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白璦琳還是得知,是父親開除了傅聿恆。
白升慶不肯改變開除傅聿恆的決定,也不相信曾辜負女兒的他會善待女兒,極力反對婚事,但女兒已經答應,妻子也贊成,可愛的小外孫女也替父親求情,他的反對勢單力薄,終于還是妥協了。
翁蓉還想勸丈夫讓傅聿恆恢復原職,傅聿恆婉拒了,他無意回「升慶」,決定繼續深造,準備研究所考試,計劃日後開自己的建築師事務所。
兩個月後,兩人在自宅舉行小型婚禮。婚禮比第一次更低調,通知親友,只宴請自家人,以及新郎及新娘的友人。
同一對男女再次步上紅毯,少了初次結婚的驚喜,只有歷盡起落的平淡,雖平淡,但細水長流,別有一番寧靜的甜蜜。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結婚,兩個主角悠哉以對,悠哉到婚禮開始前半小時,還躲在房里喝茶,配新娘一早烤好的巧克力餅干。
「這是三姊夫送的東方美人茶,是冬季茶,比夏季的更順口、更耐浸泡。」最近迷上茶道的傅聿恆一面斟茶,一面解說。
「其實你泡什麼茶,我喝起來都差不多。」白璦琳身穿典雅的象牙色禮服,捧花放在一旁,慢慢啜茶。
「無妨,我只是想泡給你喝。」他眨眨眼。「東方美人茶,就該給東方美人喝。」
她笑了。「過獎了,今天我是新娘,理所當然要最美。」
「不,你每天都很美——」忽然,一陣腳步聲奔來,門被打開,穿蓬裙的白唯茉一臉緊張,背後跟著穿白襯衫黑長褲的紀修瑞,兩個小孩是今天的花童。
「媽媽,我找不到我的蝴蝶結!」小女孩撲進母校懷里,頭上一早系好的絲帶蝴蝶結已消失無蹤。
紀修瑞道︰「我們剛才在玩,我突然發現茉茉的蝴蝶結不見了。」
「幸好,我有準備備用的。」白璦琳拉開抽屜,拿出備用蝴蝶結,系在女兒發上。「小心點,再弄丟就沒有了。」
白唯茉點頭,一臉期盼。「媽媽,你跟爸爸結婚以後,可不可以生一個哥哥給我?」
「呃……我想這個,有難度。」這是哪門子要求?傅聿恆清清喉嚨。「茉茉,你先出生,當姊姊,比你晚出生的男生,只能當你弟弟。」
「可是我想要哥哥……」白唯茉好失望。
紀修瑞忽道︰「有我當你哥哥就好啦!」
「對喔!」白唯茉小臉發亮,拉起紀修瑞的手。「我有小瑞哥哥就好了!我們再去玩結婚游戲!」
「喂,等等,你們玩什麼結婚游戲?不準玩——」兩個小孩手拉手,跑出房間玩耍去了,沒人理傅聿恆。
他緊張了。「什麼結婚游戲?舉行婚禮嗎?小孩子怎麼可以玩這種游戲?他們知道結婚是什麼嗎……」
「拜托你,你沒听過‘家家酒’嗎?只是游戲而已,你不會因此多個七歲的女婿,放輕松點。」白璦琳暗暗好笑,這個保護欲過強的爸爸,真是的。「茉茉是獨生女,很寂寞,我姊姊們的孩子都長大了,沒人可以陪她玩,她當然會比較黏小瑞。」
「所以我們要努力,雖然沒辦法給她生個哥哥,至少給她添個弟弟或妹妹,讓她分心,她就不會整天黏著小瑞。昨天報紙還預測我們會再生兩個,可別讓記者失望。」他們自己都沒計劃的事,報紙可以振振有詞,真好笑。
「再說啦。」她臉頰微紅。「你這幾天又上報了,听三姊夫說,記者還去公司找他,想打听你離職的原因。」
「我出門幾乎都會遇到記者啊,反正我不接受訪問,他們照相能掰出東西來寫。標題跟四年前差不多,公主與駙馬再續前緣之類的,沒新意。」
「嗯,真的沒什麼新意。」又是那個敏感字眼,看他沉下臉,她心也往下沉,他果然還是在意……
「低調的公主殿下微服出巡,撿到某個窮小子,窮小子從此翻身了,公主為了愛不顧一切,不計較駙馬無才又無財……冷飯重炒,辭匯還很貧乏,這也就算了,你知道什麼最讓我生氣嗎?」
他繃著臉。「他們根本沒寫到重點,什麼叫做‘無才’,都沒人知道我身懷絕技,只是不輕易表現而已。」
「什麼絕技?」她吹涼茶,心驚驚,完了,他要生氣了,趕快換話題,別談這個——
他瞧她,深情微笑。「我很會愛你,不是嗎?」
噗——她被茶燙到了,茶杯掉下,跌在她裙子上。
「你做什麼?」他趕緊拿手帕吸掉茶水。
「你……」嘴唇燙得好痛,但她笑了。「這算什麼絕技啊?」
「我說錯了嗎?你敢說這不是我的絕技嗎?」
「好啦,算是啦。」她笑,還真好意思說!
