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馬朔一帶著右頰鮮紅的巴掌印前往工地,才剛踏進休息室打算換衣服,馬上被興奮莫名的工頭給拉到旁邊去。
「阿朔,這次真的是太謝謝你了。」工頭一臉的感激,猛搖著他的手讓他一頭霧水。
他做了什麼足以讓工頭這麼感動的事情嗎?思,難道是……
「股票怎麼了?」
「前幾天的晚間新聞宣布霧島建設惡意倒閉,資產全被掏空,原本買他們公司股票的人全都慘賠啊!幸好你提醒我趕快拋出,要不然錢沒賺到就算了,搞不好連我的老本都可能得賠進去了。」越說越激動,工頭不知是該生氣還是高興。
「那很好。」頓了下,他淡淡的笑著回應。
「所以……這個你收下吧!」工頭塞了一個不算薄的信封袋給他。
天馬朔一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打開信封袋,赫然發現里面竟然全都是萬元面額的大鈔。
掂了掂厚度,至少有上百萬日幣,他疑惑的看向工頭,不知他塞這麼多錢給他的用意。
「阿朔,你就收下吧!因為那是你應該拿的。」工頭把那信封袋放進他的口袋里,「你不只要我抽手賣掉那家公司的股票,還告訴我改買另外一家,這是我賣掉股票後賺到的一半利潤,我瞞著我家那口子全都領出來給你啦。」
堡頭撓了撓頭,咧出大刺刺的笑容,「這筆錢是靠你才賺來的。而且我知道你需要錢,所以我想給你,當作是報答你給我的建議啦!」
天馬朔一深吸一口氣,心中充滿了感動,不只是因為工頭的那份心意,更因為他終于有能力帶著艾之隻月兌離那間鴿籠,月兌離那種貧困的生活。
「真的很……謝謝你。」他啞著聲音說。
「不用謝啦,阿朔你在我這里也幫了我不少忙,現在年輕人可沒幾個像你這麼勤勞能干了。」工頭黝黑的臉也泛著紅意。
其實他一開始根本就不想讓這看起來就沒做過苦工的男人來工作的,他沒身份、看起來又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要不是那時候缺人缺得凶,他也很有誠意的樣子,說什麼他都不會錄用他的。
不過看來錄取阿朔這個決定他真是做對了。他每天不但早早就來報到上工,晚上也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工作雖然一開始很下拿手,但他卻異常的有毅力,更不用說他還讓他免于損失的人情了。
「其實這個場子到今天就應該收尾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們要換到另外一個場子去,如果你願意繼續一起工作的話,明天打我電話吧!」工頭拍了拍他的背說道。
換個地方?不,除非他要帶著那個小女人一起走,否則他的活動範圍絕對不可能離她太遠。
那個單純又傻氣可愛的女人,即使他昨天才挨了她一記大鍋貼,但是一想到她,他心中還是涌起掛念和擔心。
「不了,那我就做到今天,感謝這陣子以來您的照顧了。」天馬朔一衷心的感謝。
憑他們一個非法打工的觀光客和一個沒有過去的失憶人,能夠好好的活到現在還沒給餓死,除了神的垂憐外,真的得感謝這些願意幫助他們的人了。
「哪里、哪里,不過你看起來就不像是會一直窩在我們這種地方的男人。」工頭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那麼今天的工作還是得拜托你了。」
「嗯。」
後來工頭又跟他說了些什麼他卻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都只想趕快能眼艾之隻分享他拿到那份巨款的喜悅。
就這麼辦吧!今天提早去接她,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艾之隻一如往常的在黃昏時分清掃著店里內外,準備迎接晚餐時間的人潮。
就在她忙了一陣停下所有動作,甩手拭著汗休息一下時,岡本仁——也就是她現在的老板從店里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杯果汁遞給她。
「辛苦了。」
「不會。」啊,這果汁來得正是時候!她笑著回答。
