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東西落了,只是進來拿,爺什麼都沒看見,爺很快就出去了。」
「快拿走然後立刻出去!」冷清秋已經不管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反正趕緊讓他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臉臊紅一片,沒比里頭穿的紅肚兜好到哪里去,听到背後沒聲音了,才咬著唇偷偷的回頭一看。
那雙桃花眼還正恣意瞅著她不說,那眼里的火熱還差點灼燙了她,她低低的驚呼了聲,又惱又氣的大喊著,「你怎麼還沒走?!」
「走了走了!爺這就走!」牧戰野也知道便宜也算佔夠了,他沒打算真的惹怒她,連忙走了出去。
只是一回想起剛剛她只穿著中衣和襦裙,中衣那白色的薄布料下隱約可以看見到她白皙的美背還有紅色肚兜的綁帶,那種若隱若現的誘惑讓他身體是一陣火熱。
他咽了咽口水,硬把那陣熱意給壓了下去,然後又硬灌了好幾杯茶水,才讓自己從剛才的美景中冷靜下來。
只是里頭窸窣的穿衣聲讓在外頭站著的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剛才看到的美景,心里頭忍不住泛起了一個念頭——
目前,連拉拉手都算冒犯,又說追求姑娘不能太直接,以這種水磨工夫,他什麼時候才能得償所願呢?
這個念頭浮現,在戰場上向來所向披靡的牧大將軍第一次陷入了苦惱。
冷清秋最近頗為煩惱。
比起之前那偶爾的調戲,對她來說,現在的牧戰野更讓她不知所措。
他是不調戲她了,但開始明顯的討好她,而且不知道是得了他的命令還是其他的原因,整個將軍府的人似乎都站在他那邊幫著他。
吃飯的時候,總會有人多提一句——「這是將軍特地去找的」或是「這是將軍特地吩咐做給姑娘吃的」。
替小泵娘們上課的時候,那些年紀較小的孩子們則是會一臉天真的問著,「先生,將軍人不錯吧?」
或者有意無意的以她能听見的音量說著「將軍人可好了,誰能嫁給將軍這樣的男人以後就能享福了」之類的話。
要不就是自己在房里什麼都不做的時候,總會听見悠揚的二胡聲演奏些傾訴情衷的曲子,而第一次听見的時候,她本來還好奇的想知道是誰所演奏,卻在听了隨後一連串的馬屁聲後馬上羞窘得躲進房里去——
「將軍奏的好曲子!」
「將軍演奏得真好,若我是女人都要感動了!」
牧戰野見那扇沒開的房門倒也不生氣,只是對著那些拍自己馬屁的親兵,笑呵呵的回應著,「哈哈,哪里哪里!不過是情之所至演奏出來的而已。」
幾人講話聲極響,讓躲在房里還能听見的冷清秋惱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什麼情之所至?!這男人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誰……誰和他有什麼情了?
誰……誰又和他有什麼「你儂我儂情深意重」了?
冷清秋只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鍛鏈出來的冷靜都快被這個男人給徹底摧毀了,但身在他府里,她也不能說些什麼,誰知道那個厚臉皮的男人還會說些什麼來讓她羞窘呢?
而這一切,反而讓她更想找個地方暫時逃開了。
因為她不信,也不敢信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不相信他做的那些事是認真的。
無論他做得再多,再怎麼特意討好,她總一次次的板著臉,一次次的在心底警告自己——這男人只不過是日子太過無趣了,只是把逗弄她當成樂子而已,可別傻傻的因此失了心、丟了魂,別去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
只是,當她每一次看見他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那雙桃花眼里的認真、看著他一次次在花箋寫上動人的詩詞送來,她就不能否認自己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如今輾轉難眠的去想著那一字一句,心竟是悄悄的淪陷了。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站在窗前,失神的望著天邊的明月,手里拿著他最新寫來的花箋,忍不住一句句的低喃著,「……燈火闌珊處。」
他這些日子對她的好、對她的殷勤她不是沒感覺,老實說,扣除之前他那些無賴的調戲外,其實他這些舉止確實讓她心勤,甚至覺得有種被寵愛的溫暖。
只是,就算他把她當成他驀然回首追求的人,她卻無法相信自己是在那燈火闌珊下的唯一。
只因為,她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大齡宮女。
文鳳奎這日找上門來,就是想看看那個讓囂張無比的平虜大將軍變成一個繞指柔的女人到底是何模樣。
也不管牧戰野有多不歡迎他,反正他已找了個好理由,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將軍府大廳里,等著目標人物出現。
牧戰野臉色陰沉、一肚子火的坐在一邊,看著某人不受他怒火視線影響,自顧自的喝茶,忍不住包是火大。
可惡!如果不是文鳳奎那個理由太過正當,他絕對會在這家伙剛踏入大門時就把人給趕出去。
一會兒,冷清秋就出現在廳內,看著里頭的兩個男人,她有禮而平淡的打著招呼,「見過牧將軍和文翰林。」
文鳳奎對于她認識自己倒也不感意外,畢竟他也是常進宮面聖的,在他沒注意到的情況下,這姑娘見過他並不奇怪。
「冷姑娘是吧?」
「是。」她垂下頭,沒和文鳳奎相望。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听說你是在皇上身邊服侍過的大宮女,對管理事務、應對進退之道頗有心得,只不過你現在還在牧將軍府里當女先生,所以我今天才特意來請你過文府指導舍妹,時間不長,不過一個月左右,主要是教導她一些管家理事的訣竅,而將軍說這事兒要問你,現在將你請了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文鳳奎的話說完,牧戰野就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她不會答應的吧?應該不會的吧?
