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輕松愜意又放松的早餐時光,卻因為未婚夫殷正澤的加入,讓林紫夏神經緊繃、胃口盡失。
她只簡單吃了一片白吐司喝了一小杯牛女乃,旋即離開兼具餐廳空間的小廚房,走出院子到外面透透氣。
殷正澤對這種平民的食物似乎也挑不起胃口,早餐僅僅喝了一杯黑咖啡果月復。
林紫夏對殷正澤肚子有沒有填飽,一點也沒多加關心,只是低頭難掩悵然失落的看著手機。
兩天了。
兩天前顧騰鈞從這里離開之後不再有任何訊息,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曾出現。
看來她的擔心根本多余,一切是如此的風平浪靜。顧騰鈞接受了她將嫁做人婦的事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讓林紫夏悄悄松口氣之余卻又有說不上來的悵然若失。
「我要跟你的救命恩人親自道謝,擇期不如撞日,現在出門。」不知何時,殷正澤走到她身後。
這絕對是連日來,殷正澤對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只是……救命恩人?她交代過福嬸,她受傷的事並未透露出去,連父親都不知道,殷正澤從哪听來的?
「你從何得知?」林紫夏皺眉回頭。
簡直天要下紅雨了,殷正澤竟有問必答。「恰巧調查一個人,沒想到你也攪和在其中,倒是幫了我一個忙。」
說話一定要這樣吊人胃口嗎?這有說等同沒說,他這句話沒頭沒腦的,讓滿腦子疑惑的林紫夏更加想不通。
在她陷入困惑時,行動力果決的殷正澤人已經走往門口,站在一輛黑色跑車旁。
這家伙,連來台灣度幾天假也要搞派頭。不過林紫夏聰明的沒多置喙,畢竟他手握盛洋集團的生殺大權,得罪不得。
「救我的孩子叫巫子翔,白天他在學校在上課,你這大陣仗到學校不好吧?」
住在鄉下地方還是低調點。「道謝的話我已經說過了,不用麻煩你多費時間走這一趟。」
「我今天要見的人是巫采媛。」提及這個名字時,他一向冷漠的眼神出現波林紫夏以為她看走眼,又確認一次,他的眼底已經恢復一如既往的清冷。
「有事?」他冷冷掃她一眼。
「你也知道巫秘書?」她頗好奇,難不成他口中說的調查一個人,會是巫采媛?可殷正澤跟巫采媛八竿子打不著啊!
他直接跳過她的問題。「出門。小孩子不外乎喜歡玩具,我已經挑好了。」惜字如金的殷正澤今天似乎話特別多。
至于送給巫采媛的厚禮,是他自己。巫采媛隱瞞著他生下孩子,這筆帳他等著跟這大膽的女人清算,至于她見了他之後會有何反應,他可是相當的期待呢!
不久之後,林紫夏跟著殷正澤走進醫院,立即受到萬眾矚目。
才剛跟顧醫師傳出緋聞的林紫夏,今天陪在身邊的竟是一位素未謀面、但看上去貴氣逼人的男士,自然立即吸引大家好奇的目光。
正當林紫夏想加快腳步去搭電梯時,金護士長像風一樣卷到她前頭。
彼騰鈞追求林紫夏在院內掀起話題,任美蓮醫師顯然吃了敗仗。
任醫師這一年來的等待全都白費,听說她受不了打擊已經提出辭呈,準備離開醫院返回台北,這下子醫院將損失一位好醫師。
既然林紫夏是顧醫師的選擇,旁人也無多置喙,只能真心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沒想到不過事隔幾日,在顧騰鈞忙著照顧巫子翔分身乏術時,林紫夏競然跟其他男人如此親近?
「林小姐,這位是?」金護士長替顧騰鈞抱不平。
林紫夏實在不想開口,但金護士長擋著不讓走,她只好硬著頭皮應付。
「金護士長,這位是我朋友。」看著金護士長不贊同的目光,她不想節外生枝,對殷正澤跟自己的關系簡單帶過。「我來拜訪巫秘書,請問秘書室在哪層樓,我該往哪邊走?」
金護士長立即提供訊息,「巫秘書現在不在辦公室,這會兒應該在外科506號病房,顧醫師剛好也在那呢。」
八卦王金護士長語氣特別強調「顧醫師」三個字。
林紫夏住院期間跟顧醫師搞曖昧,不過幾天光景,身邊馬上有新的護花使者,難道林紫夏只是想跟顧醫師玩玩?
