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到醫院的路程不算遠,但梅梅韻還是轉了兩班公交車,又步行一小段路才到。
她一進病房,看見執行長坐在那兒,不滿地抱怨道︰「執行長太過分了,居然真的把車開走不等我,我也才慢了三分鐘……」
江焛原本已經打算離開,一見她進來,不免訝異,她雙手拎著裝著食物的塑料袋,渾身濕淋淋,顯得狼狽。
「小梅,你淋到雨了?執行長真的丟下你,太不應該了。」董重賢見狀,替她感到心疼,執行長過來到現在完全沒提到將她丟包的事。
「才慢了三分鐘?」江焛危險的微瞇起眼眸,「我說過,慢一秒鐘就不等人了。」
而他還多等了十秒,對她非常仁至義盡,無比寬容,她竟還敢指責他,不過見她一身狼狽,他不免對她心生一抹同情。
不久前下了非常短暫的雷雨,她就剛好被淋得一身濕,他都不由得要相信她口口聲聲說的自己很倒霉。
「小梅,你不是隨身有帶傘和雨衣,怎麼會被淋濕?」病床上的董重賢不免疑惑。她曾向他介紹過她隨身背包的內容物,應有盡有。
「我一下公交車,才要再換一班公交車,突然下起大雷雨,根本來不及從背包拿出雨傘,也怕兩手提的食物被淋到,只能先把食物護在懷里,認命被雨淋。」她說得有些哀怨,不過她很快又打起精神來,「還好,給秘書大叔買的午餐沒淋到一滴雨,也還有些溫熱,秘書大叔快吃吧!」
她走近病床,將食物袋擺放到病床餐桌上。
都弄好之後,她轉頭看向江焛,負氣道︰「這些香噴噴又美味的水煎包跟鹵味,不分給冷漠無情、對時間錙銖必較的執行長。」
「我對你口中的美食沒興趣。」江焛輕嗤。
「小梅,你背包里不是有干淨的衣物,先把濕衣服換下來,用毛巾擦干頭發,我們再一起享用你辛苦買來的美味小吃。」董重賢替兩人之間的緊繃氣氛緩頰。她買的分量足夠三人吃飽。
梅梅韻朝上司扮個鬼臉,轉進浴室,換掉一身濕衣物。
稍後,她跟董重賢一臉開心的享用水煎包和鹵味。
江焛坐在一旁,意興闌珊吃著她不甘不願推給他的兩顆水煎包,听著董重賢頻頻贊嘆她買的東西好吃又便宜,頗不以為然,他怎麼就沒吃出有什麼特別的?
「執行長不喜歡吃水煎包嗎?」梅梅韻注意到江焛一直面無表情、默默吃著,不由得問道。
她這個人嘛,其實沒什麼脾氣,對他放她鴿子的事,也早就前嫌盡釋了。
「沒有什麼喜不喜歡。」江焛淡淡地應道。
他早已沒有分辨食物美味與否的能力,吃東西對他而言,不過是供應身體需要的養分罷了。
「執行長不管吃什麼,都是這種沒表情的表情,你不用在意啦!」董重賢笑笑地解釋。
「那就更槽了,要是連吃東西都不覺得快樂,未免太可憐。」梅梅韻低喃道,對上司面露一抹同情。
「我可憐?」江_眉頭一攏,對她的論斷感到不滿。
「要不然執行長試試鹵味吧,也許你會覺得好吃。」梅梅韻拿起鹵味走向他,熱心推薦。
罷才她也要分一些鹵味給他,他卻表示不需要。
「我不吃那種東西。」江焛別開臉。
他對食物沒有明顯偏好,卻有排拒的東西。
「總要試試看才知道喜不喜歡嘛!」梅梅韻用竹簽叉起一小塊米血,抬高手臂要送向他嘴邊。
江焛皺著眉頭,面露嫌棄。
「這麼討厭米血啊?那換一個。」梅梅韻轉而將鹵米血往自己嘴里送,改叉起一塊百頁豆腐遞向他。
她知道有不少人對米血比較排拒,她也不好強迫他。
江焛對著湊到嘴邊的鹵味再度皺眉。「我說不吃……」
他嘴巴一張開,她馬上將百頁豆腐塞進他嘴里,他完完全全怔愕住。
病床上的董重賢見狀,也很吃驚。
「你——」江焛斥喝,卻沒將入口的豆腐吐掉,勉強咀嚼吞咽下去。
「怎麼樣?沒有那麼討厭吧!其實很好吃的。」梅梅韻毫無意識已踫觸逆鱗,笑咪咪地說道,隨即也叉一塊百頁豆璧進自己嘴里。「好吃,真好吃!」
江焛看著她開心滿足的神情,原本要爆發的火氣,莫名消退大半。
「我還是不喜歡。」他轉過臉,擺擺手,「去去,拿過去跟董秘書一起吃,去董秘書那邊哈啦,別跟我說話。」
