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站住!小語——」藍斯追在溫家語身後,急切的喚著。
可跑在前方的溫家語卻置若罔聞的埋頭往前沖。
「算我求你,小語,你不要跑了。」他痛苦的叫喊,就怕她一個閃神往旁邊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沖。
「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溫家語回頭大喊,淚如雨下般在她臉上奔流。
「我不可能不管你,發生天大的事都有我扛著,你听哥的話,我們先回家好嗎?」趁她頓住腳步時,他幾個箭步追上,一把護住她的手。
「不要,我不要。」輕泣著搖頭,她覺得難堪極了,真想一頭撞死。
「好好,不要,那……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好嗎?」藍斯輕哄著。
沒點頭也沒搖頭,溫家語一逕的低頭哭泣。
「不哭不哭,我們先上車吧。」藍斯輕拍著她的肩,見她不再反對,隨即疼惜的摟著她走回停車處,將她在副駕駛座上安置好,這才跳上車,快速駛離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一路上溫家語望著窗外不語,淚水就像關不緊的水龍頭默默滴落,而藍期也沒開口,好讓她平復自己的情緒。
他將車子緩緩停靠在河堤旁,然後下車點了根煙抽著,遠眺著前方,壓抑自己體內那股想要殺人的沖動。
都是他不對,他早知道那個男人絕非善類,卻還是讓他接近小語,結果害她受到這麼大的傷害,該死!他真的很想殺了吳彥新。
煩躁不堪的藍斯,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頎長身影被路燈給拉長,顯得特別的寂寥。
就像感應到他們的心情似的,闇黑的夜空也開始一滴一滴的落下淚,豆大的雨珠突然毫無預警的傾盆而下,澆熄了並藍斯手上的煙,也淋濕他的全身。
但他卻沒有一點要躲雨的意思,還是將車內的空間留給傷心的人兒獨處。
不知道哭了多少,溫家語才意識到車外早已煙雨蒙蒙。
藍斯哥?她的心凜,趕緊下車搜巡藍斯的身影。
「哥?」很快的,她在河堤旁找到了全身濕漉漉的他。
「你怎麼下車了?快回去!」藍斯趕緊上前用手遮在她的頭頂,「看你都濕了。」
「你才是,為什麼自己在這邊淋雨?」溫家語疼惜的看著他。
「我們都別淋雨了,上車吧。」他摟著她的肩,急往車子走去。
上了車,他就從置物箱中拿出一條他上健身房用的干淨大毛巾,輕柔的替她拭臉上身上的雨水。
看著她哭得紅腫的雙眸,他心如刀割。
「哥,你也濕透了,趕緊擦你自己吧。」溫家語擔心的道。
「傻瓜,我是男人,淋一雨不會怎樣的,倒是你,要是感冒就不好了。」藍斯溫柔的凝視著她。
靶受到他的憐愛,又想起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出了這麼個大糗,難堪的淚水就又開始在她眸底蓄積,即將潰堤。
藍斯見狀,心一揪,捧起她的臉道︰「別哭,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本來她還拼命吸氣,想忍住的,但听到他如此溫柔的勸哄,她的淚水就再也無法遏制的奪眶而出。
「你就那麼愛他?」藍斯听到自己心撕裂的聲音。
溫家語哽咽不語,但她很清楚,吳彥新那些話縱然傷人,可她真正無法釋懷的是,竟然被藍斯哥看到自己這麼難堪的一幕,讓她覺得沒臉面對他。
「失去你是他沒福氣,那男人不值得你流淚。」她真的這麼愛吳彥新嗎?他發現自己無法接受這一點。
她搖搖頭,淚水依然似斷線珍珠一般的落下。
「天,我倒底要怎樣做才能止住你的淚水。」他可以統御一個跨國集團而游刃有余,但面對她的淚水,他卻慌得手足無措。
溫家語卻只是一個勁的哭和搖頭。
看著她秀麗的臉龐上交織著淚水,鼻頭通紅,藍斯輕嘆一聲,情不自禁的低頭封住她的唇瓣。
驚愕是第一個串上溫家語腦中的情緒,但隨之串入鼻腔的熟悉男人氣味,燻醉了她的思緒,癱麻了她的神經。
他的唇好軟,他的吻好柔,就像在呵龐著最寶貝似的,溫柔得讓她的心擰起。
這甜蜜接觸開始得突然,卻沒人想要停止,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仿佛魔咒被打破似的,擁吻的兩個人突然驚跳起來,迅速的分開。
藍斯平復了下情緒,接起手機,語氣已經恢復正常。「對不起,我知道了,我再打給你。」
「是之華姐?」溫家語努力平復情緒,佯裝無事的問。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胸腔下的心髒正怎樣的猛烈的跳動著。
「嗯……」藍斯點點頭,凝視著被他吻腫的唇瓣,發現自己竟該死的想再品嘗。
他怎麼了?他們是兄妹……雖然不是有血緣關系,但他怎麼會對她獸性大發?
「剛剛對不……」
「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我累了,想回家了。」溫家語截斷了他的話,別開視線望向窗外,不再開口。
看了看她的側臉,藍斯只能輕嘆了聲,將車緩緩駛離。
「這種企劃案你也敢交上來?拿回去重做!」藍斯的怒氣讓站在他面前的下屬幾乎要嚇到屁滾尿流。
「是、是,我馬上拿回去重做。」企劃部經理拿起被丟回的文件夾,腳底抹油,飛快離開。
「怎麼了,吞了炸藥啦?」管紫佑走進辦公室,好奇的問。他的斥喝聲連外頭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懊惱的爬過短發,「我做了一件該死的事。」
「哦?」看好友挫敗的模樣,管紫佑更有興趣了。「雖然你該死的事早就做得不少,不過,看來這一件最困擾你,快點說來听听吧。」
「你在看好戲啊?」藍斯沒好氣的道。
「不想說就算了,我很忙的。」管紫佑聳聳肩,轉身要走。
「等等!」藍斯叫住了她。
「想說了?」她回頭,唇畔露出一絲得逞的狡詐笑容。
藍斯英俊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羞澀神情,欲言又止。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忸怩了?快說!」管紫佑忍不住斥喝,「再難堪的事有比我去變性難堪嗎?」沒錯,大學畢業後,他到國外進行變性手術,這個秘密除了家人只有少數幾個朋友知道。
「我吻了她。」藍斯好不容易將話吐出。
「就這樣?」管紫佑搔搔頭。
「就這樣?」藍斯揚高志調反問。這件事發生之後就深深困擾著他,怎麼她講得這麼輕松無趣?
「我以為至少已經推倒了呢。」她朝他曖昧的眨眨眼。
「管紫佑,你想到哪去了,她是我妹妹。」光親吻就已經夠糟糕了,還推倒?
「少自欺欺人了,你真的只把她當成妹妹嗎?」管紫佑盯著他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
「我……」藍斯擰起眉,再也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
只是當成妹妹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會那麼在乎她的一顰一笑?為什麼那麼心疼她的淚水與傷心?為什麼會因為她愛上別的男人而嫉妒得瘋狂心痛?
答案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他這該死的笨蛋!
「清楚明白了嗎?」看著他臉上表情的變化,管紫佑揚起唇角。
「謝啦。」藍斯朝她感激的笑笑,抓起西裝外套起身往外走。
「等等,下午的會議怎麼辦?」揚高聲音詢問。
「你知道該怎麼做。」藍斯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切,還能怎麼做?只能取消了。」管紫安佑沒轍的搖搖頭,但臉上的笑容卻是充滿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