月哥哥引」她怔住了。
衛延看著自己掌心上的傷口,呈五角形的傷口已經開始緩緩結痂了。
三天前,他錯誤估計了那根銀錐的殺傷力,空手握著激射而來的銀錐,雖然及時救下蔣星辰,但是自己的手掌卻受傷了。
受傷就應該會痛啊,可是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要不是看到了這個血肉模糊的傷口,他甚至不認為自己的手掌受傷了。痛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應該沒有人可以土口訴他吧……
他自嘲地一笑,衛家每個人都繼承了詛咒的力量,以人類的本質來換取和惡魔交易得來的力量。他的力量是封鎖,封鎖住一切的事與物,甚至包括人類的記憶。
為了將受襲的陰影自蔣星辰記憶中抹去,他動用了封鎖的力量,封鎖了她對那件事情的記憶。
不同于一般的催眠,被他的詛咒力量封鎖的記憶,只有經過他開啟,記憶才會恢復,所以蔣星辰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發生的襲擊事件了。
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他、老頭和蔣泰祖,也就是說他必須在遭遇下一次襲擊之前弄清楚對方的實力,不然他會輸得很慘他擰眉,上村赤月的臉孔很快地在腦海中浮現。沉穩、剛毅又不失溫柔的上村赤月是日本前任首相上村太郎的獨生子,已過世的上村夫人是蔣星辰母親的知己,對方和蔣星辰是—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靶情十分要好,所以促成了這樁婚姻。
但是根據他查到的資料顯示,這場婚姻似乎並不像外界所說的「童話婚姻」,而是一個交易。已過世的上村夫人遺願是希望見到蔣星辰成為兒子的妻子,蔣星辰會嫁入上村家的原因是為了支撐起快要倒閉的蔣氏集團。
簡單來說,這場婚姻就是大戶人家喜歡玩的聯姻游戲。蔣星辰只是利益輸送下的一件交易品……
他陷入了沉嗯,一股力道將臥室的門撞開,氣急敗壞的蔣星辰沖了進來,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就叫了出來。「衛延,你是現在唯一可以幫我的人,你一定要答應幫我!」
「你不知道敲門是一種禮貌嗎?」他挑眉看著氣喘吁吁的她。
「別說這些了,現在事態嚴重,你必須幫我才行!」她揮舞著拳頭,激動地說「世界末日了嗎?」他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直到這一秒為止,他都沒感覺到自己在屋子四周設下的結界遭到破壞,也就是說沒有外人闖進來,一切安全。
「這比世界末日更加嚴重!」她一副義正詞嚴的表情,舉起手平放在自己的胸前,憤慨地道︰「這關系著我的終生幸福!如果我沒辦法讓赤月哥哥快樂,我就不能夠快樂,那麼以後大家都會過著苦哈哈的日子,所以我—一」「無聊。」上村赤月和她之間的事情。他沒有興趣知道。
轉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他就這樣合上眼皮,但立即被她的大嗓門吵醒。
「衛延!別睡!我、我拜托你,我求你了,現在只有你是我的救星。」
正義凜然的表情陡地換成了委屈咬唇的表情,她不斷扯著他的衣袖一直拜托。
他沒有反應,甚至發出淺淺的打呼聲,她氣得急叫︰「都是你的錯!要不是赤月哥哥看到我和你在一起玩鬧,他就不會誤會我們的關系,他也不會不開心,我也不需要想辦法逗他開心!」
衛延終于忍不住地睜開眼.低斥著.「別把這筆帳賴到我頭上,這一點也不關我的事!」
「那麼你可以講一點義氣,幫幫我這個有難的朋友嗎?」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蔣星辰露出燦爛的笑容.期待他的點頭。
他看著她礙眼的笑容,一眼就看穿她的詭計,冷冷地拒絕。「不能。」
「衛延,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做蛋糕的事我一點概念都沒有,而且我連糖和鹽、水和酒都分不清楚,萬一廚房再次著火,我會麻煩到你的喔。」她可憐兮兮地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凝視著他。
可惜,他仍舊不為所動,倒下去又重新合上眼楮,把她氣得直跺腳。
「赤月哥哥很喜歡藍莓口味的蛋糕,我想親手做一個給他……」
看著他毫無反應,她鬼祟地一笑,倏地扯開嗓門驚呼。「嗅,我知道了!」
嘖,她真的是一個大喇叭!他不悅地睜開眼楮,看著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妒忌我只做蛋糕給赤月哥哥,所以堅持不肯錯我,對不對?
別小氣嘛,我一定會多做一個給你,你喜歡什麼口味的蛋糕呢?」
衛延捂著額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她的智商也封鎖了起來,然後听到她更加吃驚地語氣道︰「難道……你對我有意思?所以你不喜歡看到我為赤月哥哥付出?」
額頭上的青筋浮現,他忍無可忍地瞪著她,咬牙說著。「蔣星辰,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她很虛心地請教,笑容燦爛無比。
「上次有一個人因為吵到我睡覺。結果被我封住了他的嘴巴,讓他整整一個下午說不出話。」他邊說邊靠近她,將她逼到牆角,滿意地看著她眼底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