他再度默默嗑著水煎包,忍受病床那方兩人笑語不斷,閑聊沒內容的話,心里卻對她方才強行塞鹵味給他的行為,莫名怔忡。
他嘴里似乎還殘留一絲鹵味的味道……
「學妹,梅梅韻學妹?」
罷踏出公司大樓電梯的梅梅韻,听到有人叫喚,疑惑地轉頭。「呃?你是……」她眨眨眼,愣愣地望著眼前西裝筆挺、戴了副眼鏡的男人,「啊!是育泰學長!」一認出對方,她無比驚喜。「學長在這里工作?哪間公司?」
「跟你一樣,鑫鈦建設公司。」瑪育泰回道。
「真的嗎?太巧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多年後遇到他,而且兩人還在同一間公司工作!嚴格來說,他算是她第二個暗戀對象,卻是曾經最喜歡的一位異性,上大學之後,她沒再暗戀過誰了。
幾年不見,他變得更成熟英俊,令她輕易就拾回少女心,心頭小鹿亂撞。
「你來這公司多久了?擔任什麼職位?」馮育泰探問。
那日見她在會議室門外,神色慌張焦急的將執行長拉離開,可是後來他都沒再遇到她,問了幾個同事,他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誰,直到剛剛適巧看見她從電梯出來,他便趕緊喚住她。
「呃?我……」梅梅韻有些尷尬,伸手捉捉發尾,一時很難解釋她的職稱,她只好話鋒一轉,問道︰「那學長是擔任什麼職位呢?」看他的穿著,應該是高層干部吧!
「開發部門副理。」
「開發副理!好厲害!學長果然是精英!」她稱贊道。
他才大她兩歲,已經是一間規模頗大的建設公司的開發副理,反觀她……
「我其實一開始是應征專職清潔員。」她如實向對方坦白,「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執行長要我當隨行助理,又加上董秘書意外受傷住院,執行長讓我暫代對方的職位,所以我現在應該算是兼職的隨行助理兼臨時秘書,要跟著執行長外出洽公。」
「只是兼職助理?」瑪育泰疑惑地問道。
那天見她對執行長的態度不太尋常,感覺應該有什麼特殊關系,但以她這平庸之姿,又無任何背景可言,按理說不可能跟執行長有特殊交情才是。
這時,梅梅韻的手機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她趕緊接听,緊張地道︰「執行長,我到一樓了,馬上出去。」
她差點忘了要跟執行長去一處工地巡視,但她仍然不太敢搭執行長專用的透明電梯,尤其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所以她選擇搭一般電梯,到一樓再跟執行長會合。
沒想到遇到馮育泰,聊得太開心,想來執行長應該已經把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上來,沒看見她在大門外等候,才會不耐煩的打電話催促。
「學長,抱歉,我先陪執行長外出,之後再找時間跟你敘舊。」梅梅韻倉促與對方道別。
瑪育泰望著她走得匆忙的身影,暗忖著,他還是得弄清楚她跟執行長究竟有沒有私交才行。
江焛帶著梅梅韻來到工地,他其實不需要帶她隨行,但礙于董重賢對她的叮嚀,他只能勉強讓她當跟屁蟲,要不然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丟下她,不知道又要碎隱多久。
他頭戴安全帽,置身施工現場,听著幾名工地主任、技師、工程人員報告進度,邊陪同自己四處巡視。
梅梅韻也戴著安全帽,尾隨在他身後三、四步距離,對一干人員的專業報告有听沒有懂。
忽地她瞠大眼,注意到前方執行長的步行路線上有一坨穢物,她匆匆步上前,用力推他一把。
江焛被她從後方無預警一推,重心不穩,向左一踉蹌,曲膝跪跌在地。
旁人見狀,都是一臉驚駭。她竟膽敢對執行長如此無禮!
