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除了道歉之外,我想怎樣就怎樣嗎?怎麼,玫瑰幫幫主要說話不算話嗎?」看出她努力隱藏恐懼不安,他突然很想逗逗她。
「我——」她咬咬下唇,強迫自己抬起下巴迎向他的視線。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袁丹丹敢說就敢當,你說吧,你想怎樣?
她晶亮的眸子宛若夜空中的星星,閃爍著令人炫目的光芒,修遼宇突然有種快要被吸入其中的感覺。
她真的很美,跟他未見到人之前想像幫派大姐頭的形象有天壤之別。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染著金發、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孩,沒想到本人完全相反,玫瑰幫幫主袁丹丹,竟然是個穿著簡單的T恤跟牛仔褲,擁有一頭烏黑長發,漂亮而充滿靈氣的女生。
如果不說,誰會知道她是那個惡名昭彰的五毒女?
「你可不可以快點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他干麼猛盯著她瞧?那雙銳利的黑眸深邃而幽黯,讓她在他的注視下,幾乎無法維持冷靜,而且她可以敏感的感覺到與她緊貼的堅硬身軀的溫度,好似火般熨燙著她每一寸與他接觸的肌膚。
從小到大,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男人這麼親密,讓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即使試著壓抑,還是無法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
卜通——卜通——卜——卜通——
她的臉忍不住燙紅起來,就怕他听到自己那不爭氣的心跳聲。
「你到底想怎樣啦?」她用異常尖銳的音調來掩飾自己的慌張——這不是玫瑰幫大姐頭會有的情緒。
「其實你還挺可愛的,帶是能再溫柔點,一定追求者眾。」連他都幾乎——沒錯,只是幾乎被她吸引了。
「關你屁事啊?」她的心猛地一跳,連凶狠的語調都快要無法隱藏她的悸動。
「就是這張嘴要改改。」修遼宇輕笑了聲,可看著她紅潤的小嘴,突然有一股迄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升起,驅使他低頭攫住她的唇。
就在四片唇瓣相觸的瞬間,宛若雷擊似的,有道電流同時竄入了兩人的身軀,酥麻了他們的感官。
一股馨香染上了他的呼吸,那柔女敕唇瓣的甜美滋味,讓他忍不住加深這個吻,渴望更多。
袁丹丹可以感覺到自己被他踫觸的每個地方好像都著火了灼燙不已,陌生的在她體內掀起驚濤駭浪,讓她不知所措。
她應該要對這一切無動于衷,甚至要憤怒推開他才是,但不知為什麼,一種猛烈的悸動不顧一切的撞擊著她,幾乎要蹦跳出胸口的心髒。
原本抵在他堅硬胸肌上抵抗的雙手顫抖著緊握成拳,她怕自己會情不自禁抓住他,央求更緊密的踫觸。
時間仿佛因魔咒巾停了,周圍的一切事物也消失了,她的耳邊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與如雷的劇烈心跳聲。
「丹丹?」忽地,一道帶著遲疑的叫喚聲打破了魔咒,讓袁丹丹霎時驚醒,整個人向後跳離他的懷抱。
「媽……」她又羞又窘的回應母親。
「你們在干麼?他是誰?」宋月瑛在家等不到女兒,索性出門看看,沒想到就讓她看到這意外的一幕。
「沒——沒有,我正要迸門了。」她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亂說話。
「沒有?」眉頭一皺,壓根不相信女兒的話,逕自走向修遼宇問︰「我是丹丹的母親,請問你跟丹丹是什麼關系?」
「媽!」袁丹丹懊惱的低吼。比起剛剛發生的一切,母親的行為讓她更加尷尬窘迫。
修遼宇睇了眼咬緊下唇的她,揚起笑容,彬彬有禮的回應,「伯母您好,我是修遼宇,跟——丹丹的關系不是您想像的那樣。」
「那剛剛你們在干麼?」雖然燈光昏暗,距離又有點遠,但她好像看到他們在親吻……
「媽,你不要像審問犯人一樣逼問人家啦,我們回家吧。」袁丹丹漲紅了臉,扯著母親的手就想離開。
「你不要吵,媽在跟他講話。」威嚴十足瞪了女兒一眼。
面對母親的喝斥,即使身為玫瑰幫大姐頭,她還是只能听話的閉上嘴。
「快說!」宋月瑛嚴肅的看著他。
「伯母,我想您一定誤會了,丹丹的臉不小心受傷,我剛剛只足低頭在察看她的傷勢。」修遼宇臉不紅氣不喘的扯謊。
「受傷?」一驚,趕緊轉向女兒,擔心的察看她的臉。
「沒有啦,我沒事。」袁丹丹撇開了臉。
「還說沒有?明明就刮了好幾痕。」宋月瑛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說,你是不是又跟人家打架了。」
「就說沒有了嘛。」她心虛的移開視線。這男人是故意的吧?該死,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是要炫耀他打贏了嗎?
