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江,我懷孕了。」高士江剛踏進房門,葉可蓉就迫不及待的告知好消息,結婚四年多她總算盼到寶寶報到了,「真的?多久了?」他聞言黑眸閃過一抹光芒,一把將她抱起,高興的親吻她的臉頰。
「三個多月了,我一直沒注意到。」葉可蓉一張美麗的臉蛋雙頰染上紅暈,她好興奮擁有他的孩子。
「那你要小心身體,我以後可以回來的時間可能愈來愈少。」雖然高興她懷孕了,但無法陪在她身邊,他感到非常遺憾。
「士江,你工作忙不用擔心我,我會把每天的懷孕日記Mail到美國跟你報告。」葉可蓉雙臂圈住他的頸項,親吻他的額頭。「媽知道了?」
「嗯。」
「她有什麼反應?」高士江知道母親一直對她心有不滿,她懷孕以後是否會讓母親改變態度和顏悅色?
「媽很高興。」葉可蓉輕聲道。
其實她沒說實話,高母知道她懷孕並沒有太大的喜悅,反而因為她結婚這麼多年才有消息仍有微詞,甚至暗示若沒有一舉生男就太不中用了。
赫赫有名跨國企業的高風集團,是由名門望族的高氏大族歷經幾代的經營擴展成為如今的大局面,高士江是嫡直系的高家二少,而身為高家主母的高母掌管高家豪宅內的一切事務。
斑家三媳婦嫁進高家六年生了一男二女,大媳婦跟她一樣嫁進來四年多,已經有個兩歲的兒子,原本就不得高母喜愛的她,更因為遲遲無法懷孕而受到不少奚落。
只是她從未將這些事對高士江訴苦。
「那就好。」高士江因她的話內心感到欣慰,希望孩子的到來能為她改善在家族的處境。雖然她未曾抱怨家人對她的排擠,但從他們的婚姻一開始受到父母的反對,他就知道她所要面臨的逆境,只是他總以為自己能成為她的支柱跟避難所,卻沒料到最後他反而傷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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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流產!」
凌晨四點,遠在美國的高士江接到一通越洋電話,驀地震撼不已。得知老婆懷孕的消息不到兩個禮拜,沒想到竟然會听到這種惡耗。
「為什麼會流產?可蓉現在怎麼樣?」失去好不容易盼到的孩子讓他心里難過,更為葉可蓉的身體狀況擔心。
「問她什麼也不說,就只會哭哭啼啼,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真是沒用。」高母抱怨連連,怪她扼殺了高家骨肉。
「媽,你就少說兩句,這種事沒有人願意發生,讓我跟可蓉說話。」听到母親的態度,可以猜想葉可蓉一定因留不住孩子而被數落,讓他內心更加憂慮。
「她明天才出院,你工作要緊,不用為那個女人操心,以為哭一哭就沒事嗎?高家歷代幾十個媳婦還沒有一個把孩子流掉的經驗,這件事我在你那堆舅媽阿姨那邊一定被拿來議論紛紛。」高母仍然不悅的滔滔不絕念道。
「媽,我明天再打電話回去。」受不了母親的惡言惡語,高士江逕自掛下電話。他立刻撥電話給秘書,「幫我排個時間回台灣。」
「二少,你兩周前才回去過。」高勝提醒道,並沒有因為半夜被吵醒而有一絲不滿。
「可蓉流產了,我必須回去看看她。」高士江知道這個要求讓秘書為難,但他只能強人所難。
「那……我努力排看看,只是不敢保證近期內能挪出時間。」听到壞消息也讓高勝心驚了下,其實他對平民出身的二少女乃女乃頗有好印象。
第二天,高士江打電話給葉可蓉,听到她哽咽哭泣的聲音,他真想丟下一切責任飛回她身邊陪她。
然而他卻只能選擇在電話中安慰她,鼓勵她。
「可蓉,孩子沒了會再有,你要先把身體顧好知道嗎?媽說什麼別理她,我永遠站在你這邊。」高士江低沉溫柔的嗓音不斷安慰她的悲鳴。
「士江……對不起…對不起……」顫抖的手緊握著話筒,葉可蓉只能抽抽噎噎的道歉,她自責保護不了兩人的結晶。
「可蓉,不是你的錯,不要說抱歉的話,就算沒有孩子,我愛你的心也不曾改變。」她無助的歉疚聲音讓他更心疼,已經沒有必要追問流產的原由,他只希望她盡快減少悲痛的情緒。
「對不起……我好想要孩子……」她痛徹心扉道。她竟然因為壓力過大導致流產,只因婆婆不斷明示要她去做母血篩檢法及早驗出孩子性別,她卻猶豫再三不敢做檢查,擔心萬一驗出是女孩會承受更多壓力,過度緊繃的情緒最後卻造成流產結果。