「你——干什麼?!」江焛朝她怒喝,她竟敢害他丟臉!
「有雪特,執行長差點就踩到了。」梅梅韻比比在他腳前沙地上的一坨狗屎,他若直直走過去,一定會踩到。
這時,一尖銳利器剛好從上方墜落在她手指的地方,她猛地一驚。
江焛也瞠眸一詫,接著又一根尖銳鐵條落到他腳邊。
「小心!」幾個人霎時一陣驚惶,連忙閃開,朝上方觀看,無緣無故,怎麼會有危險利器接連從空中掉落?
意識到他可能被攻擊,梅梅韻放聲喊叫,「快點來保護執行長。」不用說,這也是董重賢囑咐她的。
暗中保護江焛的幾名保鑣,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上前。
「保護執行長!犯人在右棟二樓窗口!」保鑣發現上方一可疑人影正閃身要逃走,兩名保鑣立時追過去,另兩名保鑣守在他身側,檢查四周動靜。
「你沒事吧?」梅梅韻將跪倒在地的江焛拉起身。
沒想到真的有人要對他動手,這也太可怕了。
「沒事,除了被你推倒,自尊有點受傷。」江焛徑自站起身,拍拍西裝褲上沾染的沙塵,神色淡定。
他看向利器掉落位置,再抬頭望向右上方,保鑣正在追緝犯人。
犯人顯然得知他會來這里巡視工地,暗中埋伏,算準在他經過的適當位置,從上方接連拋出銳利物品,意圖傷他,若非梅梅韻適時推開他,他恐怕就真的受傷了。
原本他對于接連接到恐嚇電話沒怎麼放在心上,一度拒絕董重賢安排保鑣保護,然而前天,他座車的導航系統故障,後來听修車廠人員告知,車子的煞車也被人為破壞,一上路很可能發生嚴重事故。
他因此多了幾分警覺和防備,多增加兩名保鑣暗中隨行,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又對他下手。
他要盡快查出幕後主使者,將這起恐嚇事件速戰速決。
「說起來,是雪特救了執行長。」梅梅韻見他安然無恙,替他松了口氣。
「我寧可你說是被你所救。」江焛受不了地睨她一眼,這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所以,執行長認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眨眨眼,有些狐疑,想要確認清楚。
「說救命恩人,言過其實。」他淡然澄清。
她只是誤打誤撞,助他避過一劫,他可不會因此就視她為恩人。
「嘻。」她忽地一笑。
「笑什麼?」江焛納悶地挑了下眉。「要跟我討報酬,還是恩情?」
「不是。」梅梅韻搖搖頭,朝他露出一抹燦爛笑意。
他對她的笑容,仍覺困惑。
她仰臉望著他,無比欣慰地笑道︰「沒想到只會讓人倒霉受傷的我,有一天能幫助人避開橫禍,免于受傷。」她隨即拉起他的右手,用雙手包覆著他的大掌,一臉喜孜孜地道︰「謝謝執行長,讓我不用一直當「霉女」。」她反常的舉止讓他覺得好詭異,她竟反過來感激他!