不過話又說回來,顧醫師既然不接受任醫師的情意,那倒可以跟巫秘書配配看。
總之,金護士長基本上胳臂是往內彎的,她私心希望顧醫師能娶醫院里的同事當老婆啦,這麼一來才能留在小鎮上繼續為醫院效命。
「巫采媛跟顧騰鈞在一起?」這句疑問出自殷正澤,而他在提及顧騰鈞這個名字時,目光深沉的落在林紫夏身上。
林紫夏心里那抹不好的預感益發強烈。
金護士長接著說︰「巫秘書的兒子子翔昨天摔傷斷了肋骨,是顧醫師替子翔緊急開刀度過危險,如果不是顧醫師陪在旁邊盡心照料他們母子倆,巫秘書一個人怕是撐不過去——」
金護士長話都還沒說完,殷正澤已經像風一樣卷走。
事情越來越古怪,殷正澤的舉動實在令人感到相當匪夷所思。
為何他看起來十分擔心巫采媛和巫子翔母子?一堆的疑問不斷涌上來,一個一個問題讓林紫夏來不及細想。
她急忙跟上,可腳程太慢,殷正澤不耐煩的回頭,捉住她的手閃進電梯里。
病房外,顧騰鈞輕輕拍了拍巫采媛單薄的肩頭,給予安慰,「子翔狀況良好,但勢必要住院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會多加注意,護士們也會特別照料,你別太過擔心。」
「叫我怎能不擔心,子翔這麼小就要承受這種痛……」她神情憔悴,單薄的身子簡直快要站不住,隨時有暈倒之虞。
身為同事,顧騰鈞實在看不下去。「你不肯回家休息,那麼到我辦公室躺一下吧,這里我先看著,你晚點再來接手。」
他摟著她,強勢帶她離開病房。
「顧醫師,我還撐得住,我要留下來照顧子翔,等子翔醒過來。」巫采媛強忍暈眩執意留下來,她推開顧騰鈞,疲憊的身子卻搖搖欲墜,顧騰鈞急忙將她扶住。
「小心。」他半擁著她,出借肩膀給她做短暫的依靠。
「子翔在睡覺,不是昏迷,手術的折騰加上藥物效果,他可能會睡上數個小時,這期間你正好補眠,接下來幾天才能打起精神照顧子翔。」顧騰鈞可不想病房里再多一個病人。「巫秘書,如果連你也倒下了,誰來照料子翔?」
彼醫師說的對,她不能倒下!巫采媛妥協了,她這樣強撐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先照顧好自己才能照料兒子。
在顧騰鈞的堅持下,巫采媛半倚著顧騰鈞,步伐虛浮的讓他護著走往電梯口。
這時,當的一聲,電梯門滑開來,顧騰鈞正欲摟著巫采媛走進電梯里,就見殷正澤牽著林紫夏快步踏出電梯。
四個人,在電梯口遇上了。
殷正澤一臉寒霜盯著姿態親密的兩人,眼前的情況不在他預期之內。根據調查資料,多年來巫采媛身邊並沒有男人,她一直獨立扶養著他們的兒子巫子翔,跟顧騰鈞有關系的女人是林紫夏。
但現在親眼見到巫采媛依偎在顧騰鈞的懷中,讓殷正澤失去所有冷靜,原本他還期待能看見巫采媛錯愕的反應,這下,驚愕的是他自己。
彼騰鈞的臉色也在瞬間轉為鐵青,他凌厲的眼神瞪著殷正澤懷中的林紫夏。
巫采媛感覺到顧騰鈞的僵硬,忍著暈眩抬起眸來,不意卻撞進一雙陰沉且飽含妒火的眸子里。
「殷正澤?天,是我眼花了嗎?」巫采媛小臉煞白,不敢相信會在這里看到他。
現場氣氛詭譎,林紫夏臉色也難掩失落,顧騰鈞和巫采媛親密依偎的畫面,讓她心里沖擊頗大。
可她沒有權利吃醋,是她要求顧騰鈞放手,他這麼快跟巫采媛另有發展,她該祝福他才對。
「紫夏,這位是?」顧騰鈞瞪著小臉低垂的林紫夏。
「殷正澤。」說話的是殷正澤本人。
彼騰鈞眯著眼打量著,原來這男人就是殷正澤,林紫夏的未婚夫!他面容冷峻,眼神更加冷冽幾分。
兩個男人用眼神較勁,誰也不讓誰,眼神之凌厲,仿佛不斷射出尖刀,恨不得將對方殺個片甲不留。
至于巫采媛,她驚呆的說不上話,林紫夏則是努力壓抑著不讓難受的情緒顯現出來。
「顧、顧醫師,我可以自己到辦公室休息,不用勞、勞煩你送了。」巫采媛回過神來,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她必須逃開殷正澤。
眼看巫采媛退出顧騰鈞的懷抱,殷正澤立即松開林紫夏。他動作迅速,上前一步擋住巫采媛的去路,「想逃?你難道沒有話要跟我說?」
當年,她膽敢隱瞞懷孕帶著孩子離開,這筆帳,他絕對要跟她算清楚,不會善罷干休。
面對殷正澤的逼近,巫采媛身子直直往後退,再度抵上顧騰鈞寬闊的胸懷。
看著巫采媛再度偎進那男人懷中,殷正澤表情幾乎結成霜,伸手逮住欲逃開的她。
彼騰鈞也在同時有了動作,他與殷正澤錯開身,將一直逃避著他視線的林紫夏扯到自己身邊來。
現下,現場情況更詭異了。
林紫夏的未婚夫殷正澤懷里摟著巫采媛,而她被顧騰鈞緊緊的抱在懷中。
「巫采媛,你休想逃!」殷正澤強勢摟著巫采媛走入506病房里,病房門關上,隔絕住所有目光。
彼騰鈞則拉住想掙月兌的林紫夏,大步朝自己的辦公室前進。
「你不覺得奇怪嗎?殷正澤怎會認識巫秘書,他到底想對巫秘書做什麼?更奇怪的是,巫秘書完全掩飾不了她見到殷正澤時多shock!」
林紫夏一路被顧騰鈞拉著走,直到被顧騰鈞帶進他的辦公室,當門在身後關上,她忍不住將心頭的疑惑說出口。
她實在想不透殷正澤跟巫采媛究竟是什麼關系?