誰知道冷清秋連看也不看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回答,「好的。」
「你怎麼能答應?!」牧戰野忍不住站起來抓住她的手質問著。
冷清秋抽回自己的手,「牧將軍,我怎麼不能答應了?你不是和文翰林說了我要如何都憑我自己的意思嗎?」
懊死的!他是說過,但是她可以選擇不去啊……難道她就這麼想要離開這里?
「看著爺,把你的選擇重新給爺說一次!」’他定定的看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
這女人的心是冷的嗎?
他這樣放段,千方百計的討好她,最後就只換來一個眼睜睜看著她離去的結局嗎?
他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夠好了?這才讓她這麼堅決的推拒他,不肯好好的看看他?
「我……」她扭過頭,無法看著他,身體微顫,咬著唇,就是不肯再說。
這男人到底要她說什麼?不知道這里還有其他人在嗎?
包何況,她早已下定決心要離開這里,這不過是第一步而已,若連一個月他都受不了,這樣強橫霸道的對待她,那麼她以後打算徹底的離開將軍府、離開他的時候,他又會怎麼對她?
文鳳奎見兩人要起沖突,連忙拉了牧戰野往後退,「冷姑娘先回去收拾吧!我和他要說幾句話。」
冷清秋一听這話像如獲大赦一樣,慌忙的隨意福了福身就往外走,腳步快得像是後頭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一樣。
文鳳奎看著一臉陰霾的牧戰野,忍不住嘆了口氣,「我說你啊!都快成功了還在這當頭要什麼脾氣,人家就算本來都已經對你上了心也會被你給嚇跑。」
「哼,嚇跑?爺沒生氣她不就要跑了?而且她哪里已經對爺上心了?分明對爺還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不然她會答應文鳳奎這小子的提議答應得這麼快?
一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文鳳奎,忍不住猜想,那女人該不會是看上這個笑得一臉風流的小白臉吧?!
他越想越有可能,看著文鳳奎的眼神也就不善了起來。
文鳳奎一看他那陰狠的表情就知道他在亂想了,連忙解釋著,「我說她千真萬確是對你上心了,我可不是胡說的,你是當局者迷,我在外頭看,可是清楚得很,她方才分明就是在意你才不敢看你,只是她心中有顧慮放不下。」
「顧慮?有什麼好顧慮的?上次她說要尊重,我給了,照著她的喜好寫那些詩詞討好她,見到她也不敢靠她太近,就怕她又說我調戲她,就連唱個曲討好她還要隔個院子唱,我都這樣了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文風奎一听到他這滿月復的怨言倒是想取笑他一番,那詩詞可全都是他找人代的筆,以為別人都不知道嗎?就他那頂多看看兵書的能耐,能夠寫個「床前明月光」還是「春眠不覺曉」就該偷笑了,哪能寫出什麼情詩來!
不過現在可不是潑他冷水的時候,文鳳奎清了清嗓子趕緊接過話頭說道︰「這男女之間可不就是一個問題又接著一個問題嘛!」
他說得好像對男女交往之道頗為精通的模樣,「總之,接下來我把人先接走了,當然你要過來找人也是可以的,機會多得是,只是她在顧慮些什麼你就要好好的問問,然後小心的解決了行。」
「那還用得著你說!」牧戰野沒好氣的回著。
只不過答應歸答應,這次可是他容忍的極限了。
假如兩人之間的關系這次還是沒有辦法有所進展的話,就算到時候被她又打又罵,還是又被她給踹得又摔一次狗吃屎,他也要按照自己的方法來做事!溫柔?他可是已經溫柔過了,冷清秋,接下來他可沒那麼好說話了。他要的女人,就是不擇手段他也要讓她乖乖的躺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