「那你這傷是哪來的?你這丫頭,為什麼就是不能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乖乖听話讀書呢?」宋月瑛氣惱道︰「明明我們家是書香世家,為什麼你就是沒有遺傳到一點書卷味?整天好勇斗狠,你教我以後怎麼去跟你爸爸交代?」
「媽,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羅唆?我們回家再說吧。」母親的長篇大論她早就不知道听過幾百遍了,平常她都可以充耳不聞、左耳進、右耳出,但當著外人的面被教訓,這教她的臉往哪擺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媽媽說話?」沒等她母親發飆,修遼宇一臉不苟同的出聲斥責她。
袁丹丹的臉猛地漲紅,急忙用粗魯的用詞掩飾自己的愧疚,「我怎麼講輪不到你來干涉,你他媽的給我少管閑事!」
「袁丹丹!」宋月瑛詫異的看著女兒,這是她第一次听見女兒說粗話。
看到母親難以置信又難過的神情,她更歉疚了。都是他,修遼宇,為什麼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可以讓她失去平時的冷靜,一直做出一些月兌序的行為?
「很抱歉,我女兒平常不是這樣的。」連忙為女兒無禮的行為朝他致歉。
「媽,你干麼向他道歉?他根本就不值得——」
「閉嘴!你給我回家去。」宋月瑛嚴厲的命令。
袁丹丹羞窘惱怒的瞪了修遼宇一眼之後,才轉身走回家。
「這位同學,你應該還在念書吧?」將視線轉回他身上。
「是,我目前就讀T大資管系。」袁丹丹的母親看來很有書卷氣,有著老師的氣勢,這更讓他驚訝于原來玫瑰幫的大姐頭有這樣的家庭背景。
「T大?」宋月瑛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似乎在衡量他話中的真實性。
他的確很有氣質,感覺得出是出身良好的家庭環境,如果今天她是在別的場合認識他,或許會對他的外表跟談肚都大為贊賞,不過……
她直言,「我不管你有多優秀,我都希望你不要接近丹丹,她這個年紀還不適合談戀愛。」
戀愛?修遼宇幾乎就要忍不住失笑出聲。若她知道他們方才是在打架,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表情?
「我知道,請您放心。」為了讓一位擔憂女兒的母親安心,他仍認真的向她保證。
「謝謝你。」宋月瑛緩緩的道謝過後,沒再多說什麼,轉身朝女兒離開的方向走去。
修遼宇佇立在夜色中凝望袁家的家許久,腦海中浮現袁丹丹那張表情豐富的美麗臉龐。
在她的身上,他並沒有看到表弟所說的殘暴冷酷,反而看到女生的少有爽快與勇氣,雖然她的話真的十分狠毒,卻讓人有種率直而不做作的感覺。
還有那讓人驚訝的甜美紅唇……
他本來沒有打算做出這種輕薄舉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是有股沖動,讓他無法克制的吻上那不服輸的香甜唇瓣,他一時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只想專注在吻她這件事上。
雖然他向袁丹丹的母親保證自己對她絕對沒有男女之間的想法,但或許他應該要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其實他對袁丹丹已經開始感到興趣了……
「什麼?楊建業那個賤人,竟然真的找人來報復?實在太無恥了。」黃善雅氣憤道。
「如果他還有羞恥心,就不會對阿美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了。」袁丹丹嘲諷的扯扯嘴角。
「可惡啊,早知道就不要這麼簡單的饒過他,應該再多折磨他一陣子才對!」黃善雅滿臉怒色,又笑道︰「不過我想不管他找誰來都沒用,那個打手一定被你打得落荒而逃了吧?」
想起自己吃下敗仗,還被奪走初吻,美麗的臉龐驟地飛紅,沉默下來。
「呃,大姐頭,你怎麼不說話?難道……」遲疑的看著她。
「我輸了。」袁丹丹坦白承認。
黃善雅愣了愣,看著她臉上的傷,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那個男人很強,或許也會去找你們,你提醒大家,這陣子一定要提高警覺,不要單獨行動,遇到他就閃吧。」她認真的叮囑。
「大姐頭,我們怎麼可以退縮?不行,我們一定要去討回公道。」黃善雅義憤填膺道。
「善雅,」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這件事到此為止,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希望有人受傷。」其他姐妹去找他也只會吃虧。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這樣就是這樣,听到了嗎?」袁丹丹展現大姐頭的威嚴堅持的說。
黃善雅咬咬下唇,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
「好了,我這陣子得乖乖去上課,我媽已經抓狂了,你們也先安分點。」昨天晚上,她可是被母親教訓到天亮都不能睡呢。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通知姐妹們,叫大家提高警覺。」點點頭,起身離開。
看著黃善雅的背影漸漸遠去,袁丹丹轉而凝望著天空,思緒不由自主的糾纏在那張英俊而充滿自信的臉龐上。
昨晚那件事發生之後,她滿腦子都塞滿他的身影容貌,甩都甩不開、揮都揮不去,尤其是自己被他緊抱親吻的那一幕,更是忘也忘不了。
即使現在想起,還是讓她一陣臉紅心跳。
那個男人——唯一打敗她的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若說他跟楊建業狼狽為奸、蛇鼠一窩,但他卻又擁有完全不同的氣質與談吐,也沒有乘勝做出任何過分的行為……
呃——難道她覺得他吻她一點都不過分?
不過若她覺得過分,又怎會沉醉在那個吻上?
袁丹丹忍不住伸手撫過自己的唇瓣,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的余溫,讓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
天,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敵人」?
她有預感,他們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