她不能怪罪于別人對她施加的壓力,是她沒有成為母親該有的堅強,沒有好好保護孩子,因為性別問題困擾煩心,她以前從未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但卻被影響了思緒,因此讓自己跌入深淵里。
得知懷孕那刻的極大喜悅,反而在往後幾天開始逐漸被無形壓力籠罩。如果她能勇敢一點,不要在意婆婆及嫂嫂、小嬸的言語,如果她能更依賴丈夫一些,試著跟他傾訴,也許悲劇不會發生。
「可蓉,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抽出時間回去看你,如果媽的話不中听讓你待不下去,跟我說一聲,我安排人帶你來美國。」雖然在美國他也沒時間陪她,但至少可以擺月兌面對高家人的壓力。
「我會照顧自己。」她輕聲承諾道,雖然很想開口到他身邊,但她知道這麼做只會讓婆婆更不高興,即使將面對更多的責難,她也只能選擇乖乖待在這個大宅邸。
在尚未排出時間返台前,高士江只能每天電話問候她,她低落的情緒逐漸好轉,不再因失專孩子而傷心落淚,讓他內心非常欣慰,好不容易在兩個月後,他終于能排出時間回去看她,然而,卻听到讓他不堪的事情。
「這就是可蓉流掉孩子的原因。」高家大媳婦藍玫潔將一疊照片屨示給高士江看。
原本在美國準備回台的他突然接到母親勃然大怒的電話,听到消息他震驚不已,比預定的時間提前兩天趕回來。
看到一堆不堪入目的照片,他面色駭然濃眉緊鎖,握拳的手有些顫抖。他轉身看向坐在沙發面色蒼白的女人,不敢相信她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這就是你不顧一切娶進門的女人,看看她做了什麼好事?竟敢偷人!」高母氣得漲紅一張臉,她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女人掃地出門。
「我沒有!」葉可蓉忍不住出聲抗議。「士江,相信我。」她看向高士江,一雙美眸盈著淚,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為何會面對這種難堪的景況?
「這些照片是怎麼一回事?」他想理智的分析,但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熱情的吻著他的妻子,他實在無法冷靜情緒。
「士江,我是被陷害設計的,那是四月時姿伶邀請我參加一場時尚派對,我只記得喝醉了是司機送我回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拍照。」葉可蓉急著想對高士江澄清,一邊看向小嬸,期望她能幫她做證。
「那場派對是我邀請的,不過媽跟大嫂都有去,派對結束我跟媽一起離開,大嫂跟朋友敘舊,至于二嫂的行蹤我可不清楚,別把責任推給我。」三媳婦黃姿伶急于撇清關系,對葉可蓉原本就沒什麼好感,現在對她不貞的行為更加輕蔑不屑。
「這些照片從哪里來的?有什麼目的?」高士江看向母親及室廳的三個女人,雖然心里氣憤,但他認為單純的葉可蓉被陷害的可能性極大,也許有人想藉機敲榨。
「你以為可蓉是被人設計想以此勒索高家付大筆遮羞費?如果事情這麼簡單,媽不會大發雷霆。這些照片是這個男人直接寄給可蓉的包裹,剛好被媽接到就拆開來看,里面附了一封愛慕信還奉還一只耳環。其實這個男人在更早之前就認識可蓉,而且有過親密的關系,耳環是證據,他還保有另一只,他的目的不是要錢而是要人。」藍玫潔說道,將一封信及一只綠寶石耳環交給高士江。
葉可蓉驀地驚訝瞠眸,她只看到這些照片,並不知道還有信件及耳飾。
斑士江看完信件憤怒地把信揉成一團,他擰眉看向一臉旁徨的葉可蓉,雖然隱約感覺事有蹊蹺,但卻因橫生的妒火一時喪失判斷力。
「士江,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我不知道那對耳環何時不見的。」第一次看見他黑眸蓄滿怒火,讓葉可蓉心里更加不安。
只是她內心仍有一股信念,他會相信她的清白與她站在同一邊,在家人面前為她澄清辯白。
「這是在她房間找到的墮胎藥,她不是意外流產而是故意不想要孩子,為什麼?因為那個孩子不是你的。」高母將另一項證據丟給高士江,狠瞪著讓高家丟臉的葉可蓉。
接二連三的「證據」讓高士江反應不及,頭腦有些混亂,他不相信善良的葉可蓉會敞出傷害孩子的行為。