霸本仁頓時看傻了眼,襯著夕陽,原本就嬌俏可人的艾之隻燦爛的一笑,讓他對她的愛慕更加深不少。
從她踏進他店里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她給深深吸引住了,願意留下沒有工作證、日文也不太流利的她在店里工作。
原本他想要慢慢的接近她,讓兩人自然的發展,但是前幾天她回冢之後他突然想到要拿給她東西追出店外,竟發現她和一個長相不俗的男人走在一起,肢體親密、有說有笑,讓他下定決心要趕快告白。
今天,就是他選定告白的好時機。
「那個……之隻,」岡本仁喊她的名字中文發音不太標準,他一鼓作氣說出,「我……我一直很喜歡你,你可以跟我交往嗎?」
「交……交往?」艾之隻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但是看到他太過熱烈的眼神還有期待的神情,她就算再遲鈍也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
為什麼老板會突然跟她告白?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老板對她很不錯,常常拿一些喝的吃的給她,平常工作的時候只要有空也會來幫忙她搬些比較重的東西。
她一直以為老板那只是同情她,或者是把她當成妹妹般的照顧,她從來沒想過看來超像好人的老板竟然會想跟她交往啊?
「之隻,你願意嗎?」岡本仁殷殷期盼的眼神望著她。
她根本就沒想過會跟老板發展出什麼有的沒有的關系,要她怎麼回應?萬一直接拒絕的話,工作會不會沒了?「呃,老板……我覺得……」
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岡本仁大男人的以為那只是女孩子的嬌羞,反倒像被鼓舞似的握住她的手,大膽的說出愛意,「跟我交往好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們在店門口拉拉扯扯的畫面全落入提早下工急著想跟艾之隻分享喜悅的天馬朔一眼里。
他看著那個遲鈍的女人明明想拒絕卻不敢直接說,還跟那男人莊路邊拉扯了起來,忍不住滿肚子火。
他冷下臉,大步跨向那兩人,大手一撈,不由分說的把艾之隻攬進懷里,「請問你想跟我的女人說什麼?」
他標準的日語、狂霸的氣勢讓岡本仁頓時一愣。「我……」
「你什麼你?」與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岡本仁相比,超過一百八的天馬朔一佔盡了優勢,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冷酷的氣勢頓時讓他說不出任何話。
看到平常對自己還不錯的自家老板被人這樣欺壓,艾之隻忍不住扯了扯天馬朔一的衣服,小小聲的說︰「別這樣啦……」好像惡霸。
怒眼一瞪,天馬朔一丟給她一記冷眼,「他要追我的女人,我這是正當防衛。」遲鈍的女人,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幫別人求情!
防衛什麼啊!她又不是他的殖民地還是國土。艾之隻不平的想抗議,但是一看到他臉上不同于以往的神情,乖乖的閉上了嘴,只敢在心里頭嘮叨。
平常他雖然看起來不好親近,但是他的溫柔她都知道的,而且她就算出了多大的茶包,他即使會嘴賤的說個幾句,最後還是會任勞任怨的接下她的爛攤子,只是剛剛他的表情好嚇人,根本就不像平常的他。
「那個……」岡本仁試著在心儀的人面前展現男人該有的氣魄,無奈對手實在太過強勁,光是天馬朔一冷冷的一個掃視,他原本要說的話就全消了音。
「哼!沒事了吧!」天馬朔一拉著她的手就要定人,但她卻死命的拖住他,定在原地。
他冷冷地回過頭大聲質問,「走人了,還留在這里做什麼?難不成你還真的想答應和他交往嗎?」
「不是啦……」艾之隻快速的否認,沒察覺到這是否會傷到岡本仁的心,「我只是還在工作中,工作中,你懂嗎?」
他難道傻了不成,現在他們兩個可說是靠她的工作支撐著在過活,要是她說走就走,那他們要一起手牽手去喝西北風嗎?
