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孟佳梨全身酸痛的醒來時,身旁的位置已經冰涼一片,耿柏恩應該很早就離開了。
想起那一段從疼痛開始,以歡愉結束的纏綿,她的臉龐又染上一層紅暈,讓那張秀美的臉龐添加了初為人婦的羞澀媚態。
雖然昨天的結合並沒有多美好的開始,耿柏恩試圖讓她感覺到強迫佔有的凌辱,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弄痛了她,可她知道,之後他努力讓她適應痛楚的貼心對待才是真的。
原本她以為第一次最讓人難忘的會是劇痛,現在她才知道,第一次讓人難忘的是藏在細節里的溫柔。
孟佳梨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霎時被什麼填滿了似的,酸酸甜甜的,唇角的弧度一直高高揚起,直到電鈴聲響起。
「汪汪——」狗兒回應的吠叫著,好似在催促孟佳梨應門。
「寶寶乖。」孟佳梨連忙隨便套了件淺灰色的連身長裙,快步走出房門,朝沖到大門邊吠叫的狗兒安撫的喊了聲,從門上的貓眼望去,發現是個年輕女孩,才將內門打開。
就見門口處站著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俏麗的短發挑染著銅金色,五官秀氣精致,雙眼晶亮慧黠,一身格子背心短褲,充滿青春活力。
「開門!」她不客氣的喊。
「請問你是?」孟佳梨隔著尚未打開的外門困惑的反問,這女孩似乎脾氣不太好。
「問這麼多干麼?你真以為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嗎?快開門。」耿安茜正眼都沒瞧她一眼,不耐煩的道。
「如果我不是,你怎麼會必須得到我允許才能進門?」孟佳梨不以為忤的笑笑,聲輕柔的道。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女孩應該就是耿柏恩的妹妹了。
雹安茜微微變了臉,聲音中帶著被激怒的激動,「你最好搞清楚,我哥娶你回來是當佣人的,你當然要替我開門!」
「喔?那很抱歉,我真的搞不清楚,你可能找錯地方了。」孟佳梨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門在她面前關上。
雹安茜傻愣愣的看著緊閉的門扉,懊惱的踩著腳上的三寸高跟鞋踱步,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敢讓她吃閉門羹?
若不是當初詩芸姊將她先勸回台北,示意她等大哥把人娶回來,之後想怎麼使喚欺負都可以,她早就大鬧婚禮,不讓哥娶回這個賤女人了。
現在倒好,這女人真以為是自己是耿太太了,還敢給她下馬威?她非給她好看不可。
雹安茜氣急敗壞的從包包翻出耿柏恩當初多打給她的備用鑰匙,鐵青著臉將門打開並走了進去,正準備找到孟佳梨興師問罪時,一個金黃色的身影已經朝她撲了過來。
「哇啊!」耿安茜沒料到這個意外,驚呼一聲,往後跌坐在地,手上的CHANEL包也跟著摔落在一旁。
「汪汪!」狗兒開心的在她四周繞著,還好奇的去聞了聞黑色2.55包,接著伸出長長的舌頭舌忝了舌忝。
「啊!我的CHANEL——」這次的叫聲比方才她跌坐在地還要淒厲多了。
狽兒被嚇了一大跳,夾著尾巴,不知所措的瞅著一臉崩潰的耿安茜。
「哪里來的野狗?快給我出去,髒死了,滾出去!」耿安茜尖聲高喊了起來,一把抓起自己的包包,起身就要抬腳往狗兒身上招呼。
狽兒還以為耿安茜要跟它玩呢,快樂的繞著耿安茜,對著她又叫又跳。
「野狗咬人啦,走開!快走開!」耿安茜拿著包包抵擋,一張臉嚇得花容失色。
「小茜?」才剛打開門就听到尖叫聲的齊詩芸猛的一驚,快步走進客廳,可一看到狗兒繞著耿安茜吠叫,又趕緊停下腳步,不敢過去,只是隔著老遠喊道︰「你這只臭狗,快走開,再不走打死你!」
「寶寶過來。」
須臾,孟佳梨平靜的聲音穿透了她們的驚叫怒罵,狗兒耳朵豎了豎,又看了看耿安茜,最後听話的回到孟佳梨身邊。
「誰準你把狗帶來的?你馬上把它給趕出去,立刻!」耿安茜心疼的看著覆蓋著一層口水的包包,很快又嫌棄的扔到了一旁,惡心死了。
「小茜,別跟她唆,我直接打給收容所,叫他們把這只惡犬帶走。」齊詩芸見危機解除,這才慢步走到耿安茜身邊,眸底帶著點幸災樂禍。
「好,詩芸姊,你快點打電話。」耿安茜再同意也不過的附和道。
「你們兩位不請自來,我是不是也可以報警說你們擅闖民宅,請警察驅離你們?」孟佳梨平靜冷淡的道。寶寶對某些人來說只是只狗,但卻是她的心頭肉,她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它。
「你——你說什麼?這明明是我哥家。」耿安茜氣惱的變了臉色,恨不得上前甩她一巴掌。
「你還記得這是你哥家?」孟佳梨微微勾起唇。
那抹嘲諷的笑讓耿安茜腦袋轟的一聲,瞬間氣得跳腳,「我哥家就是我家,不然我哥干麼給我鑰匙?」
「我不介意你有「我家」的鑰匙,不過畢竟我們還是新婚,麻煩小泵你以後要來,還是先打電話通知一聲比較好。」孟佳梨的微笑始終掛在唇畔。
「哼,你也配叫我小泵?」耿安茜突然一把挽住了齊詩芸,朝她熱絡的笑道︰「詩芸姊才是我認定的大嫂,你呢,不過是哥娶回來虐待的奴隸,等哥玩膩你之後,他就會把你當成垃圾一樣丟棄,讓你爸爸也嘗嘗親人被傷害的痛苦。」
