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虎之後,家里陸陸續續又多了好幾只曾經流浪或受虐的狗狗,在冀家的大庭園中過著愉悅的生活。
冀家兩老原本對此頗有微詞,認為若要顧家,就應該購買血統純正的狼犬或杜賓之類的看門犬,怎麼會收容一些「老弱殘兵」?
不過在經過一些時日的相處後,兩老的心也被這一雙雙熱情的眼神給融化了,甚至還允許狗狗可以進屋,待它們就像自己的孫子一般,疼愛有加。
原本寂寞的冀家因為這些可愛小生命而注入了活力,歡笑聲在各個角落揚起,連佣人都感到放松的忍不住彎起了唇瓣,暗暗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持續下去。
「小虎,不要跟花花搶玩具。」安汶芝輕笑著替白色米克斯搶回已經被咬掉一只腳的布女圭女圭,心情愉悅的加入了狗兒的戰局。
霎時之間幾只狗狗同時奔向了她,爭先恐後的討模討抱,惹得她銀鈴般的笑聲成串自唇瓣逸出。
若是她在面對他時,也可以笑得這樣開懷,那該有多好?
範可書站在庭園的一隅,凝視著安汶芝的眼神充滿了溫柔憐愛,仿佛永遠都看不夠她似的,追尋著她的一聾一笑。
「啊——別咬我的衣服,臭小子。」沒發現一旁的視線,她專注的在跟心愛的狗兄們嬉笑玩耍,咯咯笑著搶回被小虎扯落的背心肩帶。
懊死,他突然很希望自己也是一條狗,這樣就可以跟小虎一樣毫無顧忌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親吻她滑女敕的肌膚……
扁想象那個畫面,範可書體內即涌起了股不安分的熱流,恣意的在他每一個細胞間竄動。
「汪汪!」
突然,狗兒敏銳的發現到他的存在,又一窩蜂的朝他奔了過來,熱情的對他搖尾磨蹭。
「乖狗狗。」他笑著回應狗兒的熱情歡迎。
「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回來?」安汶芝站直身子,不自覺的趕緊用手整理自己凌亂的發絲。
「剛開完會,有些空檔,想回家看看你。」他說得直接。
她听得臉紅心跳,急忙撇開臉不讓他看見自己無法壓抑的喜悅表情,佯裝毫不在意的又蹲去逗弄著小狽。
「對了,後天我們兩家人一起吃個晚飯吧,我已經訂好餐廳位子。」不管她有沒有回答,範可書繼續道。
「為什麼?」她抬起頭望向他,心頭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俊朗的集笑就跟陽光一樣絢爛,讓安汶芝不禁在心中贊嘆了聲。
他真的好帥,難怪那麼多女人爭先恐後的想要跟他發展一段情,也不管會不會吃上官司……
想到這點,她的心情又咻地蕩了下來,臉色明顯陰暗不少。
「怎麼了?」發現她神情的變化,範可書關心的問。
「我沒空。」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打翻了一大桶醋,又酸又澀。
懊死,她很不想承認自己在吃醋,但胸口那種久違的窒悶感分明就顯示她吃醋吃很大。
「可是,後天是媽生日。」範可書無辜的說。他听出她在生氣,卻不知道為什麼。
「媽生日?!」安汶芝楞了楞,這才恍然道︰「對啊,是媽生日。」天吶,雙方長輩的慶生會都是她在規劃的,今年她竟然忘記了!而這個總沒出席的兒子,今年倒反常的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所以你有空嗎?」她微啟雙唇的錯愕表情可愛極了,他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她板起臉掩飾自己的尷尬,不回答他,朝狗兒們吆喝一聲,領著它們跑開。
看著她縴細的背影,範可書輕笑出聲。
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瞥扭?不過,就連她瞥扭的模樣,他也覺得超級無敵可愛。
由此可見,他還真是愛她啊。
*****
舍棄富麗堂皇的五星級飯店,範可書挑選了一間位于半山腰,幽靜典雅的小餐廳。
這里是他很喜歡的一間餐廳,餐廳老板曾經是大飯店的主廚,因為想讓自己的手藝被更多人品嘗而非只有那些頂級客戶,他毅然決然辭去了飯店主廚的職位,找了這間位于市郊,不受市區吵雜的獨立木屋,自行出來開業,而老板高超的手藝與平易近人的價位,很快就吸引了不少饕客造訪,並且一試成主顧。
當安汶芝跨出車外時,心情其實有點訝異、有點感慨。
這間餐廳她曾經跟範可書一起造訪過,那時她還夸贊他挺會找的,竟然找得到這樣一間物美價廉的餐廳。
只是景色依舊,人事已非,她已成為別人的妻子,而他還躺在病床上跟死神搏斗著……
「汶芝?」範可書站在餐廳門口,低喚著一下車就怔楞發呆的她。
「喔,來了。」她回神,朝他走去。
安汶芝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感慨的人事全非,其實並非事實,範可書正安穩的生存在冀唯宸的軀殼內。
眾人走進餐廳,只見內部裝潢全是木制,隱隱約約飄著木頭的香氣,走廊邊一長排點燃的小燭杯則增添了股寧靜與浪漫的氣氛。
範可書預訂的是位于最內部的小包廂,可以容納十人以內的賓客。
冀家兩老在服務生的帶頡下邊走邊忍不住點頭贊嘆。
拉開包廂木門,安家夫婦及兒子安學富已經在座位上等候了。
大伙兒互相寒喧于幾句,紛紛就座,氣氛是前所未有的溫馨熱絡,連安汶芝都無法一直板著臉,融入了談笑聲中。