「我不懂。」天馬朔一快被她給搞瘋了,沉下臉朗聲問著,「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見他還是這麼不可理喻,艾之隻的火氣也忍不住上來,怒氣泛紅了雙頰,她拉高聲音說︰「我們要走去哪里?你和我又能夠走去哪里?你忘了現在我們只剩下我這份工作了,如果走了我們要拿什麼付接下來的房租,要怎麼樣負擔我們的生活費?你以為你就在家里養傷,閑著的時候出來散散步,我們就能夠生活嗎?」她越說越生氣,每說一句就用手戳著他。
他的火氣也跟著揚起,抓住她的手回道︰「你就算再遲鈍也該有個限度吧!你以為憑你一天打工的薪水真的就能夠養活我們兩個人嗎?要不是我每天也去工地打工,你以為我們真的能活得下去嗎?」他也不想再隱瞞了,索性跟著將所有的秘密攤開。
「可是你失憶,而且還受傷……」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那又怎麼樣?」就算是殘廢了,他也要自力更生,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在家里讓她一個人早出晚歸的去工作,「你都肯委屈自己出來做這種端茶陪笑的工作了,我當然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的坐在家里。」
他都知道她在做些什麼?艾之隻震驚的望著他,更為了他話中隱含的心疼而感動。
「那不算什麼的,不委屈,我又不是沒有工作過……」她還想辯解,卻讓他給打斷。
「你那雙手連一點厚皮都沒有,白白女敕女敕的,你說你做過什麼工作?更不用說你連掃把都不會拿了,還想騙我?」天馬朔——下子就戳破她太顯而易見的謊言。
遮掩的謊言被拆穿,艾之隻啞口無言,只能安安靜靜的站著。
般定了一個,天馬朔一轉個方向看向傻了眼的岡本仁,「看夠了,知道了吧,她是我的女人,死了這條心吧!還有從現在起她辭職了,以後不會再來了!」
說完,他霸道的拉著艾之隻的手快速離開,留下岡本仁站在店門口,哀悼自己未萌芽就夭折的戀情。
維持著沉悶的氣氛回到了租屋處,天馬朔一進了門,不悅的直接面向牆壁坐下,連看都不看艾之隻一眼。
「生氣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他沒有答聲,但臉上緊繃的線條說明了他的確是在生氣中。
「別生氣了好不好?」她撒嬌的抓著他的手搖著。
這招在家里她可說是百試百靈,每次只要祭出這招,家人不管她有什麼要求都會乖乖照做——除了嫁人這件事以外。
「不要踫我。」大力的甩開她的手,天馬朔一暗惱著她竟然還能這麼平靜的對他撒嬌,一點都沒有懺悔的表現。
她是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告白就應該要快速的拒絕,結果不但沒大聲的拒絕還管什麼鬼工作,想要他輕易的原諒她根本不可能。
被他大力的將手甩開,艾之隻先是呆愣了下,不敢相信平常對她不錯的他竟然會這麼做,然後她沉默了下來,眼眶慢慢聚集了斗大的淚珠,在盈滿後快速的滑下臉龐。
「不要生氣嘛……阿朔……不要生氣……不要不理我……」委屈盈滿心頭,但是她更怕的是他會就這麼從此不理她。
在她已經習慣跟他一起生活之後,要怎麼適應沒有他的日子?
听到她細微的啜泣聲,天馬朔一更加的心煩意亂,忍不住爬亂了頭發,最後他還是敗給了對她的心疼,轉過身將她微微顫抖的身子給摟進懷里。
「你哭什麼啊?」他才想哭吧!