他應該立即用開她的手,但卻因她此刻的神情而怔住了——
她用一副當他是神祇崇拜的目光瞅著他,眼角還閃著感動晶光,他是第一次被如此真摯單純的眼神直直凝視,讓他的心,也變得怪怪的……
「秘書大叔,恭喜你出院,重回工作崗位。」梅梅韻對進公司的董重賢說道,並送上一束鮮花。
原本董重賢預計住院三天就能返家休養,是執行長要求他多住一天,想來執行長很清楚他的個性,一出院就會想回公司工作。
「雖然出院,但醫師有交代,你的尾椎骨還沒完全康復,這幾天要少走路,不能太勞累,不能彎腰提重物……」她不禁又對他叨叨提醒一番。
「所以你要繼續當我的分身,陪執行長外出洽公,保護他的安全。」董重賢笑道。
執行長允許他在家多休養幾日再回來上班,但是他不放心,執行長在工地遇襲險些受傷的事他已知情,而那日保鑣順利逮到犯人,在執行長親自逼供下,問出幕後主使者,由于公司標下一個工程,斷了某個黑道的利益,對方老大教唆手下跟蹤他,伺機傷害他。
執行長以自己的方式,先向對方嗆聲警告;另一方面,也要律師向對方提出傷害告訴,透過法律途徑給予嚴懲。
只不過,那黑道老大卻再再聲明,並未讓人對他的座車動手腳,顯然還是有人要對執行長不利。
就因這樣,董重賢對上司安危仍感到憂心忡忡,一再叮嚀他要更注意安全,絕不能撤掉保鑣保護,出入使用的車輛,也要人每天仔細檢查才能上路。
「我知道,不用秘書大叔提醒,我也會一直當執行長的跟屁蟲。」梅梅韻轉而看向一旁的執行長,再次笑得燦爛。
江焛因她太過燦爛的笑靨,心口又是一怔。
理智上,他還是對無腦沒神經的她有些感冒,但已經不若一開始一副把她當害蟲那樣,他對她不知不覺有一點改觀,不再那麼厭惡反感,不再覺得那麼不順眼。
當然,也因為她確實為他建了一樁大功勞。
李董已經跟他約妥,過兩日就正式簽約,要將台中七期那塊地,委由鑫鈦建設公司興建豪宅大廈。
「你可不是執行長的跟屁蟲,是執行長的Lucky girl!」董重賢笑笑的道。她不僅救了執行長避開橫禍,更幫助執行長拿到與同鼎老董的合作機會。
「Lucky girl?」梅梅韻眨眨眼,天生霉運強大的她,怎麼可能成為別人的Lucky girl?