「媽,這一定有什麼誤解。」他只能壓抑情緒,硬擠出一句話。
「我房間不可能有墮胎藥,士江知道我一直想要孩子,沒留住寶孩子我比誰都難過。」葉可蓉大聲喊道,婆婆怎麼可以給她安一個這麼大的罪行。
「看你平常講話輕聲細語,現在被捉奸了倒是惱羞成怒,士江,這種女人高家要不起,立刻把她離了!」高母大聲斥喝。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高士江怒視母親一眼,心煩她總是動不動要他休了葉可蓉。
「不用查了,我已經叫玫潔查過了,她懷孕的時間點你根本不在國內,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孩子。」高母要藍玫潔把醫院的報告資料拿給高士江看,在這個節骨眼他竟然還想護著葉可蓉。
斑士江翻了下從高風集團旗下醫院所出具的報告,葉可蓉的懷孕周期推算出的受孕日,那個時間他確實人在美國。
他再也無法勉強自己理性的思考,突地腦中轟然作響,他想相信她的人格,但一堆證據迫使他喪失理智。
「不可能,士江,相信我,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葉可蓉只能頻頻搖頭,不敢相信為何會有這些不實的證據。
斑士江猛地一把捉起她的手臂,炯亮犀利的黑眸怒視著她,他眼中的懷疑不信任驀地狠狠刺痛她的心。
她可以忍受被所有人侮辱毀謗,但她總相信他會對她全然的信任,因為他承諾過會成為她唯一的力量。
「相信我……」她眼眶再度泛出熱液,如果他棄她于不顧,她在這個家族真的毫無立足之地。
她無助的淚顏令他心疼,但想起那一疊照片他卻壓抑不了怒火。「你被拍照是事實。」高士江抿唇冷冷道,即使被惡意陷害他也無法忍受她被其它男人踫觸。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孩子是你的,也許醫院檢查有誤……」葉可蓉思緒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為自己申訴,而他怎麼可以否認自己的骨肉。
「沒什麼好說了,事實擺在眼前,我不會讓這種敗壞高家門風的女人再留下來,玫潔聯絡律師,馬上替他們辦離婚。」高母果斷做出決定。
打從高士江娶葉可蓉那天起,她就期望有朝一日兒子能清醒,休掉這個與高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媳婦。
「慢著。」高士江阻止藍玫潔欲撥打電話的行為。「我說過我跟可蓉的婚姻不需旁人插手。」他厲聲斥道。
「士江,這個女人讓你戴綠帽,你還對她依依不舍,你一向聰明過人,為什麼會被她蒙蔽?」高母實在不能忍受兒子一錯再錯,以他的身份地位竟然放棄一堆名媛千金,選擇一個黃毛丫頭。
葉可蓉平凡的出身已經讓她十分不滿,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可蓉的事我自會處理。」他絕不允許母親介入他們的婚姻。
「這個女人你如果不盡快離掉,不知還會為高家做出多少丟臉的事!」高母態度堅決,非要他離婚不可。
「媽,真的想顧你的面子,這件事最好不要張揚。」高士江語帶警告道。
「你說這什麼話?」這種丑事他竟然想壓下來。
「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你只會更掛不住面子。」高士江再次強調。
當初母親反對這樁婚事不喜歡可蓉的理由,就是因為在親戚間比較各個媳婦出身,可蓉毫無顯赫背景的平民身世讓她失足顏面。
如果,傳出有個紅杏出牆的媳婦,她將因為管教無方落人口實,只會更抬不起頭來。
雖然極力要兒子休妻,但衡量事態輕重,她不能以此理由昭告天下。
「听著,家丑不可外揚,這件事就自家人知道,千萬不可傳到高家其它親戚耳中。」思考後高母選擇私下處理,急忙叮嚀兩個媳婦保密。
「就算不對外公開她的不貞,這件事也不能當作若無其事,離婚協議書還是要簽。」高母不看到離婚結果不善罷罷休。
「我不會跟可蓉離婚。」高士江不顧母親的反對語氣堅定道,他的話讓葉可蓉頓時充滿感激。
「士江……」只要他最終願意相信她,她可以忍受他人的惡言惡語。
「不管真相如何,我原諒你。」可他冷然的一句話,卻讓她的心再度受創。
他說原諒她,而不是相信她?