「你對我發脾氣,一點都不好,也不溫柔……」她哽咽的指責。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這小妮子太不知足了。
「哪里好了?」
「看你賺錢辛苦,所以我也很努力的出去賺錢,就希望我能夠多賺點讓你可以不要那麼累,知道你早上太早起床又舍不得花錢吃早餐,我省下我的早餐費每天先買好早餐給你吃,我每天工作完就算累得半死還是會到燒肉店去接你下班,一起回家,因為怕你回來得太晚,走夜路太危險,還有昨天晚上我什麼都沒看到,還挨了你一巴掌,你說我這樣對你還不好?」
「你每天不是出來散步,順便跟我一起回家?」她提出疑問。
「說你呆還真沒污蔑你。」天馬朔一嘆了口氣,「燒肉店離我們住的地方走路要走二十分鐘,我有必要每天散步散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嗎?」
「那早餐是拿你身上剩下的現金買的?」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翻了翻白眼,她真的一點金錢觀也沒有,「我身上的現金要是有那麼多的話,我們還會淪落到住在這種活像防空洞的房子里嗎?」老實說在她剛領薪水的前一個星期,每天他們的生活費都是靠他前一天打零工的薪水來支付的。
扁靠她,他看他們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她瞪人了眼,不敢相信這被隱瞞的事實,「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害她還常在心中偷罵他,甚至沾沾自喜著自己的付出,沒想到結果竟然足他照顧她更多。
「要說什麼?」他認為沒什麼好說的。
他表現得越是不在意,艾之隻心里就越覺得愧疚與不舍。
是她害他失憶的,是她害他必須要委曲求全的跟著她一起過這砷生活,但是在她以為自己付出很多的時候,其實他早已做了更多卻不讓她知道。
他的溫柔不是用嘴巴去說,而是用實際的行動照顧著她。
一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淚如泉涌,雙臂緊緊的圈住他。
「你干麼對我這麼好,我很壞,讓你失憶,然後又沒錢還讓你出去工作……」
看她哭成淚人兒,天馬朔一模了模她的頭,淡淡的笑著,「我剛剛不是說過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雖然這份喜歡的心情他也是這一陣子才發覺到的,但是假如一開始就對她沒有任何好感的話,他是不會這麼做的吧!
「你的女人?」這句話其實剛才在岡本仁面前他就講過好幾次了,但直到此刻,艾之隻才有心思意識到。
「你現在想否認嗎?」他微眯起眼,抬起她的臉不悅的問。
「因為我是你的女人所以你才……吻我?」
「算是也不是。」天馬朔一模稜兩可的回答,「應該說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吻你。」
他喜歡她?一听到他的告白,她的感覺卻跟老板跟她告白時不同,她的心跳得飛快,心中漾滿了喜悅,整個人更是嬌羞的低下頭不敢看他。
但是天馬朔一卻不準她逃避,他直截了當的問︰「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紅潮快速爬上雙頰,她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喜歡還是不喜歡,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之隻。」
害羞了半天,她怯怯地抬起頭,望進他堅持要得到答案的眼神,小小聲的說著,「如果討厭我就不會讓你吻了……」
就算她再怎麼不想承認,然而她老早就隱約察覺到自己為他動了心,才會放任他的踫觸、他的接近,在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跟他求助,在快樂的時候第一個想跟他分享。
天馬朔一在听到她害羞的坦承自己心意後,高興的露出滿溢的笑容,緊緊抱住她低下頭熱烈的吻上她的唇。
她欣然的接受他的吻,熱情的回應著。
一個吻卻讓她的熱情給加溫得變了質,他難以克制的手伸進她衣服內撫上她的肌膚,雙唇更是激烈的在她胸口和鎖骨上烙下斑斑吻痕。
他熟練的挑弄著她的熱情,讓她發出陣陣的申吟,身體不自覺的擺動著去迎合他。
一切恍如早該如此,他摟著她將自己的剛硬緩緩埋入她的柔軟,他們同時發出淺淺的嘆息,隨即讓激情席卷理智,墮入纏綿的漩渦中。
餅了許久,他們才從激情中回神,兩人緊緊相擁仿佛要靠著貼近的身軀傳來的體溫,證明他們彼此正相愛著。
只是有些問題即使不去想依然會存在。艾之隻想到自己沒了工作,生活費又是一大問題,忍不住蹙起眉低聲喃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哀著她的發,天馬朔一沒有她的那份心慌,他從口袋中抽出稍早去訂的車票放到她手中。
「把這房子退了吧!我們去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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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艾之隻很難消化方才他們還在鴿籠般的房子里,而現在因為一張車票他們就搭著新干線來到了日本有名的古城京都。
據阿朔的解釋,似乎是因為公司的什麼利多然後他挽救了打工的工頭的錯誤投資,讓他大賺一筆,然後那個工頭分紅給他一筆上百萬的巨款,所以他們現在不是沒錢的可憐人,而是一躍成為有錢人了?