「唯宸,你上哪找到這間餐廳,感覺真的很不錯。」安鴻茂贊賞的看著女婿,對他最近的表現十分滿意。
「這是我以前就很喜歡的一問店,才想說趁著辦慶生會的機會,帶大家來嘗嘗看。」範可書微笑回答。
「姊夫,你追我姊時,是不是也帶她來這間店啊?」安學富打趣的虧他。
「從來沒有。」安汶芝搶先回答,這個問題讓她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誰知道他都帶誰來?」胸口又充滿一股酸澀的滋味。
一瞬間,原本熱鬧的氣氛冰凍了起來。
「汶芝。」李怡平尷尬的低聲輕斥女兒。
「沒關系,我這兒子以前真的是很荒唐,該罵。」冀寶仁站在媳婦這邊幫腔。
「不過自從車禍之後,唯宸真的變了很多,變得相當勤奮工作,公司也在他的帶領下,業績蒸蒸日上,每天下班就乖乖回家。而且,你們瞧,今天這個慶生會也是他瞞著我偷偷規劃的,我真的很感謝老天爺,給我一個這麼孝順的乖兒子。」廖淑敏則趕緊替兒子說好話平衡一下。
「是啊是啊,唯宸的改變我們都看在眼里,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難得、難得呀。」安鴻茂點點頭道。
「沒錯,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計較了啦,姊。」安學富也替姊夫說話。
「大家說的也沒錯,媳婦,就當看在爸爸這張老臉的分上,你就再給唯宸一次機會吧。」最後,連原本斥罵兒子的冀寶仁,也順著話幫兒子求情。
「你們——」
安汶芝看著一道道懇求的眼神,再瞄了眼丈夫臉上那副得意的笑容,沒好氣的偷偷在桌下用力踢了他一腳,範可書低呼了聲,英俊的臉龐扭曲了下。
「怎麼了?」廖淑敏關心的悶。
「沒什麼,被小野貓抓了一下。」他轍了安汶芝一眼,唇角上揚。
「貓?!這餐廳有養貓嗎?」大家紛紛低頭往桌下望去,但沒人看見貓的蹤影。
李怡平原本也困惑的張望著,看到女兒尷趣的神色後,恍然大悟的忍不住輕笑出聲。
其他人看見李怡平的神色,也跟著豁然開朗,紛紛笑了出來。
只有安汶芝白女敕的臉龐染上了一片緋紅,懊惱的瞪了跟著大笑的丈夫一眼。
「我去洗手間。」糗死了。她起身想逃離現場。
「我陪你去。」範可書跟著站起來。
「我去廁所你跟來干麼?」安汶芝一張臉漲得更紅了。
「因為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分開。」他旁若無人的說出愛語。
「你——肉麻死了。」嘴上在嬌嗔時罵,心頭卻是一陣溫暖。
安汶芝羞澀的低垂著頭,在眾人的笑聲中轉身走了出去。
「汶芝。」範可書跨步追上前。
「干麼?難不成你真的要跟我到女廁去?」她的心,卜通卜通的跳著,下意識伸手輕撫胸口,真怕那紊亂的心跳聲連他都听得見。
「有何不可?」他彎起了唇,綻出一抹性感的笑容。
「你瘋啦?」她瞪他。
「我是說真的。」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認真的瞅著她。
「你敢進去,那就走啊。」她垂下眼睫轉身就走,不敢望,向他熾熱的眼神,就怕被看出自己的悸動。
「我說的是……」範可書將她掛回了懷中,低頭覆住了她的唇,吻得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癱軟在他懷中,才不舍的放開她,柔聲道︰「我這輩子都不想跟你分開。」
他剛剛說了什麼?她的腦袋還因為方才那一個深吻而無法運轉,只記得他溫暖霸道的觸感。
「哇靠,姊夫、姊,你們兩個人也太火熱了吧,真讓人羨慕耶。」走出包廂,也打算上廁所的安學富,剛好撞見方才火辣的一幕,忍不住驚呼調侃,「原來姊只是嘴巴不饒人,身體倒是挺誠實的。」
「安學富!」安汶芝羞紅的臉宛如火爐似的燒燙著,急忙自丈夫的懷里掙月兌出來。
「好好好,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喔。」他促狹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便想閃人,免得被姊姊的眼刀給殺死。
「謝謝小舅子。」範可書朝他眨了眨眼,悠哉的道謝。
安學富握拳敲了敲胸膛,表示挺他,隨即腳底抹油,溜了。
「冀唯宸,你不要以為大家都站在你那邊,我就會改變心意。」明明心里動搖得厲害,但就像她弟說的一樣,她在嘴上就是不肯松口。
範可書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模樣,又將她拉回懷中,深深凝望著她道︰「那我只好繼續努力了。」
他溫暖的氣息輕撫過她的臉龐,搔得她癢癢的,就像她的心一樣,癢癢的。
回視著他,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堅持離婚是為了什麼?當初的背叛跟曾受過的傷害,竟然在她的記憶中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愛上他的悸動,而這讓她慌亂了起來。
「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推開他,安汶之依舊在嘴巴上逞強著,這樣才不會讓她太瞧不起自己。
範可書輕輕的扯了扯唇,迅雷不及掩耳的又在她唇畔輕啄了下,低語著,「我一點都不這麼認為。」
教他偷了個吻,她的雙頰瞬間燙紅,懊惱自己總因為他的吻而心跳失速。她羞惱的推開他,踩踩腳,轉身走進洗手間。