「這種事哪能原諒?這個女人哪里值得原諒?」高母再度喋喋不休,完全不能接受兒子的寬容大度。
「士江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要不就是可蓉身懷絕技,才能讓士江寧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藍玫潔在一旁冷言冷語。
「士江,我要你離婚,我絕不能……」高母繼續表達不滿。
「住口!」高士江驀地斥吼一聲,讓母親驚嚇得立即噤聲。
「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任何人再提起,該調查善後的事我自會處理,可蓉是我的妻子,有資格責備她的人只有我。」高士江難得發這麼大的火,意外的事件已經讓他心煩氣躁,更無法忍受旁人對葉可蓉的指指點點。
他的怒火讓高母被震懾住了,雖然是她兒子,但現在執手高風集團所有重大事務的人是剛升為總經理不久的高士江,他擁有的實質權力連她都不敢真正得罪。
「我再說一次,不準以此事論斷可蓉,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問題。」高士江厲聲警告後。拽起葉可蓉的手臂,往房間方向離去。
砰地一聲用力甩上房門,他將她桎梏在門板後。
「士江……」葉可蓉抬眸看著雙臂抵在門板上的高士江,他深邃的黑眸除了怒火,還有。
她蹙起眉心無法理解,他傾身貼靠住她的臉頰,在她頸間狂亂的吻了起來。
「士江……」她忍不住在他臂膀里掙扎,他此刻的行為令她困惑,為什麼他懷疑她的忠貞,卻又想踫她?
「你想拒絕我?」她排拒的舉動令他心中不悅,她從未拒絕過他的親熱。
「不,只是……」她不會拒絕他的踫觸,只是他此刻的行為令她感到有些驚慌,他太過急切激狂了。
接下來他迅速的佔有她,讓她毫無準備只能輕咬唇瓣,忍住不適。
他激情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從門板一直到床鋪上,雖然他沒有粗暴的傷害她,但也並不溫柔,他顯得瘋狂的行為讓她內心不太舒服,似乎他的里藏著憤怒。
她只能選擇讓他予取子求,滿足他的。
在她疲累不已幾乎沉入夢里時,她仿佛感覺一個輕柔的吻落在額上。
「可蓉,抱歉。」看見她倦得昏睡,高士江伸手輕拭她額上的汗。
他溫柔的吻了下她的額頭及眼睫,為她蓋妥棉被跨下床走進浴室。
他竟然因為那些照片醋意翻騰,讓他迫不及待想佔有她,證明她只屬于他。
他擰起眉心,閉上雙眼,站在蓮蓬頭下仰頭讓水柱沖刷臉龐及身體,此刻的他才能稍稍冷靜心緒。
他不相信可蓉會背叛他,他相信她不認識照片里的男人,他更肯定她曾懷的絕對是他的骨肉,只是,有這麼多明確的證據才會讓他一時情緒失控。
仔細一想,這一連串的事件未免布局得太過恰巧,有太多疑點必須調查厘清,即使醫院出具產檢資料,但也可能是檢查錯誤,或者有更深的陰謀?