總之他解說得很具體,但是太多的專有名詞讓她听得很模糊就是了。
接下來不用擔心錢的問題,這就是他的結論。
而又是據說,他打算靠著提供意見給投資者去進行交易,他再采分紅制來賺錢。
又是一個簡單的解釋,但是可能因為簡單得過頭,她還是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還不過來?我們要先去看看我們要住的地方。」天馬朔一趁著她在發呆的同時,手里拿了一堆紙,滿滿的全都是京都旅游還有住宿約資料。
「喔。」傻傻的回答,笨笨的跟在他身邊走,艾之隻露出有點傻氣約甜美笑容。
雖然她搞不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知道從今以後他們不用再擔心生活的問題,可以好好的在一起,腦子里的快樂就不斷分泌出來,勾動她想笑的情緒。
那是甜蜜,那是安心,那是能夠與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感動,艾之隻拉住他的手,抬頭看著他的側臉,感覺幸福得難以言喻。
爹地、媽咪、哥哥們,你們知道嗎?隻隻在這里找到自己最喜歡約人了,你們如果知道的話會祝福我嗎?她在心中對遠方的家人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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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們本來就沒什麼必須要帶的行李,簡便的僅帶了幾樣東西就出發了,他們在看了幾家旅館後,挑了一家兩人都滿意的溫泉旅館住下,便又出門四處去探險。
玩樂的日子讓人感覺過得特別快,兩人的情感也快速加溫,京都的各大風景區里幾乎都留下他們親密相偎的身影。
天馬朔一也在艾之隻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籌畫著一個驚喜。
來到京都的第五天,恰巧踫上花火大會,艾之隻在旅館老板娘的協助下換上了浴衣,兩人牽著手隨著人潮前往看煙火的河岸,卻不小心被擁擠的人潮給沖散。
失去掌心的溫度,艾之隻焦急的在人群中呼喊著他,「阿朔!阿朔!」
即使她想停下腳步回頭尋找他的身影,但是不斷往前的人群卻將她推離得更遠。
她感到心慌,焦急的想回頭去找他,在推擠之間她的發髻弄亂了,腳上的木屐也被她月兌下拎在手上。
怎麼辦,如果……如果阿朔就這樣消失了怎麼辦……在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阿朔只是失憶,假如有一天他恢復了記憶,他總會離開她的,到那天她該怎麼辦?
假如有一天阿朔突然找回了記憶卻忘了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人海當中,那她要怎麼找到他?
強烈的不安攫住了她心髒的跳動,她忍不住眼眶盈滿了淚,來來往往的人潮卻無法平撫她心上那被拋棄的缺口。
突然問她從身後被摟進一個懷抱,在她掙扎之間那熟悉的味道已傳入她的鼻間,讓她忍不住激動的回抱著他。
「阿朔……阿朔……你跑去哪里了?」
天馬朔一對于她的反應有些訝異,馬上緊緊抱著她輕聲安慰,「我剛剛看到路邊的小攤子賣著你喜歡吃的棉花糖,我去幫你買來,你不高興嗎?」
「我不要棉花糖,我只要阿朔!」她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領,悶悶地躲在他懷里說著。
為什麼以前從來不會有這種不安呢?是因為這幾天太過幸福了反而令人害怕嗎?