「在我深情告白的時候,你噴茶,這很失禮你知道嗎?」
「好啦,對不起……」她忍不住一直笑。「你還有別的絕技嗎?」
「當然有,我也很會幫你補妝,尤其是口紅,既然我常常把它弄掉,這是必備技能……」他俯下臉,輕吻她被燙疼的唇。
她微笑,在馨熱茶香里,溫柔回吻——殺風景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兩人立刻分開。
門開了,今天的伴郎與伴娘——菲利浦和郭依佩,探頭進來。
冰依佩笑咪咪。「時間差不多了喔,你們該準備了。」
菲利浦表情復雜。「璦琳,你看我,這麼有情有義,明明很愛你,還飛這麼遠來看你嫁給別人,哪個男人做得到這種事?趁現在還能反悔,你重新考慮,嫁給我吧!」
白璦琳還沒說話,傅聿恆模出口袋里的白手套扔過去,啪一聲砸在菲利浦胸口——丟白手套,這可是代表要求決斗。
菲利浦跳起來。「好,你要決斗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去決斗,贏的人馬上和璦琳舉行婚禮——」
「誰說贏的人就當新郎?我才沒那麼蠢,璦琳答應嫁給我了,決斗歸決斗,新娘還是我的。」傅聿恆冷笑。「要求決斗只是想找個理由揍你。」當他的面誘拐新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啦,今天是辦喜事,別吵嘛!」
冰依佩打圓場,輕拉魁梧的加拿大人。「杜肯先生,我們回客廳吧,我們那盤棋還沒下完呢……」她朝兩眨眨眼,將菲利浦哄走了。
門又關上,白璦琳懷疑地看著準丈夫。「你不是真的要和他決斗吧?」
「他想打,我就奉陪。」傅聿恆嘆氣。「我有預感,往後幾十年,你和茉茉會讓我很煩惱。」老婆和女兒都有人覬覦,他真辛苦。
「喔?這麼困擾的話,要不要干脆放棄算了?」
「不,再困擾也不放棄,一輩子都不放棄。」
「那你要辛苦一輩子喔?」
他凝視她盈盈笑眼。「為你們辛苦一輩子,很值得。」曾因愚昧而失去的,他感謝再有機會擁有,感謝並珍惜,她與女兒,是他最寶貴的一切——也許再加上他們日後將孕育的孩子。
愛是甜蜜的負擔,他永遠不嫌累,不嫌辛苦,他只怕,愛她們還不夠多。
在她含笑眼眸里,他看見同樣的承諾,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所愛之人也深愛自己更幸福的?
他牽起她手,輕輕在手背一吻。「走吧,新娘。」
全書完
編注︰
*好友梁芝旗如何把前男友再次收回來?請看好男人養成之一——花蝶1239《回收前男友》。
*一對夫妻如何重新學習談戀愛?關于毛秀忻的愛情故事,請看好男人養成之二——花蝶1258《練習愛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