他瞠眸驚顫了下,不認為有人需要處心積慮設計陷害可蓉,她不可能會與人結怨。無論如何他還是要查明這件事,只是他卻因為著手善後集團因大哥引起的弊端而忙得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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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美國一個多月,他完全無暇處理自己的私事,忽略該關心問候葉可蓉的生活情況,更沒有時間調查事情的真相。
「士江,我們離婚吧。」凌晨一點,高士江接到葉可蓉的來電,讓他瞠眸錯愕。
「可蓉,發生什麼事?」她第一次開口要離婚,讓他內心震驚不已。「是不是媽又說了什麼?我不會同意她的想法,你不需要太過介意。」
雖然已經半夜,他卻仍待在公司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未做完的公務。
「媽沒說什麼,是我自己的意思。」葉可蓉聲音輕緩平靜。
「可蓉,你是因為那件事嗎?我說過不要再談論了,讓它過去。」等身邊的事忙完告一段落,他會去尋找真相還她清白。
「我累了,請你放我自由。」葉可蓉沉重的道出一句話。
他跟她的情感從那一天、那一夜開始就出現無法抹滅的裂痕,他曾經對她懷疑的眼神再也無法成為支柱她的力量。
這些日子反復思考過後,她終于做出這個決定。其實,她早就察覺兩人的感情因為高家人的反對排擠,已出現許多問題,但她卻一味的說服自己,相信總有一天情況能改善。到頭來才發現只是自欺欺人,她非但得不到婆婆的接納,甚至,連曾百般呵護她的丈夫也對她逐漸疏離不信任。
這段婚姻她其實已經撐得很疲憊,盡避舍不下對他的情感,但她仍只能選擇離開。
「可蓉……」她疲乏的聲音令他擔憂,「發生什麼事?」難道是那一夜索求無度的行為傷了她?雖然隔天他想道歉,但對上她幽幽的眸光他卻開不了口,之後她並沒有對他表達不悅,讓他以為她原諒了他一時的失控。
只是,他回美國後她卻很少再跟他電話談心,他知道曾因工作忙碌漏接了幾通電話,卻也沒放在心上。
「我想很久了,這個婚姻讓我痛苦不已,分開對彼此都好。」
「痛苦?你認為我們的婚姻只有痛苦?」高士江不敢相信她的想法,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們本來就不適合,請你放我自由。」她再度懇求。以往她對他的要求,他總在第一時間達成她的心願,但這一次他卻無法輕易同意。
他從沒想過她會主動提離婚,也許他們的婚姻得不到家里長輩的認同,但他一直以為兩人的情感禁得起考驗,她竟然說婚姻令她痛苦,兩人相處這麼多年的平和幸福難道只是假象?
「可蓉……」他猜想她只是一時氣話,雖然她從不曾對他發過脾氣。
「士江,這是我唯一對你的任性,求你……讓我離開高家。」美眸兜著熱淚,她硬是吞下哽咽的沙啞,表現堅決不移的態度。
話筒突然被沉默凍結住,幾分鐘的靜默卻宛如一世紀之久。
「如果……離婚能讓你快樂,我答應你。」許久,高士江才擰緊眉心緩緩開口。
其實他早感覺出她在高家也許生活得不快樂,盡避外表打扮得光鮮亮麗,為了符合高家二少女乃女乃的身份,她學習追求時尚談名牌,經常跟母親及嫂嫂弟妹參加上流派對。
她學會優雅謙遜的表面笑容,他看不到她展露貝齒開朗的大笑,她不再對他嬉笑分享生活的樂趣,只是溫和的表達情感。
他曾以為因為已為人妻的角色,才讓她改變外放自在的性格。她溫柔典雅的轉變並沒有讓他不自在,他愛她少女情懷的純真浪漫,也愛著為人妻後的體貼嫻淑,只是他卻沒看出她開始對他隱瞞心情。
原來物質的享受並沒有讓她精神富足,他不是完全沒意識到夾雜在兩人之間的種種問題,只是她總對他的詢問輕松微笑相對,他以為是他多慮了,現在才發覺他對她不可饒恕的疏忽。
他以工作為借口,以她寬容的心為後盾,逐漸理所當然的將她擺第二,卻沒想過縴柔的她承受多少人的壓力迫害。
即使此刻面對她表達出的抗議,他卻無法選擇將她護在身邊,因為他放不下手中肩上沉重的責任,如果沒有能力保護她,他只有忍痛放開她。
「我答應你。」似乎要說服自己的決定,他再度沉聲說出。
「謝謝。」葉可蓉閉上雙眼,感謝他沒有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