「怕我離開嗎?那你可要好好抓緊我才行了。」他半開玩笑的說著,但是心里卻隱約有幾分的不確定。
近來他腦中偶爾會浮現的畫面越來越清晰了,即使現在他還沒辦法完全的聯想出所有的記憶,然而他有預感,恢復記憶是早晚的事了。
「我當然會緊緊抓住你,但是……」她望著他英挺的俊顏和溫柔的眼神,不安的向他尋求保證,「但是你也要記得,假如有一天你回復了記憶回到屬于你的地方……你一定要找到我!」
「我會的,我保證。」緊緊抱著她,天馬朔一輕聲允諾。
放開她,他牽起她的手,笑著凝望她,「跟我走,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兩人離開了擁擠的人潮,走過幾個街角後發現十分冷清,馬路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艾之隻安靜無聲的跟著他,直到他們停在一間教堂前為止。
他上前敲了敲門,門內有一個老神父出來開了門,笑著歡迎他們進去。
教堂小小的,很普通,沒有花稍的裝飾也不富麗堂皇,但是純白的色調搭上黃量色的燈光卻讓人有種溫暖的感覺。
天馬朔一牽著她的手走到神壇前,看著她問道︰「隻隻,我知道現在失去記憶的我沒辦法說出什麼讓你一生無憂無慮的諾言,但是你願意收下我手上的這枚戒指,在神的面前答應嫁給我嗎?」不知何時他手上竟然變出一枚秀氣小巧瓖著粉紅色寶石的戒指。
她頓時紅了眼眶,看著他溫柔的神情,快速的點了點頭。
她願意!她當然願意!
一旁的神父笑看著這對甜蜜的戀人頻頻點頭,並且獻上他最誠摯的祝福。
就在兩人互換誓言後的瞬間,教堂外的天空綻放了第一朵色彩炫麗的煙火,像是在祝福著他們。
這一夜,即使沒有合法的程序,但是他們都知道彼此緊握的雙手再也不想放開了。
當天晚上,他們才剛回到旅館,艾之隻忍不住滿溢的幸福感,直接撲上他,他也熱烈的回應,兩人饑渴的尋求對方的唇。
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拋落在地上,即使這已非兩人的初夜,但今晚對他們來說卻格外不同。
而外面夜空中不斷燃放的花火,更像在為兩人祝福般,點燃了京都的夜空,久久不散……
那一夜過後,他們離開京都回到原來居住的地方,只是這一次他們不是窩在那間小半籠里,而是換到大一點的公寓。
生活也有了點變化,他們終于不用每天在凌晨就趕著出門工作,每天天馬朔一會用電腦做好分析後寄出去,借由他人的戶頭賺取利潤再轉回來。
而艾之隻則是每一天幸福的在他的擁抱中醒來,然後如一個甜蜜的新婚妻子般,買了一堆食譜還有料理用具和食材,努力的試做新料理。
雖然她的手藝進步得似乎有點緩慢,但是天馬朔一總是很捧場的把菜給吃光,順便吃掉她這個「飯後甜點」。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日子過得如此幸福,艾之隻卻還是有種穩約的不安在心頭徘徊不去。
周末,難得兩人不想賴在家里,手牽著手打算進市區逛逛街壓壓馬路,不過因為人潮眾多,加上血拼過後,兩個人手里提著一堆提袋覺得累了,隨便找了在外面的長椅坐下。
「阿朔,我去幫你買杯咖啡。」心疼的望著他提著一堆東西,艾之隻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汗,自告奮勇的想幫他跑腿。
「嗯,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啦!你坐在這邊等我就好。」她又不是瓷女圭女圭,買個咖啡也要人陪。
說完她拿著錢包小跑步離開他的視線,天馬朔一則是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只是這時候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一個小小的體貼會讓兩人的甜蜜時光提早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