站在她身旁的顧騰鈞一臉陰黑。「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這女人,自己都要小命不保了,還有余裕關心別人。
「我?我做了什麼?」她現在腦中混亂的程度幾乎達到極限。
彼騰鈞一手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整個暴跳如雷,「你說呢?」
他高大的身軀逼近,林紫夏被困在門板和他的胸膛之間,一雙小手慌忙抵住他,他俯下臉,冷峻的臉龐在眼前放大。
「商業聯姻?彼此沒有感情?卻被我親眼看見他牽住你的手,你半個身子都挨在他身上。」怒氣噴在她臉上,一想到那畫面,顧騰鈞就失去冷靜。
「一切都是誤會。」她是被拉著走好嗎。「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他想干麼?瞪著他欺近的冷峻臉龐,林紫夏小手飛快貼住自己的唇。
他眯起眼,吻不到她的唇,立即轉移陣地,張口咬住她女敕白的耳垂,探出舌尖舌忝逗敏感的頸脈。
這樣的挑逗太煽情,她心一抖,推開他的肩頭,「我以為我們已經有共識,我們之間不可能……」
輩識?緊貼在她細致肌膚上的薄唇暫時離開半寸,他的聲音輕巧卻無比堅定。
「你錯了,我不打算放棄你!未婚夫算什麼,我會盡其所能阻止你嫁給他。」
「什麼?」她一驚。
他抓下擋在自己肩頭上的小手,緊緊握在大掌中,低頭繼續探險,他熱燙的薄唇啃著她雪白的頸子,緩緩刷在鎖骨,然後驀地往上移動,擄住她吐氣如蘭的軟唇,恣意糾纏……
她被撩撥的無法招架,別說抵抗了,在他炙熱氣息的強攻下,她乖乖投降,小嘴隨著他霸道又溫柔的進犯起舞,嬌軀主動挨向他,他順勢將她摟住,她的縴細貼著他的高大粗獷,形成強烈對比卻無比契合。
若不是顧騰鈞停下來,她怕是很輕易就被吃干抹淨。
「我已經把我的立場表達清楚。你呢,你有什麼想法?」他可是花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能退開這一步,他雙手盤在胸前,力持鎮靜的問道。
林紫夏低頭整理著頭發,小手壓在還殘留他溫度的唇瓣上,被他踫過的肌膚很燙,心口也像被火燒灼了一樣,心跳有點快。「我——」
「要我放棄的話就別說了,我不會答應。」他欺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輕輕放作她左邊胸前。「不要違背自己的心意,我要听實話。」
她感覺到自己心髒跳個不停,她抬起慌亂的眸子,對上他堅定的眼神。「我找機會跟殷正澤談,或許……我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說服他解除這個婚約,並願意繼續挹注集團資金。」
「他會解除婚約。」關于這點顧騰鈞自信滿滿。
「你怎會如此肯定?」難不成,他跟自己心里懷疑的一樣?
「殷正澤跟巫采媛之間鐵定不單純,方才在病房外他表現出來的佔有欲任誰都不會懷疑,何況巫子翔根本就和殷正澤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父子關系無庸置疑。」
難怪她第一次見到巫子翔時,覺得有點面熟。「現在我懂殷正澤為何會說‘恰巧調查一個人,而我也攪和在一起’這樣讓人模不著頭緒的話了,他這次是專程來找巫秘書,根本不是來跟我培養感情……」
「殷正澤的目標是巫秘書,你吃味?」顧騰鈞臉色瞬間轉為鐵青,他眯起眼,眼神凌厲。
「我才沒有,你想多了。」她一臉無辜的替自己辯駁。「我和他根本不對盤,我怎麼可能會吃味,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是嗎?」他臉色依舊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