「什麼Lucky girl?」江焛撇撇嘴,對董重賢替她冠上的榮譽,不能認同,她頂多是有一點功勞罷了。
「執行長不是說過,若小梅真的幫你談成了那筆建案,就正式升她為隨行助理,還會給她一張個人辦公桌?」董重賢連忙替她爭取權益。
「名片印了,辦公桌也讓人準備了,等確定完成簽約,就讓她待在我的辦公室。」江焛自是會做到自己的承諾,不過他破格讓她入駐他的私人辦公室,已經是給她的至高榮譽了,至于她的位置嘛,就是角落的一組桌椅。
听到執行長這麼說,梅梅韻非常開心,她完全不介意辦公桌大小,要是能繼續跟他在同一空間工作,更密集與他接觸,她便能減少更多霉運,人生會變得更光明。
「育泰學長。」梅梅韻一步出電梯,在三十六樓的走道上,看見從那方會議室轉出來的瑪育泰,連忙喚住他。
「嗨,學妹。」馮育泰走上前來,親切打招呼。
「學長開會結束了,可以休息用餐了吧?」她笑問。
兩人後來在公司所屬樓層,或搭乘電梯時又巧遇兩、三次,一踫面便會閑聊幾句,回憶起高中生活點滴。
盡避她曾向他告白被拒,她並未心生芥蒂,反倒很開心多年後還能與他再相遇,甚至在同公司工作。
雖說如今的她,還是輕易又對他心生一抹傾慕,卻也能輕松自在的與他交談。昨天,她提到若沒陪執行長外出跟客戶用餐,多半自己準備午餐,他稱贊她賢慧,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強調只是簡單做點吃的,只使用電磁爐,能烹調的食物有限。
聊著聊著,她隨口提議也能替他準備午餐,他竟一臉期待,令她霎時心兒怦怦跳,開心莫名。
于是,今天她除了替董重賢準備午餐,也多準備了一份,親自送到他的辦公室給他。
「昨天答應學長替你準備午餐,這是我做的涼面,希望你不會嫌棄。」梅梅韻笑咪咪地將手提的紙袋交給他,里面有一盒涼面和一盒切好的水果。
她不禁粉臉微熱,心情彷佛回到高中少女時代,她這儼然像是替心儀的對象送愛心便當吶!
江焛也從會議室出來,看見那方轉角處兩人正在談話,狀似熟稔,竟橫生一抹好奇心,他不該這麼八卦,卻忍不住走近了點,想听听兩人在說什麼。
先前梅梅韻報告過,巧遇開發副理,對方是她的高中學長,即使兩人有深交,也不關他的事,他卻因她替對方準備午餐,沒來由有一絲在意。
「看起來很美味,像外面賣的,廚藝真好。」瑪育泰看一眼紙袋內用透明塑料餐盒裝的涼面,稱贊道。
「沒有啦!這個做起來不難,稱不上好手藝。」再度被稱贊,梅梅韻面露一抹羞赧。
「現在的女孩子誰會自己準備便當,學妹一如過去,勤儉賢慧,自己做的再怎麼樣都比外面賣的健康。」他又對她美言一番。
他刻意一再跟她巧遇,跟她裝熟,並非對她有意思,畢竟他以前確實被她帶衰過,她那「霉女」的封號仍讓他心里有陰影。
不過近日卻听說她替執行長立了大功,從清潔員瞬間被高升正式成為執行長隨行助理,且執行長的專屬辦公室里竟有她的一席之地,她破例受到特殊待遇,莫不令一干員工干部熱絡話八卦。
不管如何,只要她能得到執行長的信任,就是對他有利的一枚棋子,他必須好好跟她培養感情,甚至讓她又迷戀上他。
江焛站在柱子旁,听著不遠處的兩人閑談半晌,見她一被男人稱贊,竟面露嬌羞,那是他不曾在她臉上看過的神情,他不由得瞇起眼,有些不習慣,之後她笑盈盈地又向瑪育泰噓寒問暖幾句,要他快點回辦公室吃午餐,她則轉往電梯要上樓。
當江焛也打算折往另一方他的專用電梯,搭電梯返回辦公室,卻意外看見前一刻還對梅梅韻準備的午餐心存感激稱贊的馮育泰,等梅梅韻一離開,隨即將拎在手中的提袋丟進附近的垃圾桶里。
江焛感到非常驚愕,也莫名升起一股惱意,他差點沖動上前,揪住馮育泰的衣領,質問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想吃,大可不要接受,更沒必要虛偽稱贊梅梅韻,她甚至因此開心地表示明天能再幫他準備午餐。
不過他很快的就冷靜下來,伸手爬梳短發,輕嘖一聲,「嘖!必我什麼事?」他是在氣什麼?是梅梅韻一廂情願要替對方送午餐,就算瑪育泰的反應落差這麼大,也不干他的事。
他撇撇嘴,當作沒看見,邁開大步朝透明電梯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