齊詩芸的臉上浮上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容,卻故作嬌羞的瞥了眼耿柏茜,低聲喚了聲「小茜」,好似要制止她繼續說。
「詩芸姊,你放心,我太了解哥了,這麼多年以來只有你陪在哥身邊,哥心里是有你的。」耿安茜握住齊詩芸的手,兩個人好不親熱。
「我知道,所以我會忍。」齊詩芸堅定的道。
說孟佳梨對這些話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她們兩個分明就是說好一起來打她的臉,但她還是一片平靜,淡淡的道︰「不管怎樣,現在我是耿柏恩的合法妻子,法律上我就是耿太太,若沒有什麼事的話,請回吧。」
「汪汪!」狗兒似乎在呼應孟佳梨似的,跟著叫了幾聲。
「孟佳梨,你的臉皮怎麼這麼厚?」耿安茜佔不了上風,氣到一個不行。
「小茜,她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別跟她一般見識。」齊詩芸安撫的拍拍耿安茜,提醒她道︰「別說柏恩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就算佔著名義上的耿太太位置,也比不上血緣至親,誰都無法趕你走。」
「沒錯。」孟佳梨目光含笑,瞟向齊詩芸,「所以我是請你離開。」
齊詩芸錯愕的愣了愣,美目中瞬間閃過抹憤恨,一張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你——」
「我不介意你喊我耿太太。」孟佳梨提醒。
因為過于憤怒,只見齊詩芸的胸部在藍色的絲綢襯衫下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很快的,她咬咬牙道︰「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可憐蟲。」
「詩芸姊,別理她,走,幫我把行李拿到房間去。」耿安茜狠狠的瞪了孟佳梨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齊詩芸看了眼耿安茜走在前方的背影,又望望身邊的行李箱,神色陰晴不定,但還是很快漾起笑容,高傲的睨了孟佳梨一眼,拿起行李箱,挺直背脊跟了上去。
看著自顧自闖入家里面的兩個女人,孟佳梨泛起一抹苦笑,模模狗兒的頭,嘆口氣,跟了過去。
只見她們兩個人的腳步停在耿柏恩的房前,看著半敞的門內,臉上表情精彩萬分。
罷才孟佳梨趕著應門,出房間時並未將門帶上,加上凌晨跟耿柏恩一番折騰之後,就不勝困頓的昏睡到剛剛,起床後只來得及簡單的清洗自己,而沾上落紅的床單則隨便丟在地上,整個房間充斥著歡愛之後的旖旎氛圍。
雹安茜微微皺起了眉,齊詩芸則是如遭電擊似的臉色灰敗,就連厚厚的妝容都無法掩飾她的蒼白。
「小泵應該不是想要住在這間房吧?這是你哥跟我的新房,似乎不太適合。」
孟佳梨邊說邊帶上了房門,白皙的臉龐飄起兩團淡淡的粉色。
雖然她故作鎮定,但被人窺見這麼私密的一面,內心其實覺得很尷尬。
「哼。」耿安茜冷哼了聲,「這里我比你還熟,用不著你唆,少在我面前礙眼。」
「好吧,那我就去忙我的了,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再跟我說吧。」孟佳梨並不怪她對自己無禮,畢竟她從小雖然寄居在外婆那邊,應該也听了不少孟家設計耿家的事跡吧。
雹安茜不理會她,只是不悅的瞪了她跟她腳邊的狗兒,然後揚起下巴繼續朝耿柏恩一向替她預留的房間走去。
齊詩芸咬牙切齒的看著主臥房緊閉的門扉半晌,才緩緩邁開步伐,只是她的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在滴血。
那凌亂的床鋪,丟在一旁甚至可以看到沾有血跡的床單,好像把利刃似的剮著她的心,一刀刀凌遲著她。
怎麼可以,耿柏恩怎麼可以跟她上床?
想到他抱著她在那張床上翻雲覆雨的情景,齊詩芸的牙都要咬碎了。
「詩芸姊,你……還好吧?」發現齊詩芸陰晴不定的臉色,耿安茜關心的探問,她可沒忽略齊詩芸看到那房內凌亂的曖昧時,表情有多難看。
齊詩芸勉強擠出抹笑,眼眶瞬間紅了起來,聲音中略帶哽咽的道︰「小茜,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看齊詩芸強忍淚水,艷麗的臉龐一片蒼白,耿安茜忍不住義憤填膺的道︰「詩芸姊,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替你出口氣。」
齊詩芸握住她的手,露出了感激的脆弱笑容,遲疑的道︰「我是擔心你哥會心軟……」她是真的很擔心,孟佳梨爬上了耿柏恩的床之後,會不會接著爬上他的心?
「不可能,要是哥真的忘記他們家是怎麼害慘我爸的,我第一個不允許,我不會讓哥心軟的。」耿安茜信誓旦旦的道,卻沒發現,在齊詩芸那雙盈滿受傷脆弱感情的眸中,迅速閃過抹得逞的算計。
這沒腦的笨女人,隨便撩撥幾下就像只炸了毛的貓,不過這樣也好,有她幫自己不斷提醒耿柏恩跟孟佳梨之間的仇恨,自己也可以省心不少。
齊詩芸又跟耿安茜強化了一下孟佳梨的可惡之處,才滿意的告辭,沒再多看孟佳梨一眼,就當她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